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七天过去,眼看着皇甫凌峰去宁安任职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宁安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按照皇上的旨意,皇甫凌峰翌日就该起程上路了。
温诗韵这会儿是真急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急急的让丫鬟去请皇甫羽晴和皇甫凌峰过来南厢别苑商议此事。
皇甫羽晴和皇甫凌峰在门口便遇上了,看见皇甫羽晴,皇甫凌身眸底划过一抹异色,似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皇甫羽晴先出声了:“哥,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躺着也能中枪,皇甫羽晴听着自己无缘无故的被牵扯到男人之间的对话中,紧接着南宫龙泽磁性沙哑的嗓音再度逸入女人耳底:“王妃这么巧也在这儿,本王正好有几句话要同她说,不知曹大人可否方便回避……”
听着这话像是落下了尾音,皇甫羽晴心中也不由暗暗庆幸,感觉到轿辇再度抬起继续前行。不过才走了没一会儿,皇甫凌峰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出声:“咦!羽晴,刚才遇见平南王,你们……你们怎么连招呼也没打一个?”
“那……哥,你真的明天就要去宁安了吗?”皇甫羽晴意识到这个事实,其实圣旨在七天前就已经下了,要眼下这件事情变成事实,还是让人觉得太突然。
这件事情倒是真的难倒了皇甫羽晴,毕竟惜音有她自己的意愿,这一点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她总不能强迫惜音和哥哥单独相处吧。按蚁院旨。
竟然被一个丫鬟鄙视了,皇甫凌峰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是还未等他出声,皇甫羽晴已经回眸凝向了那丫鬟:“风灵,你到园子里转转,一会儿我出来再寻你。”
就在兄妹二人在门口如火如荼的谈论着惜音肚子里的孩子时,温诗韵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你们兄妹俩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屋……”zVXC。
这一声,也让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划过一道异色,七天来头一次出门竟然就遇见了他,未免也太巧了吧?不过她坐在轿内倒是眼不见为净,不必和男人打照面。
“嗯。”皇甫凌峰点头,侧眸睨了一眼皇甫羽晴身后的风灵,今日惜音倒是没有跟在妹妹身后,不过当他的睨光从风灵脸颊划过的瞬间,却是遭到那丫头一记冷眼。
屋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曹府”这两个字让所有人的神经都变得紧绷起来,不过温诗韵眸光一沉,似想到了什么,低声沉道:“呈进来吧。”
“快……快快有请!”曹大人口齿莫名也变得不利索起来,而刚刚进门的皇甫羽晴和皇甫凌峰,心底也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南宫龙泽竟然也跟在后面来了。
“你……”温诗韵气得说不出话来,眸光求助的凝向皇甫羽晴,只是还未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通传声--
闻言,皇甫凌峰也算是松了口气,缓缓点头的同时,再次出声:“明日我便要走了,今天我想和惜音单独见上一面,这件事情……也希望你能够帮我,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银票?本王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哼!跟本王回去……”南宫龙泽听女人提到银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的眼里难道就只有银子吗?
皇甫凌峰深邃的眸光一闪而过的异色,他当然能够听得懂男人话里有话,不过既然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有什么话就摊开来说清楚的好。
皇甫羽晴不难猜到男人此刻复杂的心情,他当然也明白曹家的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内心却又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这一路走来想必都是纠结复杂的心情。
“当然可以,下官这就让下人全都退下去……”曹牧出声,眸光同时睨了一眼身侧的夫人,曹夫人眸底划过一抹精光,紧接着便下令让下人们全都退了下去,与此同时,曹牧的眸光最后落在皇甫凌峰身上,意味深长的低沉出声:“凌峰,我们也退出去聊吧。”
听到那三个字,皇甫羽晴眸底划过一抹异色,整整七天她和那个男人都没有见过面了,有时候那张俊颜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里,不过她都会用力甩甩头,将那张脸狠狠地从脑海里扔出去。
“只要你有胆,尽管试试!”南宫龙泽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那双喷着腥红的鹰眸却是难免看出男人被挑起的怒火,南宫龙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有能耐挑战他的神经,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他的情绪失控!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当然也不想去,可是如今我有选择的余地吗?”皇甫凌峰也显得有些恼了,对温诗韵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
“嗯。”惜音点头,她知道因为自己的月复部越来越明显,皇甫羽晴也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每次出去几乎都是带着风灵。
不过下一秒,男人的举动却是惊得她差点呼出声来,南宫龙泽粗粝的大掌突然冷不丁落上她高高隆起的月复部,这次真的吓倒了她,条件反射的一把打掉男人的手,柔荑紧紧的护住月复部,月兑口而出:“你想干什么?”
