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员将,白袍银铠,滚鞍下马,拜于前。”
——《三国演义》
星龙听了这话,很是诧异。他感觉那镜子骑士对自己似乎并不友好。他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
“你先说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与你无关。”镜子骑士说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我所做的也许不会被你们的价值观所接受,但我对你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我不希望遇到你们的干涉。”
“是吗,可是我们只会阻止那些对人有害的事情的,除非你认为你做的事情确是如此,不然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想。”星龙说。
“那是你们的想法吧。”镜子骑士不以为然地说道,“而事实应该相反,你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对于这个问题你们少做了什么。”
星龙没有回答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答。
“你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你们可以认为美好的了。”镜子骑士见他没回答,就接着说道,“如果说法律,罗马万民法的时代最受人推崇,尽管他们的法典终究有不少不合理xìng的地方,但至少是严格得到执行的;说到经济,远古中国的大宋王朝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那里的工商业一片繁荣,从事工业的人也不会被他们赖以生存的资本压迫;而说到政治呢,那个靠群策群力一起管理国家大事的希腊古典时代可以说是辉煌的极致,每个参与者都能让国家充分保障自己的权利,而国家的决策也正因为集中了智慧而更灵活有效。不过这些时代早已一去不回了。现在的这个世界,也许只有已经麻木的人才会满意。所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明白吗?”
“……不明白。”星龙说道。这是实话,他确实没有听出这些话究竟有什么用意。
“也难怪你不明白。”镜子骑士说道,“在过去的时代里,人们曾经不停地把希望寄托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一开始是指望官吏,希望官吏们能够给自己公道;如果官指望不上,只能寄希望于统治者,指望他们能公正裁决;要是连这个希望都破灭的话,就只能想象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英雄豪杰能救他们于水火。所以古今以来有关侠客和忠义之士的传记一直兴旺不衰。中古时代有时还能看到武艺高强的游侠骑士,他们的本领也许没有传记上写得那么神通广大,经历也没有书上那么荒诞离奇以致于显得无稽,但他们的理想勇气却丝毫不输于书上的角sè。他们四处游走,寻找奇遇,也在途中对需要他们出手的事尽力完成。现在的人看来也许不值一提但在那个时代却最显赫的美德,在他们身上样样都有。那时的法律也许并没有提及他们,但他们的职责却是保护那些那时的法律无法保护的人。说实话,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这种骑士了,但是我一直觉得骑士jīng神适用于所有的时代。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骑士们虽尊重但并不信任法律。这个原因正是因为那时需要他们保护的一切法律都没能保护到,甚至包括他们自己在内。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勇气与力量。他们从不依靠别人,也不要接受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命令。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但也许还不一定不需要他们。”
“那么,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这个啊。”星龙说道,“可是不得不说,这样说来,也许你对这个时代并不满意呢。”
“并不完全满意,官兵先生。”镜子骑士用中世纪人的腔调说道,“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说着的那些需要你们但你们却没有给我们一点帮助的事情太多了。我说这话并不代表对你们有什么敌意,只不过是事实。”
“可是,我能帮到你什么呢?”星龙问。
“算了,你也只是听令行事的人,我也没法强求你什么。”镜子骑士说,“你只需要转告你的上级,以后要是见到我,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不要插手。”
“这个可就不行了,因为我们有义务维持这里的秩序。”星龙说道,“如果你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危险xìng或是触犯法规的话,我们自然不会阻止,但反之就不行了。要是你做的事可能危害到自己,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也是不会允许的。”
镜子骑士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生气了,用被遮在面甲后面的眼睛盯着星龙。在星龙看来的那双眼睛只有像机器人那样的那片发着黄sè莹光的不透明的液晶小窗,完全无法看出面甲后面的表情,这让他实在有些紧张。镜子骑士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刀。
“那我问你,你听说过哪个骑士要向你们这些人询问你们对他们的评价呢,官兵先生。”他冷静地说,“当一个骑士正在战场上拼命,有哪个官兵会阻止他呢?当一个骑士独自面对食人的猛兽,有哪个官兵会去试图打消他的斗志呢?当一个骑士从凶悍的盗匪手中救下被欺压的平民的时候,又有哪个官兵会干涉他?我敢说,如果哪个骑士遇到这样的官兵,要是没有本事把他们打三百大棍,那就不算一个骑士了。我不是不尊重你,我也不想为了这些而伤害到谁,但我实在不能不说这些。”
“那么说,你是不能打算服从这里的指示了吗?”星龙感觉他的话里有危险的气息,因而用一种很谨慎的语气发问道。
“官兵先生,你首先得明白,我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也许你一时还无法理解我,但如果你了解我的经历,了解我的所见所闻,你就应该明白了。”镜子骑士冷冷地说,“说到底,你是不会认同我的,我也不会去试图说服你。我们就用骑士的方式来裁决吧,你觉得怎么样?”
