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柳之生生怔了一秒,不解的咽了咽口水,心却微微提了提,张了张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什么仇人?!”
赫连景枫盯着她的黑瞳闪过犹豫,最后只是硬声硬气的道,“你只要知道他拓跋聿也是你的仇人”
“我不知道!”薄柳之以为他只是卖弄玄虚,故意离间她和那人的关系而说的。♀
赫连景枫见她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而是掀起衣摆往房门走去。
打开,便见郑灵溪犹犹豫豫又惊惊恐恐的站在门口,而她手上还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墨色瓷碗。
似乎没料到房门会突然打开,她明显怔了下,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赫连景枫拧眉,从她手强自取过瓷碗。
转身,嘭的一下又将房门阖上了。
郑灵溪只觉迎面一阵飓风拂来,便将她和里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她脸有些白,并未离开,身子笔直,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门。
薄柳之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近她,没有一刻,她这么憎恨这个男人。
对,是憎恨!
她瑟缩的蜷缩在床脚,神经高度集在他手的墨色瓷碗上。
床榻往下陷了陷。
薄柳之的心也跟着一抖。
赫连景枫坐在床沿,黑眸泛着冷幽幽清洌洌的光,凉凉道,“喝了吧!”
薄柳之摇头,唇瓣颤抖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赫连景枫眯眼,将瓷碗往她面前递了递,“听话知儿,喝了它!”
“不”薄柳之艰难的从口吐出一个字,双手护住肚月复,眸内恐慌泛滥成灾。
赫连景枫低头,目光幽幽看着碗里黑色的药汁,“两个选择,一,自己喝;二,我喂你喝!”
“”薄柳之真恨他,脸也青了,喘着粗气瞪着他。
她努力呼吸着,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祁暮景,你知不知你好残忍”
赫连景枫端着瓷碗的指紧了紧,抬起寒气漫盛的双瞳看着她,“知儿,我会弥补你”
“我不要你的弥补,我只要孩子!”薄柳之白着脸吼他。
赫连景枫唇瓣收紧,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倾身,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啊”薄柳之吓得大叫了声,身子不受控制往他身上扑去。
不及她稳住身体,他又忽而将她搬转了身体,面对着帐顶,而他的手也随之扣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仰头。
薄柳之浑身冰凉,这一幕,就跟她之前梦见的一样。
眼泪从她苍白的脸颊滑下,她死死闭咬着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怨恨的瞪着他。
赫连景枫看着她咬紧的唇瓣,目光有类似心疼的光芒闪过,“知儿,我不想弄伤你,张嘴”
薄柳之摇头,若是目光能杀死人,他赫连景枫已经不知被她杀了多少次!
郑灵溪在外听见屋内的动静,心一骇,便要推门而入,可是手才刚碰到房门,她停了下来。
耳边回荡的是他清冽温醇的嗓音:灵儿,不要让我失望!
踏上前的脚步,默默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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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赫连景枫迎上她倔强憎恨的目光,心房还是不可避免的疼了疼。
可是,这碗药!
她今日必须饮下!
微微眯了眯眼,他猛地将她的下颚往下一拉,便要将药汁灌进她嘴里。
薄柳之唇上都是血,是被她自己咬得,也因为他突然地一拉,牙齿刮过柔女敕的唇瓣所致,便连她皓白的牙关都是血。
赫连景枫端着的药碗生生一滞。
黑眸缩紧,再缩紧。
他逼迫自己无视,再次将碗松了过去。
唇上多出的那一抹冰凉,将薄柳之的心也冻得发疼了。
她几乎要绝望得大哭出声。
眼看着黑呼呼的药汁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唇瓣,薄柳之终于低呜出声,像极了受了重创的小兽。
她难受的闭上眼,晶莹的泪珠如瓢泼大雨从她眼眶涌出,因为这极致的无能为力的痛苦,将她苍白的小脸印得暗淡而憔悴!