“曹家又在打什么主意?”皇甫凌峰皱紧眉头,因为曹大人信里提到他去宁安任职一事,似还善意的说到,如果他真心不想去宁安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曹家倒是可以帮忙,至于详情商议便要他自己去曹家走一趟。
“峰儿,你倒是说句话呀,娘为了这件事情都愁死了,可是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竟然半点儿反应也没有。”温诗韵的语气还真是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眸光不悦的从皇甫羽晴和皇甫凌峰脸上一扫而过。
“羽晴,哥有件事情……想求你!”皇甫凌峰一边走,面色突然变得肃然起来,若说此刻下定了决心要走,他敢发誓自己绝无胆怯之心,只是在临行前,他心里却始终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那便是惜音肚子里的孩子。
男人的话虽是问句,可是语气和眼神都显得格外坚决,似根本用不着皇甫羽晴回答,他自己说的便已经是答案南宫龙泽迈步进了大门,眸光最先落在月复部高隆的女人身上,只是女人的淡漠就像他只是个陌生人似的,男人原本带着几份温和的眸光瞬间回复以往的漠然,眼瞳里满是肆虐飞扬的慵懒冷意,醇厚磁性的嗓音淡淡出声:“本王途经曹府,顺道进来看看,不想今儿竟这么巧,曹大人这里好热闹呀!”
她的话似又将皇甫凌峰刚才凌乱的情绪理顺了,男人回过神来,一脸正色的望着皇甫羽晴,认真道:“上次你和惜音一块儿回冯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羽晴,你手里拿的什么?”皇甫凌峰眉心一皱,虽然皇甫羽晴刚才已经很迅速的将利器收进了袖中,可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皇甫羽晴出门差点撞上从另一边怒气冲冲而来的皇甫凌峰,男人的脸色看起来同样不怎么好,不过当他敏锐的注意到皇甫羽晴手里还未来得及收及袖中的短匕时,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异色,似也让他自己的情绪稍稍得到了收敛。
闻言,温诗韵眸光一亮,让皇甫羽晴陪皇甫凌峰走这一趟,她倒也能够放心点儿,毕竟皇甫凌峰的性子要冲动得多,弄得不好指不定就和曹家人发生冲动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皇甫羽晴毕竟还顶着平南王妃的头衔,曹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风灵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便跟着皇甫羽晴朝着南厢别苑走去,可是小丫头走着走着,却是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王妃,你说惜音那肚子……这样瞒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峰儿,你还是去一趟吧,眼下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听听曹大人怎么说……”温诗韵的想法很简单,而且曹大人信里提到的也只是要见皇甫凌峰而已,这件事情由凌峰自己去面对定夺就是了。
