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垢草原深处,如果说之前的红只是红的苍白,那么此处的红便是妖异的红,红的寂静,红的可怕。
青年跟在钟姓大汉身后,一路上yīn风不侵倒是让他得意不少,心里想着怎么回去添油加醋吹嘘一番,可没得意多久,便感觉不断似有人在和自己低声诉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
又走了一会,大汉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便回头开口道:“有些人死后,怨气太深,在特殊地方有少数鬼魂不入轮回,他们可以与人交谈,化成前世模样。”
青年听此,脸上最后一丝血sè也荡然无存,深吸一口气,想笑两声,提醒自己只是路过,这些鬼魂不会为难自己,却发现怎么也笑不起来,莫名的恐惧弥漫全身每个角落,无法自拔。
这时,不知是不是大汉出自好心还是不忍看见青年如此模样,竟从怀中掏出一块三角状铜牌,扔给后面此时正受惊不小的伢子,朗声道:“这个是我传家之宝,有专门辟邪的特效,你拿着鬼魂就不敢靠近你了。”青年先是一愣,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抓住铜牌,低头看去,铜牌正面雕刻一只麒麟,看起来栩栩如生,如活过来一般。
当下也不管大汉讲的真伪,立刻塞进衣兜里,不一会,青年大喜发现原本鬼哭怨号声音顿时一一戛然而止下来,心中一下对大汉感激万分起来。
yīn风呼啸,鬼哭怨号之声绵绵不断,似在不甘地怒吼,似在绝望地哭泣,天上的乌云不断幻化成一幅幅不同男人的巨脸;时而狰狞无比,时而充满怨毒,时而惊悚万分……。
大汉见此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只是眉毛一挑,冷哼一声,大声对身后的青年说道:“再走一个时辰便是那地方了,跟紧我。”话音刚落,大汉yù加快速度,没料后面,噗的一声响,青年轰然倒在了地上。
也不怪青年,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什么yīn魂厉鬼也只是听一些老人闲聊时偶尔听过,何曾亲眼见过这等恐怖异象,顿时吓昏了过去,口中还喷出了些白沫星子。
见此,大汉神秘一笑,手指对着青年轻轻一点,一股奇香的气味就飘进青年鼻腔之内,另一只手臂就隔空青年隔空抓去,一股无形的摄力,无风而动,躺在地上的青年缓缓向着大汉缓缓飘来,整个人正好被大汉扛在肩上,一动不动。
大汉扛着青年走了几步,突然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乌云,眉头一皱,“死的人再多有什么用,都是些粗俗之辈,给我散!。”
霎时,大汉整个人突然变得凌厉无比,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形成一股巨大的白sè光柱,此光柱直径数丈,一经形成,如箭一般直冲云霄!
轰隆!光柱穿过云霄如石头入水般泛起阵阵涟漪,一个数丈的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快速席卷而去,不一会儿,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一下变得蔚蓝起来。
大汉似乎对此颇为满意,淡淡一笑,歪着脖子看着昏迷不醒的青年,目露追忆之sè,片刻后,低声喃喃道;“五年前,老夫本被强敌围杀,就死一身,没想到被你这小子误打误撞救了下来,相识一场,这麒麟壁,就当是送你当护身之物好了。”说罢手掌一探,原先还有些锈迹的铜牌赫然就出现在大汉手中,口中对其振振有词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大汉手中发出夺目的青光,一块晶莹剔透的青玉,此玉看似琉璃之sè美轮美奂,一面雕刻只五彩麒麟,一面刻有晦涩难懂的三个大字“麒麟壁”,古朴气息显露无遗。
大汉手臂只是微微一动,此壁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青年脖子上挂了根细细红绳,红绳底端正吊了块琉璃青玉。
……
化尸天河,世间三大禁地之一,此河长只有数百丈,宽约数十丈,深浅不知,河面如一滩死水,化尸天河河水可以腐蚀世间任何生物,一个完整的人只要沾了一滴此河水,不及时斩去所沾染部分,顷刻间,则便会化为一排骸骨。
据说曾经有通窍大圆满的武道高手,在被追杀至此河河畔,被逼无奈之下,纵身想跃过数十丈宽的河面,谁料想刚飞至河面上空不久,河面原本静如死水,河中心突然一个个波浪盘旋成了一个直径丈许的旋窝,旋窝只是一个急湍闪烁,一股无形的吸力只是一个瞬间就把空中那通窍大圆满强者,吸入河中,连渣都不剩。
