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机器的事情,珍儿他们就放心多了。留了管仲在楚州府等消息,珍儿跟赵顺、赵旸铭他们就先回棘阳县了。
铺子虽然上了轨道,不过很多事情还得赵顺做主,他也不能在楚州府一直呆着。
每回离家,珍儿都没感觉到吴玲玉说的那种很激动、很想放飞的心情,只有在回家的时候她才觉得激动,觉得归心似箭。
六月的天气是最热的,简月娘一直不同意珍儿这么热的时候跟着赵顺他们往楚州府跑。不过,对于作坊这些事情,珍儿跟赵顺都不是很了解,他们现在是在模索阶段,当然是早日准备好,早日进入正轨,她这才大热天的往楚州府跑的。
一下马车,珍儿就看到趴在屋檐下,伸着舌头在大口喘气的旺财跟旺福。闻到熟悉气息,两只狗抬头看了一眼,飞快跑过来,拿舌头舌忝珍儿的手,一脸讨好。珍儿模了模它们的头,才往屋里走。
守在门口的赵大娘本来已经快昏昏欲睡了,听到动静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到珍儿回来她要起身,被珍儿拦住了。
“大娘,你坐着别动。这天热的,一动就出一身的汗。”珍儿道,又去屋里倒了杯水给赵大娘,看她把水喝了,才拿着杯子进屋。
“东家,你回来啦!”方海穿着短褂,一出门看到珍儿,忙高声叫道。
珍儿点点头,道:“你去帮帮忙,把东西拿进来。”方海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珍儿一进后院。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声音。其中以吴玲玉的声音最为突出。
“看棋不语真君子,你们俩也太没棋品了吧,两个欺负我一个!”吴玲玉大声嚷嚷着。
二妞一脸的得意,“这棋是你教我们玩的,当然是你会的多一些啦,我们两个势力这么弱,结成联盟也是应该的嘛。”叶白芷也连连点头,“谁叫你不让我们三步棋的。活该!”
“让三步?”吴玲玉惊叫道,“这棋这么简单,我要是让三步,还用得着下吗?”
这样热闹的家才有感觉嘛,珍儿笑着抬脚进屋。
吴玲玉坐的方向正对着门口,感觉到光线一暗,她一抬头就看到珍儿了,忙挥手,道:“珍儿,你回来啦?快过来。快过来。她们两个姐姐还欺负我一个小妹妹,你一定得给我主持公道。”
一路走来。地上跟烤焦了似的,脸上的汗也跟雨水一样刷刷的往下掉,珍儿在前院就洗了脸的,这才走了几步,脸上有汗湿了,她拿了个湿布子擦了擦脸,才看向她们。
吴玲玉他们还在争辩着。
二妞指着棋盘,道:“你悔棋?”
“你们俩都能欺负我一个了,我怎么就不能悔棋了?”吴玲玉高兴的反驳。
叶白芷跟二妞两个念念叨叨,却都没有吴玲玉脸皮厚,也没她嘴皮子利索。眼看着快要输了,叶白芷把棋子一扫,道:“不跟你玩了,没品的家伙。”
“珍儿,这回去楚州府怎么样?”叶白芷跑过来问道。
吴玲玉也早没了下棋的兴致,也跑过来,“楚州府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有大船过来吗?你有没有给我买些新奇的东西?”
“我听说,楚州府还有很高很壮的外族人,是不是真是?”二妞也紧跟着问道。
珍儿被她们一个接一个问题,问的头都有些晕了,倒了杯冷茶水喝了,才觉得燥热好了点。
推开围的严严实实的三个人,珍儿道:“我一路奔波着回来,你们就不能先让我歇歇,或者先关心关心我?”
