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眼神,骤然一寒,心意一动,便一掌抽在郑爽嘴巴上,将他嘴巴抽了个稀烂。他犹如一头发怒的野兽,以低沉凶狠的声音道,“这一巴掌,是替二庄主教训你的。谁要是敢再胡说八道,我也抽烂他的嘴!二庄主的清白,岂容你们诋毁?”
众人眼睁睁看着方平抽出这一巴掌,心中都生出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在方平手掌一动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这一掌,根本阻止不了。倘若是抽到自己嘴巴上,也是避不掉。
郑爽被这一巴掌抽的直接倒在地上昏过去,牙齿连着鲜血吐了一地,半边脸肿起老高。如此凶残的场面,令得其他几名丹师,噤若寒蝉,不敢再做声。
郭恪是化劲小成的修为,胆气要足一些。他平rì又高高在上惯了,心中养成了一股威严的气势,因此没有被吓住,而是继续说道,“二庄主年轻的时候月兑离师门与人成婚,药庄中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只是后来不知怎地,她又孤身回来了。不过瞧她这风sāo狐媚的模样儿,哪里像个正经夫人的样子?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背德的事情,被逐出夫家门庭。”
“住嘴!混蛋!”方平暴喝一声,身形一下掠到郭恪面前,扬手便往郭恪脸颊上抽去。他的衣袖剧烈拍打着空气,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手掌带动猛烈的劲风,刮的旁边的人脸上都生疼。
郭恪毕竟是修炼到了化劲小成的人,脸上的汗毛,一感应到那抽打而来的猛烈劲风,丹田内内息一涌,立刻双掌盘出,往方平手臂上绞缠而去。
方平冷哼一声,足下踏中宫直进,身形一挤一靠,犹如铁山横移一般,迫的郭恪立足不稳,连连后退。
方平左手虚握成拳,贴着腰际挥扫而出,砸开郭恪盘绕的双掌。右掌一抽,不偏不倚,正好抽在郭恪脸上。
“啪”,郭恪被抽的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摔入旁边草木之中。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脸上浮现惊恐之sè,心中在犹豫着,要不要赶过去抢救郭恪,替他止血疗伤。
方平冷冽的目光从其余几人脸上扫过,道,“谁敢再说二庄主一句坏话,我便让他尸横当场!”
这几名药师没想到方平武功这么厉害。化劲小成的郭恪,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招都抵挡不了。此时他们低着头默不作声,一动都不敢动。
方平知道此事难以善了,便转身往何清源所居之处走去,先向何清源与何芷蘅汇报此事。对于冲突的原因,方平没有细说,只说郭恪等人对二庄主出言不逊,他气不过便抽了二人各自一个嘴巴。
何清源听了方平的汇报,眉头紧锁,面泛难sè。何芷蘅,一双妙目若有所思地瞧了瞧方平,却是怅然不语。
何清源挥了挥手,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们两个,都不要cāo心。”
方平与何芷蘅,一同走出房间。何芷蘅道,“方公子,今天就不教你练功了,你陪我去喝酒解解闷。”
方平欣然应允,二人便往何芷蘅所居的院子里走去。何芷蘅命人在庭院最深处的一间厢房中准备了酒菜,二人落座之后,便举杯对饮起来。
何芷蘅一上来就连喝了三杯酒,然后才放下杯子,脸上含笑道,“方公子,我的过往,说不清,道不明,悠悠众口,总有人说闲话,你何苦为我出头?”
方平觉得何芷蘅这笑容,实有几分勉强的味道在其中,心中生出几分怜惜之意,道,“姑姑不愿提及往事,必是有自己的苦衷。他们不怜惜姑姑也就罢了,还要信口胡说,污蔑姑姑,怎么不该打?”
何芷蘅听的心头一暖,心中大为宽慰,道,“方公子,你一副侠义心肠,自然是这么想。只是别人的yīn邪心思,却未必这么想。总之我的名节清白,已是无可挽回,我自己,也不以为意了。既担着这个虚名,倒不如就此打个正经主意。”何芷蘅说着,自嘲似地笑起来。
方平柔声道,“姑姑有什么委屈,大可说出来让人知道。何苦压抑在心中,委屈自己?”
