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黑,季闵昊一直伫立在落地窗前,虽然双眸看着外面的夜色,但是他的视线却没有映入任何景色,因为季闵昊此时脑中盘旋着的并不是其它的事情,而是小小手上被剪刀伤到的地方以及她的头发被剪掉时那几近崩溃的绝望与眼泪。
季闵昊背在身后的手一直拎着小小的书包,过了许久他修长的身影慢慢转过,视线再次落到地板上的斑斑血迹,此时书房的灯已经打开,原本鲜红的血迹经过耀眼明亮的水晶灯照射下、带着一种十分奇异的刺眼的红,让季闵昊心中原本存在的那丝复仇的快感顿然消失不见、荡然无存!
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走到那里,蹲下开始擦拭着地板上的血迹,然后因为时间有些久了,血迹很难清理,越是这样、季闵昊就越是用力的擦拭,他的感到异常的烦乱,手下家中了力道,不停地、反复的擦拭着,终于、终于将那斑斑血迹全部擦拭掉了。
扔掉手中残破的纸巾,季闵昊有些无力的坐在了地板上,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一直都没有松开小小的那个书包,“季闵昊,你是不是疯了?”他不由得在心中这样骂着自己,“为什么会为她感到心疼?你是恨着她的,确切的说,季闵昊完全是因为内心中恨着她的母亲、所以才会如此恨她,小小,要怪就怪你是她的女儿吧!”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他却离开了书房向小小的房间走去,一个人走在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的走廊里,季闵昊突然又停住了,“为什么要去看她?你在担心什么?季闵昊,这并不是需要你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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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闵昊一直在心中这样的警告着自己,但还是在犹豫之后走向了小小的房间,她的房间里一片黑暗,因为靠近窗户,所以月光投进,可以看到蜷缩在床角落里的小小。
季闵昊慢慢走近床边,她受伤的手上缠着一块儿白色的手绢,虽然手绢可以止血,但是毕竟不是医用的、经过专门消毒的纱布,季闵昊的心一阵阵的隐隐作痛!这样的痛曾经出现过,是八年前的那个雪夜,而这一次,却再一次让他体验到这种另自己到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小小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虽然抖得很轻微,但是季闵昊却看的很真切,八年前那次让她病得差点死掉的经历再次浮现在季闵昊的脑中,他的心猛然间漏跳了一拍,“难道是伤口感染了吗?”季闵昊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他应该是因为那段过去而希望小小就这样病下去、病死算了,而此时却又紧张她的身体,于是他伸手推了推小小的胳膊,“喂!”虽然紧张却毫无温度的声音,“不要装死,快起来。”
即便是他这样推动着小小,小小还是纹丝不动,但是在皎洁的月光挥洒下,她隐藏在白色丝绸睡衣下的皮肤带着一条条清晰可见的鞭痕,这是他下午鞭打小小之后、在她犹如雪缎一般的皮肤上残留下的,而这样的印记也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
那一条条、一道道,每一鞭都是那样的清晰,即便是过去那么多年自己每一次对小小施予这样的暴行,也未曾让他看过之后如此难受,再次看向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苍白面容,那头凌乱不堪的、被剪碎的头发,季闵昊更加在心中责怪起自己。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面对那样一个现实,那就是小小的那头黑亮如瀑布的长发的的确确吸引了他的眸光,若不是如此,季闵昊也不会一时之间因为她的头发而大动干戈,并且亲自动手将其剪掉,因为他发现了小小的美,并且如他所说一般,他不希望这样的美丽展现给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只要是这样想起,季闵昊的心中便会有着一团火在燃烧!
他站起身走到小小头的方向,接着月光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冷汗,凌乱的头发以更加凌乱的姿势贴在额头,汗水将其打湿,“小小。”季闵昊再次推了推她,小小依然纹丝不动的紧闭双眼躺在那里。
“只不过挨了几鞭子,你就这样寻死觅活的吗?起来!”季闵昊拉起小小的胳膊将她拖起,但是昏迷的小小犹如一片树叶一般任由他拉扯,季闵昊说的是违心的话,就连小孩子都知道被那样的鞭打会有多疼,而他则是犹如疯掉一般的残忍的对待小小,却自欺欺人的不肯承认。
季闵昊的心一沉,仿佛眼前看到的是小小从自己的手掌之中变为一缕青烟、顺着开启的窗户飞向天际、缓缓的离去,他的手不由得用力握紧!“你这个丫头,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对不对?”他带着愤恨的情绪对小小说。
“你在以这种方式对我进行无声的抗议吗?还是你想以死作为解月兑?”季闵昊的情绪变得有些失控,犹如八年前那个雪夜将生病的小小抱回季家大宅时他所说的话一般,字面意义上来看似乎是因为怕小小死掉之后,季闵昊就失去了用以报复的工具。
“季``````季先生。”随着季闵昊的话音落下,小小低缓无力的叫着他,季闵昊心头一紧,连忙看向小小的眼睛,她的眼睛依然是紧闭的,但是口中却已经开始说起来呓语,“季先生,我真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没有关系,请你相信我。”
“该死的丫头。”季闵昊的手用力握紧,因为小小迷糊之中中提起她在学校时发生的事,季闵昊的眼前再次浮现出海林的身影,“我对你说过,你的世界除了我以外便不可以在有其他人,而你、就连在这样的情况下,心中还是会想起学校发生的事,看来``````”
季闵昊的眼眸瞥向窗外,眼前出现的是八年前自己亲眼看到的、米花匠一家遇难之后的惨状,一丝残忍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小小,你是一个不配拥有幸福与照顾的人,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我只能让那个叫做海林的男生没有办法留在学校里,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这些并就不是我能够预测得到,但却是你却要因此背负上连累他们丢掉性命的罪名!”
收回注视的眸光,季闵昊隐去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丝心疼,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了家庭医生的号码,得到季闵昊的命令,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医生便行色匆匆来到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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