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越南迁看着她不可思议几乎炸毛的模样轻轻笑,而后越笑越大声,直接变成放声大笑。舒悫鹉琻
南玥狠实抽了把嘴角,拽紧拳头,“越南迁,有那么好笑吗?!”
越南迁闻言,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抿住唇瓣,颇为无辜的看着他。
他虽不笑了,可脸上每一根线条都分明裹着笑。
南玥脸色一黑,气瞪着他旄。
越南迁见状,是真的不敢笑了。
南玥这才满意,撇嘴道,“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老是在路上转悠,你这兵器还送不送了?!”
“……”越南迁眉心一皱,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豳。
南玥心跳快了快,有种不好的预感。
越南迁缓缓眯眸,眼瞳深处细波荡动,“明日一早,拓跋瑞便会赶到此处与我会和,亲自押送这批兵器到新的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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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
空旷而广袤的平地,除了扎堆的几只帐篷外,便是从两边沿的山林里,张牙舞爪伸出来的粗干,在缕缕的光火照耀下,像是只只可怖的厉鬼。
南玥搓着手臂,在帐篷间道缓慢的行走着。
她低垂着头,如一个迷茫的孩童,数着脚印,仿似只要这条路走完了,让她迷惑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知走了多久。
南玥径直走进了葱葱郁郁的林间。
一阵奇怪的鸟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抬起头,黑亮的大眼在黑夜中尤为晶亮美丽。
环顾四周。
南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树林里。
她却并不害怕,轻叹了口气。
寻了一个十分粗壮的树根坐了下来。
脑袋搁在身后的树木上,一条腿搭在从树根底下蹭土而出的大根上。
她仰头看向天空。
稀稀松松的星光从密叶间映射而下,像是一注一注银光素裹的敞亮大道。
慢慢的,那条大道上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着深黑锦袍的俊逸男人。
而随后,在那男人身边又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温笑蔼蔼,白衣墨发的少年。
南玥的目光便全被那白衣俊朗的少年抓住。
看着他嘴角温暖的笑意,南玥也情不自禁牵了嘴角。
迷离的凤眼愉悦的弯了弯。
她突地深处一根手指,像是在抚模那少年的轮廓,眼眶却微微湿润了分,“为什么你还能那么对我笑,我都快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吗?”
“玥儿……”一道微急的嗓音从林间外传来,是越南迁。
南玥心跳嘭的一声,再次看向那抹少年影像时,已经不见了他的任何踪影。
“玥儿,南玥……”越南迁的声音越来越焦躁,而那焦躁中又透着隐隐的不安。
南玥眉心飞快跳了跳,伸指揩了揩眼角,从地上爬了起来。
应声道,“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一落,便听见前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待那声音越来越近。
南玥能看见越南迁脸上明显的紧张,心口一紧,她朝他走了一步,“越……”
话才出口,她便被他一把兜抱进怀。
南玥身子一僵,微微动了动身子,“越,你怎么了?”
“玥儿,不要离开我……”越南迁声音中带着嘶哑,也有无助。
他抱着她,不但没松半分力,反是更紧了。
南玥觉得心脏都快被他挤出来了。
因为呼吸不畅,南玥脸也憋得红红的。
纤手握住他的手臂推了推,“越,你,你别这样,快,快放开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越南迁一愣,圈住她的手臂松了松,却仍旧没有放开她,低头歉意的看向她红彤彤的小脸,“对不起玥儿,我……”
“没事南玥蹙着眉摇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越南迁脸上露出欣然的笑,而后又重重的抱了她一下,“玥儿,我真担心你突然走了!”
“……”南玥咬唇,双手搁在两人之间,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越南迁桃花眼一闪,抿唇没出声,看着她的目光却幽深了许多。
南玥挑眉,故作轻松地笑,“你是觉得拓跋瑞明早要来,我为了躲着他肯定会不告而别吗?”
