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程郢平静的说道,又往后退了两三步,看着前面的土一点点的往下陷,成熟的声音有一股历经沧桑的感慨。
“果然是你……”季弦歌懒懒的说道,丝毫没有明显一线的紧迫感,“看来这土中的手脚是你动的了,大叔,你还真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我劝你们离开的,是你们不听,若是你们真的目的在这藏鬼山,不管是什么目的都会连累大斧山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季弦歌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明显已经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双手一点点的往下面沉,估计是土越来越松!
季弦歌正准备用内力缓冲一下两个人掉下山崖的冲击力,或许可以减少一些受伤,但是苍蓝已经翻了一个身子在空中紧紧地将自己抱住,并且同时一根金针扎进了自己的脖颈处,季弦歌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季弦歌慢慢恢复意识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弥漫进了脑中,季弦歌缓缓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天空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大雾之中,大雾之中是血红色的云朵,或者说是雾气凝聚成的属于这藏鬼山的天空。
风呼呼地刮着像是要个割裂人的皮肤似的,季弦歌坐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脑中还有一些混沌的感觉,自己身在一片十分怪异的树林之中,明明是冬日,但是这片树林中奇怪的树木,树木长得奇怪而高大,叶子肥大的像是肉片一般绿油油的如夏日。
缓了缓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季弦歌才看清楚,那些树的旁边涨了许多彩色的蘑菇色,色彩艳丽,仔细地闻一闻还能在浓郁的血腥之中闻出几许蘑菇的甜味。
而蘑菇也十分的大,最小的也有人的拳头那般大小,大的如小树般长在高大树木的旁边。
更加渗人的是,在那些艳丽的蘑菇之上和大树之,上盘着许多蛇,这些蛇有些长的十分的粗大,一条蛇几乎缠住了整颗大树,有的像是细绳子一般一圈圈一条条的盘在巨大的蘑菇之上!
若不是看着季弦歌不停地吐着信子,会叫人以为那是树上的花纹。
季弦歌这才发现,不光是树上,自己的周围也盘旋着大大小小颜色形态各异的蛇,而天空中偶尔盘旋而过的老鹰叫的也是歇斯底里,像是在觅食又像是刚刚才吃饱。
季弦歌被老鹰激烈的叫声惊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便是抬头看了看,那血红色的雾云挡住了天空,根本不知道这里离方才大斧山的崖边有多远。
苍蓝……
季弦歌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是想要用功力缓冲下来的力度的,没有想到竟是被苍蓝弄晕了过去。
季弦歌站了起来,环视着四周,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本来在周围静止或者缓慢爬行的蛇突然运动快了起来,但是却是都在季弦歌的半米外停滞不前,但是季弦歌可以感觉到这些畜生浓浓的敌意。
“你醒了……”温润的声音传来,前方的男子拿着一个竹筒站在不远处。
“苍蓝……”季弦歌看到苍蓝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可是只见那些毒蛇也在苍蓝的半米之外徘徊不前,头一晃一晃的。
可是这都不足以吸引季弦歌,季弦歌所有的目光完全被面前的男子吸引了,只见男子一身暗白色的棉衣已经划破了几道口子,甚至有的地方可以看见红肿的肌肤!
男子舒展的五官看得出来刚刚用水清洗过,但是若隐若现的血印子使得男子的脸看起来格外的惹人心疼。
“苍蓝……”季弦歌又看了看自己身下的狐裘,虽然破烂不堪,但是依旧垫在自己的身下,季弦歌突然就小跑了几步扑进了男子的怀里,“为什么?苍蓝,为什么?”
季弦歌当然已经明白,苍蓝将自己弄晕,却是用他的内力护着自己掉了下来,男子一身的狼狈,但是却还是去为自己取水!
