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忽然就飘起了白雪,将这一院子的血腥慢慢的掩盖……
夜西楼一直搂着季弦歌走在大街上,可能是因为玉阳城的人们都已经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大雪纷飞,并没有被这大雪影响什么。悫鹉琻晓
季弦歌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任这越来越大的纷飞的雪花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要是不想回杨子寨,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夜西楼看着出神的季弦歌说道。
季弦歌看了看夜西楼,眼睛又顺势看到了夜西楼受伤的手,便是执起了夜西楼的手,上面的血已经微微有些的干了,但是还是可以闻出来血腥味。
“没事的,我已经封了穴位的……”夜西楼随意的笑了笑说道。
“花花,你也相信是我做的吗?”
“什么?”
“那一屋子的人命,你是否也相信是我做的?”
“自然是不相信了……”夜西楼将季弦歌的头抬了起来看着女子的眼睛,认真的说,“若是你真的要那些小孩的命,是会做的不留蛛丝马迹,怎么会让人当场抓住?”
“是呀,我何必让人当场抓住?”
“没事的……”夜西楼将女子的头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说道,“殇殇并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只是那些孩子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一下之间全部都……他一定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你应该知道的,很少人能像你一样,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之中,都可以尽力去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所以给殇殇一些时间,他会查清楚也会想通的……”
“你呢,若是你的话,你也会如此失控吗?”季弦歌抬起了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夜西楼,带着易碎的脆弱。
“不会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我在意的事情了……”夜西楼将季弦歌头上的纷纷雪花轻轻地拍掉道,“雪越来越大,我们回去吧……”
季弦歌将自己怀中的手帕抽了出来,认真的替夜西楼包扎着伤口,道:“我还不想要回去……”
“你想要去哪里?”
季弦歌看着夜西楼,冷风吹过,让人如坠冰窟……
夜西楼带着季弦歌来到了玉阳城外,大雪纷飞让着外面的一望无际,看起来像是一片白雪的痕迹。
看着不高不低的山季弦歌准备往前走,但是头突然一阵子微微的疼痛,往后倒了一下,夜西楼在后面接住了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子,转而走到了女子的前面到,蹲了下来去道:“上来吧……”
季弦歌倒是也不挣扎,顺从的爬了上去,任男子将自己将自己背了起来,男子的身上是淡淡的玫瑰花香和这雪的淡淡清香融为了一体。
男子的身子很是单薄让季弦歌有一种错觉,自己会将他压倒,但是男子的步伐确实很稳定一步一步的往上上走去,有让季弦歌无来由的将头靠在了这男子的后背上,虽然并不是十分宽广的后背,但是却是出奇的柔软。
“这是,去哪里?会是那里吗?”季弦歌轻声的问道。
“齐饶山,这是我们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山顶的风景很美的,几乎可以看清楚玉阳城的全貌。”夜西楼的声音也是淡淡的,没有平时嬉笑怒骂,几乎是和季弦歌一个语调,冷静的几乎不像是他。
“齐饶山……”
“我们一直都希望若是有一天,我们死了,长埋于齐饶山顶或许是我们最好的归宿,所以我想殇殇会想要上来的。”
“花花啊,其实殇大哥说的没有错,我真的想过,我真的想过,那些孩子们既然是红殇的牵绊,那么殇大哥就不会留在血凤阁,这样的话血凤阁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筹码,我真的想过要那些孩子们消失的了……”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我已经想要离开他了,我已经不想要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了,我不想要利用殇大哥,可是我们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害了那些孩子……”季弦歌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隐秘的哭腔,让夜西楼的心口一痛。
“恩。”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那些孩子们死……虽然我对于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是在选择的时候依旧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而感到痛心,但是我觉得绝对没有想过要害那些孩子……”
“恩。”
