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送回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带他们走吧,还等什么!”刚一听到薛强送来的消息,萧倾雅便腾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当即一副跃跃欲试去救人的模样。
“不,倾雅再等等,我们要等到入夜后再行动。”上官浅落抬起手,摇指了指天际,示意小女人勿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是,我们不是都要冲出去吗?白天和晚上有什么区别吗?!”这一点上,萧倾雅真是搞不懂了,早前王贤捎话来说这偌大的平阳城如今只许进不许出,那他们想乔装打扮混出城的计划也就算就此打住了,既是早晚都要杀出去,那白天与晚上还会有什么区别吗?!
“该!这就叫做恶人还需恶法医。”对于箭法,大栓可以是有十足的把握与信心,普天之下能箭术上能赢得过他的人,怕是只有他的师父了吧。只是数年未见,他的箭术更是见长了,而师父呢?!
冲出的众人,只是叮叮当当的与人刀剑相过。上官落当。
萧倾雅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呵呵地笑着,轻轻一掩小嘴:“我是那日无意时不巧看见的。”说着还目露歼诈之色,指了指二栓腰际别的略有些鼓鼓囊囊却不太明显的一处。
只是那信号弹却是无声的烟花弹,它在空中开出一朵朵姹紫嫣红的溢彩,便隐隐地没入了黑暗的苍穹里。
“哦?!”众人的视线顿时一偏转,又一瞬间全都投注在正在下达任务的上官浅落的身上。
此番举动,则是引来众人的侧目,这公主真是好生的怪异,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知道大栓竟是用弓如神,这简直就是神了。而大栓自己也觉得奇怪不已,他与这女子分明就是第一次才见,这女子怎么知他的手段,且特意为他安排了这样的差事。
“你们从东侧,我与岳云继续前行,我们城门口汇合。”上官浅落早就打算好了,兵分两路,从城中月兑逃,拖家带口走东侧,那里有人接应不说,而且,也可以由他们引开官兵,保证安全。
且不说二栓从未露过手中的双刺,就算在王贤与薛强,侯六面前,他也是已用刀来遮掩手中的兵器,只是这女子究竟是怎么知他的武器是双刺的?!众人关注的视线,又在一瞬间凝向了萧倾雅。
“撤!”上官浅落大手抬起,倏然再是朝天一抛,扬起一只璀璨的信号弹,南阳的兵士还以为这又是那威力无穷的爆杆呢,皆是纷纷趴到在地,使劲地已手盖住了头部等重要部位。
“你跟他们走东侧。”只是上官浅落哪肯让小女人跟随自己以身涉险,自是要求萧倾雅与众人同路。
弯弓搭箭,弓引满弦,箭在弦上,稍稍一松。嗖的一声,破弦之箭,朝着那逃跑的小人儿全无防备的背脊就冲了过去。
那奔跑中的大栓,稳稳一定身,倏然回身之时,手中长弓已如满月。再是嗖嗖嗖的几声,数支破羽箭故意吊高角度,如雨般只砸向乱糟糟的南阳军兵群。
再是听到一句兜长音的黑话:“风紧扯呼!”这是侯六用来唤众人离去的信号,证明他已经寻到了敖大娘和小豆子,更是已将他们救出,转送到安全的汇合地。
后有追兵,一行人与侯六营救出的敖大娘回合后,便纷纷跃上了,早前早已安排好的马匹。连夜的遁逃,必须要有马才行。
“不,不只是逃出平阳城。”上官浅落的大手紧紧一攥拳道。
天色渐暗,月儿仿佛也似有意相助萧晴般,藏身在云中久久不肯现身,而此刻正是应了那么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打家劫舍时。
也就在此时,上官浅落声东击西的策略奏效。南阳负责把守的重兵,在那爆杆轰鸣时,便被引向了林地深处。而他们则是选择就在此刻突袭。
