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亮爬上树梢,漫天的星星彼此闪烁,宁臣才堪堪的回到了破道观里。
他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从杭州城里,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回午马庄,这中间的三十里路他可是一刻都没停歇。这时候的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腿快要断了一样。
他捶捶自己的双腿,然后强撑着力气,推开了破道观那扇年久失修的红sè木门。
木门之后是道观的庭院,院里摆着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摆着几个jīng致的小菜,还有一壶小酒。在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出尘道长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老道长捻起一粒花生米,轻轻的放到嘴里,然后咯吱一声嚼碎,紧接着他又举起桌上的小瓷杯,嗞溜一声啐了一小口。他望向宁臣,拂去粘在胡子上的酒水,笑吟吟的说道:“宁臣,你回来了,快快,赶快坐下,陪我喝上几杯。”
宁臣看到这里,心里简直太不平衡了。小爷我在杭州城里累死累活,提心掉胆的给人算命,你竟然在这里喝上了?这也太不公平,太不人道了。
为了实行人道主义,宁臣把包袱就地一扔,把算命旗往旁边墙上一插,径直走到桌前,毫不在意的坐下。他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肴,搓了搓手掌,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老人家依旧浅浅的啐着酒,看着宁臣大吃大喝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
酒过三巡之后,宁臣模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幸福的打了一个饱嗝。他拿起酒瓶向杯子里倒了倒,却发现在他刚才喝酒的时候已经把酒给倒完了。无奈之下,只得撇撇嘴,放弃了再喝一杯的想法。
话说这酒是江南盛产的米酒,度数实在是低,大概也就是十几度左右的样子,而且味道还有一些酸酸甜甜。当然这不是初恋的感觉,不过这酒的确有些不对宁臣胃口。
宁臣前世时候虽是南方人,但是自打大学在běijīng之后,早就喜欢上了běijīng二锅头。二锅头那个冲劲,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实在让他喜欢的不得了。而现在喝的这种米酒不仅没度数,喝着还是酸甜儿的,感觉上和葡萄酒感觉差不多,喝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不过,喝多了也得吐啊。
宁臣当然不会没出息到喝点米酒就吐,不过这时候还真的有些头晕了。这酒度数虽然有些低,但是喝多了也还是会晕。
他两只眼睛有些朦胧,看着老人家眨了眨眼,然后很没礼貌的打了一个酒嗝。他很神经的嘿嘿笑了一声,带着酒气向老人家问道:“我说师傅,您老人家整这么多菜,到底想干啥啊?”
老人家没有言语,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痛快的笑了一声。许久之后,他看向无尽的夜sè,突然间向着宁臣问道:“宁臣,你想没想过,以后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宁臣摇摇脑袋,觉得自己这位老师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水准。“您这话说的,您不是说了吗,看不了我以后这么瞎混,要让我接您的班儿啊。”
“接我的班儿?”老人家笑了笑,“你真的这么甘心接我的班儿?你就甘心做个算命的?”
宁臣挠了挠脑袋,好像在努力的想些什么事情。“我说实在的还真有点不甘心……”
他又笑了笑,抬头看着出尘老人家,略带着羞涩说道:“其实,我打算这辈子怎么也得把全中国游个遍啊。”
妈的,虽然咱前辈子是běijīng的大学生,但是那二十多年除了老家和běijīng城哪里都没去过,再说咱可是学历史的,自然是想游历一下全中国,体会一下子这块神奇大陆的的魅力之处。
“全中国?”老人家很明显不知道中国这个定义,他又想了一会说道:“你是说整个大清国?””对对,就是整个大清。“宁臣这才发现自己的口误,急忙改口。”我这是个很了不得的愿望吧。”
老人家摇了摇头,心里对宁臣这个所谓的愿望很不满意。“你就只想着以后四处游玩?说实在的,你这个愿望有够垃圾。你就真的没有一些更好的想法?”
“更好的想法?”宁臣也学着老人家的模样,摇了摇脑袋,谁知越摇脑袋,脑袋就越晕。他睁着朦胧的双眼,心想是不是地震了,怎么好像一切东西都在摇晃一样。“更好的想法?嘿嘿,我觉得那就是最好的愿望啊。”
老人家翻翻白眼,对于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他看着醉眼朦胧的宁臣,思考了一会,然后平静说道:“你要是想游遍大清的所有地方,那好像就需要有很多的银子。”
宁臣点点头,觉得老人家说的实在是有道理,又觉得老人家说的实在是废话。要想把全国都游上一个遍,没点银子那是肯定不行的。
老人家见宁臣点头,笑了笑对他说道:“你想游遍整个大清,那就需要很多银子。而如果你需要很多银子,就需要有获得与之相应的权力。而你想要获得权力,那就必须离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近一点。”
老人家又是笑了笑,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对着宁臣说道:“明天你就去京城。”
在他的对面,宁臣依旧觉得头有些晕,心想自己只不过是小小的透露了一下自己觉得并不过分的想法,怎么就被这位死心眼儿的老人家给退论到国家权力方面去了?而且这么干脆的就下了自己去京都的决定。————虽然其实宁臣也很想去这个时代的京城看看。
但是在他看来,自己家这位老祖宗应该是个在朝廷里犯了事儿的大高手,按理说怎么也不该让他徒弟去京城那么个危险的地方吧?真是搞不懂。
宁臣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努力想明白这个问题。但是可能这米酒有些后劲,他反而觉得自己更加的有些迷糊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着出尘道长,却发现老人家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让人捉模不清。“师师傅,这到底是怎们回事?”
出尘道长笑着说道:“等以后,你会慢慢的明白的。”
宁臣又打了个酒嗝,迷糊不清的说道:“这还是个秘密?那师傅,既然这个不告诉我,那能不能告诉我点别的?”
老道长微笑道:“哦?你想知道什么?”
宁臣顿了一顿,眼神似乎是因为要问的问题而变得清明了不少:“我想知道有关于我父母的事儿。”
老道长明显的愣了一愣,身体瞬间僵住。他看向宁臣,眼神像水一般清澈。
他苦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有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可是对不起,这个问题还是不能告诉你。”
宁臣急忙问道:“为什么?”
老人家还是那句话。“你以后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