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云青鸾,柳懿心还有谷婷菱几人的生死自己也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嘉华公主的目的如此明显,荣骅筝自然不能让她得逞,她好歹也是郢国人,她其能忍受自己的国家受到如此屈辱?
嘉华公主的解药被她一个人独自喝完了,如果想要今晚的酒筵云青鸾等人能够正常出席,为郢国增添一分光彩的话,必须要研制出解药,不然一切都免谈!
荣骅筝以前也研制过百人毒,解药方面她当然是可以研制出来的,只是她来到这个世上时间还短,暂时还不能将她懂的解药都研制出来。百人毒不简单,不是几刻钟就能调配出来的,她必须抓紧时间。
“你干什么?!”
在出宫门的时候,因为有了夏侯过在旁边,又因为手中有了手谕,守门的将士很痛快的就开了城门,只是在出宫门的时候他对着马车里的荣骅筝说了一句,“恭谨王妃,此番末将多有得罪了,还望莫要见怪。”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声音出来,荣骅筝循声望去,却发现眼前低着头答话的人并不陌生,她以前见过的,是过年前和夏侯过一道送账本到她房间的哪一个小厮。
夏侯过听罢,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皇上……从来不曾乱点鸳鸯谱的。”
夏侯过觉得自己糊涂了,王爷恨不得将王妃藏在王府上不让人见呢,怎么舍得拿出来分享王妃的独特?
荣骅筝伸手打断他,直接道:“我有急事,你现在驱车和我一道出宫去。”
在这白白浪费了一刻钟的时间荣骅筝有些恼火,被这么多的箭指着脑袋的感觉更不妙,她本来想做些什么的,但是想起这里是皇宫,万一自己将这些人弄晕了,zVXC。
宇文璨闻言笑了一下,没好气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宫里女眷本来就少,而且年轻的就只有太子侧妃一人,若此次的酒筵只有宫中的歌姬编排的余兴节目未免太小气了些,难免不会被人耻笑我大郢没人才,那么人才济济的郢国可能成为整个大陆的笑柄了。”
“是挺烦的,不如别辛苦了?”宇文璨目光将她看着,温和的应声道。
诶呀,烦死了!
从嘉华公主的宫殿一路快速的奔走出来,她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最多只被人看着也没有人敢拦阻,然而宫门之处却被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易蓝斯文俊秀的小白脸红了一下,“谢王妃夸奖。”
将士是个憨厚忠耿之人,和眼前一个轻灵清丽的女子对抗一张硬脸老早红了,虽然眼前这女子说话不甚好听,对他的好言更是冷语相对,但他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动她。他身为城门将军,将军什么也做了二十多年了,从来都是有功而无过的,在朝廷也算有威望的,即便是朝廷重臣也未必敢对他说重一句话,偏生眼前着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敢对他大声嚷嚷,他本该生气的,然而就冲着她这一股挺直刚硬的巾帼气势,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心里也对抗得非常痛苦。
荣骅筝没有点头,只道:“缺几味药材。”
荣骅筝闻言哼了一下,这话说得可真好,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才会嫁给宇文璨的!
荣骅筝懒得理会她,急急的往回走。皇宫很大,结构繁复,一路上绕来绕去的,灵儿小跑的跟着累得几乎要趴下,从一个宫殿走到下一个宫殿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只觉得的都大同小异,自己跑进了迷宫里,不禁佩服荣骅筝认路的本领。
夏侯过撩开车幕,脸色还算平静,却道:“回王妃,云王府,太师府,太子府,谷王府……都来了……好些人。”
荣骅筝扶额,喃喃叹息道:“好吧,不是我不想帮,看来是天意如此。”
荣骅筝闻言惊了一下,却不甚了解,“怎么,如此一个将军不戍守边疆怎么跑回皇宫当守门将士了?”
荣骅筝虽然诧异,正所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掀开窗帘挥挥手,笑道:“将军此言言重了,此乃你职内之事,我方才也是操之过急立刻,与你断然无关,还请将军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守卫的将士非常尽职,他没说什么重话,看着荣骅筝挺直腰板,抿着唇冷冷的看着千军竖起刀枪也不微缩一下,顿时凝了神,在几番说话之后竟然还逼着荣骅筝和他过了几招!
