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卢暖就起了床,在季夫人派来的丫鬟帮组下,用药草清洗了口腔,知道口腔里,剩下的全是药味,才算作罢,苦的卢暖眉头蹙在一起,让徐子衿瞧着都心疼,好几次想着就这么算了,哑巴就哑巴吧,可见卢暖那么坚持,那么努力,徐子衿泄气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询问卢暖需要什么,但凡卢暖眼神往哪里一瞄,徐子衿就会紧张兮兮的追问半天。
能被人这么疼着,呵护着,卢暖觉得很温馨,好几次苦的眼泪都都出来了,却还对着徐子衿傻笑。
“卢姑娘,我们夫人让奴婢来请卢姑娘徐公子过去!”一个身穿青衣的姑娘站在门口,却没有走进屋子。
一般,这样子的屋子,她们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所以只能站在屋子外。
尽管眼眸中写满了她的好奇,可那丫鬟也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等着徐子衿抱卢暖过去。
徐子衿闻言站起身,走到卢暖面前,朝卢暖伸出手,卢暖抱住徐子衿的脖子,任由徐子衿抱着自己过去。
本来有轮椅的,只是轮椅也不知道徐子衿让满月丢哪里去了。
跟着丫鬟兜兜转转走了几个回廊,来到一个院子。
一进入院子,卢暖都惊奇。
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药草,一个小圃一个小圃用栅栏分开,有的开着花,有的发出女敕芽,有的已经枯黄,简直是琳琅满目,而那些药草,卢暖根本说不出名字来。
远远的,季明就走过来迎接,冲徐子衿行礼,唤道,“少爷,内人都准备好了,就等卢姑娘了!”
徐子衿点点头,跟在季明身后,抱着卢暖进了屋子。
说是屋子,其实也只是用竹子搭建的小屋。
卢暖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里屋里有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个书架,而她们现在正坐在大厅。
“卢姑娘,施针一会就可以开始,现在让我先检查一下卢姑娘的口腔!”季夫人说着,把手放到盆子里清洗干净。
卢暖点点头看去,才发现季夫人已经把指甲全部剪掉,一身白衣的季夫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凡人,竟比那九天仙女更仙风道骨一些。
那种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季夫人清洗了手,走到卢暖身边,示意卢暖张开嘴。
卢暖张开嘴巴,让季夫人检查。
“嗯,其实伤的不重,但也不轻,好在先前的大夫开了药给你,阻止了舌根处发炎,你说不了话,与这个舌根并无太多关系,而是你心里压力,或者受着某些话的影响,让你噤声,你才说不了话!”
卢暖闻言,倒是愣住了。
从醒来那一天说不了话,后来柳玉墨又说,她最好别开口说话,对伤口不好,弄不好,以后都会变成哑巴开始,她就没吱声过。
如果按照季夫人的意思,其实她是可以说话的?
“夫人,此话怎讲?”徐子衿问。
季夫人一笑,才说道,“徐少爷,其实很简单,卢姑娘的声带本来没有多少的伤,但是上一个大夫那么做,也是对的,减少卢姑娘开口的次数,对舌根复原有极大的好处!”
“所以呢?”徐子衿追问。
“所以,卢姑娘只要吃药,慢慢调养,等舌根完全愈合,就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在此之间,还是尽量少开口说话,如果可以,最好是不要开口!”季夫人说着,拿起银针轻轻的在卢暖的脸上寻到穴位,刺入。
柔声问卢暖,“疼吗?”
卢暖摇摇头,表示不疼。
“不疼啊?”季夫人倒是不解了。
按理说,应该会疼,就算不是剧痛,也的微微的疼。连忙问道,“一点都不疼吗,卢姑娘,你不必隐瞒,实话实说吧,那样子,我心中多少有数!”
卢暖闻言错愕,随即拉过徐子衿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微疼!”
徐子衿把卢暖的感觉告诉季夫人,季夫人一笑,才开始施针,从早上到下午,忙活了一天,季夫人才把卢暖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拔掉。
笑着对卢暖说道,“卢姑娘,三天,三天后,你就可以开口说话,不过这三天,药还是要继续吃,不能断,还有就是,舌头没事,轻轻的动动,避免以后大舌头!”
卢暖一一点头,徐子衿在一边仔细的记下。
夜深沉。
卢暖睡不着,她在想京城的二弟和卢大龙,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徐子衿端着药,推开门,见卢暖还未睡,无奈说道,“就知道你还没睡,让满月给你准备了药,喝点吧!”
徐子衿说着,把碗放到桌子上,又点亮了煤油灯,小声走到卢暖床边,俯身说道,“是不是要小解?”
卢暖闻言,脸一红,随即摇摇头,抬手推开徐子衿,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这几天,吃得少,小解次数也少。
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忍着到农家或者客栈在方便,现在在季府,都是两个丫鬟伺候,一时间徐子衿说这话,让卢暖觉得,徐子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瞧瞧,瞧瞧,好心当作驴肝肺了不是,人家怕你憋的难受,就那么一问,你倒好,想哪去了?”徐子衿说着,捏捏卢暖的鼻子,转身一手端了药,一手拿着调羹,轻轻搅拌,走到床边坐下,用调羹舀起苦苦的药吹了吹,递到卢暖面前,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小阿暖,乖乖吃药哦,吃了药,相公我给你吃糖哦,是你最喜欢吃的糖糖哦!”
卢暖见徐子衿这个卖萌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嘴里的口水也喷在了徐子衿的脸上。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徐子衿,想着要不要拿起袖子给他擦擦脸上的口水沫子。
“哎呀!”徐子衿低叫一声,“啧啧啧!”叹道,“好家伙,想非礼我是吧!”
