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1)
史耀明今天划着小船过了江,碰巧遇到了青沙坡上的曹荣。他的一声喊还真有面子,那个小伙子空中举着的拳头再没往下落,看着他像傻了一样。
“行了,行了,年轻人打架不能往死里打。你们日子长着呢?备不住什么时候谁就得用着谁,冤家宜解不宜结。”
史耀明落魄了,史娜离家出走,邻居传的乱七八糟。什么跟上一个流氓逃进了深山,什么劫了银行的运钞车,被警察抓走了。反正史耀明风光不在,甭说是什么小镇上,就是一个渔村也没有谁来尊重他。也好,没有了儿女也少了心事,每天他划个小船在江中来来往往,算得上是消磨时间。今天,心绪不宁,顺便浆一摇就过了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撞上了曹荣。可惜,此刻他已经是对面不相识了。看曹荣见到他住了手,他反而认为是曹荣害怕他,他上前一步拽起曹荣拉开了二人。
那边武彩凤正等着二人的胜负来决定下一步如何办?看岸边来个老头拽起了曹荣。武彩凤心中不满,她大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这是我的两个小弟闹着玩呢?你挺大的岁数,该干什么干什么,闲事少管。”
史耀明这才看清,那边的石头上还坐着一个呢!听声音是个女的,听动静比男的还蛮横。史耀明何人,他立刻明白了,于是,他后退一步说:“对不起,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你们玩吧!”
说完话,他转身回到船上向江中划去。
曹荣看着那只他是那么熟悉的小船越来越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苍凉。那股要和鲍彤一决高下的雄心没有了,剩下的是史娜划船的形象。
正在他对着远去的小船发愣时,鲍彤爬起。曹荣一脚打的很重,半边脑袋似乎都大了。鲍彤还算明智,他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他向曹荣一拱手,又转向武彩凤说道:“大姐,我服了,我不是曹大哥的对手。我在这儿也是个废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鲍彤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大姐保重。”
好一个鲍彤也算条汉子,输得起,认得起。他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只手扶着肿大的脑袋,蹒跚着率先离去。
看他那样子,武彩凤心中不忍,毕竟二人有过肌肤之亲。本想上前挽留,可又一想,既然今天如此,再留下他来也没有意思。就在她想动还没动的当儿,鲍彤走上公路,恰巧就来了一辆出租车。这一来,武彩凤就是想留也留不住了,鲍彤钻进出租车一溜烟地就没了踪影。
回头,武彩凤发现曹荣面对长江,看着那个老头划着小船越来越远。尽管成了一个黑点,曹荣仍然翘首以望,似乎不舍。
武彩凤哪儿知道其中的奥妙,她召唤曹荣:“唉、小可,走了!”
曹荣听到召唤从回想中醒来,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史耀明没有认出他来。这突然产生的意识让他心头涌上一阵狂喜,成功了!果然成功了!
史耀明,这个他曾经的老丈人都没认出他来,说明他曹荣已经月兑胎换骨。好啊!他可以重出江湖,再返广州去找他的娜娜了。
说起来,曹荣在心中衡量,还是娜娜。他们相逢于患难,碰撞于患难,失散于患难,真是难兄难妹。何况,史娜是最投他脾气的一个女人,每当夜深人静,曹荣想起他们分手的过程,他发现确实是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