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爷子越说越起劲,楚聿衡越听脸上的笑意就越浓,姚菍的脸色越来越自如的青黑交替变换着,后来说着说着,姚老爷子喝多了,楚聿衡也陪着喝着不少。
两个男人从一开始的畅聊到后来渐渐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气氛舒缓而平和。
姚菍吃饱了,刷了自己的碗就上了楼。得,省得她留在这听着一些话,自我找虐。
接着,他倒是说了句很‘含蓄’的话——
他看的分明,虽然姚老爷子总训姚菍,但是他却是最疼爱她的人,同样也是最了解她的人。毕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他相信,姚老爷子为了姚菍付出了一辈子的心血。他为她铺的每一条路,每一条轨道都是为她好,哪怕某些手段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想来,却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聿衡微微眯眼,姚老爷子身手拍了拍他肩膀,“阿衡,我相信我绝对没有找错人。我姚斌这辈子但凡看重谁就从来都没有瞧走眼过。虽然你比小菍大几岁,你们也许在事情的看法,生活习惯上都不相同,但是我知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会保护好和照顾好她,小菍跟着你,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而小菍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你对她好十倍,她反过头来就会对你好一百倍。但她的好从来不用说的,只是悄悄的去做。还偏偏嘴硬的承认。”zVXC。
楚聿衡沉默,他知道姚老爷子想要说的还有很多,所以现在他愿意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而他更明白,这些话也是姚老爷子故意背着姚菍才和他说的。
“阿衡,我就把小菍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照顾她,等你们在生个孩子,爷这辈子也就没有任何心思了。也就可以放心的去见小菍的女乃女乃和爸妈了。”
楚聿衡笑,“是,我知道。”
楚聿衡笑着点了下她的头,“小姑娘家的说话也不知道个含蓄。”
“看不出来,还有点危机意识了?”楚聿衡笑的很有深意,同时他把那个小袋子往姚菍跟前一扔,“这个是好让你一周七天随时换,排好顺序都,这样不知道星期几的时候看看照片就知道了。”
“嗯。”楚聿衡看了眼那张他们两个在公园照的照片,那张照片上并不是他们的正面照,而是两个人个相互对视,目光中似含情,又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直觉得周围有爱的气息在涌动。
“你的钱夹哪去了?”楚聿衡的突然提问让姚菍愣了下,不知道他要干嘛,她就随口道,“在我的包里。”
没错,就是这张照片。不但他喜欢,就连姚老爷子都觉得拍的很有感觉。看来姚菍也是这么认为的。
楚聿衡的话引起了姚菍的注意,让她不由得放下个人恩怨,迅速翻了翻手中的相册,指着里面的其中一张道,“这张?”
楚聿衡一边换照片一边说,“既然有了结婚照前钱夹里当然就要放结婚照了,也好标榜一下你已婚妇女的角色,也让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敬而远之,看你这照片,笑的像个小傻缺。”
姚老爷子在一直目送着姚菍离开后才随之叹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充满了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他换上的那张照片是他曾一度挑选的最好一张,当时他就有让影楼把比较好的哪几张给他洗成两寸的,打好了谱儿要放进她的钱夹子里。不过话说,难道这种霸道的行为不该是个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做的么?
两个男人还在继续聊着,一副依然很有聊天和喝酒兴致的样子,反正他们说话她也插不上嘴,她就先上楼去了,把时间留给了爷和大叔。
其实姚菍觉得,你别看她才是爷的亲孙女,但是有时候她只是个女孩子,也许爷更喜欢男人之间的聊天吧。这点你看他和楚聿衡喝酒聊天的高兴样就知道。不过想来她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部队,家里只有爷一个人住,他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一遇到志同道合的,难免扯着对方东扯西聊的,一不留神这酒量就高上去了。
姚老爷子,单单是在酒里下药的举动,还是楚老头合谋,这俩老人可真是为了儿女的未来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节呢。
姚菍脸颊绯红的唇角顿时抽抽,这个……大流氓!
说完,姚菍用掌心贴着自己的头皮,‘秀气’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唉,就算我做的再好,又怎么能抵过她爸妈在身边呢?小菍这孩子别看总是一副大大咧咧,性格豪爽的样子,但其实她真正的心思都埋的很深,更是从来不轻易拿出来说,她永远把自己伪装的一副坚强勇敢,总是去保护别人的样子,但最需要保护的人却是她自己。”
“看照片呢?照片我都看过了,其中有一张比我们选的那几张放大的我觉得都要好,打算过两天得空的时候也拿去放大一下,就挂咱卧室。”
姚菍顿时脸一黑,那咬牙的模样只差没把楚聿衡给切碎了!