徐子衿把调羹放到喂到卢暖嘴里,才继续说道,“其实,阿暖你对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俊男是没有一点抵抗能力的,来吧,想这么非礼我,尽管来,我是不会反抗的!”
卢暖笑眯眯的看着徐子衿,伸出手捏捏徐子衿的鼻子,朝徐子衿张开嘴。
徐子衿一笑,舀了药递到卢暖嘴里。
一个人喂,一个人喝,直到满满的一碗药见了底,两个人才相视一笑,笑完之后,卢暖张开嘴,苦巴巴的看着徐子衿。
“药苦吧!”徐子衿问。
卢暖用力点头。
何止苦,简直是苦不堪言,可人不都说,良药苦口么,为了以后能够开口说话,苦也要忍住。
徐子衿起身把空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在走回床边,朝卢暖伸出两只空手。
“呐,你瞧,现在是没有糖的哦!”徐子衿说着,手翻了翻,又在身上左模模,右模模,顿时苦着脸说道,“阿暖,糟糕了!”
卢暖闻言,错愕的看着徐子衿,不太明白他的糟糕是什么意思。
徐子衿搔搔头,尴尬的说道,“那个,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就跟瑜儿学那个变戏法,刚刚明明有学会,把糖藏起来的,怎么不见了呢?”
徐子衿说完,又在身上模了起来。
怕卢暖不信,捉急的说道,“你等着,我衣裳月兑了找!”
卢暖一听,连忙拉住就要月兑衣裳的徐子衿,一个劲的摇着头。
“不要月兑啊?”徐子衿问。
卢暖点点头。
“不行啊,不月兑怎么找糖啊?”
卢暖闻言,没好气的瞪了徐子衿一眼,伸出手指了指一边的茶杯。
“哦……!”徐子衿抬手拍了怕脑门,“看我糊涂的,变不出糖,喝点水也是可以去去苦的!”
徐子衿说完,捏捏卢暖的鼻子,柔声说道,“等着,我给你倒水!”
然后转身拿起杯子,往里面到了水,端了走到卢暖面前,“小阿暖,喝吧,喝了嘴巴就不那么苦了!”
卢暖点点头,就着徐子衿端着杯子准备喝水。
只是徐子衿杯子都翻了起来,里面还是没有水倒出,卢暖愣愣的看着徐子衿,感觉又被他耍了。
却在准备抬手掐徐子衿的时候,发现了杯子里的糖。
天,他是怎么做到了?
明明才一会会功夫啊?
卢暖抬头,疑惑的看着徐子衿,徐子衿呵呵咧嘴一笑,却装着大惊,“哎呀,原来躲在这里了,真不乖!”
说着,捻起糖递到卢暖嘴边。“这不还是乖乖送到了我们阿暖嘴里!”
卢暖笑,张嘴含住糖,笑眯眯的看着徐子衿。
只见徐子衿把捻过糖的手指放到嘴里吸允,看的卢暖硬生生的怔在原地,暗骂,雄孩子啊,这就是**果的诱惑啊。
闭眼,低头,呼气。
真的要死了,被诱惑了。
徐子衿伸出手勾起卢暖的下巴,有些喘气的看着卢暖,吸了吸气,才说道,“阿暖,我,我……”
卢暖歪着头看着徐子衿。
询问他想说什么?
“那个我,我……”徐子衿说着,月兑了鞋子,跳上床,跪在卢暖身边,舌忝了舌忝嘴唇,才说道,“我可以,可以……”
卢暖看着徐子衿,身为过来人的她,自然知道,徐子衿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现在这个身子板?
能承受的了?
事实卢暖又想多了。
人家徐少……
“阿暖,我想亲亲你,就,就……”徐子衿说着,鼓起勇气,红着脸,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愿意,你就,掐我一下,或者……”
卢暖闻言,心一顿,想了想,才抬手,轻轻的抱住徐子衿的脖子,然后闭上眼睛。
吸气,吸气。
徐子衿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吸气,呼气。然后准备亲一下他梦寐以求的女子。
心中一个劲的打气,打气,然后准备亲卢暖红嘟嘟的嘴唇。
吸吸。
腥甜的液体顺着两个鼻孔流下,徐子衿抬手去模了模,心中把自己恨了一遍又一遍。
卢暖见徐子衿久久未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见徐子衿不停的擦鼻子,抿嘴笑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男子,对心爱女子的一种表现。
既想要,却有紧张,拿着血气方刚的样子,让卢暖有些忍不住,凑上嘴唇亲在了徐子衿的嘴唇上。
火辣辣的嘴唇,带着属于徐子衿的气息。
亲了一下,卢暖想要后腿,徐子衿一把搂住卢暖的腰,嘶哑着嗓子说道,“阿暖,你不能……”
不能亲了他,不给他还击的机会,就逃了。
卢暖看着徐子衿,任由徐子衿有些粗鲁又柔情的把她压在床上,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快。
尤其是徐子衿,又是鼻血,又是喘气的,让卢暖心都酥了。
张张嘴想要唤他一声。
徐子衿抬手轻轻压住卢暖的嘴唇,“嘘,阿暖,你别说话,我,我不会胡来的,我只是,只是想抱着你,睡一会,睡一会就好了……”
他爱她,所以不能这么无情的占有她。
他愿意等,等她长大,等她也像他一样,懂情懂爱。
卢暖看着徐子衿,半晌才红着眼眶,点点头,把整个头埋在徐子衿的心口处,伸出手抱住徐子衿的腰。
“睡吧,明天中午清风和明月就会把人参送过来!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忙活呢!”徐子衿说着,揉揉卢暖的头发。
感觉手心下的发丝比起以前,柔软了许多,就像他的心,从一开始的坚硬到现在的柔软。
“阿暖……”徐子衿低唤一声。
卢暖闻言,点点头。
“你相信我吗?”徐子衿问。
卢暖继续点头。
“那轻烟的事情,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解释一下!”徐子衿说着,感觉到怀中的卢暖身子一僵,徐子衿的心也难受起来。
见卢暖不点头,也不摇头。
徐子衿想了想接着说道,“玄煌中毒了,你知道的吧!”