通窍期强者,完全具备短暂飞行能力,通窍期大圆满之辈,更是可随意翱翔数十丈高空数个时辰而不衰,却无声无息间葬身化尸天河之中,自此,化尸天河再无强者胆敢逾越。
化尸天河河畔,大汉此刻正负手面对着这平静的河面,双眼一咪,满脸凝重,原先趴在大汉肩上的青年,不知何时躺在了河畔不远处的石头上,依旧是昏迷不醒。
“这化尸天河果然有些诡异,不枉那天禅鬼手身殉于此,就算是老夫也要费些手脚才能找到那地方。”大汉楠楠自言自语道。
不过大汉也既然有备而来,自然不可能再畏惧什么,当下双眉一挑,口中念念有词起来,同时身前一块黑sè手绢幻化而出,手绢漂浮不定地悬在低空中,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都有无数血sè符文闪惚不定,忽大忽小,妖异之感不言而喻。
片刻之后,手绢就幻化成了小屋一般大小,大汉凝重地冲其一点,黑绢就开始缓慢转动起来,并且自主朝化尸天河飘去,见此,大汉只是双眼微闭,便一副不再过问的样子。
微风掠过,托起片片树叶,在空中打着浪儿,翻滚、摇曳,与石头缝里的石灰嘻闹在了一起,最后停在了石头上躺着的青年脸上,似乎对这位陌生之客好奇不已。
死气沉沉的河面上空,黑sè巨绢此刻正盘旋半空漂浮不定,绢身密密麻麻的血sè符文红芒大作,这些符文本身几个,或十几个组成一截,结成一圈,围绕在虚空血sè光柱外,流转开来。
那血sè光柱没入河面之中,原本平静的死水,纷纷溅起一阵阵涟漪,黑sè巨绢只是一个盘旋又飘到另一处河面,如此循环下来,几乎河面大半方圆都被血sè光柱没入过。
顷刻之后,黑sè巨绢终于在某一处河面上空停住不前,血sè光柱体表符文竟暴涨倍许大小,血柱笼罩范围也随之扩散而宽阔丈许,而站在远处的大汉也是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原来在这里。”说罢,身体只是微微一动,空中划过无数道幻影,下一刻大汉就出现在了黑sè巨绢上方,刚准备有所动作时,一股无形吸力就仿佛凭空出现,连带黑sè巨绢一起都被这股恐怖吸力下沉数尺。
“哼,老夫纵横一生,若是栽在你这小小禁制这里,就算死了,阎王都要笑掉大牙。”说罢,大汉两手对着不同方位河水十指连弹,随后两手五指成爪型,手心金芒大作,:“给我破。”大汉半跪在黑sè巨绢上,两手一前一后,突然猛的往下一按!
轰隆隆,哗啦!随着一声擎天巨响,整个河面被两股狂暴的能量震的瞬间卷起了两股滔天巨浪,但无论哪一个巨浪,碰到黑sè巨绢三尺之外都被隔绝在外,淅沥沥的滑落下来。
大汉对此不闻不问,而是眼睛死死地目视血柱笼罩下面的河面,口中念念有词之声不绝于耳,顷刻后,血柱突然消失不见,连催动血柱的符文,也不见踪影,原本被血柱笼罩的河面四周河水忽然翻腾不止,片刻之后一个黑漆漆的真空地带变赫然形成。
大汉见此,脸上闪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口中振振有词,小屋搬的黑sè巨绢便迅速的缩小,几个呼吸间就变成正常丝绢大小,被大汉一手抓住,便毫不犹豫纵身朝下方缓缓降去。
大汉也不是鲁莽之人,下降同时还不忘催动体内真气,一道厚实的金sè光罩瞬间成形,把自己罩的严严实实的,这才算勉强放心下来缓缓下沉。
一丈、两丈、五丈,饶是大汉自持自己修为蛮横,但在此河最凶险之处,神经也愈发愈绷紧了起来。八丈、十丈、二十丈,大汉脸sè越来越难看了,若是再下降十丈,就算是自己也不敢冒险再继续了,大汉心中打定主意:“再下降十丈,再不到那地方,马上回头。”
带着这样的思绪,大汉又硬着头皮往下降了下去,体外金sè光罩此刻更是暗淡无光,摇摇yù坠,如此一来,大汉心中自然萌发一丝悔意,正准备再次催动体内真气稳固光罩时候,脚下不知多远处,一点白光若隐若现,大汉见此,脸上大喜,马上拼命不惜耗费大量体内真气加固光罩,并朝白点快速降去。
白光闪烁,大汉双眼似乎被一阵光霞扫过,不自觉眼皮紧闭,身体却是稳稳站住脚跟,刚放出神魂感应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了回去,心中一禀,便不再轻举妄动。
顷刻后,大汉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座庞大洞府赫然出现,洞口两旁分别站立两道数丈高的古朴雕像,左边那雕像乃是为中年男子模样,看过去极为俊美,单手背负,不怒自威。右边雕像则是名童子模样,小嘴微翘,双手叉腰,显得古怪之极。
大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左边那雕像,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不勉有些怪异之感,抛去疑惑,又往洞口上面看去,几个龙飞凤舞般的石刻大字,“天河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