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暂时不会怀疑老夫……”季丘看着昏倒在婢女身上的季弦歌道,声音冷冷的,不负慈祥,“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不是吗?”
婢女命人将季弦歌抬进了房间,与季丘一起看着躺在床上的陷入昏迷的季弦歌。
“这可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这么重的药,你倒是也舍得……”女子的声音娇柔妩媚。
“这孩子曾经在灵山上待过,倒是不知道学了多少本事,以防万一罢了……”季丘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表情。
“丞相大人可真是考虑周全啊……”
两个人的声音淡淡的远去,躺在床上的季弦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季弦歌坐了起来,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但是渐渐地咳嗽声越来越重,好半天才停止。
季弦歌拿开自己的手,那里面是一口鲜红色的血液。
季弦歌从床上下来,随便找了一个帕子将手擦拭干净,然后从房间中找出了火折子,将手帕燃成粉末,冷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季弦歌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日头正旺的太阳晒得她有点头晕。
季弦歌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容,便是扶着墙往院子里面走去,这条路她走了很久很久,但是在路的尽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所房子,看着一大片的假山园子,季弦歌有一些迷茫,这不是应该是娘亲的房间吗?
季弦歌扶扶头靠着墙壁站稳,在这个院子里出奇的竟然能和梦中那火光连天的记忆连接起来,可是头疼欲裂让季弦歌想不起来更多。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小厮,季弦歌便是截住了那个小厮,小斯自然是识的季弦歌连忙行礼。
“我问你,大夫人的房间呢?”
小厮愣了一下便是说:“小姐不记得了吗?大夫人的房间在大火中已经消失殆尽了,老爷将大夫人房间里救出来的东西移到东厢房去了!”
“大火?”季弦歌低声的说道,“你过来,我有事情交代你……”
小厮走了过来,季弦歌趁机将其打晕。
季弦歌从后院绕到了东厢房,这里的房间都是为了客人准备的,秉承了季丘的一贯风格朴素至极。
季弦歌一间间的房子推开,终是在推开最后一间房间时眼前一亮,但是心中却是一痛,她走了进去,这个房间很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季弦歌将门关上,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东西都被弄乱,就连已经被烧得只剩一半的被子都被撕得难看。
季弦歌在这些东西中游走着,记忆中有些东西蠢蠢欲动,可是这些残破不堪的东西拼凑不起来一个完整的记忆。
季弦歌看到一个角落里一些画卷,从旁边横着的画桶的烧毁状况来看,这个装载着画卷的画桶是最先被救出来的,只有边缘有些被熏黑的痕迹,季弦歌蹲了下来,拿起地上已经散落的画卷一张张打开看。
记忆像是这画卷一样缓缓的展开一角:
——
“弦儿,来,娘亲教你画画……”
“不要,我不喜欢……”
“弦儿,你看这幅画好看吗?”
“娘亲的画,都是最好看的啊……呀,娘亲,弟弟笑了……”
“看来,这小家伙,比你有灵性,以后教他便是好了……”
“娘亲,你偏心啊……”
“呵呵呵,我的弦儿……”
——
季弦歌看着手上的画卷,眼角有些微微地湿润,她知道自己忘记了最关键的一些东西,但是自己的本能告诉自己,现在的自己还是承受不了那些记忆的,便是怎么也不愿意想起来。
季弦歌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季丘在找什么?
《碧瑶山水图》?!
“呵呵呵呵……”季弦歌手中的画卷缓缓地掉落她笑了出来。
季丘,难道在你的心中一幅《碧瑶山水图》竟然比你的妻子还要重要?!
季弦歌心中有一个隐约的猜测,但是很朦胧又是不敢肯定……
季弦歌环顾了一下这房间的四周,这里是她娘亲的东西,可是很多东西都已经残缺不齐……
曾经在这个季家里,季弦歌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想要和娘亲和弟弟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原来连这样的愿望都是奢求……
季弦歌走出了房间,阳光灿烂却是独独照不到这间房子,讽刺至极!
可是这季府时不时从各个地方窜梭的下人为什么是媚宫?
方才那个婢女?
季丘竟然和媚宫有所联系吗?
为什么?
季弦歌突然想到金铃……
难不成季丘和媚宫达成了某种协议?
媚宫渗透在京都之内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件事情孟氏一族和燕寒秋知道吗?
阳光刺眼,但是季弦歌却是平白的感受到了一股冷气,季弦歌猛地一抬头,那张万年冰块脸就这么映入了季弦歌的眼中。
季弦歌一怔,有四周看看也没有什么下人,难道是他自己找到这里来的?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季弦歌微微行礼,苍白的嘴唇一上一下的动着,声音有些虚弱但是清脆悦耳。
燕寒秋面目表情,但是眉宇之间有一些为不可为的褶皱。
“你还知道你是朕的皇后?”冷冷的声音传来,明明是艳阳高照,季弦歌却是觉得周围下起了冰雪!