卢暖点点头,等着徐子衿接下来的话。
“那解药,凑巧南宫轻烟有这个解药,再有那个阿瑶,其实是南宫轻烟的姐姐,她们之间的仇恨,以后阿瑶或许会告诉你的,我就不多说了,至于南宫轻烟,我对她,无一丁点的男女之情,有的也只是利用,那几日出去,阿瑶一直跟着,我们并无一丁点的越据!”
卢暖闻言,倒是没有想到徐子衿会跟她解释这么多。
只是想到那几天被冷落,心里就有些委屈和难受,手一伸,死死掐住徐子衿的腰。
“啊……”徐子衿吃疼。
却在惨叫一声后,咬牙忍住。
卢暖见徐子衿不出声,才闷笑一声,轻轻的松开了手。
拉过徐子衿的手,在徐子衿手上轻轻写道,“子衿,你有很多喜欢喜欢的女子吗?”
“没有啊,天地良心,我只有阿暖一人,这一生一世,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我这么牵肠挂肚了,或许将来会有那么一个,可她一定是咱们的女儿!”
徐子衿说的真诚,卢暖听得心里舒坦。
继续写道,“那你……”
卢暖写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想了想,便作罢了。
现在她才十二岁,再说,她还没有为家人做些什么,谈婚论嫁还太早。
徐子衿见卢暖不语,也不再多说。
他相信,日久见人心。他的心,阿暖迟早会明白的。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徐子衿抱着卢暖,两个人慢慢的陷入睡梦中。
梦中,两个人都梦到了彼此,一起游山,一起玩水,和乐融融。
卢暖的被憋醒的。
一觉醒来,浑身上下被徐子衿抱得死紧,卢暖一个劲的推徐子衿,提醒徐子衿自己尿急。
徐子衿看着卢暖,想了想才问道,“小解?”
卢暖点点头。
徐子衿立即翻身起床,坐在床上问道,“我唤丫鬟进来帮你!”
然后急急忙忙下床,连鞋子都穿反了,就跑出了屋子,见季夫人派给卢暖的两个丫鬟都在门外,徐子衿急急忙忙的说道,“你们快进去,阿暖要小解,你们扶住她,别让她伤到脚!”
徐子衿说完,那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红着脸进了屋子,关上门。
徐子衿站在屋子外,呼出一口气。
来的路上,卢暖也曾小解,但都是她一个人熬着,忍住,自己解决。或者憋住到了农家,或者客栈,找个婆婆,大婶帮忙扶着她。
想到这,徐子衿暗恨,应该给卢暖买一个贴身丫鬟。
那个丫鬟不能像南宫瑶那么张扬,也不能怯怯弱弱,必须的大大方方,思想好,会读书认字,还知书达理,能够伺候卢暖的饮食起居,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对卢暖要绝对的衷心。
对卢暖的话和命令更要无条件完成。
只是,这样子的人,去哪里找?
就在徐子衿沉思的时候,两个丫鬟面红耳赤的打开门,对徐子衿行了行礼,“徐公子,卢姑娘已经好了,奴婢这就去端热水过来给卢姑娘洗脸漱口,顺便给卢姑娘洗脚换药!”
徐子衿闻言,见面前丫鬟长得一般,但是说话倒是有条不紊,点点头,“去吧,对了,另外叫满月过来一下!”
“是!”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退下。
只是走了一段路后,两人感觉脸还是很红。
想到这徐少爷居然对那么小的卢姑娘动手,还,还有了首尾,简直,简直……
“好了,别想了,这是主子们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可不能多说,要是说多了,就只有被打杀的命,你先去喊满月公子,我去厨房准备热水,一会喊了别人端过来!”
另外一个点点头,两人放开行动。
洗了脸,漱口,换了衣裳,裤子,坐在床上,看着徐子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拆纱布。
本来是另外两个丫鬟拆的,只因为丫鬟手劲重,弄疼了她,她也只是身子抖了一下,徐子衿就斥退了那两个丫鬟,自己来。
看他那么小心翼翼,额头上都是汗水,卢暖抬手给徐子衿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徐子衿抬头看着卢暖,“弄疼你了吗?”
卢暖摇摇头。
“那就好,我会轻轻的,要是弄疼你了,你就吱一声,或者踢我一脚!”
卢暖点点头。
徐子衿见卢暖点头,埋头继续拆纱布。
一层一层解下,见小脚上的伤口已经结疤,徐子衿才呼出一口气说道,“可怜的小阿暖,伤的这么重,看的我都心疼了!”
卢暖闻言,红了眼眶。
哪有这种人,都快把她给弄哭了。
徐子衿把卢暖的脚放在木盆子里,轻轻的洗了洗,然后用布巾擦干,挖了药膏抹上,用纱布包住。
“大功告成!”徐子衿说着,用手拭去额头的汗水。
才走到一边干净的盆子里洗手,扭头对红着眼眶的卢暖说道,“饿了吗,一会粥就好了,老规矩,菜汁拌淡粥!”
