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式才知道这座山的名字,石头山,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难听,但却相当地恰当。在宾馆的另外一名就是长江和金陵河(秦淮河)相汇之处,长江的激流时时冲刷此处,山体已经被江水侵蚀,形成了一道石崖,激流冲击之声,日夜不止,让宁静的金陵,有了一处完全不同的风景。站在石崖上,自然就有一股风铺面而来,田式心想,若是在夏季,此处定然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啊。
“此处临江悬崖峭壁,又有江水天险,却不知为何江东郡不再此处建成,如此地利不用,却在山下修筑那么宽广的大道,只有一道护城河,日后若有敌军进犯,金陵城几乎没有防御之力,岂不危哉”这是田式身旁一番副官的吐槽,这个人曾在军中任职,懂得一点兵法。
田式向远处的长江对岸望去,漆黑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他回国头来,对身旁的副官道:“但我看来,这个这位江东郡,却有在这里建业的想法,江东君迁徙到此有三十万之众,而丹徒一地大约有五六万之众人,其余全部都在此地开垦田地,看那城中宽广的大道,我看他有心再次筑城,不过,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多时间管这个问题,他心中的城很大,现行,还不那么容易建起来。”
这位副手却不以为然”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先,若国无防,如何能有什么将来。江东四面受敌,西面和北门是楚**队随时可两路或三路进军直逼而来,而南方,越人实力依然不可小觑,他们时刻不忘夺回江东,重建先祖霸业,而在东面,是茫茫大海,这种地方,若不专心防御,如何能够生存下去。”
田式道:“在十多日之前,江东不是已经摧毁了不少越国的战船吗,海上威胁已经去除,如今江东手中尚且有子兰,楚王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此时楚国北方和秦国交恶,楚国再有心与此,也不敢再此时大举进攻。”
“真正能在此时威胁到江东的,是越人,但越人内部争斗了几百年,彼此仇怨不断,虽然在楚人的指示威胁江东,但根本不可能同心协力,再让江东前些时日在越地这么一闹,有人损失惨重,昨天从江对岸来了消息,在海上越低七王中,真正有流习的只剩下甬王一支,甬王虽然遭到干王偷袭,却因水上优势,将干王围困在了浮山岛上,并派兵将干王手中诸岛吞并。甬东全境落入甬王之手只是时间问题。”
“江东之地,既然是楚人地头,就不可能给越人多少好处,如果楚国有机会,越人七王,瓯越闽越又如何能苟延馋喘,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江东如此强势,谁会原因首当其冲,我估计在七王之中,想在战场上消耗对手的念头不会只有一位。”
副手好奇的问道:“大人以为,越人会战败?”
田式摇摇头,毫不在意得说:“如果我是越人,在意的不是胜负,而是自己能得到什么。我会在战场上消耗对手,在战场外不断向楚国索要物质。多得江东任何一块地方都不可能让谁安稳地吞下去,胜利者如果斩获很多就是大家的威胁,而损失巨大,就是别人瓜分的对象。越地七王,于我中原七个没有什么不同。”
副手恍然大悟,心悦诚服的说:“大人您果然了得,小人只是略懂一些排兵布阵,战阵之外的事情,不晓得战阵之外,还有如此洞天,大人一席话,让我茅舍顿开,所谓上兵伐谋,原来是在战局之外啊。从江东手中的利器来看,只要江东之人齐心协力,想要打赢越人应该没有问题。如此来看,这江东未来几年,却是不急于一时筑城。”
田式摇摇头,纠正道:“任何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都无法预料未来是什么,即使再怎么有勇有谋的人,也只能大概猜测未来会有什么,没有人能真正掌控未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预测,谁知道未来会怎样。也许某天子兰突然死了,或者是楚王突然死了,楚国的局就破了。任何一个判断,我们都希望把所有的可能都考了进去,可实际上,印象一件事情的理由太多太多,甚至很多不起眼,一开始你就想不起来,可最终他却觉定了整个事件的走向。”
田式会过头来,看着身旁的两位副手总结道:“计谋也许作用很大,但若是没有实力,用于也不能成为一个正真的强者,当年端木子贡以一己之力乱齐强晋破吴国霸越存鲁国,而今天,鲁国不过苟存乱世的一只小猫小狗罢了,他的灭国也只时间问题。一个策略高明但兵微将寡的国家,就像是一个残疾之人,一时小聪明可以赢得一招半式,却不可能永远赢下去。”
“大人之言,振聋发聩,我等受教了。”
随后这位副手道:“那么大人,江东一地,比起鲁国来,也强大不了多少啊,我们又为何要如此重视它。”
田式摇摇头,道:“强弱有时侯,并不是你一眼就能看见的。一个身壮如牛的大汉,打死一个瘦弱的妇人简直易如反掌,可就在他用手轻松扼住其脖子的时候,妇人却用小刀划过了他的咽喉,结果,谁死谁生就不一样了。你想要知道敌人真正的实力,就需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他的秘密。江东人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就有火药这种利器,他们的铁质刀剑明显质量上乘,物明价廉,这两种能力,我们都不具备,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秘密。你不知道的秘密又有多少呢?”
