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抬头就看到一个碧绿色翡翠镯子在赵旸铭手上,这样收他的东西,好像不好吧?
看珍儿一脸的纠结,赵旸铭的脸色也奇怪起来:他怎么一时兴起就把这个送出来了呢?
这个翡翠镯子确实是赵旸铭跟吴玲玉去铺子里买东西别人送的,不过却是吴玲玉死缠烂打、一直磨着老板送的。这个镯子成色好,最主要的是一点儿瑕疵都没有,那老板本来得了就想买个高价的,谁知道东西刚拿回去碰到赵旸铭他们去买东西,而吴玲玉又眼尖的看中了,就想买。老板开的价高了,吴玲玉就得寸进尺的要求老板送给她。她磨了一下午,又是说好话,又是要挟的,竟然真的拿到手了。
后来两人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类登记的时候,吴玲玉试着戴了戴。她自我感觉良好,赵旸铭却觉得那个镯子应该戴在一个更加纤细的手上,这个念头刚闪过,一个拿着笔骨节分明的手就出现在他脑海,鬼使神差的他就把镯子给拿了,现在更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给送出去了,也不知道珍儿会不会觉得他孟浪?
这边两人僵持着,屋里一阵静默,尴尬的气氛笼罩着两人。
“珍儿,珍儿,快看我在楚州府买的好东西。”吴玲玉风风火火的一推门就跑了进来。
珍儿跟赵旸铭不约而同的松口气,从来没觉得吴玲玉的声音这么好听。
本来应该轻松的,赵旸铭却觉得心里有些憋闷,他正想把镯子收回来。却有人比他的手还快。
吴玲玉一把抢过镯子。翻来覆去的仔细检查了一遍。瞪大眼睛望着赵旸铭,撇着嘴,道:“小人,你太阴险了!”
珍儿的脸一红,她没打算要呢,这应该不算私相授受吧?
吴玲玉在心里把赵旸铭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是一脸讨好的对珍儿笑道:“珍儿,你看着镯子。多衬我肤色,跟我的气质多么的般配呀,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你说是吧?”
珍儿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期望吴玲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不要乱说什么,听她提的不提这个,忙点点头。
心里一得意,吴玲玉就把镯子戴在手上,左右打量着,还偷偷的对赵旸铭做了个鬼脸。一脸的小人得志!
“让你打我小报告,哼!你就是告诉珍儿这个镯子是我用铺子的名义死缠烂打要来的。珍儿也不会充公的,她人那么好,看我喜欢肯定还会主动送给我的,气死你个卑鄙小人!”趁着珍儿不注意,吴玲玉凑近赵旸铭低声道。
她以为他偷偷藏起镯子是为了向珍儿告状?
赵旸铭身子一僵,顿时长出一口气,她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既然她这么想,那就好办了,赵旸铭脸色一沉,同样低声道:“这个镯子既然是别人送的,那就应该是东家的,你是自己送,有脸面些,要不然等我出手……”说着做了个口型。
吴玲玉看出了他口型的意思,只觉得脑瓜抽抽的疼,她怎么会惹上这个妖孽?
瞪了他一眼,吴玲玉毫不掩饰自己想杀他的心,然后不甘愿的褪下手上的镯子,又一脸肉疼的递给珍儿,“珍儿,其实这个镯子我是想要送给你的,它好像跟你更配。”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血在哗啦啦的往外流。
珍儿有些怔愣的看着她,她对这个镯子的喜爱,她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卦了呢?
目光无法从镯子上移开,吴玲玉只觉得赵旸铭就是一只多管闲事的狗,她偷藏镯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劳烦他老人家跑来打小报告,害她的镯子现在飞了?
珍儿见赵旸铭眼观鼻鼻观心,脸上一点儿异色也没有,一时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了。
“玉姐姐,我看这个镯子也不是个普通的,想来就是老板要送也是看在玉姐姐的面子上送的,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玉姐姐喜欢,那就送给你吧。”珍儿把镯子给推了回去。
吴玲玉面上一喜,慢慢的动着手指镯子就一点点的被她的手给包住了。
“吴姑娘这回也得了不少好东西,想来也是不太看得上这个镯子的?再者,我到时觉得这个镯子跟吴姑娘一点儿也不配呢。”赵旸铭突然出声,吴玲玉往回缩的手一顿,心里再次忍不住问候赵家的列祖列宗。
一把拉过珍儿的手,吴玲玉把镯子戴在她手上,本来还想对赵旸铭说两句狠话的,结果一看,珍儿戴着确实比她好看,顿时更加伤心了。
看着镯子送出去了,赵旸铭就出来了。
对着赵旸铭的背影,吴玲玉张牙舞爪的,惹得珍儿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这一趟楚州府之行,好像里面有好多故事啊。
“珍儿,那都是血泪史,你这么善良的孩子还是不要听了。”吴玲玉说完,脚底抹油跑了。赵旸铭害她损失了一个镯子,总的让他出点血吧。
很快铺子里就传来吴玲玉追着赵旸铭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珍儿没理会这些,盯着手里的镯子看,她有些闹不明白。这镯子算是谁送的?