卢暖点点头。
现在有的吃,已经算好的了,至少粥是精心熬煮的白米粥。
只是徐子衿对卢暖的好,让边上的两个丫鬟羡慕极了。
心中不停的幻想,如果将来,她们所嫁之人,也这么好,那该多好啊。
吃了早饭,徐子衿让满月推来了轮椅,抱起卢暖把卢暖放在轮椅上,见卢暖头发有些乱糟糟。
“等等……”
徐子衿说了一句,推着卢暖走到梳妆镜前,拿起梳子给卢暖梳顺了头发,抖着手给卢暖梳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麻花辫。
还很得意的说道,“阿暖,漂亮吗?”
卢暖看着,点点头。
其实不好看,但是徐子衿一番心意,不好看,她也会喜欢的,美滋滋的,顶着出去。
“好嘞,咱们出发,我带你去街上转转,买些粮食,让人送回去!”
徐子衿说着,推着卢暖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伺候阿暖很周到,一起去吧,一会看中什么,买下来,算我赏的!”
两个丫鬟一听,喜得不行,立即行礼,“谢谢徐少爷,谢谢卢姑娘!”
“走吧,一会帮着提东西!”徐子衿说完,推着轮椅往前走,满月跟在一边帮着撑伞。
卢暖指了指伞,笑着摇摇头。
徐子衿瞧着,“满月,油伞收起来!”
满月闻言,立即收起油伞,拿在手中。
先去粮行询问了大米的价钱,又问了一些别的粮食,如大豆,小米,苞米,卢暖惊觉,洛阳的大米价钱,贵太多了。
大米,五十个铜板一斤,别的也不便宜,最低的苞米也要三十个铜板,比钱以前,翻了好几倍。
找了一个茶馆,点了茶水点心,徐子衿招呼那两个丫鬟坐下一起吃,最后算账,居然二两银子。
卢暖才明白,粮食太贵了。
那家里呢,家里还有粮食吗?
像是知道卢暖的心思,徐子衿说道,“阿暖,不必担心,卢家村比你想象中好,村民们也过的很好,再说了,我有安排人送粮食回去,不必担心!”
卢暖点点头,却不敢把心放回心口里。
吃了午饭回到季府梅园,清风明月已经到了,身后还跟着连翘。
连翘一见卢暖,笑眯眯的跑到卢暖面前,担忧的问道,“阿暖,你的嗓子好些了吗?”
卢暖点点头。
“真的吗?”连翘问。
卢暖再次点点头,握住连翘冰冷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连翘看着卢暖,沉默片刻才说道,“那就好!”
一路走来,连翘不仅在想,如果不跟着卢暖,她要去哪里,可走了那么多地方,连翘才明白,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玄仪虽然让她进宫,但是连翘知道,她和玄仪,合不到一起。再者,心中还是喜欢和卢暖在一起多一些。得知清风明月要来洛阳,连翘就眼巴巴的求明月,让她跟着。
徐子衿见卢暖和连翘感情似乎挺好,打量了连翘一番,才对清风明月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清风明月立即应声,“带来了!”
然后两人立即把一个箱子抬出来,放到徐子衿面前,“少爷,属下自作主张,用了锦盒把人参一支支分开装起来了!”
徐子衿没有说话,拿起一个锦盒,打开,见人参四平八稳的躺在锦盒里,点头说道,“做的挺好的!”
指向那两个丫鬟,“去唤你们老爷夫人过来,就说,我有事和他们商量!”
“是!”一个丫鬟应声,立即退下了。
没一会功夫,季明和季夫人就过来了,一进屋子,季明和季夫人就看见了徐子衿放在茶几上的人参,都惊讶起来。
“这……”
“拿过来让你们看看年份,估个价!”徐子衿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季明说着,有些犹豫。
毕竟这么好的东西,徐子衿应该留着自己吃,或者给徐大浩或者陈氏吃。
想到如今大旱,以为徐子衿是缺银子了。
季明和季夫人对视一眼,季夫人连忙起身,“我那边还有药熬着,我去看看!”然后就走了。
“怎么样,有多少年了?”徐子衿问。
季明仔细看了看才说道,“有些年份了,最起码在五百年以上,只多不少,一般这样子的人参,都在五万两至十万两一支,不会低于八万两!”
八万两一支?
卢暖算了算,她有差不多二十三支这么大的人参,有的小须小个的,还没带出来。
这会不会太多银子了。
一百多万两银子,不是一百多万个铜钱啊!
想到这,卢暖看向徐子衿,徐子衿心知卢暖在想什么,点点头。
然后看向季明问道,“这个洛阳,有多少人会买?”
季明闻言,想了想才说道,“五六个吧!”
“那行,你发个帖子,让这五六个人前来,看看,合意不,要是合意,就卖了吧!”
“只是,一支,请五六个人,不太好吧?”
徐子衿闻言,笑了笑,“这个你不必着急,我这还有一些,你都给估个价,我拿去京城卖!”
这天底下,那里还有比京城更富有的地方。
所以,剩下的十七支,带回京城,更能大赚一笔。
这边卖八万两,去京城,十万两,少一个子都不买。
徐子衿话落,清风立即把箱子里的锦盒拿出来,递到季明面前,急忙错愕的接过,一个个看过去。都惊讶不已。
这种年份的人参,世间根本不多见了啊。
“好东西,好东西啊!”
季明很激动。
卢暖瞧着,示意连翘推她过去,拿起一个锦盒抱在怀中,凑巧季瑜笑眯眯,蹦蹦跳跳的跟在季夫人身后跑来。
卢暖朝季瑜招招手,季瑜瞧见,立即跑到卢暖身边,笑眯眯的唤道,“阿暖妹妹!”
卢暖把锦盒递给季瑜,季瑜错愕的看着卢暖,然后才裂开嘴,“阿暖妹妹,送给我的吗?”
卢暖点点头。
季瑜接过,抱在怀中,开心的不行,“:真好哎,瑜儿也有人送礼物了!”