“不,不,花花,或许我心里是想要那些孩子们死的,这样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计划了,是不是?或许我心底深处是这么想的,或许我比我想象要恶毒的多……”季弦歌的脑中还是那个孩子最后的微笑,即使是最后一刻,那个孩子还是将微笑留给了自己。
“殇殇,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夜西楼并没有回答季弦歌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时候我是夜家的庶子,地位可想而知,殇殇那时候已经加入了血凤阁了,血凤阁在那个时候还是我二叔在掌控者,没有一个人将我当做是夜家的孩子,只有殇殇,那时候,只有他冒着险保护了我,所以我欠他的,我说过,只要他要的我什么都会给他的……”
“后来,大了一些,他常常会用自己的钱去救济那些没有钱的老百姓,也会养一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们,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杀了人之后,当时在屋顶上喝的大醉,他说有朝一日,一定要离开血凤阁和弟弟妹妹一起归隐山林,这么久以来,那些孩子们就是他的亲人……”
“不过是谁,用那些孩子来对付你,都是十分聪明的举动,因为只要是那些孩子的事情,殇殇就不会如往常一般的冷静。”
季弦歌的头往夜西楼的脖颈深处窝了窝,道:“我一定会查处凶手,我不会让这些孩子们白白死了的……”
“你莫不是对殇殇动了真心了?”夜西楼顿了一下终于是问出口。
“花花啊,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你竟然允许他伤害你,这不像是你,就算是这一切真的,你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可是方才明明与你无关的事情,你竟然愿意受他一剑……”
“呵呵,不是没有受伤吗?这件事情因我起,那人是想要对付我才会将事情弄成这副模样,虽然我不是什么手上干净的人,但是这种莫名其妙被算计了感觉可真的是不太好,更何况,在当时,若是不让他发泄出来,他会疯掉的……”
“你……”
“殇大哥若是被歹人利用,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呵呵,那样的情况你竟然还能分析至此?”
“不然呢,大嚷着和他解释吗?你觉得他会听吗?”
“你,对于这次的事情又、有没有头绪?”
季弦歌想了想,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头靠在了夜西楼的身上道:“花花,我累了,还有多久才到?”
“你先睡一会吧,还要好一阵子呢,你当爬山那么容易啊……”
“恩……”
女子在男子的背上就这么睡着了,梦里女子梦见了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和阿年在一起,每天都过得十分的开心,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
梦里二狗和春妞还有院子里的孩子们都在一起玩耍着,十分的开心。
但是画面转换,都是血,白雪,血渍,融为了一体,孩子们满脸是血的叫着自己姐姐,带头的是阿年,阿年傻傻的笑着,但是眼角确实留下来了血泪。
季弦歌猛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但是也不由自主让自己浑身冒了一阵的冷汗,自己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见过血腥,但是这次的感觉确实和往常不一样。
天已经黑了,季弦歌看着立于自己面前的男子,男子将自己的棉衣和狐裘全部都披在了季弦歌的身上,而他自己则穿着单薄的丝质长衫立于风中,这个背影有一种不像是夜西楼的感觉。
季弦歌扶着地做坐来了一些,面前的男子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过了身子,给季弦歌露出了一个迷惑千万笑容。
男子走到了季弦歌的身边,蹲了下来,道:“殇殇估计还没有上来,我们再等一会吧,马上就天亮了,要是冷的话也忍一忍……”
“呵呵,要冷也是你冷好不好?”季弦歌拉过了男子的手,男子的手真的冰冷的出奇,像是死人一般,季弦歌猛然就想起了刚才的梦魇一把松开了男子的手。
夜西楼看着季弦歌难看的表情说道:“怎么了?”
“你的手,好像死人……”
“呵呵,你可不像是害怕死人的人……”
季弦歌不说话,眼神有些闪烁。
夜西楼拉起季弦歌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胸口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季弦歌的手心,男子说道:“我是活着的,你听,这是我的心跳……”
“真好,你活着……”季弦歌松了一口气。
“哎呦……”夜西楼坐到了季弦歌的身边,将季弦歌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说道,“看来这次真的把我们的小姐给吓找了……”
“恩……”出奇的季弦歌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夜西楼搂着季弦歌的胳膊紧了一紧道:“没事的,有我呢……”
季弦歌的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突然就被撞击了一下,她将头靠在了夜西楼的胸口低声的说道:“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男子的手轻轻的拍着女子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