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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同学之情
凡凡和杨军坐到王律师桌子的旁边。王律师从拉开的抽屉里拿出一副老花镜戴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表格,然后把老花镜从眼睛拉到鼻梁上,低下头,瞪着眼,眼珠向上翻起,白眼球比黑眼球多,额头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好似一只温顺毫无性格的沙皮狗。他伸手把表格递给凡凡说:“你们先看看这张表吧。”
凡凡接过王律师递过来的表格看了看问道:“这个表格是要我们自己填写吗?”
“不、不,这是一张全权委托代理的表格,你们说,我填,最后你们签字就行了。”王律师抬起头、挺起腰,收起瞪着他们俩的目光说。
“哦,那让杨军给你说,你来填吧。”凡凡说着话把表格又递到了杨军的手里。
杨军接过表格看了看,然后把表格放到王律师的桌子上说:“你问我答,填好后我签字吧。”
王律师把老花镜重新推到眼睛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碳素笔,然后合上抽屉,俩人一问一答地认真地填写起来。填好后,王律师把表格递给杨军,杨军看了看,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子。
王律师拉开抽屉把表格放入其中,又从眼睛上摘下老花镜放在桌子上说:“你们把整个事件详细地讲一下吧,我听后给你们整理一下,写出诉状,这样就能拿着诉状到法院起诉了。”
杨军把自己的椅子往王律师的身边挪了挪,然后把自己的女儿梦凡,从吵架到跳河再到精神病院的情况仔细地讲给了王律师听一遍。
王律师聚精会神地听着,脸上时而皱起眉头,时而露出悲愤,时而摇头叹息。听完后,他把凡凡和杨军让到距他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说:“你们先在这休息一下,我把你们说的情况整理一下,写好后,再让你们看吧。”
凡凡和杨军嘴上连声说着谢谢,然后拿起旁边报架上的报纸看起来。
不到一个小时,王律师就写好了,他喊凡凡和杨军过去说:“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写的,你们看是这样的情况吗?”
凡凡和杨军看了看,都表示赞同。王律师看到他们二人没有意见,就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说:“你们的事是发生在下面乡镇的,要到当地法庭去起诉。你们商量一下,是我去送?还是你们自己去送。”
凡凡和杨军听王律师这么说,有点不知所措,相互看了看,没有回答。这时,王律师笑着说:“我要去送,你们还要出费用的,我看你们还是自己送吧,这样你们也能熟悉一下法庭的情况。以后的事多着哪。”
“好的,好的,我们自己送吧,反正我也要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再电话联系。”杨军记下王律师的手机号,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王律师,然后工工整整地把诉状叠好放入口袋中,与凡凡一起走出律师事务所的门。
屋外的空气中弥漫着着热的气浪,那是经过一天烈阳的暴晒,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蒸发的结果,只是偶尔一阵阵的微风,佛在人的脸上,透过衣服的空隙钻进衣服内的皮肤上,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
凡凡极目眺望,太阳正挂在西方,光线已经不那么刺眼了,远远望去,夕阳很象个大大的玉盘,它的旁边堆积了许多的云霞。云霞的形状和颜色变化多端:一会象奔腾的赤兔马:一会儿像紫檀色的鸡冠花,整个天空都显得五彩缤纷。淡淡的夕阳光辉撒在房屋、树木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天快要黑下来了,你今天还回去吗?”凡凡正看着夕阳美景出神,突然想到身边的杨军,就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问。
“是的,我想今天就回去,明天一早到法庭把诉状交了。”
“哦,你们当地法庭你有熟人吗?”
“没有,我好多年没在家,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法庭的人我一个也不认得。”
“哦,是这样的。”凡凡低头沉思了一下说:“你也知道,现在没有熟人什么事都不好办,我有一个高中的同学叫刘银山,他现在是绿水乡的法庭庭长,你也知道绿水乡与青山乡相邻,他们之间一定熟的,我们给他打个电话好吗?”
“那好吧,现在社会上都兴托后门、找关系,我们不找,对方找了,我们就更不好办的。”杨军无奈地说。
凡凡掏出手机,接通了刘银山的电话,听筒里传出了一个大嗓门:“谁呀,你的号码怎这样生哟。”
“我是凡凡呀,老同学你都忘记了哟,前年我们同学聚会,我们还见过哟。”
“哦,记的,记的,我们的校花,大家眼里的大美女哦,我怎能忘哟。”一阵豪放的笑声过后,刘银山急剧地问:“怎么了?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不然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老同学你真聪明,让你说对了,我可真有要事求你的。”
“快说吧,我们之间别说求不求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好吧,我的一个亲戚要到青山乡法庭打官司,那儿的人你都熟吧。”
又是一阵笑声,笑声过后刘银山故意压低声音说:“都是一个系统的,我们两个乡又相邻,你说我们之间熟不熟哟。”接着是一阵大笑。
“那好,你给老同学帮帮忙,给他们打个招呼好吗?”
“好呀,别说打招呼了,我喊一下,他们现在就会过来。他们虽说都在下面乡里工作,可城里都有他们的住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已下班开着法庭的车回到城里来了呀。”
“那好呀,你就给帮忙,给他们说说吧,有空我们一定请老同学的客哟。”
“别,别,别说请我的事,我们这关系,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你只要说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银山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放慢地说:“你也知道,事不是发生在我们乡,如果发生在我们乡,你只要说一句,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我都能给你摆平。这事可是发生在别人管辖的地方,我尽量给你帮忙好吗?”
凡凡感觉到刘银山语调的底气有些不足,就急切地说:“怎么了?老同学,不想帮忙了?你说该怎么做?听你的。”
“忙,我一定会帮的。”刘银山又恢复以前的语调说:“你的亲戚来了吗?”
“来了呀,现在就在我身边呀,你想与他通话?”
“不!不!不!我是说我打电话让他们法庭的人都过来,与你们见见面,我们共同在一起简简单单坐坐,这样以后的事好办些。”
“哦,好呀,你说在哪坐?”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接着传来了刘银山语重心长的声音:“我岳父家在城区繁华地段开了一家《君子兰酒楼》,那儿干净、整洁、卫生、实惠、上档次,我们就到那儿去吧。”
凡凡用另一只手捂住听筒,与杨军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放开捂手机的手说:“好吧!我们几点在酒店会面呢?”
“现在是下午6点多一点,我要打电话通知一下青山乡法庭的所有人员,看有几个在家的,我都让他们过来,与你的亲戚熟悉一下,以后的事就好办些,你说行吗?”
“行呀,不知法庭有几个人哟,我们好准确。”
“哦,平时一个法庭就是四、五个人,到时来齐来不齐也说不定呀,你就按照他们五个人的标准准备吧,说不定谁领来一个关系好的也有可能。”
“那好吧,我们俩,他们五个,加上你,一共按照八个人准确行吗?”
“好的、好的,不过要到7点钟以后,天傍黑才行,他们平时要注意影响的,以免外面的人看到了,不好看。我给你们预备一个最安静、最理想的单间。”
“行呀,我们7点到《君子兰酒搂》门口等你们好吗?”
“好呀,现在就给他们法庭的人打电话,我一会就开车回去,一会就到了,说不定我比你们先到地方哟。不见不散!”
“老同学,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见不散!”凡凡说完,无力地合上了手机。
太阳通红通红的快要落下山去,它那圆脸盆慢慢盖上了厚厚的云棉被,很像一个怕冷的孩子,这使凡凡想起了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子的形象。过了一会,云霞也变的灰蒙蒙的,失去了光芒,由彩变灰,由灰变黑,最后终于消失在遥远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