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再次紧了紧大腿上的短刀,钻到了连奇峰的车子下边,旁边紧挨着的就是齐至远的车子。
这次对李松来说同样也是个意外,本来在他的计划里,这次只是针对连奇峰的行动。谁曾想,两个月前,齐至远竟同样掉到了这个县城;而且今天两个人和其它几个同级干部竟然同时趁着年前,来他们这个正在修建的旅游景点敲竹杠。这两个家伙都是平级调动,也不知走了什么关系,从本市的较小的A县调到了这个最大的B县,一个做了国税局的局长,另一个做了林业局的头头。对李松来说,这可是大赚啊!
今天是大年二十八,景区内前天刚下的大雪,还大都没有化。放眼看去,四周几个小时不见一个人影,李松他们老板已经陪着旅游局的领导去景区内部参观了,毕竟,敲竹杠不忘工作吗。而连奇峰和齐至远正同和他们一起来的另外两个领导在楼上的办公室打牌。那两个听说,一个是工商的,一个是烟草的。和他们来的目的是一样的。
在从齐至远的车下再次钻出的时候,李松已经完成了这次要做的主要事情。吐了口气,远远的看去,好像远处模糊的两三个人影正在走来,李松知道,那是老板同旅游局的几个领导回来了,赶忙赶到了楼上。他和另一位员工小胡正是负责今天楼上几位接待的。由于明天就是chūn节了,现在景区办公室只留了他们两个值班,而小胡晚上也要走;其实真正的值班人员只有他一个,他已经习惯了。
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李松和小胡拎着水壶进了办公室,里边的几位正打得热火朝天,茶几上零散放着几千块钱。
“几位领导辛苦了,大过年的还要受冻来我们这里视察工作,实在是辛苦了啊!”小胡一边续水,一边招呼道。
连奇峰闻言哈哈笑了笑道:“也是,这么冷的天,难受啊!要不你和你们老板说说,让他多掏出点钱;这样我们也省事儿,你们也省事!”估计他和那几位都比较熟,那三个一起开口纷纷说是。
续了水,李松和小胡到了隔壁的办公室。小胡骂道:“骂了个B的,这也是干部?我靠,真有脸,妈的直接开口说要钱,连个弯儿都不转。还他妈真的敢说,连脸都不要了。”
李松闻言也笑了,说实话,像这样的领导,他也是头一次见到,不由的人不楞住。
过了十多分钟,旅游局的领导回来进了办公室,老板却没上来。李松透过走廊看了一下,见老板正在楼下自己的宝马760上一个劲儿的抽烟。李松估计老板心里也不太好受,毕竟谁遇到这样几位领导,都不会好受。
又过了大约五六分钟,他们听到隔壁的门又开了;李松以为他们又有什么需要,忙开门迎了上去。却见连奇峰正和旅游局的领导在走廊上说话,忙拉回了同样正往外赶到小胡。两个人关上门,在门边听着。
只听外边连奇峰说道:“输了不少,杜老板呢?”杜老板就是李松他们老板。
另一个声音答道:“这不在楼下车上抽烟呢。”估计是旅游局的领导的声音。
咣咣的脚步声下了楼,李松估计是连奇峰下了楼。果不然,几分钟后,他又从下边上来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就这样,十多分钟一个,屋里原来的几位挨个,下了趟楼。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隔壁传来个一片椅子挪动的声音,李松知道隔壁几个要走了,忙和小胡一起赶了过去。送几位下了楼。
在李松他们收拾完办公室后,下楼正赶上几位领导,一人拎了两个大袋子从宾馆的仓库那边转了回来。也正好,老板招呼他们和老板的司机一起把另几个袋子挨个装进了几个领导车子的后备箱里,每个箱子里装了两个。李松看了看每个领导都是一袋子活的野生鱼和二十斤野猪肉。而几个领导每个手里拎的都是一个大野生甲鱼和两只野鸡。李松稍一估计,光这几样每份两千块钱下不来。别的不说,光那野生甲鱼,李松称过每个不下七斤。
装了车后,李松知道他们要走了,忙跑过去开了大门,他可不敢让连奇峰和齐至远的车子在这里随便减速而浪费他们车子那可能的仅有的几次减速机会。
出乎李松意料的是连奇峰和齐至远比没有和那两个一块儿走,听他们的话好像还有其他事儿,而旅游局的领导是坐老板的车子来的估计也会一块走。
而正在这时,小胡也拎着行李坐上了老板的车,李松知道,这是老板顺路要送小胡到县里。
老板也许真有事儿,和连、齐打了招呼后,开着车子自己先走了。
偌大的一个景区,除了在其它地方值班的几个保安和正在厨房做饭的老李外,只剩下李松他们三个人了。而出他们三人外的几人都离得很远,李松都有立时掏出刀子冲上的冲动。
而正在此时,那两个人却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启动起来了。
李松看着他们行驶上另一条路上的车子,李松的心彻底放下了。不管他们是贪得无厌去敲二十里外另一个大私有企业的竹杠,还是真的另有要事;他们活着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本来只有八成把握的李松这下有了九成九把握。因为,那条路的路况更加险峻,全部路段上下起伏严重,而且整段路九成五以上是一边悬崖一边峭壁,再加上这未化的大雪,那做过手脚的车子,能安全驶出五里,那就是他们祖上烧高香了。李松想不出他们安全的可能xìng。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松还是从门房椅子下拿出自己的小包裹,这是自己的全部家当,顺着他俩的车路赶了上去。反正昨天已经把全部工作做了交接,也结了工资。这本是公司为防止一部分员工年后不再回来所做的预防措施,不想却便宜了李松。
三里外,李松瞅着那两道深深滑下深谷的车痕,心底的激动让李松忽略了另一边的两道车痕。李松笑了!轻笑慢慢的成了大笑,而后变成了狂笑;可声音竟慢慢变成了呜咽,轻泣!
李松跪倒在了路上,呜咽道:“爹,娘;小松终于把仇给报了,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天下,还是有理可讲的,有报应的!小松用自己的手讲了理!”
三年,从决定报复那天开始已经整整三年,多少回李松都被从梦中吓醒,怕自己还没报完仇就被抓住。压抑的心从没有一天放松过,二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竟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今天,一朝卸下担子,李松竟好像一下子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