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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马瓦霍夫斯基等人这才醒悟过来,年纪不大但奸诈狡猾的德赛王储早已未雨绸缪,似乎是赶在这场政治危机爆发之前,提前封堵了其他王储竞争者未来的进阶资格。
现在放眼整个欧洲,华沙的议会下院已无法在短时间内寻找一个德才兼备,能力出众,且可以接替安德鲁?德赛作为波兰王储的适合人选。
当然,波兰的国家政治中还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光荣传统“,那就是在长达数年、十多年,甚至数十年间不需要任何国王或王储,施行由大贵族联合执政的议会民-主共和制。
但今日不同往昔,现在的波兰早已不是那个征伐各地异教徒与野蛮人,拯救耶稣基督于火热,勇不可挡、威震四方的东欧强国。它只是一个在法兰西帝国枪炮刺刀的庇护下,重新获得**不久的小公国。
如果缺乏一个能力超群的领袖人物担当国家元首,势必会导致国家政体的进一步分裂。在外有强敌之际,别说建设与复兴波兰,哪怕维系华沙公国如今的现状就显得异常艰难。
所以这一共识,早在上个世纪末的波兰王国遭遇普鲁士、俄罗斯、奥地利三大列国三次瓜分,最终导致灭亡之后,波兰的所有仁人志士都有已清醒认识,并深刻体会到的。
当王储与议会的矛盾凸显后,后者也很快就意识到,爆发于他们与王储之间的这场政治危机,极有可能将波兰重新拖入亡国的边缘,开始积极的寻求各种政治妥协方式。于是德高望重,且政治立场明显倾向于德赛王储的科希丘什科伯爵,便成为当仁不二的适合人选。
不过,科希丘什科伯爵很是意外的拒绝了来自议会下院的这项请求,这位全波兰最伟大的爱国者之一,居然借口身体有恙,逃避国家责任的跑到华沙近郊的一处庄园内休养。
那是科希丘什科伯爵从接到了王储的一份密信,在信中,德赛明确指示伯爵主动避嫌,不要参合到他与议会之间的矛盾调和中。因为王储本人已授权费尔南多公使做全权处理。
字里行间的潜台词里,显露出德赛对老伯爵的不满情绪。
德赛奉行的政治哲学是,俾斯麦式的“强权胜于真理”,他写给费尔南多侯爵的一份训令中提及,“当今波兰的重大问题,早已不能依靠演说和议会的决议,而必须依靠铁和血。”
“铁“,就是强而有力的铁腕手段。这包括最后通牒表明的决心与立场、组织各国公使团的积极干涉、煽动普通民众的举行抗议,以及来自俄国方面的入侵危险,等等。
至于“血“,直接受命于王储的阿尔法行动小组已牢牢锁定了几个目标,正在筹划或准备刺杀的详细方案。一旦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刻。
对于那些提出与推动《摄政王法》的保守贵族派,德赛与他们大体处于对立立场,双方在治国理念、君权立宪方面的种种隔阂不是一两句言辞,一两件私利所能消除的。
所以,德赛压根没指望这些人会得到上帝警示,改弦更张,不再给自己添堵。但需要指出的是,德赛对于贵族议员的看法仅仅是不喜欢,远还没上升到深恶痛绝、不同戴天的地步。
不过,以约?扎容契克将军为首的雅各宾派份子,王储殿下的曾经政治盟友,反而倒成为德赛下令特遣队即将实施打击的首要对象。
就是这些自誉为最坚定革-命者的混蛋,居然在议会下院的投票过程中出尔发尔,支持《摄政王法》得以获得绝对高票而通过,背叛之前了对德赛王储的种种承诺。
尽管德赛的脸皮厚比城墙,但华沙议会的公然煽脸,以及雅各宾派的背叛行径,则令上位者怒火难消,在下达最后通牒之际,他的心中暗自筹备与波兰一拍两散的最坏打算。
所谓国家、民族与荣誉,那只是摆在穿越者常放在嘴边唠叨的话题。作为一个政治敏感者,在没有营造好适合自身生存与发展的大环境时,德赛会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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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侍从官纳尔特轻轻唤醒半躺在沙发椅小睡的马瓦霍夫斯基时,这位下院议长忽然感觉来自城堡广场上,那汹涌彭拜的种种抗议浪潮似乎一下子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事?”马瓦霍夫斯基眉头一皱,他推开侍从官双手奉送的湿洁布,跳下躺椅,径直走到一扇临街窗户前,紧紧跟随的侍从官为自己的主人掀开厚实窗帘一角。
透过洁净的玻璃窗,马瓦霍夫斯基议长望见在广场之上,人头攒动的市民中间,一个身穿象征刻苦与补赎的紫色祭袍的慈祥老神父,正耐心的同众多抗议者讲论着什么。
不久,聚集于议会大厦前的示威者就在老神父的劝说下,纷纷偃旗息鼓,各自撤离。