星龙心里剧烈地震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所谓“骑士的方式”是指什么。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
“可是……”他还想说些什么话来试图缓和气氛,但一时想不起该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如就这样吧。”镜子骑士说道,“要是你向我证明了你的实力,那我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这趟算我白来;如果你终究不如我,那你就要听从我的请求,之后的事情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再说吧。”
星龙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那位骑士就已经把刀举到了他面前,向他挥了过来,他连忙拔剑挡住。那把刀在他的剑上擦出一道火光并且发出清脆的响声,证明了它的坚韧。镜子骑士的动作并不快,似乎无意伤害他,不然一刀下来也许足以切下他的头颈——至少星龙是这么想的。星龙定了定神,挥剑回击。剑与刀在空中相碰了几下,星龙感觉胜不了那骑士,往后退了几十米,把剑横在胸前。镜子骑士提着刀紧紧盯着他。
“我说了,我们之间只能用这个方式来解决,所以请你认真一些。”镜子骑士说道。
“好吧。”星龙说着也做好了交手的准备,“不过,你得履行你的承诺。”
“这是讲定了的。”镜子骑士说。
星龙握着剑,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方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谁都不想先出手。过了一会儿,星龙见四周不太可能会有人来帮他,自己也有些不耐烦了,将手一扬,向着镜子骑士扔出了一团蓝sè火焰。镜子骑士用刀尖拨开了它,向他举起另一只手,从手里的一个发shè器里shè出一道光束。星龙往旁边一躲,闪开了它,这道光束打在了他身后的一面墙上,竟然在上面烧出了一个洞。星龙把剑横在身前用手一抹,剑刃上燃烧起了炽热的烈焰,飞向前去一剑劈向镜子骑士。镜子骑士看准了他的动作,举起双手用刀顶住这一剑,飞起一脚踢向星龙胸口。星龙感觉这一击力道很大,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体力的范围,直让他飞出了好一段距离,还好有装甲护着,还不是很痛。镜子骑士见他被踢飞了,顺着势头把手里的刀向他扔了过去。星龙并没有慌神,尽管刚才那一击确实让人措手不及,但他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顺手一剑挑开了那把刀。只见镜子骑士把右手举起来在空中张开,那把飞出去的刀就像回旋镖一样旋转着飞了回去,稳当地握在了手里,重又摆出迎战姿势对着星龙。
“刚才那招是靠jīng神力控制的吗?”星龙暗想,“如果不是天生的超能力者,那就是那套盔甲的作用了吧……很可怕的对手呢。”
“喂,想干什么呢?”镜子骑士朝他喊道,“认真一点!”
“行!”星龙说道,“你这会儿瞧吧!”