或许是她脸上的痛苦,又或许是她如小兽般无助的低泣声,又或许是她倾盆的眼泪,赫连景枫推进药汁的手,顿了下来。
一双黑漆的双瞳盯着她紧闭的眼睛,一股剧烈的疼痛又心往上,直击他的脑门,他簇紧眉宇,眼眶竟也泛出一阵湿润。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打消他做接下来的事的冲动。
他咬牙,声音低低的,似哄似慰,甚至还带了些些沙哑,让人误以为,他也有一些痛心的因子在里面,“知儿,一会儿就好,就痛一会儿”
他说着,下颚一绷,猛地抬手往她嘴里灌去。
万分紧张之际,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
接着一抹物体飞朝他袭了过来。
赫连景枫眉一凛,搂着薄柳之旋身闪过,可手里的药汁却洒了满床。
抿着唇,赫连景枫看了眼在地面上滚动着棕色细珠,眼底怒意一闪,抬头瞪着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的人。
在看到来人时,眉头微恼的皱了皱,看向了在他身边把不知所措站着的郑灵溪。♀
“不用看她,不是她通知我的”声音有些沉,压着怒意,他往前走去,“景枫,把薄丫头给我!”
“铁叔”薄柳之惊魂未定,看到突然出现的铁叔,就如溺水的人儿抓住了一条救命之绳,挣扎着身子想从赫连景枫手月兑离。
铁叔目带怜悯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人儿,牵唇宽慰,“别怕薄丫头,铁叔来了!”
“呜呜”薄柳之点头,更加的急切往他的方向挣着。
而赫连景枫面具下的脸却是铁青一片,“铁叔,太晚了,您不如回房歇着吧!”
铁叔眉头一皱,看着他,“景枫,你何故如此固执?那孩子也是你的”
“铁叔!”赫连景枫紧声打断他,略有顾忌的看了眼薄柳之,声音微哑,“你不要说了,我主意已定!”
铁叔盯着他,苦笑。
都是执念啊!
摇头,“今日之事发生之后,我便料想你定是容不下这孩子,只是不想你竟着急至此
他便是放心不下,是以准备过来看上一看。
不想一出房间,便见段奇峰站在他门前。
甚至无需多想,便知了他的打算。
所以他才躲开段奇峰,赶了过来。
看了眼床上洒落的药汁,铁叔心有余悸的深吸口气。
幸好,还来得及!
赫连景枫唇瓣微动,只道了一句,“这个孩子不能留!”
铁叔蹙眉,沉吟了片刻,方转头看着杵在门口的郑灵溪。
郑灵溪一愣,像是懂了。
忙伸手将房门关上了。
赫连景枫见状,黑瞳沉厉了分,盯着铁叔。
铁叔又朝他走了一步,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才道,“景枫,这个孩子也是你的”
“铁叔,我说了,不要再说!”赫连景枫气息明显粗了,盯着铁叔的眼充满了警告。
铁叔苦笑,又去看薄柳之,喃喃道,“薄丫头的孩子还得唤你一声舅舅,你如何忍心”
舅舅?!
意思本还有些恍惚的薄柳之,听到这两字,猛地抬起了头,眼有惊讶闪现。
赫连景枫轉拳,眼却是挫败的,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薄柳之咽了咽口水,看着铁叔,“铁叔,什么意思?什么舅舅?!”
铁叔勉强牵唇,提了口气,“薄丫头,不对,铁叔应该叫你静知丫头,赫连静知”停了停,眼底划过一丝温柔,“她希望你娴静温婉,知书达理,所以取名静知!”
“”薄柳之惊愕的张了张嘴,茫然的盯着他,“铁叔,我,我还是不懂什么,什么赫连静知,你,你为什么说我应该是赫连静知”
铁叔戚笑,“你和景枫同为赫连一族的后人,景枫是你的哥哥!”
什么?!
薄柳之心里像是突然之间撑下七八桶水,一颗心在水飘着,着不了地。
脸色白了白,她去看赫连景枫。
却发现他垂着头,可她圈住她的胳膊却是坚不可摧,牢固得不让她挣月兑分毫。
就如,好似这个消息不仅让她震惊了,他也同样的难以接受!