这回吴玲玉他们回来,带了不少东西,珍儿他们就留在铺子里把东西都给整理好了。然后又等叶白芷他们的铺子开业了,这才回了村子。
叶家的铺子叫玲珑绣庄,里面除了卖布、棉被、荷包、帕子这些小东西,也卖些成衣。而开业当天最大的亮点,就是两个半人高的插屏,都是用的金玉双面绣,当时就让很多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震惊了。很快玲珑绣庄有双面绣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传的街头巷闻,很多人都来看。也有人确定是真的双面绣了,就开始订绣大屏风。
金玉双面绣绣工繁琐,要求极高,孙氏又是个谨慎的,每一针每一线她很讲究,就怕绣的不好砸了招牌,这样一来,绣活出的就慢。一个屏风至少要三个多月,很多人要绣就要提前预定。本来以为这样一来客人会少很多,却没想到,玲珑绣坊的名头却更大了。没两年,棘阳县的达官贵人都以拥有一件玲珑绣庄的绣品为荣,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村子已经到了十一月,已经下过一场小雪了,珍儿还怕下雪会把甘蔗给冻坏,没想到王大叔、叶五哥、钱顺他们早早就把甘蔗收了放地窖里了。
严师傅比珍儿还早回的村子,赵旸铭带着严师傅在作坊里都忙了四五天了,还把作坊有个重新整理了一遍。在手工艺这一方面,内行人跟外行人的区别很是明显。珍儿一进作坊就觉得跟之前不太一样,看着顺眼多了。
作坊里不能没有人主事,以后要是真的能制出糖来,事情更多,得有一个能管事的人才成。赵顺知道珍儿忧心这个,当即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要说管事啊,我看赵旸铭就成。他会识字,而且学问也不差,人情世故更是个中高手。虽说年纪小了些,对于做生意也是个新手,不过他跟着我学了一段时间,进步快就不说了,他也勤奋,懂得举一反三。我看着作坊至少也得个大半年才能红火起来,有他一路学着模索着就成。”
他这样推举赵旸铭,珍儿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担心,赵旸铭毕竟不是签了卖身契的或是土生土长的棘阳县人,珍儿倒不怕他拿了制糖方子跑了,而是担心他突然想要回家,到时候去哪儿找个能接手作坊的人。
赵顺没想到珍儿担心的是这个,一想,赵旸铭的年纪也不小了,这要是在家里这个时候也是该谈论婚事了。可这一时之间倒不好找管事,这事就只好阁下了,作坊也暂时交给赵旸铭管着,方海给他打下手。
明天就是能出糖的日子,这是严师傅第一回在作坊里做糖,不止珍儿紧张,家里很多人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珍儿有些头脑昏胀的起床,还没站稳,就觉得一阵清凉的感觉。她前世也是经历过这些的,虽然是在她死前半年才来。
找到简月娘,珍儿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话说明白,简月娘愣了一愣,脸上就绽开了一朵花,她担心了大半年,总算是之前的努力没白费。给珍儿收拾好了,又亲自熬了老鸭红枣汤让她喝,简约娘翘起的嘴角一下都没落下,吴玲玉偷偷跟珍儿说,“那是连小雪都给融化了。”惹得珍儿揉着肚子也跟着笑起来。
方海风风火火的冲进院子里喊作坊做出糖的时候,把珍儿他们吓了一跳,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就往后面作坊去。
简月娘见珍儿把手炉放下了,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舒服就拿着,谁还能说你不成。”
这还没有下大雪就成天抱着手炉,哪里有那么娇贵?珍儿不想搞的太特殊,一直推辞着。
吴玲玉心里想去看新做出来的糖,受不了她们一直推来推去的,一把抢过手炉放到珍儿怀里,道:“你的脸色都是煞白的,一看就是生病了,你抱着吧,没人会说你什么的。”更何况她的手还一直捂着肚子,眉头也时不时的皱起来,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珍儿没再坚持,捂着手炉跟吴玲玉他们一起去了作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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