星龙把剑收了起来,向镜子骑士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前来进攻。镜子骑士把手中的刀折叠了一下,拼在身后的“翅膀”上,与盔甲合为了一体。两人降落在一座高楼的楼顶平台上的两角,隔着中间的一片空地互相望着。
“来吧,不是你说要认真一些的吗?”星龙说道。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镜子骑士说。
星龙脚一蹬,几步跑了出去,冲向镜子骑士。镜子骑士也向他跑来。星龙跳起来,对着镜子骑士冲过来的方向一脚踢了过去。镜子骑士一时没法闪开,只能往旁边一侧身,星龙就从他身旁擦了过去。这当儿,两人正好都闪开了对方的攻击而到了对方背后。星龙飞快地转过身去。镜子骑士也把身子转了过来,随时提防着他。星龙没有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一步跨上前去,挥拳直打他的面门。镜子骑士的反应也快得出人意料,受了一拳之后立马挥拳还击。两人扭打在一块。星龙手起一拳打向镜子骑士的胸口,被他用手接住,身子则躲向一边。星龙把握不住平衡,往前不自觉地跨了一步,镜子骑士就趁此机会抬起脚来直踢他的胸口。星龙吃了这一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镜子骑士也没保持住平衡,不得不往前跨了一步才免于摔倒。星龙趁此机会往他背后猛踹了一下,差点把他踢下楼去。镜子骑士马上把身子转回过来。他们又对着对方连踢几脚。过了好一会儿,双方都有些疲累了,往身后退了一步,再次对视起来。
镜子骑士两步冲向星龙,伸出手去要掐他的脖子。星龙向着镜子骑士的胸口用劲一推,把他推开了好几步远,自己也下意识地往后跨了一大步。镜子骑士见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段,决意先发制人,举起一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来,在手中集起一个很大的蓝sè光球。星龙见状,也把双手缠绕上一红一蓝两道光芒,合在一起化为一道耀眼的白sè光流从手中喷shè而出。镜子骑士把手中的光球向着星龙投了出去。两道光撞在一起,在空中震起了一道波动,有些像一阵迅猛的烈风直吹身上。他们都感觉巨大的能量压在了手上,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只见两道光相碰的地方不断擦出各sè的火花,火花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最后,达到饱和的能量瞬间炸开,如同一阵烈风一般的冲击波把他俩一起震开了,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落地角度好,星龙伤得轻些,往后轻轻一翻便又站起身来,而镜子骑士则挣扎了几下才得以爬起。两人气喘吁吁地站了好一会儿,虽然全身的力气几乎用完,还是紧紧地盯着对方。
“骑士先生,对你而言,你对这样的战斗有什么喜好吗?”星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这不是因为喜好,这是骑士的规则。”镜子骑士说,“无论哪个骑士与另一个骑士起了这样的纷争,那么,无论对方是朝廷的仪仗官还是周游世界的游侠,他都应该用骑士的方式来解决,这是规则。”
“是吗,看来我也算是一个皇家骑士了呢。”星龙笑着说道,“那么,无论你是什么骑士都好,尽量使出你的本领吧。”
“如果你声明放弃,作为骑士,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但要是非要一战到底,那么就不会接受你再求和了,你要事先明白这点。”镜子骑士说道。
“我会坚持到你认输的。”星龙看了他一眼,自信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这会儿瞧吧。”
“过来吧,可不要后悔。”镜子骑士说。
两人的jīng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打起jīng神来,拔出自己的武器准备迎战对方。镜子骑士用手擦了擦那把刀的刀锋,纵身跳起飞到空中,他周围立刻幻化出了好几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幻像,分辨不出哪些是分身了。不过他的真身却没有移动位置,星龙盯住了他,挥剑跳上前去,向着他砍上去。镜子骑士见他直扑过来,心里似乎有些慌乱,举起刀来一挡就连忙往一边逃去。星龙趁机对准他胸口猛踢一脚,镜子骑士没能躲开,被踢倒在地。其他那些分身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既然是这样,这一定是你的真身了吧,你造出的这些分身又有什么用呢?”星龙说道。
“这可不一定,你还是小心些吧。”镜子骑士神秘地说。
星龙手起一剑砍下去。没想到,那个骑士的形象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粉碎四散,瞬间就消失无踪了。星龙意识到那只是一个分身,心里暗道不好,连忙往旁边跳开。两个分身一起向他跳了过来,举起刀向他砍去。星龙用剑隔开了那把刀,身子往另一边闪开了,才没有受什么伤。他背后又出现了一个分身,在他背后踢了一脚,把他踢翻在一旁。这时,三个镜子骑士一起把他围在了中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分身居然能够实体化吗,你是有本事呢。”星龙说道。
“这不是你们所说的‘分身’,最多是一面镜子而已。”镜子骑士说道,“塞万提斯转述的阿莫德的史书未必是信史,因为我想以镜子骑士加尔拉斯格的实力,不会败给堂吉诃德。既然你并非堂吉诃德,我也就没必要纠缠这些了。”