卢暖见季瑜这么开心,心中也开心。
季夫人以为只是一般的东西,没有在意,拍拍季瑜的肩膀,“你啊,还不谢谢阿暖妹妹!”
季瑜闻言,立即笑着对卢暖说道,“谢谢阿暖妹妹!”
卢暖只是淡笑。
季明确立即走到季瑜身边,抢过季瑜怀中的锦盒,递到卢暖面前,“阿暖姑娘,这东西太贵重,瑜儿不能要!”
季瑜见卢暖送他的东西被季明抢走,慌得眼泪吧嗒吧嗒直流,却不敢吱声。季夫人瞧着心疼,却不敢求情。
卢暖看着季明,又求救的看向徐子衿。
徐子衿摇摇头,淡声说道,“季明,既然是阿暖送给瑜儿的,就是瑜儿的东西了,你虽然是瑜儿的父亲,也不能这般无理!”说着走到季明面前,接过锦盒递给瑜儿。
“瑜儿,东西要收好了,可能再让你爹爹抢走,知道吗?”
季瑜立即接过锦盒,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用力点点头,退到一边,离季明远远的。
季明瞧着,心中感激,“少爷,卢姑娘,这般,我这一辈子都还不起啊!”
“谁要你还来着,如果真要你还,当初也就不会出手了!”徐子衿没好气的说道,拉住季明的手臂,“好了,好了,快过来看看剩下的人参,我们明天就走了去京城,你赶紧的!”
“哎!”季明应了一声,看接下来的人参,然后把每一支都标上了价钱。
季夫人在一边瞧着,紧紧的抱住怀中的锦盒,摇头叹息,想到徐子衿和卢暖明天一早就走,说了几句,回房去准备写草药,让卢暖带在卢暖好煎熬。
晚上,季明帮着卖了五支人参,都以九万两一支卖出去,其中一个虽然不在洛阳,可季明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支,先帮着垫付了银子给徐子衿。
卢暖拿着五十四万两银票,翻来覆去睡不着,徐子衿在一边瞧着好笑,陪着卢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数着银票,直至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徐子衿卢暖就和季明,季夫人,季瑜告辞。
季瑜见卢暖要走,很是舍不得,拉住卢暖,一个劲的哭,不肯松手,最后季夫人好一番劝说,才让季瑜松开了手。
待卢暖她们走后,季明和季夫人,看着哭累睡过去的季瑜,商量道,“要不,我们去卢家村吧!”
季夫人闻言,看了看屋子周围,“这一切都不要了吗?”
季明点点头,沉思片刻才说道,“夫人,这些年,你开心吗,瑜儿开心吗?”
季夫人闻言沉默了。
开心吗?
从一夕之间失去两个女儿,儿子痴傻开始,她就没有开心过。
“夫人,都丢了吧,咱们带着瑜儿离开这里,去卢家村,和少爷住在一起,瑜儿喜欢少爷,喜欢卢姑娘,或许,将来会好起来呢!”
季夫人闻言,忧郁的眼眸一亮,拉着季明,“真的吗?”
季明点点头。
“这季府,就留给阿贵,他几乎得到我的真传,在琢磨几年,就能有我的水平,一般的疑难杂症,我都有记载下来,给他看着,多学习,就好!”
季夫人拉住季明的手,“那我们去吧!”
“:好,只是你和瑜儿的脸……”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大道上。
马车不疾不徐的往前行驶。
徐子衿坐在一边,卢暖靠在他怀中睡觉,连翘坐在一边,一会看看徐子衿,一会看看卢暖。
徐子衿看了一眼连翘问道,“你叫什么?”
连翘闻言,怔了怔,才小声说道,“连翘!”
“连翘,药名?”
“是!”连翘说完,低下头。
徐子衿想了想才继续说道,“你和阿暖怎么认识的?”
连翘把和卢暖认识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徐子衿。
如今魔窟被毁,那些反抗的姐妹已经被杀,没有反抗的,被明月安排到哪里去了,连翘不知道,也不敢多问。
至于沁姑,被明月抓住,不知道关到什么地方去了,连翘想问,可一见明月那冷着的脸,连翘就不敢问了。
因为连翘觉得,清风明月比起沁姑,更厉害。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徐子衿边说,边揉卢暖的头发,见卢暖睡得不安稳,徐子衿抿嘴笑了起来。
连翘知道,徐子衿不是对她笑,也不敢再看,低下头小声说道,“阿暖,叫我跟着她!”
“跟着她做什么,做姐妹,还是做丫鬟?”
“这……”连翘也疑惑了。
是做姐妹,还是做丫鬟。
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应该是丫鬟吧!”
徐子衿闻言,才看了一眼连翘,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然后才说道,“阿暖不需要丫鬟,她只需要衷心的朋友,如果你能做到衷心,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背叛她,如果你做不到,我给你一笔银子,你拿着这笔银子,找个男人嫁了吧!”
“找个男人嫁了?”连翘重复着这句话,最后才说道,“我不想嫁人!”
因为她,根本不愿意被男人碰触。
一下下,她都会鸡皮疙瘩落一地,噩梦好几个晚上。
“那你是准备呆在阿暖身边了?”徐子衿问。
连翘点点头。
“那好吧,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不可以背叛阿暖,无论任何事,任何时候,一旦我发现你背叛了阿暖,我会让你知道,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徐子衿说着,低下头,柔情似水的看着卢暖。
那份感情,让连翘都觉得炙烫。
卢暖一觉醒来,见自己一个人在马车,慌得她立即坐起身,爬到马车外,就见徐子衿等人坐在大树下,喝着水,连翘一个人站在一边,拿着水囊,却像一个外人,融不进他们。
卢暖看着连翘,第一次觉得,连翘其实很可怜。
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张嘴想唤连翘,随即又想起季夫人的吩咐,叫她不要轻易开口,要是在休养十天半月,最好。
只得在马车上用力拍了几下。
连翘一听见声音,扭头一看,见卢暖醒了,眼眸立即亮了起来,跑向卢暖,“阿暖,你醒了!”