薄柳之大大呼吸几口,猛然记起赫连景枫曾经跟她讲的一个故事,以及铁叔曾说,你和她真像
她还弄不懂,现在经铁叔一说。
她便一下明白了。
那个故事里的死后被丢弃的女人,就是她,不对,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生母
薄柳之觉得匪夷所思,脸上渗出不可置信,眼底却是波涛海浪,狂狷肆涌。
难怪赫连景枫会说,那人也是她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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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子的沉默之后,赫连景枫黯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这个孩子,打掉吧!”
薄柳之微睁大眼睛,“我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就算和他有仇,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而且,跟那人有仇的是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样说有那么点没情没味,毕竟她好歹也借用了人家的身体。
可是因为这样,就要让她恨他,从而打掉她的孩子,怎么可能?!
赫连景枫没想到知道真相之后的她,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坚定的要留下这个孩子。
心下不免怒了,瞪着她道,“你要为仇人生孩子吗?知儿,你对得起我们死去的父皇吗?”
对不起也是她赫连静知的事,她还真没感觉到有什么对不起!
蠕了蠕唇,薄柳之垂下头,小声道,“若是不生,我怎么对得起我的孩子?!”
“”赫连景枫默了,却并不打算放弃,抬眸便要唤郑灵溪再去熬一碗药来,却抢先被铁叔打断。
“景枫,你之所以不让薄丫头”他唤习惯了,竟发现改不了口了。
铁叔愣了愣,摇头,“你不让薄丫头生下孩子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仇恨吗?”
赫连景枫唇瓣狠抽了下,厉眸盯着铁叔,没说话。
铁叔又叹了口气,“景枫,你和薄丫头,你们是兄妹,他日,你若是大业即成,你会是新朝的皇帝,到时,薄丫头的身份也会昭告天下,成为新朝的公主,而你们的关系,仅仅只能是兄妹,其他的,你应该放下!”
赫连景枫眼底寒光一现,冷冷掀唇,“谁说我要将她的身份昭告天下,赫连静知已经死了,她现在的身份就是薄柳之,他日,她会是我的皇后”
皇后?!
“”!!
薄柳之呼吸一紧,睁大眸子盯着他。
他和她的关系是兄妹她怎么可能做他的皇后?!
想到什么。
薄柳之心脏猛地一跳。
瞳仁儿也巨缩了圈儿。
难怪在侯府的六年,她明明感觉得到他对她的疼惜和爱护,也明明感觉到他对她是有**的,可是每到关键时刻,他总是逃避不碰她
她之前不懂,也因为后来的薄书知误会了他,以为他将她当成了替身。
现在看来,他不碰她,并不是因为不爱她,或者,将她当成了某某人的替身,而是另一个可怕的原因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而亲兄妹又怎么可能
薄柳之生生打了个寒颤。
却在下一刻,明显感觉圈住自己的臂膀又紧了紧。
低头看了眼那条结实的手臂。
薄柳之由心理产生了排斥。
她开始挣扎,不想和他靠得这么近。
而她越是挣扎,赫连景枫便越是更紧的抱着她,丝毫不顾及在房间内的除了她二人以外,还有一个铁叔。
铁叔也没想到他竟还抱了这一份心思,心头沉了沉。
又见她二人,一个挣扎一个捆缚,眸光微暗,道,“景枫,纸包不住火,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你和薄丫头的关系,你如何能抵住天下舆论?”
“不会有人知道!”赫连景枫说得笃定,“只要皇叔不说,天下就没有人知道!”
也确实是。
这天下,除了铁叔,便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铁叔哑口。
造成今日这般的局面,他不是没有责任。
当初为了掩盖身份,便默许了他与薄丫头以夫妻的身份出现,甚至于,他二人同居一室,他也并未多言。
毕竟,全天下的夫妻可没有分房而睡的,尤其是他赫连景枫,就只有一个发妻,又洁身自好的情况下。
若是与他的发妻分房而睡,势必会引起众说纷纭,不管如何传,与他们都没有任何好处。
眯了眯眼。
铁叔沉沉看了眼赫连景枫。
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他看着薄丫头的眼神儿除了亲情的温暖以外,又多了丝其他不安定的悸动呢
应是从薄丫头失去记忆开始。
为了侯爷的身份,当时他们费尽心思,不得已而利用了薄书知一家,而薄丫头也是在那时被真正的祁暮景推撞到大石上而失去了记忆。
便是从那时开始,他对她便不一样了吧!