皇甫羽晴眸光微怔,她倒是没有想到男人之前口口声声提到的宝贝竟然会是孩子,不过他的话此刻倒也提醒了她,若她真在平南王府分娩的话,恐怕日后想带出孩子还真的不是件易事,如果她想独霸孩子,得在分娩前和他断绝关系行。
“王爷若是不信,也尽管可以逼急了我试试……”皇甫羽晴云淡风轻的口吻淡淡应道,此刻已经聪明的与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清澈的水眸依然是毫无惧意,静静地凝对着男人的鹰眸,一瞬不瞬,柔软中透着刚强,令人不容忽视她的存在。
皇甫凌峰和皇甫羽晴并肩进了府门,看见皇甫羽晴的出现,曹大人和曹夫人眸底亦划过一抹惊诧之色,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神色,夫妇二人上前微微欠身行礼:“平南王妃万福金安,不知王妃今日怎么有空来府上。”
闻言,南宫龙泽眸底划过一抹异色,眸光看似不经意的淡淡瞥了一眼男人身侧的轿辇,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缓缓点点头:“那你去忙吧,本王就不耽搁你办正事了。”
见她不吱声,皇甫凌峰再度开口道:“昨儿我去了一趟冯府,是子夫告诉我的,他们以为……孩子是平南王的。”
“呃……办点事儿!”皇甫凌峰这会儿似也有点后悔叫住了南宫龙泽,男人的问话让他有点儿答不上来,就算有多年的交情,可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说。
“小的见过平南王妃,给姑爷请安。”曹府的管家一看便知道是个机灵人,之前应该也看过皇甫羽晴的画像,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身份,上前福身恭敬的行了礼。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回眸凝对上男人的眼,却是发现皇甫凌峰今日的表情特别凝重,只见他朝前迈步,再一次走到皇甫羽晴前面拦下她的去路,肃然的嗓音更显低沉:“我问你……惜音她怀了我的孩子对不对?”
皇甫羽晴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说话的同时,气息朝着轿帘的方向传来,想必他肯定也注意到了她乘坐的轿辇吧,坐在轿内的皇甫羽晴明显的感觉到轿辇停了下来,轿夫似也打算等着皇甫凌峰和南宫龙泽说完话再一起前行。
丫鬟把信件送进了屋子,皇甫羽晴和皇甫凌峰的目光同样也都落到那封信上,温诗韵打开信来,看似沉着平静的眸光也闪过一丝焦虑,当她看完信里的内容时,眸光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这可由不得你!”南宫龙泽听似冷沉的低笑声传来,语气里的霸气似在告诉女人,面对这件事情,他亦同样不会妥协让步。
妹妹刚才说的话确实没,是该时候到他自己独立了,曹牧这一次也算是帮他迈出了这艰难的第一步,他下定决心,打算顺着这条道继续前行,哪怕是明知山有虎,却依然要向着虎山行,他也想打拼出一片天地,让爹娘以他为荣。
“你敢说没有偷走本王的宝贝?”男人醇厚的嗓音低沉的近乎沙哑,岑冷薄唇几乎触到女人的鼻尖,似冰冷的气息里又若有若无的漾着淡淡暧昧。
“平南王这是想逼我把你干的丑事儿全都抖出来吗?”皇甫羽晴趁着男人被她的话气得变脸之际,一个大力推开他精壮的身子,冷冷出声。
就算是坐在轿子里,皇甫羽晴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强大气场步步逼近,轿帘左侧的方向,男人的气息愈加浓烈,熟悉的低沉嗓音很快传来:“凌峰兄这是要去哪儿?”