“……”越南迁微微握了握拳,盯着她看似坦荡的凤眼,“不是吗?这五年来,若不是为了躲他,你何苦在鹭鸣镇生活五年
南玥眉一挑,将他推开。
这次越南迁没有为难她,任由她推开他。
“我说了,我之所以在鹭鸣镇五年,是因为我真心喜欢鹭鸣镇,而不是……”说道这儿时,南玥停了停,松懈似的拉了拉肩头,继续道,“好吧,我承认,之所以在鹭鸣镇五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不想再见到拓跋瑞,而同时……我也想跟之前做个了结
了结?
越南迁拧眉,“你说的了结,我可以理解为,你想和过去,不仅是拓跋瑞,你还想和我,和南府,和所有过去的一切做个了结吗?”
南玥笑,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摇头,“不是这样……”
她只说这一句,便没再多言了。
越南迁动了动喉咙,突地伸手拉住她的手,桃花眼灼热,散发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热切。
南玥一怔,下意识的挣了挣,没睁开。
抬头看他,又被他目光中的火热和笃定吓了吓。
凤眼微缩着,南玥脸上有丝不悦,“越南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越南迁不说话,而是一个用力,拉着她的手将她扯进了怀里,再次紧紧的抱着她。
下颚的尖幅重重抵压在她的发顶上。
南玥觉得头有些疼。
叹气,“越南迁,你再不松开,我要生气了!”
回应她的不是松手,而是额头上烙印而下的湿润。
南玥猛然睁大眼。
身子僵硬。
机械的抬眸落在他的脸上,唇瓣蠕动,“越南迁,你……”
“玥儿,嫁给我!”越南迁打断她的话,目光炯睿,酝酿着深入深泉的爱恋,嗓音醇哑而真切,“玥儿,嫁给我,好不好?”
“……”!!
南玥呼吸停住,怔傻的看着他。
眼眸中有一瞬不可置信。
倏尔,她狠狠推开他,这下,她几乎使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越南迁一个不妨,硬生生被她退后几步。
桃花眼先是闪过错愕,而后是深深的失落。
他拽紧拳头,有些不甘,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南玥深吸一口气,又来回走了两趟,最后才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
想说什么,可又在看到他的脸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是无奈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最后索性背对着他站了一会儿,而后丢下一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之后,南玥便离开了。
徒留下越南迁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
嘴角溢出苦笑,越南迁咽下苦涩。
却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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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玥走回帐篷的路上,发现原本休息的所有人都醒了。
正站围着篝火便,目光打量的看着她。
南玥脸上露出尴尬,朝他们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放下帘帐的那一瞬。
南玥大大吐了口气。
眼角瞄了眼帘帐外。
那些人应该是适才越南迁找她时便醒了……
一想起越南迁。
南玥扶额。
又往帘帐外看了一眼。
这才迈步走向狐绒铺就的简易小床上。
将自己放进床上,目光呆怔的看向帐篷的顶端。
不得不说,越南迁那句让她嫁给他的话,在她心里起了波澜。
她想起初见越南迁的场景。
她当时被卖到妓院时,只有七岁。
老鸨妈妈念在她年纪小,便将她安排到当时在妓院里的头牌姑娘做丫鬟,也嘱咐她,让她多多学习。
她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听话便不会挨打。
所以她听话,尽力伺候好那姑娘。
可是一日,那姑娘接了一个客人。
她记得那客人提了一个要求,让那姑娘配合他行欢。
那姑娘不愿意,那客人便打了那姑娘,最后惊动了老鸨妈妈。
老鸨妈妈为了息事宁人,便答应那客人,只要他不追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客人一听也答应了。
却指明要她伺候。
老鸨妈妈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真的只是面场过去就成。
便替她说了几句话,说她还小,其他姑娘任那客人选。
那客人便不乐意了,直嚷嚷,他就好这口。
她只有七岁,什么都不懂。
可是那客人长得吓人。
她也害怕了。
生怕老鸨妈妈答应了那客人。
