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沉默就像是一个顽劣的小孩,他胡乱撕扯着人们的心脏,看着鲜血高高溅起,却总是会懵懂地鼓掌叫好。
夏温暖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她不是不痛,而是这种感觉,亲切得就像是她每月都来的大姨妈。
而项慕川却是实打实一震,他连忙将人拉回来,远离楼梯口,郑重其事地,“我没有。”
夏温暖冷淡极了,硬生生砸过去一句——“我管你有没有。”
项慕川心头一梗,刀削般的俊颜上尽是深不可测的强势,但面对吃软不吃硬的项太太,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劝道,“你才刚出院,需要休息。快点回房间。”
夏温暖听着他这么随意地说竟是想将这一页不明不白地揭过去了似的,遍体的寒意立刻从脚底升起,将她整个人包裹完全。
他是不是觉得,只要不去提,一切就能被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项慕川你非要恶心我是吧?当年我跪在这里!求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说了上百遍那是你亲生骨肉……而你干了什么?现在我都明说了这不是你的,你干嘛还对我这么好声好气?你想儿子想疯了啊!是不是我夏温暖说出来的话,你永远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项慕川一直在心底告诫自己别发火要冷静,她生着病,又怀了孕,受不得太大的刺激。而他到目前为止都隐忍得极好。
但项太太说出的话,哪怕只有一个字,都能令他失控。
他活了二十八年,也只有夏温暖这一个女人,能将他最残酷霸道的一面于一瞬间尽数牵扯出来,而且是不死不休!
“不是我的……”项慕川忽地没头没脑地默念这四个字,嘴角噙着毫无温度的笑,眼神里却满是危险的冷光,“呵,夏温暖,你说话的时候都不经过大脑的么?”
“什么?”
“是不是要我提醒你,从我出院回家起,这两个多月来,你一直陪着我复健。天天见面不说,就连去趟卫生间,我们都是一起的!你说你和别的男人上床了……他是谁?什么时候?在哪里?你要说得出来我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个野男人毙了!”
“项慕川,你……”
她竟被堵得无话可说!而对方的羞辱却还没有结束!
“夏温暖,你是不是忘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夜你躺在我身下,我们从书桌上,一路做到了地板上,然后是床,最后是浴室?第二天你腿软得连正常走路都不行,还是我抱你下楼的。你如果不记得了,我不介意身体力行,帮你回忆起来。”
夏温暖原本煞白的脸因着男人的秽语一下子红得滴血,光是看着男人那张色气满满的脸,她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侵犯自己的错觉。
良久,她抱住双臂,咬牙抖着嗓子问,“项慕川,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