见皇甫羽晴出声为自己解了围,管家感激的连连点头应声:“是,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请二位随小的进来。”
“免礼。想必曹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吧?”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淡淡出声,也算是化解了管家此刻的难堪。
“别提了,那个老狐狸,想用去宁安的事情来要胁我,哼!这一回本少还偏偏不信他的邪,不就是背井离乡去那个鱼龙混杂的鬼地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少宁可去那里送死,也绝不会再受他们摆布。”皇甫凌峰一提起这事儿便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其实他早就听到风声,说这次皇上派遣他去宁安任职一事,其实就是曹牧背后去向皇上请的命,好人倒是让他做了,可是真正去受苦的人却是皇甫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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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皇甫凌峰点点头,对皇甫羽晴的回答很满意。
“平南王这是打算通知我回去拿银票吗?”皇甫羽晴冷冷出声,水眸毫无惧意的凝对上男人幽暗的瞳仁,没有回避之意。
“我已经说过了,对于你的问题我不予回答,如果你真想知道,应该自己去问惜音……”皇甫羽晴的语气明显冷了几分,只因皇甫凌峰刚才提到了那个她讨厌听到了称谓。
虽然姑爷两个字让皇甫凌峰听着很不舒服,不过眼下已经走到了曹府的门口,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也不好发作,冷着脸没有应声,内心拒绝了这个称谓。
“哥,我支持你!”皇甫羽晴突然月兑口附和道,兄妹二人并着肩走出了曹府的大门,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窗口旁,正一瞬不瞬注视着他们离去背影的那抹幽暗精芒。
“明儿就到皇上的限期了,怎么武德妃那里还没有信儿捎来呢?晴儿呀,平南王这些日怎么也没来露个脸,就算是再忙……也该来看看不是?”温诗韵后面那句话显然透出几分不满,就算是女婿的身份再尊贵,做娘的最疼的肯定也还是自己的女儿,再加上温诗韵这会儿心里还惦念着另外一件事儿,如果南宫龙泽来露个脸儿,她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对女婿提及皇甫凌身的事情,可是偏偏事情就都这么的不凑巧,武德妃收了她的缎布也没了音讯。
紧接着,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皇甫羽晴唇角的笑容渐缓褪去,面色也变得清冷了几分,眸光只是淡淡从男人脸颊一扫而过,便娴熟淡若的自个儿找了处位置坐下,淡定从容。
虽然心有疑惑,可是平南王的话谁也不敢怠慢,皇甫凌峰和曹牧很快也退了出去,宽敞的大堂里眨眼间只剩下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两个人,同样冰冷的四目在空气里交织,只见男人面若冰霜朝着女人迈近。
“才不是呢!”皇甫羽晴同样回了男人一记白眼,轻嗔出声:“人家还是为了你好,想想你堂堂七尺男儿,也是该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可是你看看咱爹,再看看你自己,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看不出来,你身上哪里看得见咱爹的影子……”
皇甫羽晴闻言秀眉紧蹙,低垂眼敛沉思数秒后,缓缓抬头凝对上男人深邃的瞳仁:“哥怎么突然问起那事儿?说到这儿,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接近冯家人的目的何在?”
“这件事情我不敢打保说她愿意见你,不过……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帮你制造机会,剩下来的就要靠你自己了。”皇甫羽晴缓缓走到轿辇旁,清澈的水眸凝对上男人的眼睛,一脸正色的道。
皇甫羽晴虽然没有看信,可是听见温诗韵和皇甫凌峰之间的对话她差不多也猜出了个大概,看着温诗韵眸底的担忧,再看看皇甫凌峰不情不愿的样子,她也幽幽开口了:“娘,不如让我陪哥走这一趟吧。”
女人的话虽是说的云淡风轻,却是让曹大人夫妇眸光一暗,有皇甫羽晴在这里,有些话说起来也着实有些不方便,就在这时,突见管家又匆忙的折返回来,急促紧张的通传道:“老爷,平南王来了。”
听娘提到这件事情,皇甫凌峰的心情也显得有些烦躁,他当然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到宁安去做什么知府,明里看着像是升了官,可是宁安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明摆着就是别人都不想去,最后才落到他头上的。
“我……”皇甫凌峰被妹妹这一句问得哑口无言,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不悦出声:“是我先问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王爷曾经说过,迈出了那道门,就再也不要回去,更何况……就算是王爷现在求我回去,我也不会答应。”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冷魅,不屑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未消的怒意,曾经她为他付了那么多,他都视无睹,如今仅凭他一句话,她就要跟他回去,他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或看高了他自己,又或者过于看轻了她。