“臣妾自是知道的!”季弦歌抬起头浅笑着,有些力不从心虚弱的微笑。
燕寒秋的冷气一直在往季弦歌的周围扩散着,但是却是在季弦歌的脚便停住了,季弦歌的周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你怎么了?”燕寒秋冷冷的问道,一身明黄色的绣金长衫在阳光的照射下有晃眼。
“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季弦歌浅笑着问道。
“左相和朕说,皇后不舒服,但是皇后并不在房间中,朕便是是随便出来走走……”燕寒秋冷冷的说道,大约九尺的身高挺拔俊逸,在季弦歌的眼前投射出一片长长的阴影。
“皇上竟然相信我那丞相爹爹?”季弦歌浅浅的笑着,眼睛有着微微的弯曲,黝黑深邃吸引你往里面看去,但是却是再也望不到边际。
“不管你不舒服是真是假,但是你一定是在左相府的,这一点季丘还不敢骗朕!”燕寒秋往前跨出一把投射出来的阴影笼罩了季弦歌。
“皇上,您不是一直都知道臣妾在哪里吗?”季弦歌淡淡的说道。
燕寒秋一个大跨步终是来到了季弦歌的面前,他的周围散发出冷气独独在季弦歌的周围停止。
“皇后,你很好,竟是和右相扯上了关系?是皇后太单纯容易被人利用,还是心思太过于深沉了呢?难道你不知道朕和孟氏一族的关系?”燕寒秋冷冷的说道。
季弦歌只是笑也不说话。
燕寒秋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在季弦歌的面前晃了一下,季弦歌一眼便是认出那是苍蓝为自己开的药方,自己当时随手放在了枕头下面。
季弦歌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燕寒秋便是举得更高了,季弦歌根本够不到,季弦歌也不再够,冷冷的说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朕,孟乾说的是真是假?”
“皇上,大爷爷说了什么?”
“你与孟梓祤发生了关系?”燕寒秋的冷气在周围慢慢上升,让季弦歌觉得天上的太阳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季丘可真是小心翼翼,这毒就算是会武功的人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季丘还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武功……
媚宫的毒药果然名不虚传,虽然用功力逼出了大部分的毒,但是体内的余毒依然是需要解药的,但是自己丝毫察觉不出来这是什么毒?
方才第一杯的毒性已经很厉害了,本来季弦歌想要赌一把,赌父亲还是顾及着父女之情的,没想到……
呵呵,季弦歌,你果然做不了赌徒!
“季弦歌,朕在问你话!”燕寒秋冷冷的说道,伸手就想要掐上季弦歌的脖颈,但是手还没有挨上季弦歌,季弦歌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体缓缓的往下坠落,本来想要掐季弦歌脖子的大手,一下子拦腰抱起了差点坠地的季弦歌。
“季弦歌!”燕寒秋冷冷的叫道,但是怀里的女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出奇的轻得要命,身上没有那么多累赘的饰物,这个女子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今天她的脸上没有那只断翅,显得有些没有生气,燕寒秋突然发现没有了盛气凌人的季弦歌,自己是有些陌生的!
季弦歌昏昏沉沉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黑了,周围有着微弱的烛光,一个男子高大的身影在窗前映出重重黑影。
季弦歌坐了起来,才发现这里是她的朝凤殿,她回宫了!
燕寒秋听到动静转过身子来,看着床上的季弦歌,左手是那张药方,右手是季弦歌头上的发簪。
燕寒秋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轮廓分明的脸上面没有丝毫表情。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季弦歌终是叹了一口气道:“皇上……”
“皇后可知这是什么?”
季弦歌看着燕寒秋手上的那张药方,心中一紧,这药方是当初苍蓝开的药方,自己之所以留着它是希望有朝一日好好研究一下,但是燕寒秋会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
“药方……”
“调理内息的药方……”燕寒秋走到桌子的前面,将药方放到蜡烛上,蜡烛将药方缓缓地烧成了灰烬。
季弦歌看着燕寒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中忐忑,燕寒秋究竟猜测到了什么?
燕寒秋面无表情,房间四周扩散出了浓浓的冷气,一直延续到床上,季弦歌下意识的把被子拉起来可怜兮兮的裹在了身上,在心中郁闷,这大夏天的,恐怕只有燕寒秋在的地方像是冬日一般了吧?
燕寒秋走到季弦歌的身边,抬起手,发簪对准了季弦歌的脖颈。
季弦歌心中一惊,燕寒秋不会知道自己会武功了吧?
究竟还手还是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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