田式问道:“区区六首战船,又如何那么轻而易举得使得越国海疆烽烟四起,损失惨重,听上去就不太可能,可事实却发生了。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船上到底有些什么秘密。这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们齐国以产盐而闻名列国,是我齐国一大财源。可齐国的船一直都并非吴越的对手,吴国曾经从海上入侵我国,虽然战败,但你么可曾想过,若是今天江东船的能力,我齐国又如何能够抵挡,若是他也只是在沿海不停的进攻,我齐国的煮盐业,就会迅速萧条下去……,不了解的敌人是最危险的。我们和江东较好,就是希望知道这个人到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敌人,在城外敌人之前,尽可能多的了解他。”
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副手“将军,我在过来之前,刚刚拿到了江东新船图,图是通过江东船厂工外的人口中所听来的,通过他们的描述所绘制。”
田式点点头,感慨道:“聊胜于无,让人继续跟进,自由贸易区的划定就快了,在丹徒会有一块地方,你要在那里多用点心。”
“属下明白。”
“其他方面有什么情况。”
“我们已经基本确定,江东的铁从燕子矶山以东的一座工厂里出产,厂中有六七座奇怪的高塔,日夜不息的冒着烟火。,那里有近两千人在个劳作,日夜不停歇,工厂每日从中云出的熟铁和生铁数量惊人,工厂外有军队把守,出入工厂都要看腰牌,不同的班次从不同的门进入,门卫和铁匠们都很熟悉,根本无法冒充。”
“这些生铁和熟铁大部分被储存在了一些地方,少部分又被分为两个部分,一小部分被送到附近的铁匠作坊中,全部都做成了上好的农具,而大部分,则被运输到了山里,在山里几处有合理的地方有几个巨大的作坊,那里每日运入生铁和熟铁,运出来的都是些上好的兵器和盔甲。每日作坊里打铁的声音打如雷声,在山谷中回响不断。山中也有士卒把守,偷偷潜入的十几个人,只回来了一个人,却也没能进入到工厂里,只在外面看到厂房之外,都有对河流拦腰蓄水,然后用水从高处冲击巨大的木轮子转动,到底是何用途,一直不得而知。”
这位副手说道这里,羞愧得低下了头。“至于瓷器厂和其他的工厂也都是如此。”
“有没有试过收买工人?”