她便求她,可是老鸨妈妈只说了一句:早晚的事。
便领着那头牌姑娘走了。
她真害怕,所以见他们一走,便跟着跑上去了。
可是那客人跑得比她快。
一下子就把她抓了回去。
她大哭大叫,说她害怕,希望有人救救她。
她抓住那门框,死活不松手。
指尖的血都出来了。
可是比起那客人,她觉得这不算什么。
那客人也恼了,就打她。
她最后吃不消他的毒打,便松了手,整个人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头昏脑花的,趴在门口,怎么也起不来。
那客人见她不犟了,连抱她起来都不愿意了,直接拖着她的脚往屋里走。
她现在都还记得,地面摩挲皮肤带给她的疼痛感。
那是一种比死还要残忍的记忆。
南玥闭上眼睛。
似乎也在沉淀着这不堪的过去。
bsp;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越南迁出现了。
当时他也不过十二岁,是跟着他的父亲越庆遥一同见商界的友人。
她知道,那时,越庆遥就已经在开始培养越南迁了。
不然也不可能带着他去那种地方。
她看着越南迁求他的父亲救她。
求了好久,他那种同情而温暖的眼神儿一直落在她身上。
第一眼,她便觉得,这个少年是可以依靠的,可以保护她的。
所以她朝他伸了手,希望他能带她走出这个可怖的地方。
最后越庆遥抵不过越南迁的渴求,也碍于有其他友人也在,不想在此事上耗费时间,便妥协的答应了。
自那之后,她便跟着越南迁,做了他的贴身丫头。
他果然如她所想。
他对她好,不让人欺负她。
她也渐渐的对他产生了依赖,喜欢当他的小尾巴,他走哪儿,她就去哪儿。
或许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好笑。
南玥牵唇笑了。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南玥一怔,抬指模去,却是她眼角的泪。
吸了吸鼻子,南玥暗骂:没出息!
抿了抿唇,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帐帘。
闭上眼睛,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脑中一会儿飘过拓跋瑞,一会儿又闪过越南迁,甚至还有片刻想起了司天烬。
司天烬?!!!
南玥猛然睁大眼,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胡乱在自己身上模了一通。
像傻了似的盯着地面。
好一会儿,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捂住胸口,眼珠儿咕噜噜的转。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月过去了……
对啊,一个月过去了?!
可是……可是她身上不是让司天烬给下了毒吗?!
不是半月那毒便会发作一次吗?!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完好无损?!
南玥敲了敲脑袋。
不想起司天烬,她自己都快忘了她身上还有毒。
狐疑的扫视了自己一圈儿。
她重新躺在床上。
咬着水润的唇瓣。
一双手还不确信的在自己身上模索着。
一个月过去了,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是不是说……其实,司天烬根本没给她下毒?!
摇头。
司天烬那人一向说一不二,他说下了,就一定是下了。
抿唇。
南玥眯了眯眼。
难不成他想通了,在什么她不知道的时候就把她身上的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解了?!
可是……这可能吗?!
答案显然是……可能的!
不然,她现在怎么还活着?!
心中的喜悦像放鞭炮似的,啪啪啪的直响。
南玥心中虽疑惑,却掩不住她的高兴。
也忘了适才越南迁与她讲的话。
高兴地在床上来回滚。
只差被兴奋的叫出声来。
滚累了。
南玥便拿过枕头,双手趴在上面。
nbsp;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枕面。
兴奋劲儿一下来。
某人天亮就到达此处的记忆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南玥烦躁的舌忝了舌忝唇瓣。
她之前照镜子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脸上的人皮不见了。
后来想想,那人皮应该是在从阜阳拓跋瑞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不见了。
那么,拓跋瑞肯定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
心口又是一堵。
南玥翻过身,面对着帐蓬顶。
脑中一个想法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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