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年初一,季萌一家三口也没什么活动计划。爱睍莼璩最后是顾少扬开着车载着母女两兜风,碰到哪里有好玩的就下车玩一会。
到了初二,季玉芬就不愿意打扰两个年轻人的时光了,自己一早去找平常一起跳舞打牌的老姐妹玩去了。
季萌和顾少扬干脆也不出门,两个人就在家里窝着,在床上腻歪着看电影或者聊天,时间倒也不难过。
就这样到了年初五,顾少扬带着季萌去了军区大院,看陈叔和菊姨膈。
菊姨是真心喜欢季萌,所以格外的热情。
至于陈叔,始终是那副严肃的模样,但季萌不怎么怕他。
这一次,季萌还见到了他们的儿子蜘。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陈彻,你喊她彻哥就行了。”
陈彻跟陈叔一样,是个很严肃的男人,而且有些冷,但看起来就是一副精英模样。
季萌朝陈彻笑了笑,喊了一声彻哥。
陈彻点点头,说了一声:“你好。”
顾少扬和陈彻似乎谁也不待见谁,两个人都很冷淡。但陈叔和菊姨一点都不在意,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
“萌萌啊,来,不用理会他们。我正在做好吃的,你来尝尝。”说着就把季萌拉厨房去了。
季萌回头去看,顾少扬朝她勾了勾嘴角。
菊姨似乎也注意到季萌的动作了,笑着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少扬和我家那小崽子互相看不对眼,但还不至于打起来。不过,要真打起来那也精彩啊。你别看我家小崽子是做生意的,打起架来,没准也不比少扬差,虎父无犬子嘛,呵呵……”
季萌有些无奈,心道老太太还挺喜欢凑热闹。“菊姨,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一说这个,蔡雅菊顿时就来了兴趣,拉着季萌过去看她的成品。两个人就这么在厨房里研究起来,还一起准备了午餐。
季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现客厅里的情况还算和谐。顾少扬和陈叔正在下棋,陈彻冷着脸在一旁观战。“饭菜做好了,大家快洗手吃饭吧。”
陈彻朝季萌看了一眼,就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而下棋中的一老一少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压根没听到。
季萌凑过去一看,发现正下到关键处呢,两个人都严阵以待。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进去帮菊姨把菜给端上来。
等他们都布好桌了,下棋的两个人还在厮杀。
还是菊姨厉害,朝着那边大吼了一声:“陈国强!”
陈叔果然就停了下来,乖乖地去洗手吃饭了。
季萌捂着嘴猛笑,看过去,菊姨还在朝她使眼色。
菊姨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男人就跟小孩一样,就是要管教,否则就无法无天了!”
季萌咬着嘴唇忍笑,但还是很给面子地点头。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自己吼顾少扬的画面,她顿时就喷了。
这对老夫妻,还很有情趣啊。
(二)
从菊姨家里出来,季萌收获了2个大红包。到了车子里打开一看,顿时吓得心惊肉跳,好多红色的老人头!“这、这也太多了吧!咱们是不是该还回去啊?”
顾少扬看到她一脸惊呆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既然是他们给你的压岁钱,那就拿着吧。”在钱的问题上,他一向不怎么在意。
季萌拿着厚厚的一叠子钞票,觉得心里很不踏实,还有些烫手。“真的没问题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会的。”
季萌想了想,就算要还回去,怎么还也是个问题。想了一会,把钱塞进了包里。“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从小到大,她收到过最大的红包也就100块!
顾少扬挑挑眉,不说话。
季萌决定,改天准备一个合适的礼物送给菊姨,否则这红包收得她心里很不安。
……
年初六,季萌哪里也没去,就跟顾少扬在家里窝着。晚上的时候跟向晴夫妻一起吃饭唱歌,玩得挺高兴。
年初七,季萌又得恢复上班的状态。
早上起床的时候,季萌遇到了小麻烦。男人死搂着她的腰,按在怀里,不让她起来。这些天的赖床腻歪,男人都有些上瘾了,所以对于她要早早起来赶车上班非常不满!
“好了,别闹了!你自己乖乖地睡,晚上我早点回来陪你,啊。”这个时候,只好把他当孩子来哄了。
顾少扬不吭声,把人锁在怀里,在她身上胡乱地蹭着。那举动,还真带着十分的孩子气。
季萌被他蹭得痒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干脆反手抱住他,像母亲抱着自己耍脾气的儿子。
闹腾了一阵子,季萌总算是从床上起来了。看到靠在床头一脸不满的男人,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季萌刚走进洗手间,后面就有人跟了进来,还关上了门。她拿着牙刷挤牙膏,从镜子里看到男人像大狗狗一样黏上她的背。“不是要睡懒觉吗,怎么就起来了?”
“我送你去上班。”男人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颈子里蹭了蹭,声音里有点撒娇的味道。
季萌心里一动,突然有些感动。这个冷硬的男人,除了她,谁又有机会见到他这样黏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一个男人习惯了控制情绪的男人在你面前愿意毫无保留地暴露性情,那一定是极爱吧!
放下牙膏牙刷,季萌转过身来,抱住男人的腰。眼眶有些发热,她急忙把眼睛给闭上。
顾少扬看她这样,自己倒是恢复了原样。“好了,洗脸刷牙,我开车送你去公司。”
季萌吸吸鼻子抬起头来。“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就好。今天是假后第一天上班,路上肯定堵得厉害。你不是有很多战友转业了在这里工作吗,没事跟他们出去吃吃饭聊聊天不是更好?”