“试过几次,我们现在已经无故失踪了这几个人,估计已经被杀了。”
田式叹口气,无奈得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了,向要用这种手段知道得更多,怕是不容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江东的秘密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啊。”
这名副手体液道:“大人,这种事情可以让那伙人来作,他们的身份更加有利些,比我们方便多了。”
“绝无可能”田式摇摇头“他们不归我管,而且,他们扮演的较色,是那把刀,不到合适的时候,绝对不会出手,出手都是他们的死期。”
“方向吧,江东和我们是朋友,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不通风的墙,机会一定有,慢慢来,我们作这种事情不能急。要放长线,掉大鱼儿。”
“属下明白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还有三件事情,第一件是,每天夜里,有一些江东的少年去图书馆学习,图书馆是一个很大的空房子,里面据说是以后存放图书的地方,他在那里学习什么东西我们不清楚,但通过打听,他们学的东西门外汉更笨就不明白,反正史书典籍不一样。据说学了哪些知识能了解许多天地的秘密,甚至可以呼风唤雨,知道天高地厚,日月星辰的秘密。”说道这些不靠谱的东西,这位副手有些脸红了。
“继续。”
“是,还有就是在江东管理教育的先生有个叫苦获的人,他其实是墨家南方的一位贤者,就在这几日前,有三十多名墨家弟子来到江东,而就在这天起,苦活此人就辞掉了所有的官职,没有在众人的眼中出现过。”
田式颇为意外:“墨家,我还真忘了这个学派的存在了。没想到桀骜不驯的墨家居然能为任这位江东君驱使,真是了得啊。”
“苦获的大部分弟子都在江东任职,或作教师,或是医官员,或直接进入行伍。他们的任职都是江东君的心月复显迟从武原待回来的旨意,这些人可以更具直接的想法选择职业。苦获本人据说是上了钟山修行,是真是假属下不能确定。但最近建筑队有五个卒的兵力被派遣到了钟山修筑什么东西,现在还不能确定。”
“嗯,墨家这些家伙的事情可能不简单,顶下去。”
“最后就,我们听到一个传闻,江东的许多新东西,都出自于江东君一人之手,且江东军每天都在自己的书房中挑灯长夜书写一些东西,只有一些亲信们进过江东君的房子里,比如诸位长老和他的弟子,墨家师徒二人。就在这些日子里,江东君不再,也有几人出入过他的书房,分别是吴明,哩米二人。我怀疑在这件书房中,江东君留下了很多秘密。将军,我们是不是可以冒一次险。”
“秘密是有的,但那,不可能让我们得到住够多的答案。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不作为妙。”
“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别让然看见你。”
“属下明白。”
当这位副官离开之后,之前那位才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田式走到那人身边,凑到那人的耳畔悄悄得说了什么。
“嗯”那热轻轻地回复了一声。田式拍拍副手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着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两人走后,在一堆草丛中,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咳嗽声。很快这个声音就消失了。草丛中,一个正死死的捂着另外一人的嘴巴。被捂着嘴巴的家伙很是不满,还想拼命挣扎,但他顺着欺负自己的家伙的眼神向外望去,黑暗中一个高度魁梧的影子手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悄无声息走了回来,这个人,就是田式声旁谈论军事的副手。
只间他在刚刚谈话的地方悄悄得走过一圈。然后大声道:“出来吧,我早就知道阁下在这里了。”
但他喊出这话半天,丝毫没有人回应。这人放才将长剑收回鞘中,以极快的速度向田式追了过去。
过了半响,草丛之中,捂着嘴巴的手这才送开了。松开之后,被捂住嘴巴的家伙拼命得咳嗽,不停的用手擦眼泪,这眼泪是被憋出来的。半响缓过气来,才对旁边的人道,“小强哥,谢谢你。”
被叫小强的人黑着脸道:“那你现在不如让我扇你十个耳光解解恨。”
“……”
一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了显迟得面前,一字不漏得讲述了在石头山上的对话。
听完这段没有故事的故事,显迟才缓缓道:“很正的小看了这家伙,原来也是有点货。”他抬起头来对两人道:“听到没有,他们的话都有些道理,这样是个学习的机会啊。“
“好了,小强你带他去药房看看吧,感冒了可不容易好啊。“说完,显迟打开牛皮卷,开始提起鹅毛笔写了起来。
很快一阵马蹄声惊醒了他。显迟迅速将牛皮卷卷起来塞入桌子腿下的小洞中,吹灭油灯抽出佩剑进入院中。
很快,一骑直接冲破院门,进入院中,起码之人迅速用来拽住马缰,马一吃痛,前腿迅速抬起,发出声呼啸,马迅速得停了下来,但前腿的跳跃让马背上的人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那人摔子啊地上不顾疼痛,迅速打几个滚,然后爬到显迟面前,忍着疼痛对显迟道:“千户大人,玄武湖出事了。“
显迟一听,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