吴玲玉撇撇嘴,“你都平平安安,毫发无损的坐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倒是对乡试很感兴趣,听说到时候整个楚州府的学子都会去考试。哇塞,全是文雅的读书人,穿着统一的长衫戴着方巾,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简直太帅了!我们到时候去看看吧”
叶白芷跟二妞都有些受不了吴玲玉太过猥琐的笑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往旁边挪了挪,力图跟她拉开距离。
几人坐这说了一会儿话,月娘也醒了,知道珍儿回来,她还专门把镇在井水里的西瓜给拿了出来,让珍儿他们解渴。
吴玲玉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感慨,“这天也太热了,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要是有冰就好了,咱们能做好吃的,晚上也能降温。”
“你想的倒挺美的,我听说,整个棘阳县有冰窖的都不多呢。”叶白芷说着风凉话。
珍儿在跟简月娘说着这趟楚州府之行的事,没有理会她们几个斗嘴。
“那你们这是回来准备盖作坊了?”简月娘问道。
珍儿拿帕子擦了擦手,道:“赵管事跟我都是这么想的。机器的事情其实也还好说,实在不行就去官府备案,从官府里面买回来。虽说中间要生些波折,钱也要花的多些,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简月娘点点头,官府里的炼铁厂,也会制作一些机器卖。不过价格高,而且没有门路也买不到。
吴玲玉一听要盖作坊,就又来了精神,“作坊盖在什么地方?有主意了没有?其实我觉得,这屋子后面盖一个就成。那个茅草屋就直接给推倒了,那么大的地方,也差不多够了。要是不够,也可以往旁边加宽一些,反正你们乡下的地不要钱。”
关于作坊建在哪儿,珍儿他们也想过,还就是屋后面那一片还合适。一来附近有池塘,水源是有了,就是不够,再打口井就是了。二来,甘蔗就种在屋后,到时候搬运也方便。三来,离得进了也方便照看,省的作坊盖在别的地方还要专门安排人去看。
只不过,那个茅草屋是珍儿跟虎子的第一个家,是他们安生立命的第一个地方。当初盖茅草屋也是一波三折,现在要拆却是简单的一句话,珍儿想想总是有些不舒服的。好像本来很重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却是一文不值。
好在现在是正热的时候,盖作坊的事再急也要等到天凉快些了才能动工,珍儿还有时间好好想想。
晚上吃了饭,珍儿拿着买给叶老爷子、叶大伯他们的东西,跟叶白芷一起回了叶家。
叶老爷子他们也正在屋檐下乘凉,小茵陈在院子里跟小狗玩,欢乐的笑声让人听了都觉得心情舒畅。
“白芷姑姑,珍儿姑姑!”小茵陈看到珍儿他们进门,连小狗也不要了,飞快的跑过来。
珍儿一下抱住小茵陈,在她脸上亲了亲,小茵陈也亲了她一下,揽着她的脖子,叫着姑姑,姑姑的,软到人的心底。
毛氏正坐在屋檐下跟叶老爷子他们商量事情,听到声音也站了起来,笑道:“珍儿回来啦?怎么样,事情顺利吗?”珍儿这两年已经养成了习惯,有时候即使不需要叶老爷子、毛氏他们帮忙拿主意,她也会把事情跟他们说一声,好让他们心里有底。
珍儿叫了人,才回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管仲在楚州府买机器,这边的天凉快些了,也要开始动工盖作坊了。”
毛氏听了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珍儿现在有管事,又有教养嬷嬷,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她那点子见识,也就不用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珍儿跟叶白芷他们也在屋檐下坐着,听毛氏他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大嫂,这城里的铺子是个什么价,咱们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咱们那个铺子,地段好,地方也够大,整个棘阳县也找不出几个这样好的铺子来,那人租了咱们的铺子,挣了大钱不说,想着咱们是乡下人,还想欺负咱们。那铺子的价钱已经够低了,还想少租金,这哪能答应呀?”蒋氏一脸的焦急,说什么她也不能同意减租金,她家里的孩子各个都这么小,需要用钱,苏叶过两年还要娶妻,她要是不给他攒点钱,他们娘几个可怎么过呀?
珍儿低声问了旁边的叶白芨怎么回事。叶白芨凑过来低声把事情给说了。
原来是租铺子的那家人,借口说生意不好,要减租金。不过毛氏他们也去打听过,生意不好完全是借口,附近的人都说那家铺子去年挣了不少钱。所以毛氏他们觉得是那人看他们是乡下人,觉得没什么见识,也好欺负,就硬逼着说要减租金,要不然他就不租铺子了。这是想逼迫叶家他们答应他。
毛氏心里也不想减租金,可是整个棘阳县能出到大几十两租铺子的,简直是少之又少,这人要是真的不租了,那他们家的铺子怎么办?
叶大伯也是一脸的愁眉不展,把目光投向了叶家的当家人,叶老爷子。
“既然人家想不租,那就算了。这个价钱是中人帮忙定的,整个棘阳县都是这个价,咱们家要是降了价,那不是得罪人吗?”叶老爷子行的是中庸之道,对银子不是很看重,却比较在意名声跟顺应天理。
没人租铺子了,那怎么成?蒋氏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别的,急忙道:“那要是这样,咱们就少个一两二两银子呗。”
珍儿他们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