顾少扬倒也没坚持,他一向拗不过这小丫头。
放假的时候玩得心都野了,一时根本收不回来,所以第一天上班,一般都是打酱油的。
不过,季萌没料到的是,第一天上班就有人shang门来找茬。
(三)
上午,一帮人分享一下特产,磕磕瓜子吹吹牛也就过去了。至于工作,大家也就开了个机,连邮箱都没认真看。
季萌倒是边聊天边把邮件给处理了。虽然客户一般会连同年假一起休,只怕还要两三天才会回来忙工作,她还是觉得及时处理了比较踏实。
午饭是约好了一起吃的,当是假后聚餐。
只是刚刚走到楼下,季萌就让人拦住了去路。
对方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一袭白色的毛皮大衣,一头波浪长发,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只是神情倨傲甚至不屑。“你就是季萌?”
季萌愣了一下,点点头。“我就是。”
“我叫万露,是顾少扬的未婚妻,我要跟谈谈。”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季萌觉得有些好笑。她这个做妻子的还没嚣张呢,一个自称“未婚妻”的女人倒是很嚣张啊!看了看不远处等着的同事,道:“可以,附近有个茶餐厅,我们去那。”
“地方我已经选好了。”
“要么就去我说的那个茶餐厅,要么就不用谈了。”季萌不是非跟她谈不可的。
女人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同意了。
季萌跟同事说了几句,大家嘻嘻哈哈的说让她明天请客,就走了。
女人是开着车来的,下巴一扬,说:“上车。”
季萌瞅了一眼她那辆大红色的宾利,没动。“那餐厅就在这附近,我走路过去,你在后面跟着吧。”
女人在后面跺脚,气得想扑上去给她来一个耳光。其实女人不是万露,而是万露的妹妹万霜。比起万露,万霜的脾气和品行都要差远了。
自从那天顾少扬把话说清楚之后,万露就一直很伤心。万露和顾少扬是一对儿,这是大家早就认定了的,现在突然冲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把顾少扬给抢了!万露能咽下这口气,万霜却不能!她让人调查了季萌的相关资料,就忍不住找上men来。这几天是过年,顾少扬一直跟这个女人呆在一起,所以她不好路面。今天一销假,她就马上来了!
季萌才不管她高不高兴,自己迈动步伐,慢慢地往茶餐厅出发。
万霜开着宾利跟在后面,那本来就是性能极好的跑车,这会却像是蜗牛似的慢慢挪,还真吸引眼球!
茶餐厅确实不远,季萌慢慢走,也不到十分钟。
万霜把车开到餐厅外面,更气愤地发现,那地方不能停车!最后,只好把车开到了数百米外的商场地下车库,然后再动腿走到餐厅!
餐厅里,季萌早已经点了自己的想吃的点心。看到万霜进来,也没说什么。
万霜对于这个小小的茶餐厅一脸嫌弃,总觉得哪里都脏!所以掏出纸巾擦了又擦,才终于坐下来,脸上老大的不爽。“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季萌喝着茶,对于她的话浑然不在乎。上辈子,她见惯了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早已经习惯了。李彩云的冷嘲热讽,比这要过分刺心得多!事实上,很多自诩上等人,在品行上却是极其下等!
(四)
万霜冷哼一声,大刺刺地盯着季萌看。“我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把少扬哥迷得昏头转向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季萌喝一口茶,放下杯子,慢慢地抬起头来,对她笑了笑。“如果你像我这样不做头发不化妆,我只怕你连不过如此都谈不上。”化妆打扮出来的美女算不得什么。如今的化妆造型技术出神入化,只要不是五官有明显缺陷都能办成美女!
“你——”万霜气得脸都绿了。事实上,她嘴上说得难听,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季萌长得很好看!完全的素颜,可以看出五官很漂亮,皮肤也很好。但想到这个女人抢了她的姐夫,她就火冒三丈!
季萌拿过一旁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放她面前。“喝口茶吧,火气太盛容易老。”
“这样劣质的玩意儿,也就你这样的下等人才会喝。这在我们家,连狗都不喝。”
季萌笑了笑,道:“狗随主人样,你们家的狗倒是跟主人一样喜欢标榜身价。”
“我们家的狗本来就有身价,至少比某些捡垃圾的人可要高贵得多!”万霜将“捡垃圾”三个字咬得很重。对于一个捡垃圾的女人把顾少扬给抢了,她真是越想越不爽!少扬哥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下等货!
季萌淡淡地看着她,如果她是等着自己难过自卑,那么她注定要失望了。自己动手挣钱,不偷不抢,没什么值得自卑的。“看来,你都把我所有的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那当然。”
季萌点的萝卜糕、豉汁凤爪、蟹黄包和绿豆沙端了上来,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她最喜欢吃茶餐厅的豉汁凤爪,要不是过年期间大鱼大肉吃多了,她还不止点一份。夹了一根凤爪到碗里,咬一口,好味道!
万霜看着她,一脸的嫌弃,越发的看不起季萌。
季萌拿过纸巾擦了惨嘴,道:“我吃我的,有话你就说吧。”有好吃的相伴,她可以不介意对方嚣张过分的态度。事实上,她根本没把这挑衅当一回事。顾少扬又没有移情别恋,她实在没必要怕一个想要插足他们之间的女人。
“你——”万霜是没料到,一个捡破烂的女人居然也这么嚣张!“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季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万小姐,我是顾少扬的妻子。你一个所谓的未婚妻在我面前叫嚣,你说谁更不知羞耻?还是说,你这所谓的上等人是以抢别人丈夫为荣的?”
万霜气得一拍桌子,手指戳在她的眉心处。“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顾家二少爷,你凭什么拥有他!”
季萌面前的茶水被震得溅出来,于是站了起来。闻言,她淡淡一笑,刚要开口,耳边响起惊呼声一片。
惊呼声里,他翩然而至,手臂缠上她的腰。低沉的嗓音,坚定的语气。
“凭我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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