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大惊失色。
裴明泽眼里的笑意瞬间冻住,他轻轻地拍了拍沈婠的手背,说道:“莫慌。”裴明泽眼神里的坚定让沈婠平静下来,她点点头,道:“轻羽,进来。”
轻羽推门而入,步伐匆匆的,神色焦急。
沈婠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怎么会不见了?在哪里不见了?”
轻羽回道:“方才侍候夫人的李嬷嬷过来禀告,说是找不着夫人了。半个时辰前夫人明明已是歇下的,可刚刚李嬷嬷进房一看,却是不见了夫人的身影。李嬷嬷找遍了整间屋舍,也没有找着夫人。守在屋舍外的护院们也说没见到有人从屋里出来。”
裴明泽道:“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裴明泽握住沈婠的手,吩咐道:“立马派人去找,城外也要去。兵分四路,每一处都不能错过。”
沈婠咬牙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裴明泽握紧沈婠的手,他道:“一定会找回来的,你别急。裴渊势单力薄,又带了个人,他跑不出京城的。他掳走岳母,定然是有所求的。现在岳母暂时不会危险。只要一找到裴渊躲藏的地方,他就一定逃不了。”
裴明泽又吩咐道:“霜雪,去煮一壶安神茶来。”
沈婠点点头,“对,他的目的在我,我现在不能慌。”沈婠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地回想着上一世裴渊的喜好,倏地,沈婠道:“恒之,平南侯府!他会不会去了平南侯府?”
裴明泽眼神一深,唤了览古前来,吩咐了一番。
就在此时,有侍卫前来,禀报道:“王爷王妃,有个小童送了封信过来,是给王妃的,说一定要让王妃亲自过目,否则后果自负。”
沈婠神色一凛,“快把信来拿来。”
在沈婠拆开信封的同时,裴明泽问道:“可有抓住那个小童?”
侍卫答道:“回王爷的话,属下去问过了,那小童只答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给了他一吊钱,让他来传话,其余的小童都不知道。”
沈婠看完信,抬起头来,她与裴明泽道:“果真是他。”
裴明泽道:“他想要什么?”
沈婠说:“他就想和我一个人谈一谈,母亲……的确是在他手中。他在平南侯府。”
这一世难得母亲能享福了……她不能任由母亲落在裴渊手里,想起上一世母亲惨死在沈妙手里,沈婠打了个寒颤。
沈婠抿紧唇瓣。
“你来了。”
裴渊坐在一张靠椅上,他依旧带着斗笠,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沈婠无法看清裴渊的神色。但是一见到裴渊,沈婠浑身就止不住地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源源不绝的恨意瞬间涌来。
“我母亲在哪里?”
裴渊说:“我把她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嗤笑一声,“我能捉得了她,自然就是做足了的准备。你如今是郡主,又嫁了个王爷,这么好的运气,想必你上一世也不曾想过吧。”
上一世……
眼前的裴渊是第二颗石子里的裴渊!是那个害她一次又一次地打掉孩子的罪魁祸首!
沈婠咬牙,“是你!你何其残忍!自己的孩子也能一次又一次地打掉!”
裴渊懒懒地道:“你这是罪有应得。”
他承认了!果真是第二颗石子里的裴渊!
似是想起什么,裴渊笑道:“重生的滋味很妙吧,知道上一世所有的事情,可以先下手为强扭转乾坤,为自己赢得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这一世的平南侯府倒得这么快,应该也有你的功劳吧?嗯?初云郡主?”
他站了起来,倏然扯掉了斗笠,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来。
他冷道:“还有我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脸,也是你弄出来的吧。皇上恨透我们平南侯府,沈婠,你又在里面做了什么?你定然没有想到这一世我也能重生了吧?”
裴渊咬牙切齿地道:“沈婠,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即便是死,我也要你与我同归!”
沈婠看着裴渊,她知道此刻无论自己说些什么,他都不可能相信。她也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她问:“你若交出我的母亲,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说,你把我母亲藏在了哪里?”