姚菍汗颜的白眼道,“你还不如帮我买包彩虹内库呢!从周一到周末七个不同色,到时我忘了周几去厕所拖裤子看看就行。”
所以姚菍上楼前只是和姚老爷子嘱托了声,让他少喝点。他答的倒是痛快,姚菍就没多说什么。直想着,算了,爷难得高兴,喝点就喝点吧。反正大叔是个挺有分寸的人,总不至于把她爷给喝进医院里去。
“我知道小菍身上有很多坏毛病,我就这么一个孙女,要说一点不疼不惯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阿衡,等到你生活中耐着性子了解一下,就会发现小菍其实是一个很善良,很重感情的孩子。虽然她很顽皮淘气,又喜欢折腾,但这孩子从来就没有坏心眼。”
在姚菍上楼后,姚老爷子又帮楚聿衡满上杯酒。两人喝的这酒渐渐见底,速度也就越发的放慢下来。
“只要是在家的时候,不用麻烦去厕所,你问我就行,我帮你‘看看’就好。”
他轻声关上门,就听她在那一边看着影集一边用一种‘讽刺的佩服语气’说,“楚队长果真是心细如丝,在战场上不但精于观察和指挥,防范于未然,在生活中也这么‘步步惊心’的防着呢?”
“干嘛?”姚菍狐疑,却见楚聿衡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来,挑选了一下后就把其中的一张塞进了钱夹放照片的位置上。那个位置上,原本是姚菍刚进部队时穿着军装,两只眼睛完成两座弯弯的小桥,冲镜头笑的半点也不知道含蓄的两寸照。阳光动人的样子,轻易就能感染人。不过她平日生活中这么笑的时候却并不多。
“阿衡,我就小菍这么一个孙女,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当时她爸爸妈妈出事的时候,我就抱着那团小小的东西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起这一切,甚至她还一点记忆都没有,当时她才只有几个月大。哪怕是我两手发抖的抱着她的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可是她却对我可劲儿的笑。仿佛是在安慰我,又在让我坚强一点。从那时我就发誓,以后再苦再累我也要把小菍拉扯大,就让她这样继续笑下去,也许我没法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但是我却想让她一辈子都过的幸福快乐。”
楚聿衡明白她在说什么,不由得勾唇,“这倒没有,只是当时在忙活的时候不经意的转头看到你在忙活,看到你在忙那么认真,也没好意思打扰你。”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钱夹里放咱们的‘恩爱照’?你的钱夹里也得放!身边心怀不轨的牛鬼蛇神太多了,总有些蛇精、狐狸精什么的不知道别人的老公‘非礼勿动’,总妄想着挖一挖社会主义墙角,耗一把社会主义羊毛呢!我又不能随身跟在身边斩妖除魔剁手砍脚的,在你钱夹里放张照片也是好让那某些人找找差距,别不自量力!”
“姚老爷子,这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但让姚菍从小生活在生活和保护中,还丝毫没有溺爱她,教懂她人生的道理,让她坚强勇敢,把她塑造成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楚聿衡语出安慰,却不乏坦诚的让人心里听了很舒服。也氛缓少。
而后只见楚聿衡晃了晃手中姚菍那张被替换出来的2寸照片,“恩爱照我就先不放了,你这张照片放我那就好。”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楚聿衡从椅子上堆放的衣服里成功‘挖出’姚菍的包来,在里面找到她的钱包后打开,随之拉开抽屉的拿出一只白色的小纸袋。那纸袋有两寸照片大小。一角还用圆珠笔标注着什么符号。
姚老爷子的叮嘱一直在楚聿衡耳边回响,他收拾好碗筷上楼的时候,姚菍还没睡,正在翻开他们这次的片子影集。
“你才傻缺呢!保不齐人家一看我钱夹,看到咱俩的结婚照,觉得美貌如花的我怎么找了个傻缺的老公呢!”姚菍哼哼着反驳,瞧见楚聿衡手头还剩了几张照片,就不由得皱眉道,“那几张要干嘛?你钱夹里放了没?”
姚菍不解,“你要我个人照干嘛?”
楚聿衡笑的神秘,同样放在薄唇上一吻,“辟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