而这位和蔼可亲的老神父,就是《五、三宪法》的合作编纂者,“国家宪法之友会”的创办人,并在1791年至1792年间担任王室副总理大臣,科希丘什科的亲密战友,曾在起义政-府中担当财政部长,也是波兰下层贵族与普通平民的利益代表者,胡戈?科万塔伊。
1807年大公国成立之后,一直流亡于萨克森王国与法国的科万塔伊便回到华沙,开始积极推动一项波及全波兰的政治体制改革。他的某些主张比起雅各宾派还要激进,除了要求从法律、道德、思想等方面彻底废黜与根除万恶的农奴制之外,他还主张贵族与市民平等,建立共同议会,并削弱传统议会的各项职能,加强君主的权势,施行君主世袭制等等。
如此一来,科万塔伊神父自然不溶于华沙主流政客之列,大贵族厌恶其背叛了他们的阶层利益;而左派雅各宾份子也同样反感科万塔伊神父试图加强君主权力的反革-命言论。
很快,这位离经叛道的科万塔伊神父便遭遇到议会同僚的共同排挤。
在1808年的议会选举中,科万塔伊被议会临时组织的一个道德法庭裁定在选举过程中徇私舞弊、弄虚作假,最终失去了下院议员的资格。此外,科万塔伊还被议会下院要求5年内不得参与任何社会活动,只能一心一意的待在家中,撰写他那本《物理道德秩序》。
但等到心灰意冷的科希丘什科伯爵拒绝来自议会的请求,不准备与王储特使寻求双方的妥协方案后,马瓦霍夫斯基等人在一番紧急商议后,不得不提前解除政治禁令,重新起用胡戈?科万塔伊。原因很简单,胡戈?科万塔伊的改革主张与德赛王储的政治诉求不谋而合。
接到下院议长的邀请,与胡戈?科万塔伊一同而来的,还有雅各宾派的代表,约?扎容契克将军,以及议会军团派的指挥官,扬?亨利克?东布罗夫斯基将军。
至于马瓦霍夫斯基议长,他本人就是大贵族派在议会下院强而有力的中坚力量;作为贵族军方代表,波尼亚托夫斯基亲王正在巴黎出任大使,不能及时到场参会。
上述四人的意见,将直接决定这场议会与王储间的**,是平息、延续或是加剧。
众人一前一后来到议长的会议室,61岁的科万塔伊神父脸色显得有些疲惫。
他刚一进门,便向议长身边随从索要了一大杯淡啤酒,自斟自饮。此外,忙活不停的宫廷侍从还为胡戈?科万塔伊神父送来一些薄饼和软起司。
显然说服上万示-威民众主动离场,不仅是件脑力活,更是耗费了不少体力。
马瓦霍夫斯基原本想询问科万塔伊神父,有关后者与费尔南多公使的具体交涉情况,但也只能等到这位饥饿难耐的神职人员,先吃饱喝足了再说。
身材矮小的约?扎容契克将军则始终阴沉着脸,坐在偏僻墙角,不再摆出那副谈笑风生,与人有善的虚伪面孔。当他在面对侍从送来的精美甜点与各式酒水时,表现得毫无兴趣。
就在数小时前,扎容契克将军收到来自托伦的一份密报,称雅各宾派控制下的两个师,竟然有六成以上的军官和士兵,借口军饷严重不足,拒绝议会下院调遣回华沙的命令。
更为严重的是,这些拒不执行军令的叛乱分子,居然携带武器、马匹与火炮,离开军营,沿着维斯瓦河顺流而下,进入但泽走廊,既德赛王储的私人领地内驻扎。
不言而喻,这是王储殿下对雅各宾派份子的一种警告,或是惩罚。
去年,在科希丘什科伯爵的拉拢下,以约?扎容契克将军为首的雅各宾派主动投靠德赛王储。他们从地中海银行那里得到大批援助资金,摆月兑了昔日军饷缺乏,装备落后的窘境。
现如今,在遭遇扎容契克等人的背叛行为时,德赛王储也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他直接下令给军情局的潜伏人员,鼓惑与煽动两个师团的大部分官兵投奔到但泽走廊。
三位访客中,只有体格壮硕,脾性温和,但表情略显冷漠的扬?亨利克?东布罗夫斯基将军,在与马瓦霍夫斯基议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由于东布罗夫斯基是一位永远说不好波兰语的将军,于是马瓦霍夫斯基议长与之的交谈语言,选择的是欧洲上流社会的通用语-法语。
作为一位政治立场中立,军事指挥出色的东布罗夫斯基,一身笔直的波兰式制服胸前挂满了各种肩章,包括荣誉军团指挥官勋章、波兰军事英勇勋章、波兰白鹰大绶、意大利铁王冠指挥官勋章等等。
对于德赛王储回归波兰的事实,东布罗夫斯基的内心很是期待与盼望,不仅仅是波兰需要一位能征善战的统帅,当王储迎娶萨克森公主时,也令这位将军对德赛王储抱有不少好感。
然而,东布罗夫斯基的和他的波兰军团不仅受到华沙议会的极大牵制,还必须接受巴黎方面,即拿破仑皇帝的直接命令,从而导致这位军团派首脑,每日行事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脾性温和,是东布罗夫斯基尽量与自己的同胞交恶;而表情冷漠,则属于一种自保,意在与波兰的其他各派政治势力,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又被拿破仑皇帝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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