“你若死了,我便告诉你。”
沈婠倏然展眉一笑,道:“裴渊,你可知上一世的我是真心真意喜欢着你的?你的所有喜好以及厌恶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裴渊一怔。
她往前迈了几步,离裴渊只有一臂的距离时,沈婠猛然冲着裴渊的双眼洒出一包药粉。
紧接着,沈婠拔下发髻上的花钗,狠狠地往裴渊的胸腔插去。
裴渊侧身一躲,花钗插入了裴渊的手臂。
门被踢开,裴明泽与一众侍卫进了来。
裴渊的眼前看不清事物,听得沈婠一喊,自知不妙,他当下也顾不得了什么,捂着手臂,一个打滚滚到了床榻之下,接下来轰隆一声,裴渊消失在沈婠的眼前。
裴明泽上下打量着沈婠,看她安然无恙的方松了口气。方才他在外面看得胆战心惊的,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婠婠会突然对裴渊下手。
幸亏没发生什么意外。
裴明泽沉着脸,道:“追!”
他握住沈婠的手,沈婠对他摇摇头,“恒之,我没事。母亲就被裴渊藏在了箱笼里。”她了解上一世的裴渊,如今他被逼入绝境,断不可能让人质离自己这么远。从她踏进屋里来后,裴渊就在靠椅上动也不动的,而他身后是一个箱笼。
她每说一句便望向不同的地方,唯独望向裴渊身后的箱笼时,他才倏然站起,摘了斗笠。
玉禾连忙打开箱笼,里面果真藏了唐氏。
玉禾一探呼吸,惊喜地道:“王妃,夫人只是晕了过去。”
沈婠彻底松了口气。
裴明泽道:“让人去唤容铭过来吧,另外再派人去收拾下岳母的东西,通通都搬到王府里来。”裴明泽含笑与沈婠道:“我本就想着待我们成亲后让岳母与我们住在一起的,如今也刚刚好了。住在一起,你也好照应着。”
沈婠点点头,“多谢恒之。”
裴明泽笑了声,“傻丫头,你我都是夫妻了,还说什么谢。不过以后你得答应我,要做什么得先跟我说一声,方才险些吓死我了。”
沈婠弯眉一笑。
“好。”
回到闲王府时,已是半夜三更。
裴明泽与沈婠两夫妻回了喜房后,两人对望一眼,沈婠瞅了瞅还在燃烧着的龙凤烛,忽然有些局促。今日成亲本就闹了一整天,晚上又心惊胆战地一回,此时她哪里还有洞房的力气。
只是洞房花烛夜里不洞房,似乎也说不过去。
沈婠深吸一口气,不管了。她一咬牙,转过身来便要伸手去解裴明泽的衣裳。
未料裴明泽却握住她的手,他笑道:“你还有力气?不累?”
沈婠道:“……恒之累吗?”
裴明泽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即便再累他也是有力气洞房的。只是看着婠婠明明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来了却偏偏要强撑着的模样,他哪里还舍得让她受累。有她这份心思,足矣。以后日子还长着,不急在这一夜,两个人互相心悦着,每一夜都能是洞房花烛夜。
裴明泽放开了沈婠的手,他垂下头来,伸手去解沈婠的衣裳。
沈婠见状,便以为裴明泽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他不累。她一狠心,干脆直接凑前去,吻住了裴明泽的唇。裴明泽一愣,立马晓得了沈婠的心思,他刚想开口,沈婠的唇舌滑了进来。
裴明泽浑身一颤。
婠婠的唇好软好软,舌头像是一尾鱼儿,惹得他情不自禁地箍住她的纤腰,不由自主地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
这是裴明泽头一回,他虽是前几天有看过花图,但是也没怎么看明白。如今沈婠吻过来,裴明泽的一切动作皆是出自本能,婠婠的唇舌像是上好的佳肴一样,他想要得更多。
两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倏然,沈婠“啊”了一声。
裴明泽赶紧离开沈婠的唇,紧张兮兮地道:“弄疼你了?”
沈婠眨了说:“……还没有喝合卺酒。”
裴明泽道:“我去拿过来。”
须臾,裴明泽倒了新的两杯合卺酒过来,“婠婠……”
话音戛然而止。
喜床上的沈婠眼睛紧闭,睡得一脸的香甜。裴明泽看了看,不由得无奈地笑了声。他放下合卺酒,替沈婠宽了衣,方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
他转过身,瞅了她一眼,再看看某处昂扬的地方。
他苦笑了声。
“小坏蛋。”
作者有话要说:肉渣?算么嘤嘤嘤嘤?
明天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