他明知道却没有阻止他这种情绪的蔓延,说到底,也是他的过错!
似乎能察觉到铁叔的想法。
赫连景枫淡声道,“皇叔,我要她,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铁叔目光微缩,没出声。
薄柳之摇头,脸上写满抗拒,“赫连景枫,你疯了吗?我是你妹妹,你这样,是**!”
赫连景枫唇瓣涩然一弯,裹着厚重的浓情盯着她,“乱就乱吧,我不在乎,而现在”他盯了眼她的肚子,“我要先解决你肚子里的东西!”
薄柳之大骇,两只纤瘦的胳膊拼命挣扎起来,“她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是吗?”赫连景枫不咸不淡低声说了句。
“景枫,薄丫头的孩子不能打掉!”铁叔再次重复,言辞认真。
赫连景枫眉一簇,看向他,“皇叔,我决定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铁叔绷唇,“你若强行打掉她月复的胎儿,薄丫头也会死!”
“”赫连景枫心一缩,目光微红,“什么意思?”
薄柳之闻言,也停下动作看向铁叔。
铁叔分别看了她二人一眼,方道,“薄丫头体质单薄,之前诞下两子时想来身子受了冲击,而今她怀孕之时,又经过剧烈的碰撞,导致她胎息异常不稳。总而言之,她和这孩子,要么都能活,要么,子留母丧!”
子留母丧?!
薄柳之倒抽一口凉气,心凉了半截。
赫连景枫身形亦是猛然一颤,声线压低,极力克制,“什么叫要么都能活?要么子留母丧?!”
铁叔眼眸也是一暗,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也黯哑了分,“她这样的体质,若是强行打胎,只能一尸两命,若是十月怀胎,孕妇很有可能难产,到最后,孩子或许还能活,而孕妇就”不要紧张,孩子和大人必须都活!这个就是吓赫连景枫的,咳咳。)
“”赫连景枫心房重重砸落,跌入谷底。
他本是不信的,可是看到铁叔逼真的模样,恍然想起,当初某个女子也是这种情况,最后诞下女婴便过世了
所以,他现在不得不信
而薄柳之早已被铁叔的话吓得脸色惨白。
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小月复,手指颤抖的抚模在上,心底绝望之时,又陡然升起一个坚定的念头。
就算是死,她也要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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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了是不平静的一夜。
在铁叔说出不能打掉薄柳之肚子里孩子的实情之后,段奇峰便心急火燎的敲开了房门。
紧接着,赫连景枫和铁叔皆脸色大变的急匆匆走了出去。
只将郑灵溪留了下来。
薄柳之有些紧张。
直觉,他们离开的原因,肯定与某人有关。
郑灵溪将她扶到了凳子上,自己则沉默得给她换了干净的被褥,这才将她重新扶到了床上。
可是她的眉头却从始至终都皱着,满月复心事的模样。
薄柳之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今晚她脑子里灌入的东西太多,她需要消化。
可是赫连景枫和铁叔离开时警惕的模样又总是在她脑海冒出来,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郑灵溪替她盖好被子,正欲离开,不想手却被她拉住。
不解的回头看她,却又在撞上的她清亮的眸子闪躲了下,有些心虚的,她错开她的眸子,“姑娘,有什么吩咐?”
薄柳之摇头,拉她坐下,声音紧张,“灵溪,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郑灵溪微讶,看着她,“姑娘不怪我”
怪?!
薄柳之轻轻摇头,“我不怪你,你只是效忠于赫连景枫而已
郑灵溪怔了怔,叹气,“姑娘错了,我之所以那么做,除了效忠外,我其实也存了歹毒的心思
薄柳之目光平静,似乎也料到了,点头,“我知道
郑灵溪不得不再次怔鄂,“你知道?”