卢暖握住连翘的手,点点头。
连翘知道卢暖嗓子不好,不能说话,连忙问道,“要喝水吗?”
卢暖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连翘一看,凑近卢暖身边,小声问道,“是不是想小解?”
卢暖点点头。
“你等着,我给你拿夜壶,徐少爷说了,你在马车里方便就好!”
卢暖闻言,倒是有些脸红了。
因为除了徐子衿满月外,多了清风和另外三个不知道名字的黑衣人。
徐子衿见卢暖醒来,朝明月使了使眼色,明月立即放下手中的水囊,走到马车边,“卢姑娘,需要帮忙吗?”
卢暖点点头,缩回马车内……
两天后,卢暖等人来到一个还算富饶的县城。
徐子衿见卢暖掀开马车帘子,好奇的看着马车外的街道,想了想才说道,“阿暖,玄灵就嫁在这个县城的侯王府,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玄灵就嫁在这里吗?
卢暖想起,第一次去京城和玄灵相处的场景,玄仪虽然对她诸多算计,可并未作出伤害她的事情来,好歹相交一场,路过是应该去看看的。
谁知道,这次相遇之后,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碰到。
点点头,拉起徐子衿的手,写道,“要不要送点礼物?比如人参”
徐子衿看着卢暖,笑了笑,“这个你可以自己做决定,至于人参,会不会太贵重了?”
一支人参十来万两呢。
贵重吗?
卢暖看着徐子衿,笑了笑,写道,“我们还有很多呢!”
这个很多,只有徐子衿和卢暖知道其中的含义。
徐子衿失笑,捏捏卢暖的鼻子,“你啊……”
卢暖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徐子衿让满月去候王府递了帖子,玄灵正为瘸腿小侯爷整日整夜不归家闹心,却意外接到卢暖递来的帖子,是又惊又喜,让人收拾一番,又去和老侯夫人说了家中有贵客,要厨房多准备些点心,然后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候王府外等着。
盼啊盼,等啊等,玄灵终于看见了远处驶来的马车。
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裳,问身边的丫鬟,“冬冬,你看看,我的妆容乱了吗?”
冬冬和小鱼在玄灵嫁到候王府的时候,做了陪嫁。
冬冬立即说道,“郡主,好着呢!”
玄灵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卢暖从马车上被徐子衿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玄灵立即走上去,拉住卢暖的手,“阿暖,你怎么了?”
卢暖冲玄灵一笑。
徐子衿连忙说道,“前段时间,阿暖被贼人掳走,伤了声带,脚也受伤了,不能说话,这次带着她去洛阳看病,回来路过,得知你嫁在这里,过来看看你!”
玄灵闻言,有些感动。
她本来就是低嫁,嫁到候王府,才得知相公是个瘸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摆,一颗期盼的心,顿时碎掉稀里哗啦。
回门的时候,以前那些姐妹,一个个当面背后都取笑她,哪里还有人想着来看她。
看向卢暖,见卢暖笑得真诚,从身后连翘手中接过锦盒递给玄灵。
徐子衿连忙淡声说道,“这是阿暖送你的人参,你自己留着,以后补身子!”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徐子衿就是在提醒玄灵,这人参很贵重。
玄灵在锦亲王府模爬打滚多年,岂会不知。
连忙接下,递给身边的冬冬,“收好了!”
然后请徐子衿和卢暖进候王府坐坐。
大厅里,卢暖握住玄灵的手,在她手心写到,“灵姐姐!”
一声灵姐姐,让玄灵想哭。
当初,她想着徐子衿的关系,想高攀李云飞这个威武大将军,结果李云飞有了心爱的人,然后她就被指婚给了如今的小侯爷蔡定轩这个外姓侯爷。
“阿暖,我……”
“你幸福吗?”卢暖继续问道。
其实,看玄灵眼眸下嘿嘿的眼袋,卢暖知道,玄灵不幸福,所以才有此一问。
玄灵摇摇头,扬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大厅里,就剩下玄灵,卢暖,徐子衿和连翘。
“阿暖,不瞒你说,我不幸福,很不幸福,你不知道,我的相公他,是个瘸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看着都道尽胃口,最近又迷上了青楼花魁,整日整夜不回家,我……”
玄灵很想告诉卢暖,从成亲到现在,她都还是处子之身。
一开始是她不愿意,现在是蔡定轩。
卢暖想了想,才在玄灵手心写道,“你喜欢他吗?”
玄灵愣住了。,
她早就心有所属,怎么会喜欢?
看玄灵的样子,卢暖就知道,玄灵定是不喜欢这个小侯爷的,想了想,才鸡血写到,“你想他怎么对你,你就要怎么对他,灵姐姐,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一般男子入不了你的眼,不要去在意他的缺点,多注意他的优点,你会发现,其实,你得到是,其实就是最好的!”
