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答应着应承了下来。
卫芊便在朱嬷嬷的陪伴下出了宅子,自顾登上马车而去。
叟目送卫芊的马车慢悠悠地离去,伸手模了模揣在怀里硌得肉痛的金叶子,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
其实叟的原名叫王力,因为年纪大了,大家都以叟相称,所以后来逢人他也就不再提自己的名字了。
从他开始认识卫芊,他便觉得这个女郎行事极有主意,而且就目前而言,她交待自己去做的事,桩桩件件都透着怪异。
例如她的身份本就尊贵,但她在做这些事时,却偏偏要借用他的名义行事。
又例如她不听自己的劝告,执意要买下冯氏的凶宅。
更让叟意想不到的是,便是她对自己的信任。
几乎是从认识她的那天起,这个女郎交付到他手的白银黄金,就数以百计,然而她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说对他有丝毫的疑心或是防备之处。
这让久经商道,又历经沧桑的叟,在尝尽世间百态之后不能不铭感五内。
再次模了模揣在怀里的金叶子,叟只觉得喉间干干的,他连续吞咽了几次才定下心来。
整整两百片金叶子呀,就算叟行商一辈子,也多是小打小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可是这个女郎,她居然眼都不眨一下,就将这些金叶子全部交到他的手上了。
直到卫芊的马车已经走得没影了,叟还犹自不敢相信。
他伸手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伴随着疼痛而来的,便是清醒的认知。叟有些腿软地扶着门槛,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对待来往帐目及金银往来上,要更为细心谨慎,方不辜负这个女郎主对自己的信任。
卫芊仍然如常地每天去庙堂祈福,叟有事要禀她,也是直接去庙堂找她。所以卫芊对于叟办事的进度,一直是知道的。
叟不愧是行商出身,办事及有条理,处事也果决。
他在经过一段时间走访跟了解后,在卫芊的授意下终于买下来两间铺子。
这两间铺子本来就是因为经营不善才转手卖的,但店里的伙计却都是现成的,倒省了另外替换人手的诸多麻烦,所以一切准备工作倒也按部就班地照着卫芊的计划,进行得有条不紊。
店铺有了,卫芊便嘱咐叟,让他加快速度囤粮。
她交待叟,将收购来的粟米跟绢帛绸缎不要全部放在店铺,而是直接搬回之前买下的宅子里囤放。
同时她还郑重地嘱咐叟,让他去城西找一个叫张槐的游侠儿,请他前来看家护院。
卫芊告诉叟:“张槐这个人重义轻财,他必定不会愿意孤身前来。所以叟只要答应他,不论他带来的兄弟有多少,一律好酒好肉相待。薪金么,就按时下的给,不可少了,少了折了他的脸面。但也没必要多开,开多了,日子长了,会助长他的戾气,到时反而不会把做主子的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