荣骅筝陷入了两难中,抓一把后脑勺的黑发,荣骅筝撇嘴道:“夏管事,将王爷叫出来吧,说我有急事找他。”
荣骅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直接和自己过招的,她来不及想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懂武的,两人过了数十招之后荣骅筝就不想动了。
荣骅筝闻言,眉毛倏地一拧,立刻转身一把撩开窗帘,映入眼内的正好是四五辆马车,还有数十个隐卫,个个冷着脸,面露不善。
荣骅筝皱着眉说了,最后加了一句,“这些都是比较名贵和珍稀的,比较难找。”她说吧,哼了一声,“那么名贵的药材用在云青鸾等人身上我真心觉得心痛,要是可以不如今晚的酒筵她们出席了,懒得管她们!”
荣骅筝看了一眼再度混在一起的药物,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夏管事,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夏侯过当然不敢过问荣骅筝所谓的急事是什么,只是,“王爷……”
“你耍着我玩?”
荣骅筝瞪他一眼。
一路无言,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的回到了王府门口,但是马车还没进入王府的领域,夏侯过急急的一声‘吁’,将马车顿了下来。
灵儿被吓了一跳,看着脚下方才还被荣骅筝赞不绝口的贵重药材,如今成了这模样,忍不住轻声问道:“王妃……怎么了?”
丫的,她这回信了,没宇文璨她根本就出不了宫门!
搞不好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最后咬咬牙,她只能让步,气冲冲的掉头了。
“找活招牌!”荣骅筝咬牙切齿的道。
荣骅筝听着,听不出个头绪来,“这和庆礼将军来着当将士有何关系?”
灵儿在出现在宫门之后就不敢抬头了,她方才抬头的时候被城墙和城门四周齐刷刷的弓箭手和枪剑手吓得赶紧的低下头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了。这是她第一次进宫,本来还挺高兴的,毕竟这世上不是哪个奴婢都能够有幸进宫瞧一瞧的……
荣骅筝懒得回答,动筷可快速的走着。
“是什么?”
“王妃,恐怕不可。”这是夏侯过今天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他冷清的言辞夹杂了一点无奈,“他们人不算少,我们若要越过他们进去还需花费一点功夫。”
夏侯过看着两人若无旁人的亲昵着,心头暗暗叫苦,想到什么开口道:“王爷……虽然属下不知道王妃的琴棋书画如何,但是王妃机灵聪明,露个才艺应该还可以……”
唉呀,这天公真不作美,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
荣骅筝听到嘉华公主四个字眉头皱了一下,将事儿和宇文璨说了一遍,宇文璨听罢,唇瓣抿了起来。
“王,王妃,这是去哪?”灵儿看她抿着唇急急的往回走,巴巴的跟了上去。
夏侯过苦笑一下,“王妃,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没有王爷的命令属下也不能随意出宫的。”王妃都被拦下来了,他身为区区奴才怎么可能出得了去?
荣骅筝看着,爆脾气差点就上来了,她忍着,冷声道:“如果不是今晚事关重要,别说要我费劲千辛万苦,要我用那么多的名怪药材,就算是他们今儿跪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理会她们!”
荣骅筝听着,咳了两声,“为了媳妇千里迢迢的从西南回来……还真的少见啊。”
“王妃,你不过来了一次罢了,怎么就认得路?而且这些路你都走过了么?”
城门将士上前几步,再次挡在荣骅筝面前,恭敬而严谨的道:“皇上有令,没有皇上的懿旨谁也不能出宫。”
“TMD,一群蠢货!”这时候不好好的呆在府上养着,竟然来找她麻烦?她们的脑子真是笨到家了,竟然以为她会在这个时候对她们下药?!
他停车停得急,健马前蹄双双在高空中高扬而起,马车被拉动,荣骅筝和灵儿原本抱着药在分类的,顿时坐不稳,一个趔趄,只差没跌倒!