季弦歌看着苍蓝脸上的丝丝红印,心疼得抚上手去:“苍蓝……”
“你现在不能过多的使用凤衔天下……”苍蓝搂着怀里的女子温柔地说道。
“疼吗?肯定很疼……”季弦歌踮起脚尖吻上了苍蓝的脸颊,方才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苍蓝定是使用全部的身子护着自己,所以,自己才完好无损,而这个如水般的男子竟是这样的伤痕累累。
苍蓝没有说什么,只是任女子上上下下的检查着自己,确定苍蓝除了擦伤倒是真的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季弦歌双手抱着肩膀,打趣地说道:“苍大神医,你的内力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苍蓝温柔的笑笑,将水递给季弦歌。
“这样子的地方,水能喝吗?”季弦歌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接过苍蓝的竹筒,虽是这样说着,但是对于苍蓝给的东西潜意识还是认为是没有事情的。
“恩,这水是有毒的……”苍蓝温温的说道。
季弦歌的水在口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可怜兮兮的看着苍蓝。
“有什么关系,你反正也是百毒不侵的……”苍蓝温柔的一笑,不以为然。
季弦歌慵懒的一笑,将水喝了下去,好像方才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不是她一般。
季弦歌喝完水,看着周围围绕着自己和苍蓝的但是却是不敢靠近的毒物道:“我虽然百毒不侵,但是对于血腥味这么浓的水还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哎……”
“这山里估计着只有那一个湖水了……”
“前面有湖水?”
“恩,不过可不是什么清澈的湖水……”
“喝出来了……”季弦歌晃晃空的竹筒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苍蓝将地上的狐裘捡了起来披在了季弦歌的身上,点点头,拉着季弦歌的手,在前面带路!奇怪的是,这树林中的毒物不仅有毒蛇还有毒蝎子,甚至是其他的毒物,但是统统都是离两人有半米之远。
“你做什么了吗?”季弦歌指指正在推自己吐舌头但是不敢靠近的一条有手臂粗的一条毒蛇说道,“就算我百毒不侵,也不可能让这些毒物不敢靠近我吧?”
“我身上的药物本来就具有驱毒的作用,毁了这些畜生都有可能,他们怎么还敢靠近我呢,畜生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苍蓝道,“至于你,你身上有着南疆双股的虫引,这南疆双股对于毒物十分的敏感,若白蛮在你的体内,只要他认定了你的身体作为宿主,那么送你体内散发出来的蛊虫的气息是足以驱散任何活着的毒物的……”
“南疆双蛊……”季弦歌低声的说道。
“但是黑蛮和白蛮是一对蛊虫,世上仅此一对,两对蛊虫在一起培养,白蛮放在人的身体中,用黑蛮来克制,等白蛮完全适应了宿主的身体便是杀掉黑蛮,那么,白蛮就会完全的融进宿主的身体之中,任何毒物都不的靠近……”苍蓝温柔的解释道。
“怪不得……”怪不得,秦梦雪当初用黑蛮将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原来竟是这般用处吗?
“这南疆双蛊可谓是毒物之王,是须要世上至毒之物喂养,以活人的血侵泡,稍有不慎喂养之人就会染上毒性,我想这普天之下会饲养南疆双蛊的人除了毒尊,怕是只有毒尊的徒弟秦盟主有这个本事了……”
季弦歌点点头,懒懒的说道:“秦梦雪那厮的确是用这东西好生折腾了我一翻……”
“到了……”
顺着苍蓝的声音,季弦歌与苍蓝停在了一片血红的湖水边,湖水四面环山,正中央有一个大瀑布汹涌而下,竟也是血红色的水,湖边横着许多的动物尸体与白骨,这并不会让人感到惊讶,惊讶的是,竟是有许多人的白骨在湖边横七八落的堆着。
这里竟是有人来过,而且看着惨死的状态竟是不速之客。
季弦歌这才自己的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这个湖水的周围,除了林子,便是奇石密布,从这一个个大的山底奇石堆砌而成的石柱,石柱的最底下的层层的断层,像是有些年月了,这个山底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古代断层堆。
“苍蓝,你可知道,我手中的这一半《碧瑶山水图》中的玄机是什么?”
“藏鬼山……”
“不错,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娘亲的另一半《碧瑶山水图》如清画说的一般,是与这一半图完全衔接不上的,除了一个山脚,其余的就像是另外一幅画似的……”季弦歌看着奔腾汹涌的血红色的瀑布,道。
这个山谷中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诡异到会让人想起那些令人恐惧的传说。
“当时我还小,我只记得,娘亲这幅《碧瑶山水图》一分为二,一份交给了我,一份给了季丘……”季弦歌顿了一下说道,“呵呵,不过现在看来,我那丞相爹爹根本就不知道我娘亲将另一半的图给了他!”
