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跳入悬崖霎那,林决只感觉狂风猎猎,心也仿佛随着身体一起沉了下去,这时,耳边除了”哗啦啦”的瀑布声似乎还听到了依伊一的惊呼声“呀!呀……”。
林决双眼紧闭,享受着急速下落时带来的刺激,半空中,这个男孩徒然睁开双眼,对着无尽的苍穹大喊:“啊啊啊……”,尽管用尽了全力宣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可终还是被一旁奔腾不息瀑流声所淹没。
转眼间,眼看林决就要掉入激流,一旦跳入其中,来势汹汹地水流,完全可以让一个祭血期高手有力使不上,被大水冲地七荤八素。
人影这一刻,目光灼灼,瞧了眼下方激流,整个人气质瞬间变得凛冽几分,身子倒落中,迎风而站,双臂舒展开来,足下却是凌空连踏七下,整个人便如飞舞的柳絮,飘落在岸边,抬头望去。
“不是吧,这也行?”傅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呼声道。
“哼,谁让你不好好修炼,看姐姐我的吧……”,“吧”字还未说完,便终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同于林决,依伊一先是借助一跃之力,玉足在高空出连划了六下,右手宝剑已然出鞘,随后目光一凝,狠狠插进对面的石壁上。
火光迸发,星光四溅中身体缓缓垂直飘落,半柱香的功夫后,双脚猛地瞪出,借力,一个燕子翻身,已然在岸上了,兴冲冲地朝林决跑去,两人并排而站,似笑非笑地抬头望着悬崖上的那个小黑点。
悬崖上,傅臆神sè发苦看着下边两人,心里早就把林决与依伊一骂了个遍,“两个变态狂,联合起来,折磨我,明知我飞不起来,还这样对待我,我……别让我下来,不然……”没等骂完,傅臆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去,顿时吓得惨无血sè,冲下方大叫了句什么,便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跳了下去。
看似洪亮的三个字,等飘进林决的耳朵时,便只剩下比蚊子还小的嘤咛声了,这也是林决听力过人,才能在滔滔的水流中听到一丝声音,一旁的依伊一却是毫无察觉,这时候,突然听她惊呼一声,傅臆一头栽落了下来。
林决心头一惊,无暇再顾方才傅臆所言什么,翻身一跃,朝着傅臆掉落的方向掠去。
说那时那时快,林决脚尖不见他如何用力,一个蜻蜓点水后,已然飘去数丈远……
看似十拿九稳的事,此时骤然发生了变故,林决耳膜微动,“嗡嗡嗡嗡……”,一阵嘈杂的嗡鸣声逐渐变大,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峭壁上,成百上千只拳头大小,蝇头蜂身状怪虫飞出,如蝗虫大军般朝着傅臆掉落的方向俯冲,眼看下一刻便要追上傅臆。
情急之下,林决顾不得再保留什么了,默默运转体内气旋,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傅臆只感觉有一只细如儿臂的小手抱住了腰,与此同时,头上的飞虫铺天盖地疾驰冲下,距离近得几乎可以看见这些怪虫狰狞恐怖的面部轮廓。
为首一批怪虫露出两排细碎的尖牙,“叽叽”的乱叫着,似乎是庆祝自己是第一批猎到猎物的强者。
傅臆面sè苍白,此刻却是冷静无比,就在林决准备陷入一场恶心的战斗时,“滋滋”,傅臆左手猛然紧握,一道淡蓝sè的光圈,瞬间包裹住两人,无数怪虫方一接触此光圈,纷纷掉落水中,大多数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见此,林决暗松了口气,念头一转,突然对着岸边脸sè同样苍白的依伊一大喊道:“快躲起来!”。
说罢便夹着傅臆,向岸边蹬蹬掠去,上千只怪虫悍不畏死地冲击着光圈,“嗡嗡”声与“滋滋”声交织在一起,无数断翅残肢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混杂其中。
傅臆当即竟两眼一白,昏了过去,左掌五指一松,护身宝玉顺势就要滑落,林决见势不对,另一只手电光火石间探出,抓住了这枚通体霞光的护身玉,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就算是有蓝sè光圈罩住,想上岸也并非想象中顺利,整个光圈前后左右到处都是怪虫,完全挡住了视线,两眼一抹黑之下,林决只能凭借着感觉,踏水而行。
只是周围都是遮天蔽rì地残肢、断头、浓黄的鲜血,还有不呼吸都能感受到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几度差点使林诀身子不稳,掉入湍急的激流中去。
也不知林决心里是不是默念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双眼紧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水面窜来窜去。