“峰儿,你恐怕得去曹府走一趟。”温诗韵手握着信纸,沉默数秒才低沉出声,皇甫凌峰没有应答,只是默默从母亲手中接过那封信,从头到尾细细的看了一遍,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难看。
面对女人的挑衅,南宫龙泽没有应答,深邃幽暗的瞳仁默默地与女人的视线在空气里教缠,同时长腿点点移近,似企图再一次靠近她。
“哥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惜音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要问,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问惜音本人,我实是不方便回答你问的任何与她相关的问题。”皇甫羽晴同样一脸正色,没有半点玩笑之意,她答应过惜音会对这件事情保密,哪怕现在她们是住进了将军府,这件事情迟早是会暴露的,可是若没有惜音的应允,她还是不会随便说话。
莫名快要窒息的感觉传来,皇甫羽晴低垂的眼敛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同时急急伸手意欲推开男人,不过她的抗拒却让男人的身体贴得更紧,灼热的气息环绕着彼此。
女人正说着,不想却突然听见轿外的皇甫凌峰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呼:“平南王--”
皇甫羽晴闻言,秀眉不禁微微蹙成一团,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曹家人叫皇甫凌峰来这儿的目的,确实是想利用此事逼皇甫凌峰就范,毕竟曹家大小姐嫁给皇甫凌峰的事儿在京城里早已经是家喻户晓,虽然皇甫凌峰立了休书,可是为了顾及曹家的颜面,这件事情倒也没有对外声张,只是曹和皇甫两家人自己心里有数。
“孩子是我的,你想也别想……”皇甫羽晴好不容易找回了思绪,清冷的水眸带着坚定的倔强,强硬的语气要让男人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和离,她也绝不会把孩子交给他。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王爷才对……”皇甫羽晴冷睨男人一眼,低沉道:“如果没有其它事儿,我要先走一步了。”
就在众人陆续退出时,皇甫羽晴却是秀眉紧蹙,倏地站起身来,清冷的水眸直直对视上南宫龙泽深邃诲暗的鹰眸,冷冷出声:“王爷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今日臣妾有要事在身。”
风灵退了下去,皇甫羽晴的眸光这才缓缓地再度凝望向皇甫凌峰,低问道:“哥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会儿也没有外人。”
从妇人焦急的语气不难听出,显然她是已经等的着急了,可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竟然站在大门口聊了起来,还真是不让她省心。
闻言,皇甫羽晴和皇甫凌峰眸底各闪过一抹异色,都不再说话,各怀心思的应了声便进了里屋,接下来要面对的当然是温诗韵的焦躁情绪。
闻言,曹大人夫妇又是一惊,这平南王妃前脚进门,平南王后脚又跟了过来,如此情形未免也太巧了吧?这不禁也让他们夫妇二人提高警惕,神色也显得愈加小心翼翼起来。
“去,为什么不去?我就不信宁安那地方真能把人给吃了。”皇甫凌峰倔强的回答听着似有几分负气,可是细听之下却也能听出几分较真的认真劲儿。
“你以为本王会求你?哼,女人,你似乎忘了自己欠本王什么,本王之所以让你回去,那是因为你偷走了本王稀罕的宝贝,所以本王由不得你任意妄为……”南宫龙泽低沉冷硬的声音响起,凌寒的话中似透着复杂情愫,他也没有想到仅仅才过了七天,自己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明明曾经在心里发誓这次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却忍不住还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不过却在路途遇见了皇甫凌峰,虽然轿辇里的人没有说话,可是她的味道他早已经熟悉,隔着薄薄的轿帘他也能够清晰感受到她的存在。
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皇甫羽晴慵懒的斜倚着椅榻闭目养神,不知道这两个男人要聊多久,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如此近的距离,女人的身子几乎紧贴着男人结实精壮的身体,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男人没有丝毫赘肉的ying侹月复肌,性感的肌肉线条着实称得上完美,只是眼下却再也无法让她提起兴趣,只要一想到他为了苏舞煞费苦心所做的一切,就让她心头涌起一阵寒意。
“哥,你们的事儿都谈妥了吗?”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狡黠精光,轻松的将话题转移,不仅避开了皇甫凌峰的问话,也更是注意到男人听到这个问题后的异常反应。
她的话不禁让最后离开的曹牧和皇甫凌峰眸底划过一抹异色,看起来平南王和平南王妃之间的气氛似乎显得有些诡异,难不成小俩口闹了别扭?