薄柳之挑眉,深吸口气勉强压住胸口涌冒的紧张,“你喜欢赫连景枫,你想我死我能理解
“呵”郑灵溪听她说理解,竟是笑了笑,目光凄楚,“你又错了,我是想你死,可是我知道你不能死”看着她,眼神儿羡慕,“爷喜欢你,你若是死了,爷会难过我不想爷难过!”
“”薄柳之这才表现出些许惊讶,“那你?”
郑灵溪又笑,笑得悲凉,“刚才那碗药根本不是什么打胎药,而是保胎的补药!”
“补药?”薄柳之咧了咧嘴。
郑灵溪点头,“我一早便得知你怀了身孕,本想告诉爷,但是铁叔却告诉我,你的身体不能打胎,否则便会一尸两命,所以我打消了要告诉爷的想法”
顿了顿,继续道,“而今天爷突然得知你怀了身孕,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不甘。也动了心思听爷的命令,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再熬药的时候,我犹豫了。
因为我知道,打掉你孩子的代价,便是你同样也得死所以最后我便熬了一碗补药送了过来,甚至于,我走到房门前还在犹豫”
她说到这儿便不再说话了。
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薄柳之心底还是震撼了下。
抿了抿唇,用眼角看了她一眼。
突然说道,“吓死我了!”
“”郑灵溪不解,抬头看着她,眼圈儿红着。
薄柳之瘪嘴,“虽然现在知道了那碗药是补药,可是当时,我真的快被吓死了,你说,要是我不禁吓,结果会怎么样?”
郑灵溪抽了抽嘴角。
她现在是在怪她没有提前通知她吗?!
还真是
咬了咬唇,一向温顺的郑灵溪头一次愤怒的瞪着她,“真是不知好歹!”
薄柳之就不说话了,幽幽的看着帐顶。
郑灵溪见状,也不再主动开口。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薄柳之转头看着她。
郑灵溪蹙眉,“什么?”
“刚才赫连景枫和铁叔看上去很不对,发生什么事了吗?”薄柳之问,目光切切。
郑灵溪盯了她一眼,垂下头,摇了摇,“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薄柳之没有再问。
又转头看着帐顶发呆。
面上虽是没有任何表情,可心间犹如千万只小手抓着,难受!
突然地,一阵咕噜噜的响声从她肚子处传了出来。
薄柳之和郑灵溪同时一怔。
薄柳之汗颜,模了模肚子,扭头看向郑灵溪,“方便弄点吃的来吗?好饿”
郑灵溪收回在她肚子上的视线,好笑的看了看她可怜兮兮的脸,点头,“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薄柳之朝她牵唇笑了笑,表示感谢。
看着她转身往门外走去的背影,薄柳之嘴角一收,眼底暗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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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门外的郑灵溪同样是大松了口气,肃着容往门后看了一眼,牵裙往石阶下快步而去。
而屋内的薄柳之在确认郑灵溪离开之后,便拉开被褥坐了起来。
有些艰难的挪动发疼的身体,将鞋子套好时,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些薄汗。
靠在床沿大口呼吸了几下,提袖擦了擦汗。
肚子又在此时响了起来。
薄柳之苦笑,安抚的模了模肚子,“别叫了,等会儿出去给你好吃的宝宝也是,要乖乖的,娘带你离开这里!”
从刚才赫连景枫和铁叔出去时焦急的模样,便知发生了大事。
而郑灵溪与她说话之时,虽故作轻松,可眉头却死锁着,一脸的心事。
若是真发生了大事,那么县府内大部分人肯定已经集精力在那大事之上,现在离开,无疑是最佳的机会。
薄柳之扶了扶腰,站在了床前。
稳了几秒,这才飞快套上外衣,又在梳妆台上抓了几个首饰,便往外走了出去。
可是刚走到半路,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薄柳之一吓,怔怔站在了原地。
来人是她见过的,北辽国的皇后姬芹,以及有过一面之缘的,眼神儿奇怪让她倍觉厌恶的男子。
姬芹看见她的样子,先是一愣,而后牵唇便笑了,“哟,这是去哪儿啊?”