玄灵错愕的看着卢暖。
手心里,还有卢暖手指划过,冰冰凉凉的感觉。
是啊,蔡定轩其实那都好,样貌英俊,人高马大,就是腿不好,一长一短,走路才会左摇右摆。
可一开始,他对她,是用心的。
哪怕是,洞房花烛夜,她借口自己累了,不愿意圆房,他也没有多说话。
只是后来,后来……
她指着他骂,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才开始变的。
想到这,玄灵有些懂了,“阿暖……”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玄灵点点头。
送走卢暖徐子衿,玄灵一个人坐在大厅很久,很久。
才起身唤来冬冬,“你去准备马车,再吩咐厨房,做些小侯爷爱吃的,咱们去把小侯爷请回来……”
喧闹的妓院,玄灵站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
以至于那些寻欢客进入妓院,还夸夸其谈,说门口一美若天仙的夫人在寻相公。
一直在角落里喝闷酒的蔡定轩闻言,凄凉一笑。
有那么一瞬间,他多希望是梦寐以求的那个女子,可惜,可惜,她不会喜欢他,也不会爱上他。
就像她所说,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郡主,我们要进去吗?”冬冬说着,头都疼了。
玄灵想了想,才鼓起勇气说道,“进去,为什么不进去啊……”
然后提起裙子,走入妓院。
一走到门口,就被拦住。
玄灵怒喝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妓院老鸨一听,到是有些发杵,毕竟,敢来这的,都是有钱有钱有势的人家,见玄灵一声华丽,老鸨也不敢得罪,连忙说道,“夫人,这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您不太适合……”
玄灵见老鸨这么一说,连忙说道,“我是来找人的,找到人,立即就走!”
“夫人,您找谁,我让人帮您去找!”
“不必,我自己去……”玄灵说完,推开老鸨,带着冬冬走进妓院。
第一次来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那些姑娘一个个娇气欲滴,说起话来,就像没长骨头似得。
怪不得,怪不得,蔡定轩不愿意回家。
因为她根本做不来这些。
想到这,玄灵准备离开,蔡定轩端着酒,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玄灵,“灵儿……”
玄灵闻言看去,见蔡定轩左摇右摆的走来,心中嫌弃油然而生,连忙对冬冬说道,“还不去把小侯爷扶住……”
只是想起卢暖的话,犹豫片刻,上去扶住蔡定轩,说道,“你喝醉了!”
“没醉!”蔡定轩说着,看向玄灵,笑得有些像个孩子。
玄灵没有和蔡定轩纠结,只是扶着他,往妓院外走,然后上了马车,往家里走。
看着躺在床上,醉醺醺的蔡定轩,玄灵犹豫了好久,才月兑去自己的衣裳,对蔡定轩说道,“定轩,给我时间,让我学着做一个好妻子吧……”
其实,蔡定轩并未醉,听玄灵这么一说,本来心有玄灵的他,怎么能压抑,凡是把玄灵压在身下,亲吻玄灵的脸,唇……
直到房间里温度上升,娇喘连连,旖旎风光无限……
两人第一次找到了幸福的含义……
又两天过去,明天就可以到京城了,想到京城,卢暖就开心起来,终于要和二弟,大龙哥见面了。
只是一见到二弟和卢大龙,就被他们两个人死死抱住,一个喊姐,一个喊妹,然后两个人都痛哭流涕。
卢暖真是,想安慰都无从安慰,只能一个劲的拍他们的肩膀。
李沄沄挺着不大的肚子来看卢暖,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临走的时候,卢暖给了她一支人参,喜得李沄沄抱住卢暖一个劲的亲。
然后在李云飞面前一个劲的炫耀,说卢暖送给她一支人参。
陈氏慧娟来看卢暖,装了整整一大马车,卢暖看着都惊讶,却见她脸色惨白的不行,卢暖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怀上了。
卢暖拉着陈氏慧娟的手,喜得不行。
“好了,好了,好孩子,姨母知道你高兴,如今你不能开口说话,所有祝福的话都留着以后再说,对姨母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说!”陈氏慧娟说着,也开心的不行。
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孩子啊。
如果不是卢暖,她这一辈子都没希望做母亲了。
卢暖一个劲的点头。
“你这孩子!”陈氏慧娟模着卢暖的脸,“我都不知道要给你些什么,才能感谢你,让我做了母亲!”
卢暖一个劲的摇头。
什么都不需要。
“你啊,隔几日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准备了一马车的东西,作为答谢,还有太皇太后也赐了不少东西,全在我那里,太皇太后知道你来自乡村,送了你很多耕作的书籍,一起带走吧!”
卢暖一听,有种田方面的书,哪里有不要的道理,一个劲的点头。
又送了一支人参给陈氏慧娟,另外一支让她给玄仪。
陈氏慧娟应下。
这一次回去,光是别人送的东西就有整整七马车,还不说自己买的,一起加起来,装了整整十马车。
还别说,徐子衿买下的粮食。
临走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的热,徐子衿就多带了好多水。
如今卢暖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只是不能说话,连翘跟在卢暖身后,几乎寸步不离,因为连翘不知道,离开卢暖,她能做些什么。
南宫瑶走到卢暖面前,已经洗去疤痕的南宫瑶一身红衣,明亮又抢眼,很美。
“阿暖……”
卢暖看着南宫瑶,点点头。
“我不能跟你走了!”南宫瑶说着,低下头。
卢暖歪着头,询问着南宫瑶。
“我要进宫了!”
卢暖倒是愣住了。
南宫瑶进宫,会不会?
不过,想想,其实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进宫,只是帮助玄煌那啥,那啥,你懂的!”南宫瑶说着,见卢暖坏笑,连忙说道,“好了,你别笑了,你明知道那次我不是故意的,后来也不是故意的!”
偏偏玄煌说他现在不举,要她负责,她有什么办法。
谁叫她强吻了玄煌,还压伤了他的子孙根。
卢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然后和南宫瑶告辞。
南宫瑶抱住卢暖,哽咽道,“阿暖,我舍不得你!”
