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兽妃 第九章:阴阳相隔

作者 : 盛宠万千

司马哈图面上积聚着杀意,蓝珠眼里闪过算计的阴霾,突然仰头起明艳的脸,冷笑道:“你不是说你是沧安吗?喏,你身后就是千百大蟒战士,也许近半数都是出自镇西将军麾下,你敢承认你是大蟒国的镇西将军吗?你敢向着对面那个男人承认你是他的妻子吗?敢吗?疯子。”

沙陀子民们充满信任的目光纷纷投向沧安,他们相信沙陀公主不会背叛他们,就像他们不会出卖她一样。

沧安怔了怔,噗嗤笑出了声,摇着头缓缓转身,他们保护的是沙陀,不是她,她向来执拗,这爱既不是给她的,她便没有回报的必要。

“沙陀,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西伦双目赤红,怒吼着冲过去想要拉住她,却被一个士兵重重抡刀生生砍下了伸出去的右臂。

西伦和沙陀子民的痛声呼唤没有唤起沙陀沉睡的记忆,却助长着沧安的前世记忆如野草般在心上疯长。

沧安直视着创拔淳清,一步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好似重重的踏在心上,往事历历在目,不断的在眼前翻涌,邬湖之约,湘江一战,梅林誓言,他温润的眸,他优雅的笑,他谦和的话语,还有他大婚之前的执子之手,每一个画面都美的让人心惊,都痛的那般入骨,三年的阴阳分离,长过三世,凝聚的血泪,必定在梅林似杜鹃泣血,夜夜啼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坚定的高声喊道:“我叫沧安,字敬仁,生于赤帝四十八年,是苍梧帝国统治下的诸侯国大蟒王室八公主,是苍梧帝国三百八十三年编制的镇西将军,是淳亲王创拔家的过门妻子,是……”

“我叫沧安,字敬仁,生于赤帝四十八年,是苍梧帝国统治下的诸侯国大蟒王室八公主,是苍梧帝国三百八十三年编制的镇西将军,是淳亲王创拔家的过门妻子,是……”

“我叫沧安,字敬仁,生于赤帝四十八年,是苍梧帝国统治下的诸侯国大蟒王室八公主,是苍梧帝国三百八十三年编制的镇西将军,是淳亲王创拔家的过门妻子,是……”

“……”

“……”

每走一步,便高声重复,战场上突然一片死寂,静的连太阳燃烧的声音,汗水划过的声音,包括心脏破碎的声音都能听见。

西风呼啸,今年的沙陀,风格外的干,空气格外的妁热,右肩甲处的伤口流出的血眨眼间便凝成黑色的结。

“大哥,她在说什么?”创拔玉英气的眸里掠过一丝不解,那小奴隶疯了么?

风声渐大,沙粒簌簌,沧安的话传过来时,几乎只能听到模糊不清的音结。

“我叫沧安,字敬仁,生于赤帝四十八年,是苍梧帝国统治下的诸侯国大蟒王室八公主,是苍梧帝国三百八十三年编制的镇西将军,是淳亲王创拔家的过门妻子,是……”

“小心!”

沧安瞳孔一凝,登时停下步子,猛地扭头,黑羽利箭擦着她的鼻尖呼啸而过。

创拔玉兴致越发的高昂,再一次拉满了弓箭,略加力道,正要放发,创拔淳清温和的声音忽的从耳旁传来,“抢了司马的猎物,今年的武考,你怕是过不了了。”

创拔玉看了眼兄长万年不变的唇弧,有些懊恼的放下了箭,“今年的文考,我定是第一,怕了他司马家?!”

沧安突然停下步子,冷冷的看着创拔淳清,看着正在交谈的两兄弟,微微抿紧了薄唇。

她如何能知道,她在那人的眼里,不过是衣衫褴褛,门外客,纵使山河重现,故人依旧,一切还是镜花水月,虚妄一场。

他是幻影,她是皮囊,不变的,是心肠。

“这就是你们维护的族人。”司马哈图驱马逼近牧民,执着马鞭指着沧安,冷笑道:“你们把她当族人,她把你们当什么?”