“那徐,吕轩认识我。”刚刚唤出徐玉萱的名字,萧倾雅又连忙改口道:“若是她在你们当中见不到我,定然会起疑心的猜到我们是兵分两路,届时……”刚刚若是不被徐玉萱看见便也好了,既是被她认出来,那她萧倾雅便是无法再逃了。
“莫不是,上官兄弟,你有意要拿下这平阳城?”薛强大胆的猜测道,眼前人运筹帷幄的本事,他不是没见过,若说上官浅落有这个打算,别人听了也许会吓一跳,可是薛强却不会,因为他相信上官浅落有这个本事。
“小心点。一会儿别跟我冲散了。”只是上官浅落唤小女人来,也只是这样的关切的交代了几句,对于她刚刚的借题发挥并没有深究。
“不。”上官浅落微微一摇头,唇角兜扬苦苦一笑:“要拿下这平阳城谈何容易,但我同样不会让他们好过!”虽说不是拿下整座平阳城,不过上官浅落此次要取的,恐怕比这整座平阳城的分量还要大的多。
“哦。”萧倾雅怕死地缩了缩脖子,她知道她刚刚不该掀他的老底啦,可是若是不掀他的老底引得那帮恶棍的注意力,她又怎么遮掩得过去。
一支破羽箭划破长空。只是瞬息的时间,南阳军士点亮的数只火把,竟是被这一支破空箭,一箭贯灭了。只是众人的担心确是多余,那如雨般砸下的箭雨确是并无伤人之意,看似刀剑无眼,而那箭却宛似长了双眼睛般,专扎没人站的地方。
“当然。有!”上官浅落微微颔首,眼前的女子什么都好,就是这鲁莽的脾气真是与生俱来的,这么多年了,竟是一点未变,这倒是让他略感无奈的轻摇了摇头。于是,上官浅落只得细细将营救敖家祖孙的计划为何要推到夜里才稳妥的缘由一一说给了小女人:“一旦入夜就方便了侯六兄弟,有侯六兄弟这等技艺高超的飞贼在,我们还怕救不回敖大娘和小豆子吗?另外,一旦入夜,兵家都会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王贤带着自己的老父亲,大栓载着敖大娘,二栓抱起小豆子。
“没错!”上官浅落暗暗地拍手道,这薛强不愧是研制黑火药的聪明人:“用薛强兄弟的爆杆声东击西,先灭掉他们的火把,一旦入夜……”上官浅落不需说,只需微微的勾唇一笑。
“啐,这小将真狠,怎么就喜欢玩阴的?大哥,给他点厉害尝尝!”二栓一句话。
“岳护卫,二栓不用刀的,他用是袖里的双刺。”而二栓与薛强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曾想,自己口中未说出的话,竟被眼前的女子全然说了出来。
“对。再加上,岳云兄弟早已联络好人来接应,我们只需里应外合,便可逃出这平阳城!”薛强连忙道。
“是。”迫于上官浅落是这次突围的总指挥,众人皆是谁也不敢得罪与他,于是这样的话题暂且只能作罢,只是众人心中那叫一个恨啊,若是总指挥说得多一点,或者是公主再说的细一点,怕是这次就有趣多了。
“这……”不单齐家两兄弟傻了眼,就连在一旁闻声的众人又一次皆在纷纷心中喟叹不已。
“被骗了,你们都趴着干嘛?!”待到徐玉萱闻讯赶来时,只看见一抹黑影鱼贯而逃:“可恶!抓住她,那就是萧倾雅,萧晴国公主,别让她跑了!”徐玉萱不愧为萧倾雅同军共事多年,在那逃窜的人影之中,一眼便将萧倾雅揪了出来。
“咳……是有人曾经骗我说身上藏了棍子,实际上……”出于无奈,萧倾雅只得将上官浅落当初欲盖弥彰的谎话搬了出来。
只是就在箭即将正中目标之时,‘当’一双银勾的双刺,轻轻地一拨,再是用力的一挑,那飞翔的羽箭便被狠狠地甩在了一旁的地上。
“大栓好样的。”萧倾雅用人唯贤,上一世便知这齐家的长子是用箭的好手,所以特意安排他来射灭那照亮的数只火把。
“我也同去。”萧倾雅一泊马头,追着上官浅落跑了出去。
顿时南阳军中大乱,众人一边躲避着那砸下来的羽箭,一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统御全军的徐玉萱。
“大哥,你可比那南阳军中的小将坏多了。”二栓也是边逃边捧月复大笑,边笑边赞叹连连。