荣骅筝看他这模样也知道宇文璨必定是在意的,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身为王子更是责无旁贷,会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
荣骅筝其实对此已经没有任何介怀了,她和宇文璨现在挺好的,直至现在,这是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最满意的一件。
虽然两人过了数十招,但是荣骅筝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两人的差距,对方动作轻飘飘的,手脚异常利落,只要他肯,荣骅筝几乎敢确定他十多招便能将自己击败。
夏侯过嘴角抽了一下,瞬间若有所思,“夫人,你可知庆礼将军是我大郢的四大将军之一,手握四十多万兵权……”(九十九章有提到郢国四大将军,忘了是哪四个的各位亲可以回去找一下)
“那是有特殊情况的。”夏侯过咳了一下,道:“庆礼将军有两个儿子,一个年少成名,如今已是西南的少将;二儿子喜文,是他们武将世家出的唯一一个文官,在三年前春闺年仅十七岁的二儿子高中状元,是胜国太傅的接班人。”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荣骅筝没了法子整个人看上去就跟蔫了似的,慢吞吞的坐到走廊的凭栏上,叹着气。
额头的汗珠一层层的渗出来,这样出汗已经超过一刻钟了,也就是说王妃已经和众御林军对抗一刻多钟了,在这一刻钟里她没有一秒钟是停止流汗的,如今无论是发顶还是后背都湿透了。唉,这大冬天的,如此肆意出汗真是造孽啊,要知道作为下属洗一趟热水澡很不容易的……
荣骅筝现在才知道他叫易蓝,她看了他一下,道:“名字还不错。”
荣骅筝看着,咳了两声,转头和宇文璨说了几句话之后宇文璨进去和皇帝拿手谕了,毕竟他腿脚不方便,从这里去宫门到底比较麻烦,还是拿一手谕为上。
拿了手谕之后,荣骅筝就和夏侯过一道驱马车出宫了。
他话说到一半,宇文璨眸子朝他淡淡的瞥去,他心一颤,立刻就顿住了。
荣骅筝挑眉,觉得将士的行为有点怪异。按理说自己又不是什么高端人物,地位还比不上太子侧妃呢,这是他职内之事,她定然不会因此而和他过意不去,他为何要如此郑重的道歉?嘉忍家主。
“规矩,规矩!烂规矩!”荣骅筝冷哼,方才出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快些出宫回府,如今被人拦下来不禁有些感概,少了宇文璨做活招牌还真的寸步难行。
荣骅筝不知道夏侯过所想,道:“但是……他们不是应该由皇上赐婚的么,怎么……”
荣骅筝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反而对夏侯过道:“夏管事,你别管他们,驱车到门口我们便下车!”
夏侯过听着嘴角抽三抽,没敢应话。
荣骅筝也是要面子的,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还不至于输不起,被人如此耍弄着才是不高兴!
夏侯过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其实夫人应该知道所为的兵权虽然说是四十多万,但是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庆礼将军为人忠厚,做事果敢,经过这些年手下的小兵小将少说也有六七十万了。”
“那是自然。”将士笑着道。
抿唇沉吟片刻,宇文璨捏了一下荣骅筝的脸颊,“你可以解百人毒?”
“这么多年来庆礼将军鲜少离开西南边疆,这番的确奇特。”夏侯过说时,想起了庆礼将军方才的看向荣骅筝时连连叹息的眼神,嘴角抽了一下。幸亏王妃已嫁给王爷,不然……
荣骅筝挑眉看了夏侯过一眼,赞许道:“夏管事倒是长了一双慧眼。”一直被人损,还被云青鸾等人挑衅,虽然说心里没什么好在乎的,也没放心里去,但是被人赞美总是高兴的。
荣骅筝瞪着他,再看看挡在他身后的御林军,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饶过将士,冷冷的道:“给本王妃让开!”
荣骅筝听着,皱眉道:“王爷,你呢?”他行动不方便,少了个伺候的人……
宇文璨目光微暗,没好气的看了荣骅筝一眼对夏侯过道:“我这番还有事不能和筝儿一道出宫,你这番就驾马车带筝儿出宫吧,在药物研制好了也好吩咐人往各府送去,晚上让厨房做些清淡的菜让让筝儿三人吃了再送他们过来吧。”不要怪她发脾气,现在时辰尚早,靖国的人还没来到,宇文璨应该还在琼华殿和皇帝等人议事,自己一介女流闯了进去少不得要接受众多注目礼的,她实在不想像个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回王妃,属下可以照顾好王爷的,请王妃放心。”
但是宇文璨好歹是郢国堂堂王子,让郢国出丑他脸上也无光吧,日后各国使者可能都会少不了借机嘲笑一番……
荣骅筝不想多说,想起了庆礼将军那张憨厚忠诚的脸,还有他之前和她对打的应勇之姿,手下手痒又后悔,忍不住喃喃:“真想目睹一番庆礼将军在战场上的模样,如果有一天能和他并肩作战应该也不错。”荣骅筝永远也想不到,有些时候真的是一语成谶!
