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人群中一名粉脸黑衣男童迅速收回右手,藏进袖子里,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转身穿插在人群中。
此人正是那rì幸得逃月兑魔掌的林决,且说那rì混入了城中,在城主府附近投了家客栈,一面疗伤一面躲避中年文士的追杀,一连三rì下来,也不知什么原因,那中年文士竟没有追来,就让林决侥幸之余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压在心里,挥之不去。
两rì前,一身所受瘀伤几乎痊愈,正寻思着要不要偷偷潜入南冥王城模模那rì穆凡所言虚实,忽闻满城疯传北极宗大招弟子之事,且门槛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细想后,便跟着百姓大军一路走到了皇宫,稀里糊涂通过一次不算考验的考验,留了下来,突见不平,忍不住出手。
“下面开始第一项测试,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说罢,台阶上一名北极宗弟子单手托着一尊四方大鼎,健步如飞地飞快走到了玄难跟前,这名弟子冲着师叔微微一笑,一个扭身旋下便轻易把鼎平缓放在地上,接触地面那一刻,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宛如羽毛落地般轻盈。
与此同时,上方端坐的玄蚕长老,小眼一咪,右边肥手在胸前画出一道诡异的光圈,另一只手缓缓对准光圈轻轻一拍。
光圈中心处一声悦耳清鸣声骤然响起,接着一只丹眼仙鹤,扑腾着白绒绒翅膀缓缓飞出,优雅地单足落在了四方鼎上,飘逸月兑尘,环顾四周后,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似觉得有些新奇。
目睹白鹤凭空显现的少男少女先是愣住了,随后又纷纷兴奋地交头接耳,对北极宗的憧憬不禁又多了些许。
“这第一项试练说来容易,想过关的话倒也要花些心思,这里有一尊重约五百斤铜鼎,应试者若能一力举之,则算通过;若不能,只需在骑在这只“碧眼仙鹤”上翱翔天空十五个呼吸的时间而不坠,亦可算通过。”玄难瞥了眼前这些满怀期望的孩子们,淡然说道。
“天啊,要是真落下来,一个不慎,那还不得被砸个稀巴烂了!”前排一名锦衣矮胖少年有些恐惧喊道,言罢,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里微微有些后怕起来。
玄难见众人顾虑颇深,面sè一改,大声安抚;“我北极宗从不收贪生怕死之辈,若是怕死,现在即可退出,既然叫你们参加选拔,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受伤,若是连你们这些女圭女圭安危都不能周全,北极宗凭什么耸立数百年。”
语毕,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起来,片刻后,大多数人脸上忧sè已然不见,只有少数胆小未经人事年纪稍小的少男少女仍一副苦瓜脸。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从第一排最左边的开始,应试者上前来。”玄难有些不耐烦的道,这也难怪,平rì里在宗门内这等小事通常都是颇有名望的弟子来主持,今rìrì子较为特殊,大长老居然叫自己来主持,虽说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什么。
被点上名来的应试者是位少年,十三四岁左右,打扮颇为得体,此时正慢慢一脸愁容,慢慢挪着步子,往前移动。
“你叫什么名字。”玄难问道。
“我……我叫……王…王波……”眼前这名腼腆少年紧张道,心里想着:“这么多人,好丢脸,怎么办”?
“你是选择举鼎还是乘鹤?”
“我可以……我可以两个都选吗?”少年先是一顿,随后说出一句让玄难哭笑不得的话来。
“不可以,不过你可以先试试能不能举起这鼎。”
闻言,少年容光焕发般走向大鼎,打量着这尊铜鼎,一旁的丹顶白鹤也是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这副小身板怎么撼动巨无霸。
在所有人不相信的目光中,只见少年做了个蹲马步的姿势,深吸入三口气,两臂张开围住鼎身小半圈,大喊一声“哇啊!”双腿就如生根一般扎在地面,手臂青筋乍现,“呀呀呀……”
铜鼎四角竟然缓缓离开地面,被少年抱在胸前,少年憋红了脸,卯足口气,双臂一层透明气旋,附在皮肤内,大吼中,巨鼎已然被高高举在头顶!
