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进入我的店里的时候,脸上微微地带着笑容,不过看起来没有丝毫活力,眼里也没有神采。
他走过来跟我说:“给我来一张彩票。机选的。”
在我接过钱,把彩票给了他之后,他看也不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之后也没有多说话,就离开了。
这样一直很多次,他都是买了彩票就走,但却从来没见他来兑过奖,看来他的运气实在有够差的。
今天像往常一样,他面带笑容地走近我的小站,又买了一张彩票。
不过也有与往常不同的,我正准备把彩票递过去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安静说了没两句就开始暴躁起来:“我知道了啊,你怎么话这么多啊,烦不烦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一时间懵了,他看到我这表情,又是一笑,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呵呵,没事,钱给你,谢了啊。”
我点了点头,也笑了:“呵呵,你是我老客人,我该谢谢你才对。”同时伸出手,说道:“认识下吧,我叫李润汉,应该比你大几岁。”
他也伸手跟我握了一下:“卫御。”接着又立马说:“那我先走了,改rì再来。”说完挥了挥手就转头离开了。
我在柜台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点不像个青年,略微有点佝偻,也只能叹了口气。
自从那天徐微风从她前男友家中回来之后,就很少来我店里了,放开了一个心结,她最近似乎和杂志社的一个编辑走得很近,我也见过那个编辑,人长得不算太帅,不过xìng格挺好的,我也见过几面,她如果能跟那个编辑恋爱,也是我所喜闻乐见的,所以她最近很少来我的店了,我也无所谓啦,就是偶尔会有些无聊,齐天夜还没从老家回来,萧洛莉和于期正热恋,林nǎinǎi和吴大伯也把约会地点改在了其他地方,只偶尔来分析分析彩票的走势,其他人像飞哥,天哥还有我姐都忙工作,连许天飞都读书了,我的店里一下子又只剩我一个人了,不得不让我一阵唏嘘啊。不过其实还有一个人,就是苏素这丫头,倒是经常来我店里坐坐,不过我到现在还是对她了解不足,丝毫不晓得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似乎什么都不干都可以活下去。
苏素托着腮跟我说:“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好疲惫啊,小汉你觉得呢?”
我不由自主地点头,这个卫御,应该才刚上大学没多久吧,我是想不通,他怎么会这样,我摊摊手跟她说:“是啊,可这时候的年轻人,自己的坎我们是管不了的。”
苏素笑道:“看来你深有体会啊。”
我无奈道:“我也是个年轻人好吧,大不了他几岁。才过那个时期吧。你难道不是吗?”
苏素扶了扶她的额头:“是吗?不是啊,我没这样过呀,我没经过什么坎啊。”
我看了看她,对着她认真的表情只好苦笑:“呃,你是略有点不同啦。”
苏素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咯咯直笑。
rì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两天,而这两天苏素一直在我的店里,大概是真如她所说的她也没什么地方去吧,对此我也没有表示异议,店里头多个人总比少个人好。
卫御再来我店里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尤其是他张嘴说话的时候,那股铺面而来的臭味简直要把我熏晕了,他晕乎乎的说:“小汉哥,给我,给我来一张彩票,机……机选,钱,钱我给你。”边说边掏着口袋,扔出来的却不是钱,而是一包烟,他把烟扔在桌上之后又接着说:“钱,钱都在这里了,能拿多,多少张,都拿来。”
我苦笑一声,没有拿彩票给他,而是递给他一根烟,让他先醒醒神。
烟叼嘴上,他狠狠吸了一口,骇地我赶紧拿下了他嘴上的烟,怎么也不能这么抽吧,一下半根烟都快没了。
他深呼吸一口,烟顺着气管通到肺里绕了一圈又出来,总算清醒了点。
我拍拍他的肩:“以后别喝这么多了,把你的烟收起来吧。”说完把他扔柜台上的烟递给他。
“唉,小汉哥,你说我该怎么办?”他虽然清醒过来了,可是酒jīng的作用还在,他喃喃说着话,我知道酒喝多的感觉,他想说的,一定是平rì里不敢说的,我叹了一口气,还真不知道是听好,还是不听好。
“我……我很烦躁啊……”他正准备说出他的困扰,我却已经考虑好了,赶紧打断他:“等等,你先回去,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过来,要是到时候你还想说,那就说给我听,小汉哥毕竟比你大点,说不定能给你参谋参谋。总而言之,你先回去行吗?”
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肯定好自尊的年轻人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到那个家,我好累,我好累。”
我也只好妥协:“好好,那你就别回去,但是要打个电话给家人报平安啊,这样,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家长打个电话,你今天就睡我这里怎么样?”
