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为夏婉婷的事过来找我谈的,那么我只能说我和夏先生你没什么好说的。爱睍莼璩”姚菍一出来,就直接开门见山的扔出一句。
她两只手搭在半敞开的车门上,手指轻轻叩击着一串随意而杂乱的音符。
她觉得对处处要她命的人,她好像没什么客气的必要吧?
“我不是为婉婷的事来的。”
夏东豪的话倒是让姚菍有些意外。这夏家父子到底在搞什么?上一次夏明轩过来找他的时候,说他不是为夏婉婷来的,这次夏东豪来找她依然不是为夏婉婷。而这两次都恰逢夏婉婷摊上大事了,可夏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说这夏家大小姐其不被人重视的程度连狗都不如了?
夏东豪说,“上车坐坐吧,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眼见姚菍眼底透着防备,夏东豪忽而扬起一抹轻笑,接着他眼睛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楚家亮着的灯火,“你老公反正也在家,要真那么不放心的话不如拿出狙击枪来瞄准我好了。”
姚菍挑挑眉,“狙击枪就不用了,就算是该审判你也不会是我们。法治社会,咱们遵循法律程序就好。”
说话间她一坐到车上,“说吧,夏先生忙里偷闲的特地大老远跑过来探望我是什么事?”
夏东豪手肘撑在车门上,情绪淡淡的道,“那场车祸,你没事吧?”
虽然他的神色淡的就好像只是随口问问,但是他那双狭长的眸子却就着路灯在她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
姚菍耸耸肩,“福大命大,菩萨保佑。这都多亏我平时积德行善,如果像一些人做尽了坏事,估计会不幸的连人带车撞个稀巴烂也说不定。”
接着她以打趣的口气道,“夏先生消息挺灵通啊?连我在车祸现场都知道,夏小姐告诉你的?还是你们俩一起布局的?虽然名义上是说来看看我有没有事,实则是想看看我到底死了没?”
夏东豪凝下脸色,“姚菍,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怎么可能允许她对你做出伤及性命的事?”
姚菍咧嘴笑笑,“怎么听夏先生这意思,除了伤及性命是大事,其它都是小事儿一桩啊?是不是夏小姐伤我性命不可以,其余的伤害随便来啊?买一斤送两斤的超值大放送?”
盯着姚菍的脸,夏东豪径直掏出一根烟来,看都没看一眼的掏出一枚银色打火机来,随着‘啪’的一声燃起一缕幽蓝色的火焰,淡淡的烟香味儿随之蔓延开来。
“我不明白,你是在为谁鸣不平?如果是那个出卖了你的人,我只认为既然当初选择了出卖,事后付出代价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守着秘密高枕无忧。”
姚菍忽而转头,小手重重的拍向座椅,“对于你而言的代价,要别人付出代价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是对于别人而言,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没亲手杀她,可是却把她往死路上逼迫!”
夏东豪眸色越发疏离的清冷起来,吐出的几个字更是透着种丝毫没有同情的冷硬。“那只是,咎由自取。”
姚菍那握紧的拳头真想一下子挥到夏东豪那张漂亮的脸上去,但是她却并不能否认,他说的没错,这条路是小珍自己选择,自杀也是她选的,从没有人逼迫过她任何。至少,他‘仁慈’的没亲手杀她!
她的确没有必要好更他争辩什么的,尤其是当两个人对于生命的论点截然不同的时候!她把每个人的生命都当生命去珍惜,人家却除了自己以外的生命都干脆当死了只小猫小狗般不经意。
“是啊,我今天拜夏小姐所赐,也是咎由自取!所以夏先生你看完了吧?看完了就早点回去吧?放心,我姚菍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别忘了我的身份是什么?人民解放军!人民解放军是干嘛的?抓坏人的呗!所以坏人都还没抓起来,还没死掉,我哪能那么容易挂掉呢?你说是不是?”
就在姚菍觉得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现在就更没什么好说的准备下车时,夏东豪却突然叫住她,“不是这样!”
他蓦地蹦出的这一句让姚菍愣了愣,说好的下车让那只预备踏出的脚也在半空中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就听夏东豪道,“不是那样的!你和他们不一样!姚菍,除了你以外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他只爱了她,只爱她一个女人。可是面对他说出口的爱,她只丢给他一个冷淡鄙夷的眼神。
“夏东豪,你这句话只让我觉得一下子就罪孽深重了!你根本就不懂爱,除了你自己,除了到手的权利,你还爱过谁?你还不如法海呢!”
可不么?‘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掉下来…’,她看这歌词就要换成‘夏东豪你不懂爱,夏氏公司掉下来……’
夏东豪不理会姚菍的冷嘲热讽,语气越发的低沉下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懂爱,也从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我所看到的爱是毫无感情的商界联姻,我所看到的婚姻是一方背叛,为名为利一辈子;一方出家修行,却最后投井自杀。正因为从小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也没有人教过我怎样去爱,所以我只有靠着自己感情,也自己不擅长的方式笨拙的去讨好一个人,傻子一样的掏出自己从不对任何人奉献的真心。”
夏东豪手指间的烟忽明忽暗的燃着,透着些寂寞的气息。
“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是我的父亲让我明白什么叫利益高于一切,我曾一度以为我的世界里这辈子只有利益就足够了,因为只有拿到手的利益是永远不会背叛的,永远不会让我像我母亲那样,一个人伤心流眼泪的。可是你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你让我感觉到了什么叫率真,什么叫温暖,对于我而言,你就像深海中的灯塔,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那片海洋中迷失的漂流了多久。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方向,也看到了希望。我常在想,在人群中的时候你耀眼的就像一个灿烂的太阳,哪怕你的光热会灼烧融化我,我也想要去拥抱你。”
“你是高于利益的一切。你觉得利益对我是全部么?不,不是这样的。虽然我的确很在乎夏氏,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把夏氏在我手中发扬光大。夏氏能够在夹缝中生存下来,并且迅速发展起来,我几乎付出了所有的心血,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是,我把夏氏当作我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你说,今天你想要和我在一起,让我为了你放弃整个夏家,夏氏,不管姚菍你去哪,我都愿意跟着你一起走。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一颗真心。”
在夏东豪说完这后,就听姚菍长长的叹了口气,“夏东豪,我相信从我回来后你没再来找过我是因为你心里很明白,别说是我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朋友我们都没得做了。因为当年你和夏婉婷对我所做的事,我死都不会忘记!我的感情,我的婚姻,我的孩子,我的选择,从来都不需要旁人帮我做决定!你是没伤及我的命,我也感谢你的高抬贵手,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将你绳之于法的机会!我做事不对人,只对事!你们欠我的,欠我朋友的,我会一笔一笔的跟你们算清楚!”
姚菍的眼神又犀利又清亮,就像一只漂亮的独角兽。
“今天我愿意出来见你不是为任何原因和理由,只为告诉你,夏东豪——以前我的确曾经把你当过朋友。也想要和你做朋友。但是后来我发现,狐狸和狼是不可能共处的。咱们之间没有狼和羊的较量,而是旗鼓相当的较量,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谁更胜一筹,咱们走着瞧!以后你不用再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了,因为——你是我的敌人!”
当说到这时,姚菍突然想到一件事,“哦对了,夏先生如果你管不住自己‘迷恋’我的心,要一如既往‘爱’我的话,让你无法下定决心正式迎战,那么你或许可以回去问问你爸爸,我和你们夏家,他怀疑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潜在关系?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和你讨论一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