“你是以为我会输给你吗?”星龙说道,“我说过,除非你认输,不然你休想让我停止与你的斗争。”
“那就随你便好了。”镜子骑士说。
星龙纵身跃起,再次飞到空中,三个镜子骑士也一起追了上来。星龙毕竟有经验,虽然分不出镜像与真身,但他奋力以一敌三,竟然也没有让自己受到伤害。谁知镜子骑士居然又在身边复制出了无数镜像,把他团团围住了。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些镜像没有行动,只是站在那里动了不动,只有一开始那三个飞到了它们旁边。那三个骑士手里出现了一束光。星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手里紧紧握着剑,双眼盯实了那些镜像。那三个镜子骑士一起把手中的光投向了那些镜像。镜像骑士们铠甲上的镜子被磨得光亮,顿时放出了一大片白光,让整片天空都变得一片白亮,什么也看不清了,星龙连忙用手遮住眼睛。这时,也许是胸口被踢了一脚或捣了一拳或炸开了一颗光弹,他被一种强劲的推力推飞出去,把他拍在了什么东西上,让他的背上一阵疼痛。他随即摔在地上。当他又能看见东西时,他发现自己又到了那幢高楼的楼顶上,而自己刚充满能量的粒子装甲因为耗能过度又发出了能量不足的jǐng报,显示能量剩余的蓝sè小灯又变为了闪烁的红sè。镜子骑士没有收起那些幻象,依然在看着他。
“那些不是单纯由光量子组成的幻象,没有波粒二象xìng,应该是单纯由具有能量的某种粒子组成的吧……这种技术目前应该还处在实验阶段啊……”虽然惊魂未定,星龙还是想到了。
镜子骑士的那些幻象在空中逐渐消失了,只剩下原来那三个。看起来,维持这么多镜像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现在如何,该认输的是你了吧?”他对星龙说道,“现在说还来得及呢。”
“是吗。”星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依旧冷静的语气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认了输才可以结束这场纷争,而且那个人不能是我。”
只见他把手按在胸前嵌着紫水晶上,全身的装甲变成了明亮的蓝sè。这是代表智慧与超自然力量的形态。虽然他的能量指示灯闪烁着红光,但他脸上的沉稳自信依然没有消失。
“你的能量也应该没剩多少了吧。”他对镜子骑士说,“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一段时间了,不如就把这个纷争解决了吧。”
“行啊,不过如果我胜出了,你就应该听从我的那个指示。”镜子骑士说。
“这也是你对我的义务。”
“当然。”
他们再度在空中对望着。星龙放出了三个分身,一起冲向镜子骑士。三个骑士一人对抗一个分身,而星龙自己就在一旁看着。三个镜子骑士都武艺超群,将星龙的三个分身一起击退了。这时,他看见星龙微微笑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三个分身就一起爆炸开来,将他的两个镜子像击碎了,他自己也被爆炸的冲击波炸开到一旁。星龙用很快的动作飞到了镜子骑士的面前,用力一拳打去,把他击退了好几米远。镜子骑士举刀向他砍去,被他用转移术轻易闪到一旁,结果砍了个空,险些失去平衡一头扎到地上。星龙随即飞到那幢楼的楼顶上。
镜子骑士举起那把刀,向星龙再次投来。星龙往旁边闪开。那把刀居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又向着他飞来。看来它也是由意念cāo控着的。星龙决心试试他的蓝sè形态装甲的能力,也用意念集中在那把刀上,想改变它的方向。那把刀果然受到了他的意念的影响,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又飞回镜子骑士那边。镜子骑士见状,把全身的意念压在刀上,与星龙的能量对抗起来。他们都没有动手也没有使力气,那刀就像自己浮在空中似的,又像被两股洋流夹着的小船那样一会儿摆向这边一会摆向那边。这时,随着他们压在那把刀上的jīng神力的增强,刀上开始环绕着一黄一蓝两团光。一道蓝光从星龙身上直shè向刀上,而从镜子骑士身上出现的是淡淡的黄光。随着他们加在上面的能量越来越强,那光也越来越刺眼,最终再次爆炸开来,把他们震开了。镜子骑士把刀收了回来放回翅膀上。这时,不知为什么,他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似乎很痛苦。
“喂,你怎么了?”星龙问道。
镜子骑士似乎是咬紧牙关忍受着身上的剧痛,全身不断颤抖着,却没有叫出一声。他没有回答星龙的问题,当身体稍微舒服一些之后,就把一团能量集在手里点燃,化成一团炽热的火焰向着星龙投去。星龙全无惧sè,伸出一只手来,用手指轻轻拈住火焰,把它化成了一片凝结着冰霜的寒流,反手向镜子骑士喷shè而出,打在了他身上,在他的铠甲上爆开了一片冰花。镜子骑士也落在楼顶的平台上。这个时候,似乎是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再次爬遍了全身,比刚才那次还要可怕,不但让他全身不住地颤抖抽搐着,还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这声音没有隔着机器的修饰,所以星龙听出了他的本音,推断出他的年龄不会比自己大,也许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只见他痛苦得不住申吟着,双手在空中乱抓,似乎痛苦不堪。
“是因为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盔甲里的能量了吧。不如这样吧,你且回去,等你适应了再来找我。”星龙说道,“不然,恐怕你这样下去……”
“我什么事也没有!”镜子骑士尽管痛苦不堪,还是用癫狂般的语气大声喊着,“我告诉你,除非你能证明你的能力,否则休想让我停手!”