他突然紧紧捂着自己的口袋,大喊起来:“不要,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打电话给家长,我不需要他们管,我已经长大了,我成年了,凭什么还让他们管我,不能打,我不打!”
我劝他道:“你冷静点,不是要他们管你,只是让他们知道你很安全,让他们不要担心你,你就一点不在意你家人的感受吗?”
他的声音仍然很高,可以听出他很气愤,但也很无力:“为什么我要在意,他们在意过我的感受吗?凭什么我要在意他们,他们不需要在意我,凭什么!”
他还在闹腾,我的话一点他也听不进去,苏素在一边也没帮我,单手托着小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
过了好几分钟,大概酒jīng的作用终于上头了,他已经睡了过去,我想了想,从他刚刚紧紧捂着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
幸好手机没有设锁,屏幕上有几个字“懒得跟所有人沟通,反正说了也不懂”,我叹了口气,进了通讯录,找到他注有“妈”的号码,拨了过去。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我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这么累。
对方接起来的第一句,口气就很是严厉:“你刚才挂我好几个电话干什么,妈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怎么就会学坏,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妈妈有多辛苦?”
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对面又接着讲:“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叹气了,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啊。”
我强忍住再叹一口气的yù望,努力平静地说:“阿姨您好,我不是卫御。”说完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就听她又开始说话了:“那你是谁,他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他人在哪里,快说。”
我无奈道:“阿姨我正准备说呢,您耐心听我讲。我是一家彩票店的老板,你家卫御经常来我这买彩票,所以跟我关系挺不错的……”我话还没说完,她又打断了我的话,有点自言自语地样子:“我就说这孩子钱怎么用这么快,原来都是拿去浪费了,真是的,一点都不能体谅爸爸妈妈。”我一阵无语,还是只能接下去,虽然有点顾忌,不过想了想我还是实话实说:“是这样的,卫御他酒喝得有点多,就在我家里睡一夜了,我是想跟你们说一句,免得你们担心。”
“什么,酒喝多了!我都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别喝酒别喝酒,他怎么就不听呢,一定是跟着你学坏了是吧,早就说不要跟你们这种三教九流待在一起,看看你们把我的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抽烟,喝酒,好的不学尽会学坏。不行,你的店在哪里,我马上叫他爸过去把他接过来,跟着你们住,我才不放心呢。”卫御他妈妈简直是咆哮着说。
我顿感无奈,不过还是把我的地址报给了她,否则我真怕她会报jǐng告我绑架,我叹了口气,终于知道卫御的苦衷了。
不一会儿门外就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卫御的爸爸,疾步走进我的店里。
不过他的爸爸比起他妈妈来要和蔼得多,一过来他就笑着跟我道歉:“抱歉,他妈妈应该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一涉及到卫御的事她总是特别激动。”
本来我是不打算和卫御的父母说太多,毕竟他妈妈给我的印象太差了,可卫先生这样一来,我不自觉地就又想和他沟通沟通,关于卫御:“卫先生是吧,我虽然能理解他妈妈对他的关心,不过我觉得卫御他的jīng神状态很不好。”
卫先生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是我跟他妈妈的心头肉,是个早产儿,所以我们对他的要求是严格了点,一直的限制也都是很多,可我们都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能体谅我和他妈的苦心呢。”
原来卫御从来都是个好孩子,认真读书,事事都听从父母的安排,可这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在进入大学之后,初次逃离了父母管束的他,开始学着抽烟喝酒,当然一放假他的劣迹都被他妈妈发现,他妈妈管他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孩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各种抵抗,让他妈妈很是失望。
而与此同时,卫御的感觉也是越来越不好,他渴望zìyóu,可是现实又给了他深深的无力感,尚没有dúlì能力的他根本不可能根本上摆月兑父母的管制,我推测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试图通过买彩票获得一笔巨款,然后能让他的抵抗更具有资本。
卫先生的讲述也深深地透露着无奈,我看着皱着眉醉倒在我的柜台上的卫御,连我都感觉到一股无力,无法改变,无法顺着自己的心意,这一切都让人无可奈何。
最后卫先生抱着卫御离开了,那背影,跟我看到的卫御的背影一模一样,稍稍佝偻,深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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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很无力,根据我的推测,我应该是有几个固定的读者了,但除了一开始的那位之外,没有人给过我评论,让我感觉在玩单机,其实我觉得其他数据无所谓啦,可是能不能给我点评论,让我改进或者提些建议好吗,再次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