“没有另一半图也可以找到其中的秘密吗?会不会有问题?”苍蓝温柔的眼眸有些褶皱,似乎在考虑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性。
“不会,我可以肯定我手上的这一幅《碧瑶山水图》,是这里没有错,当时我还在奇怪,为什么画上会有九天之外而来的水直接流入奇怪的山上,现在看来,便是这里没有错……”季弦歌扶扶头道,“镜花水月,孟爷爷替我娘保管的这四个字与这里定是有关系的吧?!”
“会不会是瀑布后面?”苍蓝说道,“另一半图上画的是什么?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隐约记得,另一半图上画的并无与这里相关的地方,而且……”季弦歌沉思了一番道,“在我看来,另一半图上甚至连作画的手法和用笔都是大大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刚恢复记忆不久,还有一些混乱,我总觉得,另一半图作画的手法十分像我娘作画的手法,甚至在每个山尖的地方用碎笔点擦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难道是我娘刻意在学这幅画的作画手发吗?”
“《碧瑶山水图》天下人争抢,可以去学它的作画手法也不是不可能……”
“苍蓝,我们还是先进瀑布里面去看看吧……”季弦歌看着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水的瀑布说道。
苍蓝温柔的笑笑,点点头,伸过手来,将季弦歌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两个人往瀑布的方向走去。
只见那些本来在半空中徘徊的秃鹰现在像是有灵性一般,全部以飞一般的速度冲了下来,却是在季弦歌与苍蓝的头顶之上突然停住不再上前半分,但是血腥的目光注视着季弦歌。
季弦歌并不是神,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会有一些心惊的,但是手中温暖的体温传了过来!
季弦歌一愣,自己方才竟是将紧张暴漏了出来,是因为这藏鬼山中的气氛实在实在让人觉得诡异吗?还是,对于面前的男子,自己已经开始愿意慢慢的相信他?
两个人停在了血色的瀑布面前,季弦歌只觉得自己手被苍蓝紧紧地握住了,苍蓝将季弦歌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季弦歌知道苍蓝想要抱着自己进入瀑布之中,便是也没有反抗,任由苍蓝将自己抱起。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个人便是已经进入了瀑布之中,所谓瀑布之中不过是落到了地上而已,面前的景象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自己深陷在一团浓浓的红雾之中。
苍蓝将季弦歌放下来,紧紧地拉住季弦歌的手,生怕丢掉女子一般。
“苍蓝,你说若是我们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吧?宫里的老人讲,这也是一种缘分……”季弦歌慵懒的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苍蓝温柔的声音像是小溪一般的滑过心田,好像能让人看到他包若一切的笑容一般。
“苍蓝,我在你心中可是如此重要?”季弦歌懒懒的一笑,表情在雾中看不真切。
“恩。”苍蓝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就要随眼前的这一片雾气飘走似的。
“比你那些宝贝药材还重要?”季弦歌调笑着说道,即使苍蓝说还是药重要,甚至沉默,她都不会生气,从第一天认识这个男子,就知道他就是个药痴而已……
但是确是能感觉到男子将自己的身子扳向了面对他的方向,或许是这大雾弥漫使得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从而更加的对声音有所敏感!
那男子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来,轻轻的,但是却在这样密闭神秘的空间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弦儿,我这一生从懂事起就是为了医术而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想为了你而活,想要和你一起活下去……”苍蓝的声音温柔的像是一条最清澈的小溪,将这浓雾中的不安与忐忑全部洗刷而净。
虽然觉得现在这种情况问这个问题很不合时宜,但是季弦歌还是固执的问道:“苍蓝,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女子,我会贪婪,我会自私,我没有那么伟大,为了所谓的善良什么都可以割舍,甚至……”
季弦歌还没有说完,苍蓝满是淡淡药草香的吻已经印了上了来,将季弦歌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他轻声地说道:“我喜欢医术,不论能救人的还是害人的,你在我这里,不论你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
苍蓝将季弦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苍蓝的棉衣在方才摔下山的时候已经刮破,里面的衣衫显露了出来,季弦歌的手放在了男子的心口上,可以感觉到那里面有一颗火热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更何况,我从来不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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