“那好吧,我让你看看!”
善良的星龙实在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但看他实在没有半点退心,觉得确是把他打败比较好些。只见镜子骑士虽是痛楚遍身,但还是紧咬着牙撑着。他用因疼痛而不停颤抖的双手集中着能量,在胸前集合出一个有篮球那么大的黄sè光球,往四周放shè着亮得刺眼的异光。星龙把蓝sè能量集在双手之间,发出的亮光同样耀眼无比。他们中间只隔着散热器里楼顶板上几块电板的距离。这种隔热板可以收集热量来供给zhōngyāng能源,所以像瓷砖一样铺满楼顶平台,刚才他俩就一直踩在这些板上。
“动手吧!”镜子骑士喊道。
“我正有此意呢!”星龙说。
他们集满了能量,准备朝着对方扔出去。这时,一个人从旁边飞快地跑了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这人身上也披着铁甲,脸上也有面甲护着,不过没有那么华丽,应该是骑士的侍从。此人虽然头上有头盔护着,但一头秀丽柔顺的长发还是从头盔里露了出来,铠甲之下也看得出身材的匀称曼妙,星龙觉得那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从另一幢楼的楼顶跨过来的还是从楼下飞上来的,因为看样子她的盔甲也装有反重力装置。
“主人,官兵先生,两位不要冒失啊!”她还没等呼吸平复下来,就着急地大喊道。两个正在酣斗的人见她这样,也都各自放开了手里的能量。
“你是谁啊?”星龙忙问。
“她是我的侍从,你不要伤害她!”放下能量的镜子骑士全身疼痛更剧烈了,有气无力地说道。
侍从走到骑士身旁,轻轻扶住了他,抬起头来看着星龙。
“啊,官兵先生,您不是星龙吗?”她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认得我?”星龙也很是吃惊。
侍从没有回答。镜子骑士因为剧痛又申吟了一声,她忙伏来,很是心疼地照看着他。
“不管您是谁,官兵先生,我只求您一件事。”她恳切地对星龙说道,“您要知道,我的主人并不打算对您有恶意的啊,他只是有些偏执而已,要是他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了他吧。”
星龙没有说什么。
“官兵先生,我主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而且对谁都不忍心伤害,所以就请您相信他吧。”侍从说道,“他一直以来都在为了他的目标在努力着却没有被人理解,但我相信他是对的……我真的不希望他为了这个与任何人的关系搞坏的,虽然他在他的信仰上很固执,但他还是很善良的,您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她的请求无比真诚,加之星龙本就不是好斗的人,也就同意了。
“我先说明,这次谁都没有输,所以我们不必向对方执行什么义务。”镜子骑士说。
“那当然。”星龙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来了,不然对谁都不好。”
“我还是会来的。”镜子骑士说道,“也罢,我们走。”
他和他的侍从一起张开了盔甲上作为反重力装置的金属翅膀,往天上飞去了。镜子骑士似乎还是很不舒服,侍从只好一直扶着他。两人很快地飞向了天边,很快就不见了。
星龙独自一人留在了楼顶。他还没有不得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阵眩晕就让他几乎直接倒地。他连忙把粒子装甲收了起来,扶住了墙。
“他们都在哪儿呢?我得去找他们才行。”星龙想到了星影他们,自言自语道。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联络器。他发现,他们似乎已经解决了那边的问题,正在往这边过来。这时,因为力气用尽,他实在支持不住,仰面躺倒在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