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松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正兴奋的享受这紧贴大地,沐浴满天月光时,两个轻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走了过来。
“cāo场又有人了,嘟嘟,快点儿,看看是不是爸爸!”一个带着哭腔稚女敕的女童声带着一丝惊喜急切道。
“姐姐,妈妈不是说……说已经找到……爸爸了吗?说爸爸已经死了!”另一声更加稚女敕的声音道。
“嘟嘟,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个女人不是妈妈,我们的妈妈两年前就死了,她是爸爸带回来的坏女人,妈妈不会一直背着爸爸打我们的!”略大的女童怒道。
“可是,姐姐,不叫妈妈,除了挨打,晚上还会不给饭吃的!”较小的女童踟蹰道。
“所以嘟嘟,我们一定要找到爸爸,只要爸爸还在,她就只敢背着爸爸和邻居打我们,爸爸……哇。”较大的女童自己说着,就哭了起来。
较小的女童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道:“宁宁姐姐,不要哭,我们会找到爸爸的,不要哭,不要哭吗,哇……”她想劝姐姐不哭,自己却跟着哭了起来。
看到妹妹也开始哭了,较大的女童止住了哭声道:“嘟嘟,不哭,咱不哭,找到爸爸咱们就不用怕那个坏女人了,她随便从外边拿回来一套爸爸臭臭的衣服就说爸爸死了,我才不信哩,她是个坏女人,她的话不能相信!”。
随着他们走近,李松发现这是两个穿的还算整齐漂亮的女童,大的有六七岁,小的有三四岁。外边看不出丝毫她们口中受到虐待的样子,可李松的灵觉却发现两个女童衣服盖住的地方,上臂、背部、大腿、臀部都有不少瘀痕,特别是小的女童身上还有几个针眼,那绝不是打针留下的,因为打针不会打在大腿上的。
突然李松对她们口中的坏女人兴起了一股杀意!这是李松第一次对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起了杀意。
两个女童已经走近了李松,较小的嘟嘟突然道:“姐姐,这个人身上没有以前那些个人那么臭臭,这个一定是爸爸!”
李松沉浸的心不由得有些颤抖,或许是不忍看到两个女童再次失望的样子吧,或许是另一种感动。
两个女童却已经走到了李松跟前。
大的女童稍带迟疑道:“嘟嘟,你,你掀开看看,看看是不是爸爸。”说完却突然闭上了眼睛。
小女童嘟嘟没有意识到姐姐的迟疑,极快的伸出小手掀开了李松面上的白布,看了一眼,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姐,不是,不是爸爸!这个又不是爸爸!”说完见姐姐只流泪却没有其他反应,又道:“要不我先盖上,你再掀掀看,可能就会变成爸爸了。”说完立刻又把白布给蒙上了,还用略带希冀的眼睛看着姐姐。
宁宁的泪流的更快了,张开了眼睛,犹豫着又再次掀开了白布,看着李松苍白的面庞,一颗幼小的心彻底的沉寂了。转身抱住了妹妹痛哭了起来。
良久,两个女童好像是哭累了,慢慢的似乎打起了瞌睡。
忽的,较小的嘟嘟可能是瞌睡中没把握好平衡,竟然载了一下,连带着和她偎在一起的宁宁也给带着差点儿歪倒。
两个女童经过这一惊吓,立刻清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嘟嘟道:“姐姐,我困了,想睡觉,我们还是回去吧。”
宁宁也迟疑了一下,道:“回去?还不是同样睡在破布上。要是能找到白天的那些穿军装的叔叔就好了。”
嘟嘟闻言突然欣喜道:“对,对找jǐng察叔叔(可怜的小女孩还分不清jǐng察和军人的区别),还会有好吃的。”
宁宁叹气道:“就是找到那些叔叔,可能和几天一样,还是会被送回去的。那个坏女人又会打我们了。”
嘟嘟可能想到了什么,竟然哆嗦了一下,抓住宁宁的衣服道:“姐姐,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回去吧,要是那个女人心情好,说不定会不打我们呢。”
宁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道:“我想到了,我们去医院,就说去找爸爸,到了更晚一些的时候,如果我们在哪儿睡觉,那些好心的漂亮阿姨就会给我们好吃的,还会让我们有睡觉的地方。”
嘟嘟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就想要跟着姐姐走。却又喃喃道:“姐姐,要是我们不回去,那个坏女人明天又会找机会掐我们的。”
宁宁也跟着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可能有点儿酸麻的腿,道:“没事儿,白天有哪些叔叔和阿姨在,我们不用怕她!她敢打我,我就还像上次一样找小胡子叔叔他们告状。”
嘟嘟伸出手让姐姐拉着,犹豫道:“姐姐,哪些叔叔阿姨会走吗?他们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
宁宁也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低声道:“周围我们原来熟悉的爷爷nǎinǎi、叔叔阿姨都不见了,爸爸也不见了。我白天问过哪些叔叔了,他们说也快要走了。”
嘟嘟也拧紧了小眉毛,似乎也为这个问题烦恼。
宁宁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抱住了嘟嘟,道:“嘟嘟,要是哪天你和姐姐分开了,你一定要记住你有个姐姐叫杨宁宁,你自己叫杨哲哲,你爸爸叫杨保国!你一定要记住,我们这儿是川县!”
嘟嘟挣扎了一下道:“姐姐,你弄疼了我。”
宁宁闻言松了点儿双手,再次道:“嘟嘟,你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就是有一天你有了新的爸爸妈妈,你改了名字,你也要在心里记住,你有个姐姐叫杨宁宁,你自己叫杨哲哲,你爸爸叫杨保国!你小时候曾经住在川县!就是你老家在川县。”
说完松开了双手,盯着妹妹,又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记住了吗?给我再说一遍!”
嘟嘟似乎十分纳闷姐姐为什么要自己记住这些,还要再重复一遍,可在姐姐灼人的目光下,不得不重复道:“我有个姐姐叫杨宁宁,我叫杨哲哲,我爸爸叫杨保国,我小时候住在川县。”说完又看了一眼姐姐,像是询问自己是否说对了一样。
宁宁听完妹妹的话好像突然放下了多重的心事似的,抱着嘟嘟流泪道:“嘟嘟,这些你一定要记着,一定不能忘,这几天我会天天问你的,只要你记得这些,不管多久,姐姐终会有找到你的那一天,姐姐有一天一定会找到你的。”
听到这些的李松,突然对这个叫宁宁的女孩儿起了爱护之心,嘟嘟可能不会明白她姐姐叫她记住这些话的原因,可李松却在这句话的一开始就明白了,这个女孩的目的与背负,一个七岁的幼童,以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智慧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背负!
听着两个小女孩儿走远的脚步,暗暗记下了这两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