荣骅筝的马车出了宫门好一会,夏侯过忍了半响,忍不住道:“夫人,你和庆礼将军很熟稔?”
荣骅筝听到声音呆愣了一下,倏地回头,看到熟悉的面容顿时就扑了过去,宇文璨鲜少看她如此激动,伸手将她抱住,挑眉道:“你不是去看嘉华公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真烦!”荣骅筝何曾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就是想到了才会如此烦,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云青鸾等人以后都这个样子了,省得她们时常出来惹自己!
“我说过让开,没听到么?”荣骅筝拼命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她之前也是做人下属的,为人属下自然要听从上级的命令,她不能怪他如何,不知者不罪。只是如今自己事儿较急,百人毒毒性顽固繁集,有些药材她根本没有,如今还要去搜集药材才能研制解药,时间紧迫如风驰电掣般。
“如今只有找到王爷了?”荣骅筝话出后,夏侯过忙不迭的点点头,荣骅筝看着,叹了一口气,不禁想,要不她不参这一脚了,云青鸾他们出丑和她有毛关系啊,她那么尽心尽力作甚?
荣骅筝闻言,脑子一道闪电快速的飞过,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手中的药盒子蓦地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从宫门到琼华殿莫约花了两人两刻钟的时间,今天的事诸多不顺,幸亏上天还算眷顾荣骅筝,她在琼华殿走廊处遇到了夏侯过。
夏侯过沉吟了片刻,道:“所为少年成家立业,如今庆礼将军两个儿子年少有为,如今均是二十多岁,大儿子更是二十有五,却都未曾成婚,庆礼将军急了,会京都亲自替儿子留意……适合的大家闺秀。”
“不敢,不敢,末将怎敢耍恭谨王妃……”城门将士恭谨的道。
灵儿呆了呆,傻了眼,“啊?”
夏侯过看到荣骅筝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恭敬的上前,“王妃,您……”
但是,她显然是命中带不了福气之人,好不容易进了一趟皇宫,却教数千人用羽箭和刀枪指着脑袋,她可是小人物,哪里能够承受的这些,若非这段时间跟着王妃久了,只怕早就腿软了!
他心里暗暗叹了几口气,暗暗惋惜着,脸很硬声音却温和的道:“恭谨王妃,不是末将不想放行,而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荣骅筝惊了一下,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四十多万?”
夏侯过仿佛知道荣骅筝所想,边驱车边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夫人,你和王爷之事和还是无关,是皇后娘娘撺掇的。”
荣骅筝进宫次数较少,以往进来都是和宇文璨一道的,从来就无需她露脸,守宫门的人看到是夏侯过驾的马车就自然让道了,所以守宫门的将士从来就未曾见过荣骅筝,她上报自己名号的时候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就直接的将她拦了下来。
荣骅筝正在马车内捣鼓着里面的药材,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他被赐封庆礼将军啊?这赐名忒特别的,庆礼,庆礼,庆贺之礼……啧啧,太特别了。”她答非所问,好玩的自言自语一番,好一会才道:“不过我和他不熟,在找你和王爷之前还发生了争执,我差点就想要将他的盔甲上的翎毛给拔了。”
荣骅筝不消细想也知道夏侯过担心的是宇文璨的走动问题,安慰一句,“这番你只需要将我送出宫门去,出了宫门你可以立刻回来,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荣骅筝这幅模样夏侯过看着也不舒服,才想着想法子通知宇文璨一番,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什么叫做天意如此?”
“王妃,恐怕这个也不行。”夏侯过苦笑的指一下琼华殿门口那一排看着非常强大的守卫,“没有命令,属下也进不去。”
灵儿撩开窗帘观察了一番外面的状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这番愚蠢的举动不但浪费王妃的时间还让王妃背了一个黑锅,这种给人梨子被人剜了一刀的感觉无论是谁都高兴不起来。王妃素来个讨厌这等事,如今会如此生气也实属正常。
“王妃,要不让青衣领人出来解决?”灵儿建议道。
“如此做并不妥,两败俱伤就便宜了旁人了。”夏侯过抿唇看着四两马车向自己靠近,道:“他们人不算少,而且还不能将萧妍妃娘娘等人伤个分毫,今日之事最好还是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