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远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摔落在地上的两团物体在地上抽搐,还不断发出“哎哟”、“哎哟”的呼痛声。靳文远把车子停下,车窗缓缓落下,探头望去,却是愣了片刻,再一看至今还缠在车头的半截麻绳,靳文远才明白过来,敢情他是碰上了拦路剪径的小蟊贼了,摔下来的两团物体却是两个大活人。
两个凌空摔下的蟊贼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时之间怕是爬不起来了。或许是因为同伴的行藏败露,路边杂草堆里呼啦啦钻出数十条人影,哇啦哇啦叫喊着,对着靳文远的车子冲了过来。
“有意思……”靳文远笑了起来,踩下油门。猛士的排气管“轰”的一声,车体如离弦之箭,朝着路边冲过来的贼众冲了过去。
车子停在原地还好,这一启动,这些蟊贼全都吓懵了,黑sè和绿sè交相辉映的车体一旦咆哮起来,简直就比钢铁怪物还要狰狞,尤其是这冲刺速度,经过改装之后,从静止到时速百里,其间只需短短不到十秒时间,在二十一世界,这个数据或许不怎么突出,而在这个年代,却活月兑月兑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妈呀,快逃……”也不知是哪个蟊贼叫了一声,立马获得全体响应,往前冲的一律掉转方向开始往后逃跑。
靳文远开着车子从贼众的侧后方斜冲过去,超越了所有人,然后一个刹车踩下,越野车挡住了小毛贼们的逃跑路线。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吱……”车轮与干涸的泥地产生了剧烈地摩擦,扬起了尘土漫天飞舞。
这些小毛贼何曾看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就在车子停下的一刹那,几乎都是下意识地趴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请求饶命。
从人xìng本恶的角度来推论,这些小蟊贼既然干了这等勾当,自然少不得有杀人越货之举,靳文远若是将他们杀之,那就是替天行道之举。只不过,这些蟊贼的外形也太凄惨了点,一个个都衣衫褴褛,裤子就像是穿的网眼丝袜,露出的皮肉多,遮住的地方少。再看他们身上,都瘦的皮包骨头,把他们身上的肉连着皮割下来,估计不会超过十斤分量。
做强盗做到这份上,这就不是简单的业务水平低下那么简单,或许还因为他们是有原则的强盗吧。靳文远尽量把他们往好的地方去想,他问道:“你们这里有谁识字的?”
匍匐在地上的蟊贼纷纷往两边滚开,现出了一条通道,通道尽头,一个浑身jīng壮的小伙子正滴溜溜转动着眼珠子,怪物显然没有把他唬住,他正在动歪脑筋想要月兑身呢。
靳文远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说道:“喂,你起来说话。”
那少年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低垂着头,双手耷拉在大腿两侧,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过,靳文远却发现,这人不时地拿眼偷瞄靳文远的越野车,然后才会出现几分恐怖之sè,估计他怕的是钢铁怪物,而不是靳文远这个人。
“不错嘛,身上还算有几两肉。”靳文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小伙子并不像其他蟊贼瘦骨嶙峋的样子,反倒是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坟起,应该算是孔武有力之人。不过,这也让靳文远产生了疑问,怀疑他就是这伙剪径蟊贼的头儿,一般来说,一个人的热量来源通常是碳水化合物,也就是米面粮食,如果没有吃的,人体储藏的脂肪就会提供能量,如果身上连脂肪都没有了,那就需要提取肌肉中的蛋白质来维持活力。而很显然,皮包骨头的蟊贼,身上差不多连肌肉都看不到了,小伙子却jīng壮jīng壮,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你是山贼团伙的首领吧?”靳文远冷不丁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等不是山贼,小的更不是首领,请大人明察……”少年倒是镇静,照旧低垂着头,有条不紊地答道。
靳文远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的说法,只不过,心里却早已认定他就是强盗头子。他又问道:“你们在路边埋伏,一天可以抓到多少肥羊?另外,抓到的肥羊,一般都是怎么处置的,是杀了人随地抛尸,还是搜刮完钱财再把人给放了?”
这话一出口,伏地乞命的贼众立马有了些许sāo动,忽然,一人从地上跳起来,手持利刃吼道:“杀啊,杀了他,咱们吃他的肉……”
“砰!”一声枪响,靳文远从迷彩裤的裤兜里掏出手枪,看都不看那贼子,抬手就是一枪。手持利刃的贼子才跳起来,却猛地单膝跪地,大腿处一个枪眼清晰可见,创口处,鲜血汨汨而流。
所谓一呼百应,不断有人跳起来试图挑战靳文远,靳文远却只是盯着jīng壮少年,左手又连发三枪,三名从地上跳起来的贼子几乎同一时间落地,紧接着,惨嚎声此起彼伏,腿部中枪的四名贼子纷纷倒地捂着伤口“嗷嗷”大叫着。
靳文远小露一手,不但震住了其他蟊贼,即使是垂首而立的少年也吓趴下,学着其他人叩头求饶。实在是这一手太过骇人听闻,一抬手,简直就是指哪打哪,流的血可不是假的,地上血淋淋一片,看得人触目惊心,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靳文远吹了吹枪口散发的硝烟,重新让那少年人站起来,问道:“附近有没有大一点的庄子?”
少年迟疑了一下,答道:“回大人的话,此处方圆百里之内已无庄子,倒是百里之外,有一大庄子,庄主姓任,小的们把庄子唤作任家庄……任家庄的庄主端的豪爽,养了数百庄丁,流民数次冲夺无果,倒也一直安然无恙……”
“等等,你说百里开外有任家庄?”靳文远心中一动,略一沉吟,问道:“任家庄那里是不是又叫木耳村,或木芝村?”
“这个么……小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靳文远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从时间上推算,貂蝉在这一时期也未必人在洛阳,倒是还在并州的可能xìng更大。这么一想,心里的失望有些淡了。他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一指那少年,吩咐说:“你认识任家庄的路,是吧?那好,前头带路,咱们就来一个夜访任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