何芷蘅显出有几分凄婉之意的笑容,“我的委屈,说出来,也无非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这八个字而已。这也只怪我那时少不更事,失察于人。”
“遇人不淑,所托非人。”方平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的意味,瞧着何芷蘅那凄婉的笑容,心中怜惜之意更重。
方平心中琢磨着该怎么劝解何芷蘅,思索良久后,道,“姑姑,人年少之时,未经世事,失察于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不必为了一不淑之人,自误终身。”
何芷蘅怅然一笑,道,“女人只要失了清白之身,男人所看重的,便只是她的身子。那郭恪与郑爽心中,打的何不是这个主意?以为我是人尽可夫、水xìng杨花之人的,又岂止他们二人?人心如此,我又能如何?”
方平接口道,“总有些人不是这样的。”
何芷蘅目光之中,浮现几分光彩,灼灼地盯在了方平脸上,道,“你是吗?你是更想要我的身子呢?还是更想要我的心?”
方平的心,一阵剧烈地颤抖。“我都想要”,这几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他于感情之事,一向看的极重。那几个字一说出,便当是一生之诺,怎能轻言出口?若是一时轻言,rì后有了反复,何芷蘅,必当他也是始乱终弃之人。
何芷蘅瞧着方平yù言又止的模样,目光之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道,“瞧,你跟他们,也是一样的吧?总觉着我不是清白之身,不能托付真心吧?”
瞧着何芷蘅目光之中那黯淡下去的神采,方平心中没来由涌过一股刺痛之意。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这段rì子相处下来,他心中是有多希望看到这个女人幸福快乐,没有一丝忧郁悲伤。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方平猛然伸手,抓住了何芷蘅柔弱无骨、白滑细腻的小小手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秋水一般清澈灵动的美眸,仿佛要刺透她心中去一样,朗声道,“姑姑,我对你的心意,可鉴rì月!不过方某是重情重诺之人,此番心意,尚不可轻易与人言说!”
何芷蘅眼中显出欣慰之意,旋即缩回了一对小手掌,又轻轻拍了方平手背一下,含笑嗔道,“小坏蛋,又拿这些言语糊弄你姑姑,变着法子占你姑姑的便宜。”
方平一时之间有些无语。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何芷蘅的心思,他永远都掌握不到。他一番拳拳之心的表白,被何芷蘅这么一闹,整个人犹如钻到了棉花堆里,扑的没边了。
方平脸上颇显无奈,收敛了神情,端起酒杯,闷头便喝,却因为喝的急了,呛在了喉咙里。何芷蘅今rì取的是烈酒,方平被这酒一呛,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何芷蘅脸上显出关切之sè,立刻走过来以一手轻拍他的背,又掏出一方香气四溢的锦帕替他擦拭眼泪。
方平闻着锦帕的芳香,看到何芷蘅胸前高高鼓起,一截雪白的皓腕在面前晃来晃去,心中又忍不住想把这一截皓腕一把抓在手里。不过这一次,他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念头,没有出手。
之后二人又入座对饮,两个人都收敛了心情,只是随意讲些各地的风土人情与秘闻趣事。直到夜深之后,方平才告辞离去,回房睡觉。
回去之后,方平躺在床上,回想与何芷蘅饮酒的经过,心中始终想不明白何芷蘅那时缩手,到底是何用意?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方平也实在想不明白。
何芷蘅含笑送别方平后,又回到了二人饮酒对谈的厢房中,坐在自己位置上,痴痴望着对面方平坐过的椅子。
何芷蘅伸出芊芊玉手,在方平刚刚握过的地方吻了一下,又发了会呆,才幽幽叹道,“方公子,你一副火热的心肠,又重情如此。我何芷蘅年少时遇人不淑,已非清白之身,如何配得上你?你这样子,真叫人心中好生难过!”
何芷蘅心中柔肠百结,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暗自垂泪。哭了好一会后,才收敛了神情,擦干眼泪,命人前来收拾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