牧民们看着沧安的背影,眼里盛满巨大的失望,女人们将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孩子们憋着嘴,眼泪顺着大眼睛止不住的掉,压抑的啜泣,却倔强的不肯发出半点声息,目光幽怨的看着沧安,看着他们保护疼爱的沙陀公主是怎样背叛倒戈,是怎样践踏着一个民族的信仰和荣耀。

“只要你们赶杀她,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司马哈图昂着首,眼高于天,冷冷道。

“沙陀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出过西蛮,三年前发高烧将脑子烧坏了,患了失心疯,她不是故意的,这些都是她听过往的旅人说的。”西伦替沧安说的话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沧安的耳中。

沧安抿着的唇越发的紧,这一刻,莫名的,她开始羡慕这个叫沙陀的女人,羡慕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护她爱她的兄长,有信任爱戴她的族人。

“都给我放开了杀,把这帮蝼蚁杀光,一个不留!”司马哈图的忍耐到了极致,气急败坏的挥舞着铁臂,怒吼道,司马家掌握着全西川大陆的兵器,被一个奴隶戏弄,奇耻大辱!

士兵们应声投放出巨大的麻绳网,将牧民们框入网中,扔出点燃的油布,噗的一声,一团火球顿时在荒原上燃起。

牧民们霎时成了一团团小火球,撕裂了大网,拼命的在荒原上跑了起来,越跑身上的火烧的越旺,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西蛮大陆的上空,犹如秃鹫的长嘶,充满亡灵的啼血哀鸣。

十二岁的西梅塔突然被眼前的一切吓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她见过血腥的杀戮,却没有见过将人活活烧死的场面,那是她的亲人,她的朋友们啊,她看着死对头格达,这个小子才刚满十三岁,虽然经常欺负她,却为了照顾多病的母亲徒步几十里找甘草,还有傻小子黑头墩,是沙陀孩子里的恶霸,却善良到将最后一壶水给一只垂死挣扎的黑鹰。

而此刻,这些朴实善良的孩子们瞬间成了火球,哭喊着在地上疯跑,咝咝的燃烧声充斥在空气中。

显然眼前的一切超越了西梅塔能够承受的年龄范围,她大哭着向火球扑去,想要帮牧民们扑灭身上的大火,却被西哈泽猛地抱进了怀中。

胆小鬼巴布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怯懦的眼里慢慢浮现愤恨的神情,疯了一样的冲向司马哈图,“我杀了你们这些中州狗……”然而还没靠近他,便被麻绳套住了双脚。

两匹战马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麻绳一左一右的套在小巴布的脚上,来不及他反抗,憨厚健壮的巴布霎时间被活生生撕裂成了两块。

沧安心里猛的抽痛,身体痉挛的僵站在原地止不住的颤抖,血气翻涌,撕心裂肺的哭喊刺激着沧安的耳膜,如果之前的还击是为了三年的嗟食之情,那么现在由内而外的愤怒便是因为良知!

“放开了玩,把这帮贱奴给我杀光!”司马哈图张狂的大笑,骑着战马,举着长枪,向着沧安奔去。

沧安忽然转了步伐,速度快的惊人,迎风而上,直面向着司马哈图冲去,司马哈图大惊,没料到沧安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左右的士兵空缺,沧安抓着骆驼的鞍子,借力扑向司马哈图,司马哈图挥舞着长枪,沧安敏捷的躲开攻击,一把握住司马哈图挥来的刺枪,重重一脚踹在了司马哈图的胸部。

士兵们刚要有动作,西伦将一把匕首抵在了蓝珠公主的脖子处,大声道:“谁敢动!”

又是一个三连踢,沧安一脚踢在司马哈图的长枪上,长枪旋转,打在了司马哈图的背部,司马哈图一个趔趄掉下了马。

沧安踹上他的胸口,目光凶狠,冲着士兵们,厉声道:“把火灭了!”

士兵们见两名大人物落得这样惨败的下场,个个吓的面如土灰,手忙脚乱的去灭火。

然而,正在这时,沧安瞳孔一凝,来不及反应,拿着长枪的左手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击开了方向,白羽利箭将她的手牢牢的钉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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