薄柳之闭嘴,不说话。
姬芹眯眼,朝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男子冷笑,往薄柳之走了过去。
薄柳之警觉,双腿往过后退着,“你们想干什么?”
姬芹但笑不语,“当然是物尽其用!”
她话一落,薄柳之便感觉后脑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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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荥镇城门上。
已换上一身银白战甲的赫连景枫迎风而立,高扎而起的墨发在风肆意凤舞,他右手握着一把银质的长矛,气势凛然。
在他身边站着的铁叔也同样一身深黑色的铁甲护身,一张疤痕错恒的脸颊在城楼暗火的照拂下,有些骇人。
另一边站着的段奇峰眉目煞气纵横,凛冽的盯着城口下的千军万马,手握着的长剑几乎被他生生拧断。
“赫连景枫,你输了!”声音笃定,带着藐视一切的霸气。
赫连景枫握住长矛的手紧了紧,黑幽的双瞳盯着城下气势昂然身骑白马立于前方的男人。
他甚是张狂,甚至连盔甲也未穿,一袭红衣惹火,如涅槃的红凰,动一动,便能将天下燃尽一般!
隔着城楼的距离,他似乎便能看见他妖冶凤瞳内的必胜和霸气,以及对他千辛万苦前进至此的鄙夷!
赫连景枫呼吸一沉,抿紧的薄唇缓缓开阖,“拓跋聿,未到最后,谁输谁赢还未可知,现在便下定结论,还为时尚早了!”
他话一落,姬莲夜便领着姬修夜出现在了城墙之上,眯眸脾了眼马上的拓跋聿,星目闪过惊讶。
他明明了毒
嘴角一牵,姬莲夜轻跐了下。
他拓跋聿还真是“老”歼巨猾,竟然利用身剧毒来迷惑世人,也不怕真死了!
啧了下唇瓣,他看向赫连景枫,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你把小乌龟怎么样了?”
“”赫连景枫嘴一抽,没搭理他!
姬莲夜怒了,“赫连景枫,你费尽心思将我引出侯府,你究竟将小乌龟怎么样了?”眯了眯眼,“你该不会?”
赫连景枫黑了脸,有一瞬怀疑,他是找他做同盟的,还是拆他台子的?!
铁叔蹙眉,出声道,“西凉皇放心,薄丫头没有大碍
姬莲夜挑了挑眉,狐疑的看了眼铁叔。
“孩子还在”铁叔声音低了低,似乎生怕这话传进了赫连景枫耳里。
姬莲夜这才缓和了视线,转而看向城楼下的拓跋聿以及他身后密密麻麻长成一排一排的士兵。
眉一凛,道,“拓跋聿带了多少兵力来?”
“”赫连景枫抿唇,“不知
姬莲夜撇嘴,也是,拓跋聿突然带兵袭入,他估计都始料未及,这么会儿的功夫,怕是也不能知道。
只不过,他倒是对这拓跋聿刮目相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出兵将花荥镇围了个水泄不通。
星目厉了厉。
事前,赫连一族的势力可谓势如破竹,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往东陵王朝防守松懈的西面出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也同时让拓跋聿等人产生错觉,以为赫连一族会从西面一直攻入帝都。
却不想,赫连一族的势力其实一直都在鹭鸣镇一带。
在拓跋聿领着众将士折返西面之时,赫连一族却乘胜出击,又从鹭鸣镇开始进宫。
这一前一后的冲击,许是将拓跋聿的气焰打下去了。
之后直到花荥镇,赫连一族与拓跋聿的战争都是节节胜利。
却与此同时,碧霞山庄的兵器也在拓跋瑞手被赫连一族夺了去,拓跋瑞亦是生死未卜。
不得以之下,在赫连一族进攻花荥镇时,拓跋聿则亲自挂帅,最后不仅收了箭伤,还了毒。
种种迹象表明,他东陵王朝已是气数尽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不由开始怀疑,这些迹象皆是他拓跋聿蒙混世人的计量。
所有的一切,便是为了今晚,与赫连景枫的最后对决。
而谁胜谁负,便取决今晚的结果了。
谁胜,谁便是今后这东陵王朝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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