“夫人,曹府有人捎信过来,说让夫人务必一定要看……”
“好,好,就这么定了,晴儿陪你哥走这一趟,有什么话好好说,早去早回。”温诗韵连连点头,不过这件事情她自个儿心里也没底,曹家人让皇甫凌峰走这一趟,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眼下他们似乎也没有其它法子可行了。
皇甫羽晴乘上轿辇,皇甫凌峰则是骑着马慢慢悠悠行于她的轿帘左侧,低沉的嗓音从外面逸入:“晴儿,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好些天没有嗅到她的芳香,这会儿竟让男人喉咙一紧,干渴紧得快要绷裂的感觉袭来,诲暗幽深的眸凝向怀中依然挣扎的娇小,只见女人微微喘着气,红唇微张,倔强的仰面瞪着比自己高出一头都不止的男人,窗口倾泻而入的阳光洒在男人俊逸的脸颊,似让那张原本冰冷的俊颜蒙上一层淡淡柔软,看起来不再那么微凉。
“曹大人、曹夫人免礼。”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闪过一抹精光,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道:“听闻曹大人有事情要找我哥,又正巧本妃今日闲来无事,所以便陪我哥走一趟了。”
“娘,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就算是愁又有什么用。”皇甫凌峰低沉应道,此刻他心情的情绪比任何人都要复杂,一来是明日就要去宁安上任,二来是他刚刚知道惜音肚子里怀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前一两个月他就曾经有过疑惑,可毕竟是个男人,哪怕是感觉到了女人有点不对劲儿,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到怀孕这件事情上来。
轿辇里的皇甫羽晴听得一清二楚,却是闭着眼睛佯装假寐,压根儿不想做出任何解释,得不到回应的皇甫凌峰疑惑的拨开轿帘,看见皇甫羽晴熟睡的香甜模样,深邃的瞳仁不禁划过一抹异色,嘴里哝哝嘀咕出声:“这样也能睡着……”
轿辇在曹府大门外落停落下来,皇甫凌峰充当护花使者上前扶着女人下了轿,曹府的管家此刻已经迎上前来,不过当他看见不止是皇甫凌峰一个人时,眸底划过一抹异色。
她的话出口,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却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深邃诲暗的鹰眸变得愈加深沉,紧盯着女人绝美的冷艳容颜,步步逼近,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层层将皇甫羽晴包裹,就在女人察觉到异样欲后退时,男人健硕修长的臂膀一勾,已经紧紧地搂住女人柔软的身躯,似要将自己周身的冰寒气息融入她的体内。
“惜音,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和风灵很快就回来。”皇甫羽晴面色淡然,丝毫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平南王说我偷了你的宝贝?呵!平南王未免也太低估了我,你可别忘了,和离后我可是能分到你家财的一半,平南王府的任何宝贝都有我的一半,我何需那么辛苦的大费周章。”皇甫羽晴冷笑出声,凝盯着男人的冷凝更是没有一丝温度,这男人居然怀疑她是贼,简直是太可笑了,别说她压根儿也不缺银子,就算是缺银子也绝不可能去偷。
曹牧莫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总觉得南宫龙泽是来者不善,这会儿反倒让他一阵紧张,却还得佯装镇定的赔着笑脸:“还真是巧呀!下官正想着,平南王是不是放心不下王妃,所以特意跟来了呢……”
“既然都来了,咱们还是见上曹大人一面吧,见上一面又不会少块肉,我也想听听曹大人到底有什么妙招。”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淡淡逸出,其实她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考验一下皇甫凌峰,看看他和曹凤珏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番话,却着实引发了皇甫凌峰的深思,其实刚才皇甫羽晴说的话,他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身为镇国大将军的独子,可是他身上似乎没有半点父亲豪气干云天的强大气场,做为堂堂七尺男儿,他却始终活在父母的庇护下。
“女人,你闹够了没?”南宫龙泽挺直的长腿僵滞在原地,女人手里刺目的锋芒刚才着实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拿着这样危险的东西,他并不是怕她会伤了他,而是担心她会伤到自己,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男人额间的黑线隐隐欲现。
闻言,曹牧的眼珠子都亮了,原本他还对南宫龙泽出现在这里有所顾忌,可以眼下看来南宫龙泽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平南王妃,压根儿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皇甫羽晴转念一想,像哥哥这样的男人,其实也应该离开爹娘身边出去磨砺磨砺,圆润的珍珠再美,那也是经过磨砺打造的,她希望哥哥也能像名贵的珍珠一下,经过一番打磨后,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皇甫羽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气息保持有条不紊,镇定的凝对上男人深邃的鹰眸,微微眯着眼,细缝间迸射出的冷冽锋芒同样不容忽视,冷声反问道:“那你倒是说,我到底偷了你的什么宝贝?”