卢暖拍拍南宫瑶的肩膀,冲南宫瑶一笑,上了马车,离开京城,回家。
陆陆续续的赶路,五天后。
来到了清河城。
上官俊彦亲自迎接,他的夫人姜盼盼眉目含笑的站在一边,卢暖瞧着,也瞧出来,他们已经重归于好。
想着同样的脸,同样的名字,却不同的故事。
卢暖苦苦一笑。
上官俊彦却偷偷看了卢暖一眼,快速的扭开头,带着徐子衿卢暖去上官府,要求徐子衿一定要住两天,因为煤炭的事情要请教徐子衿。
徐子衿和上官俊彦去商量了,卢暖就觉得无聊,带着连翘,明月。二弟卢大龙上了街。
因为上次,瞧见过一块明矾,只是后来一问,说一个老头子有,就带着连翘明月到处问。
兜兜转转走了好多街,满月走得腿都酸了,扭头看着马车上,吃着点心的三个女人,还有坐在马车内,也吃的欢快的二弟和卢大龙,各种哀怨。
直到路过一个小巷子,卢暖看见一个老头在巷子门口摆摊,连忙让满月停下,“满月,满月,停下来!”
所有人闻言,都错愕的看向卢暖。
毕竟卢暖不说话好久了,现在忽然开口,他们真的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卢暖跳下马车后,就站在原地,眼眶有些发红,然后扭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回去不许告诉徐子衿,我要亲口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满月,明月,连翘,二弟,卢大龙一个劲的点头。
卢暖笑了笑,往小巷子走去。
明月和连翘立即跟上。
卢暖看着那摊子上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些好奇,在看见最角落的明矾时,心喜得不行,连忙问道,“大爷,角落那个东西怎么卖啊?”
“哪个啊?”大爷问。
卢暖拿起明矾问道,:“大爷,这个!”
“这个啊,有点贵哦!”
卢暖闻言,拿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确定是明矾以后,才问道,“怎么卖?”
“以前卖一两银子,现在要二两银子了!”老大爷说着,满脸的苦涩。
这东西,根本就没卖出去过。
他也是为生活所逼,才贵卖的。
“那大爷,你家还有吗?”卢暖问。
“有,我家儿子在西域带了一袋子回来,叫我卖,却一直没有人问,姑娘,这东西做什么用啊?”
“这个……”一时间,卢暖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老大爷,这明矾的用处了。
想了想才说道,“大爷,这个,不能说,那一袋子,你拿给我看一下,要是价钱合适,我就全买下了!”
“啊……”
老大爷没有想到,今天会遇上这么大一笔生意,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想了想才说道,“你等着啊,我喊我家老婆子出来看摊子!”
卢暖点点头,等着老大爷喊了老大娘出来看摊子,然后他跌跌撞撞进了屋子,一会子功夫后,扛着一个袋子出来。
放在地上,“喏,姑娘,你瞧瞧!”
卢暖走过去看了看,见一颗颗明矾都是极好的,点点头问道,“大爷,多少银子?”
“这个,这个……”
“一百两够了吗?”卢暖问。
老大爷闻言,立即点点头,“够了,够了!”
这东西,儿子拿来,说卖十两银子,就可以赚八两,如今若不是形势所逼,他也不会漫天要价。
明月立即拿了一百两银票递给老大爷,招呼满月过来扛明矾。
满月顿时觉得,好幽怨,太幽怨了。
回到上官府,吃晚饭的时候,徐子衿一个劲的照顾卢暖,不停的给卢暖夹菜,因为徐子衿知道,卢暖的喉咙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开口说话,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
可卢暖一个劲的吃饭,吃菜,就是不吱声。
吃好了饭,徐子衿和上官俊彦说,明天就要启程离开,上官俊彦挽留了一番,最后送了一些东西给徐子衿和卢暖,也不再多做挽留,只说,以后要常来往。
徐子衿笑着说,以后若是来清河城,一定叨扰。
夜深沉。
卢暖偷偷的起床,穿了鞋子,衣服,小心翼翼的朝徐子衿的房间走去,其实两个人的房间,就在隔壁。
在一个,卢暖起床的时候,徐子衿就醒了,没吱声,就是想看看,卢暖想玩什么把戏。
等着卢暖推开他房间的们,小心翼翼的潜入他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徐子衿才惊觉自己背脊心都湿透了。
轻手轻脚钻进徐子衿的被窝,找到熟悉的位置,卢暖才小声唤了句,“子衿……”
徐子衿闻言,咻地坐起身,却把卢暖重重的抛在床上,连忙抱起卢暖,“阿暖,哪里疼?”
“哪里都疼!”卢暖说着,委屈不已。
“我给你揉揉?”徐子衿说道。
“揉揉,揉哪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占我便宜!”卢暖说着,嘟起嘴,扭开头,却笑坏。
乌漆墨黑的夜,她跑到了徐子衿的房间,爬到了徐子衿的床上。
却说徐子衿想占她便宜。
“没有,天地良心!”徐子衿说着,竖起手,准备发誓。
卢暖拉住徐子衿的手,笑了起来,“傻,我逗你呢!”
真是一个可爱的男人。
至少在她面前是可爱的,而且还可爱的一塌糊涂,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对他做点什么,上下其手神马的,在脑海里都幻想好久了。
徐子衿闻言,一个翻身把卢暖压在身下,坏坏的说道,“小阿暖啊小阿暖,你真是胆子太大了,深更半夜,送羊入虎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人觉得,我被你给糟蹋了呢?”
糟蹋,她糟蹋他?
这个问题会不会太严重了?
卢暖错愕的张大了嘴巴,刚想说完,徐子衿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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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秋游玩老鹰捉小鸡,那些孩子的妈,太凶残了,把我们娘俩折腾的,惨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