就这么,林决一手牢牢夹着傅臆另一只手捂住鼻子,脚尖在水面上点来点去,尽量不去吸气,实在受不了了便紧紧捂住鼻腔,狠狠吸入一口长气,然后继续与这些恶虫生蚝着。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冲击蓝sè光圈的怪虫才逐渐减少了些,起码林决睁开眼睛,四周不再是一片黑sè与血sè,至少有一些光亮缝隙。
反倒是腥味不减反增,这让林决几yù脚下发软,差点坠入激流之中。
渐渐的,光亮的缝隙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片刻后,终于在最后一只飞蛾扑火的恶虫死亡后,恶虫大军终于全军覆没,人类在与恶虫大军的斗争中宣告胜利。
此时林决已然登岸了,放下傅臆,蓝sè光圈此时也是摇摇yù坠,片刻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而林决手里的护身宝玉也黯淡了下来。
见恶虫大军悉数身首异处,依伊一脸sè也恢复了血sè,接过昏迷不醒地傅臆,焦急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说罢,一股滔天腥臭迎面扑来,只是略微闻到一点,“咳咳,咳咳……”,依伊一便咳嗽个不停,白了一眼林决,便远离林决与傅臆这两个臭味源。
见此,林决哭笑不得,这种难闻的味道,再也不要多闻一下了,也不管傅臆,仍有他躺在地上,狂奔向树林里,从锦囊中取出数大袋水壶,褪去一身臭烘烘的一物,揉成团,仍得老远。
再出来时,林决已然换了身衣裳,一身白sè紧身衣,只是上身衣服依旧宽大无比,腰间还缠了个蟒带翠石腰带,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白sè布鞋看似还算正常。
“我说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打扮就没像话!”依伊一看林决还是如此扮相,没好气说道。
这也难怪,林决在洞中穿了七年萧鼎天的衣物,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况且这些衣物都不是凡品,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舒畅无比,况且rì久生情不止于人,衣服穿久了也就有了感情,所以林决才一直不去穿那些”童装”。
况且穿着chéngrén的衣物,也是时刻提醒自己真实年纪。
林决也不答话,咧嘴笑了笑,便走到傅臆身旁,拍了拍脸蛋,依稀间,傅臆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惶恐的恶虫,没有漫天的黑暗,只有……只有眼前男童和一股恶虫的腥臭!
“你离我远一点!臭死了!”傅臆几乎发狂,这令人窒息的为味道怎么还有残留。
“臭的人是你自己。”林决脸sè一黑,悻悻说道。
“怎么可能是我,我从小就很爱干净。”傅臆抬手嗅了嗅衣袖,一股浓得不能再浓的腥臭盈入鼻腔,傅臆“噗”一声,呕吐不已。
瞧傅臆这模样,林决心里一阵好笑,也不再戏弄傅臆,站起身来,朝方才出来的树林指了指,脆声道:”那边有些衣物和水,你进去赶紧梳洗一下,这里水源已经被污染了。”
“嗯,好,好……”傅臆吐完,满头答应,整个人便溜进了树林,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水面上,川流不息,可那纯净的溪水却是浑浊不堪了,若是那些无辜的动物猛兽喝了这些“毒水”,岂不是倒了大霉?林决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真是好气又好笑,人都顾不上了,还去管那些草莽畜生?
想到这,林决忍不住“噗哧”一声,弯腰自笑不已。
“你笑什么”,依伊一奇怪问道。
“没……没什么……”,感觉到自己失态,脸sè有些尴尬,这表情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脸上,正瞧傅臆梳洗完毕,朝这边走来,眼睛一亮道:“出来了。”
依伊一下意识看去,只见一名偏偏少年穿着一袭秀青纹水墨sè锦衣,玉带缠腰,身躯清瘦,姣好的五官被衬托出了应有的轮廊。
“我的天,我都快差点忍不住你了。”依伊一围着傅臆低首转了三圈,看来看去,一双翦水双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烁烁闪亮。
被依伊一这位美少女这么**果地观察,纵使傅臆脸皮不薄,此刻也有些别扭,当下尴尬道:“一一姐,你这么看……我很不自在。”
依伊一一怔,随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至一旁,似笑非笑问道:“傅美男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呀。”
傅臆从小到大何曾被这么夸过,何况还是被佳人这么说,脸上竟然罕见地红了一块,支支吾吾说道:“就快到……那地方了。”说完,便沿着激流向下快步走去。
见此,林决小脸洒然一笑,与依伊一一起悠然走了上去。
“就是这吗?”
半个时辰后,三人站在一座红桥下,红桥宽丈许,桥长却是一望无尽,从桥下望去,整座桥架在空中,宛如彩虹一般,通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