“听你的意思,是当真要去宁安任职了?”温诗韵赏了儿子一记白眼,冷冷出声。
皇甫羽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凝盯着男人的鹰眸,一瞬不瞬,其实这一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皇甫凌峰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南宫龙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因为女人手里依然拿着那柄短匕,他怕自己冒失出手,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这一刻他犹豫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临出门前清澈的水眸还不忘赏了他一记白眼。
说完这句,皇甫羽晴耸耸肩膀,言外之意则是无可奉告,接着便迈步进了南厢别苑的大门,却在这时,身后传来男人一声低喝:“你站住--”
“这就是你偷走的宝贝……”南宫龙泽压低了身子,安静的凝望着面前的女人,深邃暗沉的眸光里隐约带着几分狭促趣意,女人刚才的过激反应似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男人胸腔内快在迸出的怒火似被一股无形的清泉浇灭,心情一阵凉爽。
皇甫凌峰略显意外的侧眸睨了一眼女人,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看你现在高兴得意的小样儿,恐怕心里是早就盼着我走了吧?”
“哥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放心吧,惜音和孩子我会照顾好的……”皇甫羽晴语气很平静,看着皇甫凌峰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惦念着惜音和孩子,倒也不枉惜音为了他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只希望再经过一段磨砺之后,他们也能够修成正果。
“是。”风灵点头应声,她当然也看出来了皇甫少爷望着自己的眼神有此恼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丫鬟,也不敢过于放肆,否则也是给皇甫羽晴添乱。
皇甫羽晴回府后便按照和皇甫凌峰之前的约定,带着惜音和风灵去后花园转悠,紧接着就有丫鬟过来通传,说温诗韵请平南王妃去南厢别苑一趟。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却是落了空,皇甫羽晴手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支短匕,就对着男人的方向,看见男人眸底闪过的惊诧之色,女人艳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连同清冷的嗓音也带着丝丝笑意:“今日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希望下一次见到王爷的时候,能够听见王爷的好消息,不论是银票还是王爷大婚的好消息,我和孩子都会为王爷感到高兴。”
皇甫凌峰略显尴尬的应了句:“好,好,回头咱们再聊。”
皇甫羽晴依然假装没听见,闭着眼睛感觉到光线又暗了下去,她知道是皇甫凌峰放下了轿帘,这才缓缓睁开眸来。
“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办?”皇甫羽晴早就注意到这丫头这几日的情绪不对,自从她得知惜音肚子里怀了皇甫凌峰的孩子后,每次见到皇甫凌峰都面若冰霜,就像他欠了她钱似的,压根儿忘记是自己的丫鬟身份。
“若让我说,皇甫少爷就该娶了惜音……”风灵撅着樱红小嘴,提到皇甫凌峰就让她生气,天生的侠肝仪胆,见不得有人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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