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玩笑,看着其他没有受伤的山贼在打扫着战场。这个时候,阳光已经驱散了山谷中的迷雾,山谷中幽静自然,充满了一股湿湿润润的花草的气息,除却了那几处被血迹沾染的草木,山石。其他地方都显得是那样的宁静祥和,在场的所有的人哪里还有一点点暴戾,血腥的感觉,他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打扫着战场,整个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善良群体。
这些人看来都是早有准备的,一箱箱的货物被从白骨教的马车上搬了下来,又被搬上了他们自己预备的车,这些车大小不一,有的是马车,有的是牛车,还有的是驴车甚至是独轮车。装好货物的车子有的覆盖上花布,有的覆盖上柴草,千奇百怪,不一而同。
收拾停当的车子并不统一行动,而是各自走各自的,方向也是不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像是一群乱哄哄的蚂蚁,各人忙各人的,又像是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就像是赶完了热闹的集市,心满意足的带着属于自己的货物的百姓开始踏上归途。收拾停当后的他们一哄而散,让这百十车货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无迹可寻。
剩下的工作就是消除最后的痕迹了,留下了十几个人掩埋尸体,焚烧马车,其他人开始向四处散去。看着开始陆续离开的众人,一直躲在暗处的汀小雨有点着急了。这人去的方向是东西南北都有,自己到底应该跟着谁?跟着谁才能探听出其中的隐秘?汀小雨不由得为难起来。
“胖子,我这次伤得虽说不是很重,但是也要将养十天半个月的,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不用陪着我。”山贼头对胖子说。
“那这次你打算到哪里去养伤?”胖子不放心的问道。
“往南走,不远就是临江城,我打算在那里休养一下。”
“临江城?白骨教在那里不是有个分舵,你身单力薄不会出什么事,要不还是我陪着你吧。”
“你也太小看你大哥了。什么事我应付不过来?再说了,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住下来,他们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山贼头一脸揶揄之sè,胖子听了,想想也对,就叫过几个手下来,吩咐了两句。与山贼头就辞别东去了。
坐上特意给他留下来的牛车,山贼头跟一个手下坐在牛车的之上,伴随着“吱吱扭扭”的牛车声,向南边的临江城行进。行了半rì,前面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小城,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临江城。来到了城中的一所不大的宅院门前,那个手下上前叩打了几下门环,大门敞开,牛车径直驶进院落。随着牛车的驶进,大门随即被关了起来。
这是一个普通的宅院,陈设简单朴素,房子的主人同样是普通而平凡。看到山贼头的到来,他并没有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意外的表情,甚至于他的妻子都没有任何的吃惊和恐惧,两人有的只是山贼头的伤给他们带来的同情与关切。
夫妻两个放下手中的饭碗,走到牛车前将山贼头搀下来,慢慢地扶着他进入了旁边的一座厢房中,男人扶着山贼头躺下,女人则去烧水。等到一盆热水烧好,端到了床前时,男人已经为山贼头清理了伤口,重新上了药,并患上了干净的绷带。
女人将毛巾打湿,细心地擦拭着那些残留在脸上、手上、脚上的血迹。仔细而轻柔,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在用自己所有的爱为自己的丈夫服务,但奇怪的是她真正的丈夫却是一脸关切的站在边上看着,整个过程都是寂静无声,没有说一句话。
终于忙完了一切,所有的山贼头遗留的痕迹都被清理了干净。山贼头也由于失血的缘故而睡去,夫妻两个同样像是所有的人家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准备歇息。又过了一会儿,所有的灯都熄了,整个宅院像是沉沉的入睡了。
墙角处,汀小雨的身影显露了出来,望着黑沉沉的宅院,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从山里跟到了这里,本来想弄明白这些到底是些什么人,但是每个人都像是闷葫芦一样,一言不发。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看来,想要弄明白他们的身份,还要继续等下去。”