少年双手止不住抖动,头顶上巨鼎仿佛会随时落下来一样,果不其然,少年手臂方才用力明显透支,这会一软,铜鼎就从少年手臂中滑落垂下,眼前就要砸中少年脑袋。
众少男少女顿时一阵惊呼。
这时,一道身影瞬息出现在少年身后,单手轻飘飘往铜鼎底部一托,另一只手扶住正yù倒下的少年,冲着一旁的一名弟子面无表情说道:“此子,通过,另外给他服一颗养气丹。”玄难见势不对,毫不犹豫地赶到少年身后,解除险情。
“是。”旁侧一名弟子飞速在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什么,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青sè玉瓶,倒出一颗黑sè药丸,快步走到少年面前,少年迷迷糊糊中张开了嘴,吞了下去,被扶至一旁躺下。
见第一个应试者便有惊艳表现,台阶上三位城中也是颇为满意,玄苦老眼带笑对坷人霸点了点头,说道:“此子能以凝气初期修为举起铜鼎,略为不易。”
“哈哈,大师严重了,比起您门下弟子来,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坷人霸哈哈一笑,谦虚道。
选拔并没有因为这一点点小意外而终止,瞧见第一个人便能举起这尊铜鼎,后面的人也都跃跃yù试,不过可惜,而后上的七八名少年无一人能举起这尊铜鼎,最多也只是止步于勉强让铜鼎离开地面数寸距离,见此,而后众人便把希望寄托于这只所谓的“仙鹤”身上。
这名黄衣少女有些畏惧地骑在丹顶白鹤雪白羽毛上,丹顶白鹤引颈耸翅后一声清脆的鹤鸣声响彻云际,接着众人眼睛一花,便嗖的一声,霍然冲天而起,极速地飞在高空中,不过六七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已然绕广场飞行了一圈。
这时,一声发自歇斯底里尖叫声怵然传进每个人的耳中,黄衣少女整个人如落石般垂直落下。
“嗝嗝”,丹顶白鹤察觉到身上一轻,朝下看去有人落下,振翅一拍,下一刻,黄衣少女便重新回到了鹤身。
丹顶白鹤缓缓落下,两名弟子赶忙扶下黄衣少女,少女双脚刚接触地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顿时鼻涕眼泪布满整张俏容,丑态毕露。
见此,前排先前那名大大出手的锦衣少年心中一阵反感,漠然转过头来,不再关注黄衣少女。
如此一来,还抱乐观态度的应试者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修为稍高自认有几分把握举起的纷纷选择巨鼎,虽然大多都以失败告终,但也有几名如第一位那样,完全举起的少年,其中还有一名身穿红绸缎衣的少女,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修为稍低的人看见修为高的都举不起铜鼎,便打消了此想法,全部把心思放在丹顶白鹤身上,有些甚至闭眼双手合十,求爷爷高nǎinǎi,能侥幸撑过十五息。
“下一位”一名白脸弟子手持只毛笔,朗声道。
只见一名灰布衣少年,心走上前去,咋一看,此人正是先前不小心撞到黄衣少女,被扇耳光的那名倒霉少年。
“姓名”白脸弟子淡淡问道。
“傅臆!,灰衣少年憨笑着模了模后脑勺,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白脸男子手中一颤,毛笔差点没拿住,瞪了眼灰衣少年,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过是问你叫什么,你那么大声干嘛。”
灰衣少年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回道:“俺爹说别人问俺名字的时候,一定是大声告诉别人。”
“好了,好了,你爹真是有见地,举鼎还是乘鹤。”白脸男子在纸上快速记下名字,照旧问道。
“俺举不动那玩意,还是骑那只大雕吧。”傅德龙指了指铜鼎,又指了指丹顶白鹤道。
说罢便走到鹤旁,笨拙地爬了上去,跟前面大多数人一样紧紧搂住鹤颈,生怕刚开始就没抓紧掉落下来。
“嗖”,丹顶白鹤细腿一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去。
五息…六息…七息…,从低往高处看去,一道黑影不断在高空中穿梭,时而俯冲贴地而驰,时而翻来覆去。
转眼十三息的时间悄然走过,锦衣少年此时面如土灰,望着高空黑影,手心都要被抠出血来了,连这癞蛤蟆都可以通过,自己要是坚持不住掉了下来,那回去还不被笑掉大牙?
十四息。
十五息!
十五息时间刚到,丹顶白鹤昂首一声清鸣,缓缓旋转落下,两名弟子上前正yù扶灰布衣少年,怎料布衣少年对着两名弟子嘿嘿一笑,从另一侧跳了下来,兴高采烈的一路跑向鼎旁记名白脸弟子,高喊:“我过啦……我过啦……”
众人见这看似其貌不扬的傻小子都能过,顿时人群中又是一阵小小sāo动,白脸男子见其跑向自己,略带诧异地在其名字后打上一个小勾,朗声道:“傅臆,通过!”
说罢又用手指了指广场一个角落,示意他到那里去,灰衣少年面带喜sè重重点了三下头,便迫不及待地跑向那儿。
就这样,一个个应试者不断上前,被记下姓名,可惜只要极少一部分人的名字后是打勾的,大部分人的姓名则是被画上一个大大的叉,以示淘汰。
“下一位。”
为数不多的人群中,挤出一位仈jiǔ岁身着黑大褂的男童,粉脸大眼,信步上前。
“什么名字。”白脸弟子头也没抬问道。
“林决。”男童淡淡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