“明白!”萧倾雅得意的一扬嘴角。这个上官浅落,她真是越来越中意了,且不说他那过人的头脑,单是他那容人的气量与豁达的胸襟,就足以让她萧倾雅拱手称颂了。只是,萧倾雅哪知,上官浅落早已在心中狠狠地为她今日的所作所为记下了深深的一笔,待到他日,再与她一并的清算。
上官浅落只是垂头低低地思索了片刻,大手一拨御雷者的缰绳,狠狠地勒紧:“好吧,不过,你要记住,时刻跟住了我,不可以硬拼!”只是他能给小女人最后的叮嘱,只要她在他的身畔,哪怕舍弃他自己的性命不要,他也会尽力地护她周全的,就像当年,她也曾那样对他一般。轮到他时,他也不会有半刻的犹豫。
上官浅落先是被众人盯的一愣,再是毛骨悚然的察觉了小女人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他只得将这样的话题做了终结:“敌方营火都灭了,还不去救人,等什么呢?”
“上官,公主说的极是。她认识公主,若是看不见公主与我们在一起,怕是会怀疑!进而去追赶敖大娘他们。”岳云也及时出言道,他知道上官浅落想要保护萧倾雅的心情,更是能体会其的良苦用心,就像他当初想要倾尽一切护徐玉萱周全那般,只是如今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便是全盘皆输。
“不,公主,若是按照上官公子这么说的区别可就大了。”薛强对于上官浅落的计谋,早已心领神会。顾才帮忙解释道:“上官公子看来是早有打算,要伴夜而行了。”
上官浅落微微一笑,好似提点般,并未把话说完,而是等着萧倾雅将自己的话接下去:“入夜后,人困马乏,确是容易放松警惕。”这一点萧倾雅倒是格外赞同:“只是……他们明知我们要去,该是会换人轮班看守吧。这一下不就由回到原点了。所以我才说白天和晚上没什么区别的!”
“可恶,我们上当了!”南阳军中顿时炸开了一片的轩然大波。
只是这一点哪里能让人信服,就腰际这一处鼓囊就能被怀疑,且还不是如此明显,那岂不是人人都成神了。
“敖大娘家已被烧毁,四周的村民也生怕牵连与他家划出了界限,能搬的几乎都搬走了。也不怕会突然来人坏了我们的好事,所以,一旦入夜,有侯二哥在,再加上王贤大哥对村中地形了若指掌,那这村里岂不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此时此刻萧倾雅才后知后觉道。zVXC。
“哈哈。”萧倾雅回头一眼,就禁不住爆笑出声。
“二栓接着。”正说着,岳云便将手中的一把单刀作势要抛给赤手空拳的二栓做兵器,谁知,这一幕刚好被一眼瞥见的萧倾雅出言打断。
“倾雅,你过来!”萧倾雅刚刚要猫腰月兑逃,却被上官浅落一句话,悻悻地拎了回来。
“吕轩小将,小心!”左边一推,右边一挡,徐玉萱差点被拥挤的人群挤成人饼。
“明白。”萧倾雅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不明白,越到危急关头,为何眼前的男人越是镇定的原因,她更不明白,为何她在他的身边,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熟识感,以他的话,他们该是没见过才对啊,只是为何,她对他却是如此的熟悉,总好似不是第一次相见般,好似许久以前便已熟识。他给她的记忆,不该是只有上一世以及现在的这一些,而是该有更多,只是她却根本忆不起。
也许,她该将上官这一姓氏说与她的父王,试探性的问一问,也许能问出什么也说不定。也许,总有什么缘由是她不知道的,也许……
“走吧,出城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说着,上官浅落手探向怀中,掏出那只银质面具稳稳地嵌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