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羽惜跟李全匆匆赶到君悦楼的时候,整栋酒楼沉浸在夜色中漆黑一片,没有烛火,黑沉的令人压抑。
辅政王倒台,一向温柔和煦的祈月君王封司祺从弱势到强势力挽狂澜,展现了他前所未有的铁血手腕。
原来从前的软弱只是给人的一种假象,温和的表面下竟藏着惊世的治国之才,丝毫不逊于卓绝的先帝。
经过两年的励精图治,祈月已经缓过来,也有着前所未有的祥和和安宁。
但是,却再也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战乱。
李全引着羽惜一路径直上了二楼最西边的厢房,朦胧的烛火摇曳,映照着纸窗,给浓重的黑色添了一道光明的牵引。
从映照在纸窗上的身影来看,屋内不止一人。
李全轻巧房门,细声细气的通禀,很快有人来开门。
羽惜踏进房门之前对着身后的李全和声道,“李公公奔波这么久该累了,你且先回宫,替皇上挡着点。”
皇城之中,皇帝的留宿都有史官记载,稍不留神就会酿成大祸。
李全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且有不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忙欠身行了个礼匆匆退下。
踏进烛火摇曳的房间,羽惜淡然无波的眼神从开门之人的脸上掠过,无视那英俊严酷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温柔,直接错身而过扑向主位之下的另一温香的怀抱之中,极尽娇憨的撒娇,“爹爹,惜儿好久没见你了。”
清隽绝艳的尊贵男子轻轻一笑,“多大了还撒娇。”话虽如此,却是抬手轻柔宠溺的揉揉羽惜的头发,一位对女儿极尽疼爱的父亲形象顿时显现。
此人便是当朝第一相安临渊,也是羽惜的亲生父亲,也是祈月王朝第一美男子,年轻时遇到游历江湖的从雨念坠入情网生下羽惜,奈何当时安临渊家里已有妻妾,从雨念不愿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就选择了离开,让安临渊徒留一生遗憾。
“咳咳,我说羽惜啊,就等你了,事有轻重缓急,若想跟安卿家叙父女之情还是等正事解决了再说吧。”坐在主位的年轻男子笑着打趣,俊朗英伟的脸上挂着和煦宽容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此人便是当今天子封司祺。
而给羽惜开门的俊酷男人便是当朝佑亲王封司言,与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手握四十万重兵以及掌管皇城五万禁卫军的烈焰战神。
一声不响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冷酷面容上波澜不惊,没有人注意到他转身之前眼中的黯然。
羽惜皱了皱鼻子,精灵狡黠的眸子佯装不悦,“好啦好啦,我真是苦命,一天到晚被你差遣的连老爹的面都见不着,好不容易见着了,连问候一声的时间都不给。”嘟嘟囔囔的坐到房中唯一空着的那个座椅上,一脸的不满。
封司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里自我反省着自己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下属了。
不过想起今日此行的目的,笑容又敛去,露出忧心的严肃表情,“羽惜啊,出事了,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尤王似乎按捺不住了,他飞鸽传书其义子萧唯庸以探病的名义进京,一个月后就会抵达京城了。”
羽惜的笑容一顿,随即蹙眉不悦道,“尤王还不死心?皇上登基之前那场胡乱他尚且懂的明哲保身去了封地,怎么有了封宇晨犯上失败的例子他倒是蠢蠢欲动起来了?”
羽惜自封宇晨倒台之后便没再回归朝堂,只是私下了帮皇上处理一些不能明着解决的疑难杂症,至今祈月的百姓和朝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
“恐怕不仅如此,萧唯庸私下频频与驰沙国的人接触,尤王如今有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已经跟驰沙国君钟离绝达成什么协议了,不然以他谨慎多疑的性子是没有胆子蛰伏多年放手一搏的,输了可就一败涂地了。”刚坐下的封司言眼神巧到好处的淡然扫过羽惜灵秀精致的脸,淡漠冷沉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