汀小雨的身体又慢慢地缩回了黑暗当中,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再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第二天,夫妻两个早早的起来,男人先到山贼头的房中瞧了一眼,山贼头还在沉沉入睡。看到山贼头的伤没有了什么大碍,男人嘱咐了女人两句,就赶着那辆牛车出了门,女人则开始忙活起早饭来。
rì上三竿,山贼头也醒了过来。女人伺候他起来洗漱完毕,又将早饭端了上来,伺候山贼头吃完了早饭,整个过程同样是没有说一句话,显得着实沉闷至极。这个时候男主人回来了,但他出去时所赶的牛车却没有一起回来,只是他的手中多了两服草药。
“这牛卖的太急,连车都搭上才九两七钱,刚够抓两服草药的。快熬上吧。”显然,这一大早,男人连饭都不吃就是为了将牛带车到早市上去卖掉,而卖牛车则是为了抓草药,而这一牛一车换来的两服价格昂贵的草药,显然是给山贼头喝的。
女人从男人的手里接过草药,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舍和埋怨,好像这牛这车卖的不是自己家的一样。反倒是手脚利索的刷罐熬药,一幅急迫的模样。草药中赫然是一些人参、首乌、当归、阿胶之类的补血药物,而且全都是根茎硕大,一看就是有些年份的最好的选择,怪不得一头牛才换来两服药。
山贼头喝了草药,也不只是草药的药性绝世唐门
就这样在沉闷中过了三天,山贼头的身体在夫妻两人的细心照料下已经好了大半。自始至终,山贼头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已经不再苍白的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大概是要走了,男人出去借来了一辆人力推车,将山贼头扶上推车后,两个人就出了门。就在临出门的一刹那,山贼头满脸感激的想要回头向照料了他三天的女人道声谢,话未出口,却被女人连忙阻住了。冲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山贼头的行程走了两天,在这两天里,山贼头的乘坐工具由手推车变成了驴车、马车、轿子、甚至是做了半天的船。当然了,陪同的和驾车的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身手也是由不会武功变成了武术高手。但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都不说话,像是都哑了一般。
这也真是苦了跟在这个人身后的汀小雨。在临江城守了那几rì,汀小雨守得是郁闷无比。纵使汀小雨有着洞虚术,但是这时间上也是让他感到了苦闷难熬。这山贼头的确是在养伤,伤势虽然不重,但是失血过多的他每天除了睡就是吃。
汀小雨也曾悄悄地跟随过那夫妻两个,但是他们的rì常行动绝对是与普通的百姓一样。每天出门劳动,rì落而息。没有一点异常。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们自己生活简朴,但是对于这山贼头却是大方无比,什么有营养给他吃什么,自己甚至连尝一口都舍不得。
总算等到了山贼头伤势好转,这一天才有一个人将他接走。暗中窥视的汀小雨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苦rì子终于也熬到头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汀小雨更是郁闷无比,他终于尝到了什么是车马劳顿的滋味。
山贼头在车上优哉游哉,汀小雨却是远远地跟在车的后边。不敢太远,也不敢太近。怕的就是这帮人发现他这个背后的追踪者。亏的是他们不是rì月兼程,这追踪的汀小雨还有工夫休息一下,喘口气。如果真的rì夜不停,汀小雨还真的不敢保证,凭着自己的两条腿能够跟上他们的行程。
最可恶的是走水路这一段,山贼头坐上了小舟,飘飘摇摇的端的是逍遥无比。汀小雨只是在岸上追赶了一天,就有点受不了了。没有办法,他只得想出了一招臭棋。趁着夜sè的掩护,汀小雨潜入水底,将自己系在了山贼头乘坐的小舟的传递。
就这样,小舟行了两rì,汀小雨就在船底待了两夜加一rì。还好是在夏天,如果是冬天,汀小雨是否被冻成冰块,那还要真的凭运气。汀小雨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行动被发现了。他们如此的繁琐,就是要甩掉自己。
这样经过了三番五次的频繁接力,汀小雨终于跟着山贼头来到了一座山里。汀小雨感觉到,这应该是到了揭开真相的真正的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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