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军师娓娓言道,并及时的朝旁一错身,更是将上官浅落完全地曝光于萧晴王的视野下。
“哦?官姑娘?!”乍一听闻官这个姓氏,萧晴王的眉头不由的紧紧一蹙,再是轻轻的向上一挑。就这一姓氏而言,萧晴王好似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视线定定向下而望,最终落在那下站的众人中除了萧倾雅以外的唯一一名‘女子’的身上。只是这女子,垂着头,好似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的脸般。“这位便是官姑娘吗?!”
“正是。”不等上官浅落作答,任军师便立刻又将话茬接了回去。
好在萧倾雅反应够快,危急关头,及时替上官浅落化解了难题:“父王,那官姑娘不姓官,您说她该姓什么嘛!这姓氏可是关乎人家祖辈的,难不成还能乱改乱叫啊?!”别看萧倾雅说的好似多在理似的,其实她的心中却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就上官浅落一事而言,这姓氏确实是乱改乱叫的,谁让他硬是把那个上字给抹了呢。
只是吃错药的好像不止是任军师一人而已。就连萧晴王都跟着上赶着添乱:“恩,军师不愧是我萧晴的军师,所言比朕的爱女那番话可是有理多了。”姑似觉听。
见小女人在前方帮自己铺路,上官浅落哪敢再有丝毫的犹豫:“民女官浅落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浅落乃一乡野女子,自幼生在村中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面圣,难免失了礼数,还望陛下恕罪。”好在上官浅落脑筋灵活,这一番遮掩的话说下来,倒是没让萧晴王揪出他太多的不是来。
“官姑娘,若是有什么耗力气的事,尽管和我讲,那任军师身子单薄,干不了什么重活的。”李副将狠狠地一拍胸脯,装出一副大男人的模样:“是劈柴,烧火,还是……”伴随着李副将宛似话唠一般的咋呼,上官浅落的脸是越来越沉,这是暴风雨临近的前兆。
“官姑娘,陛下在问您话了。”见上官浅落一直垂头不语,任军师便压低了声音假作好心的提点道。
而李副将呢,则以为这是任军师为他制造的可以和心仪之人独处的最佳良机,心中喜的就差拍巴掌叫好了。
“为了你的官姑娘!”任军师执起羽扇轻轻地掴在了李副将的肩头,他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这李副将这等的粗人竟还能站到他这边,帮他说话。这一点,着实令任军师有点略微的感动。不过,任军师的感动就在李副将月兑口而出的话语时,瞬间遁散的无处可寻。
萧倾雅不满的一嘟嘴角,什么叫侍候她十分辛苦了。她又那么难伺候吗?!分明就是很好养活才对。只是正当萧倾雅想要说什么时,却被萧晴王抢了先。
只是,萧晴王紧蹙的眉头,却并未舒展,这女子说话,语调有点怪啊!声音不似寻常女子的清灵不说,声音低沉的就好似一名男子般,许是上官浅落的低靡之音,亦或者是他借用的化名勾起了萧晴王脑中的什么思绪,竟是一时触动了萧晴王的好奇心,:“官姑娘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倾雅早前也说了,本王又怎会怪你呢,不过,你既是一直侍候倾雅,想来也是十分辛苦吧!”zVXC。
“父王,您头次来军营,不如让女儿带您四下里走走转转可好?!”萧倾雅绞尽脑汁寻了个理由,赶紧拖着自己的父亲走。要是真被这任军师捅穿了,那事情还怎么得了。
“怎么?官姑娘,可是不愿意?!”萧晴王微微一笑。好似在胁迫眼前人般的微微厉喝道。
“哦,官姑娘!”任军师怎不知上官浅落找自己所为何事。不过,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如了对方的心意,更是早就想好了月兑身的借口:“官姑娘若是找在下要办的事情不急,可否容在下先去忙下手里的正事呢?”
“呸。”除了那高高在上的萧晴王,众人皆纷纷心中狠狠地啐了任军师一口,这只狡猾的狐狸,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算萧晴王再是如何的平易近人,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矩却是不能乱。“下站之人可是任军师口中的官姑娘啊?”萧晴王不悦地捎提了音量,再次询问道。
上官浅落狠狠一咬牙,既是逃不过,不过豁出去,拼一拼好了。若是被那人看出了端倪,他也就干脆索性承认了算了,倒要看看那人对当年之事怎么解释!打定了主意,上官浅落这才微微抬首。
“你……这头蠢牛!”任军师气的再次执起羽扇狠狠地朝着李副将的头上拍去。
“不知任军师口中的正事,是所谓何事啊?”上官浅落哪里不知,这是眼前人为了月兑身而寻出来的借口,自是不愿意放行。故才开口阻拦道。
“是啊,是啊!公主所言在理啊!”老元帅频频点头。跟风似的附和道。老元帅一开口,众人皆纷纷赞同地一起言道。
不知怎了,今日这任军师就好似故意跟众人唱反调一般:“公主所言差矣。这人嘛,有时出于形势所迫,确是会更改姓氏,实则呢,可以保护身家性命,而最为重要的,却是可以隐藏身份不被他人察觉。”
“呸,你个粗人懂个屁!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众人在心中又狠狠地啐了墙头草随风倒的李副将一番。
“喝!”萧晴王的视线刚一触及上官浅落那倾城之容,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是暗暗道:这女子长得真是好生的美丽。只是暗赞的同时,萧晴王却对眼前人的容颜,竟有了一丝的熟识感,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张容颜,他该是在哪见过,只是究竟是在哪里呢!
就这一声,不单下面知道上官浅落真实身份的众人楞了,就连上官浅落也是愕然于当场,情急慌乱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去应了。
“公主瞪你干嘛?”萧倾雅那一记厉光,就连李副将这等蛮人都看得出来。
到底要如何面对那高高在上之人?!要与其直接摊牌吗?!还是再等等再看看,沿用上官家一概的作风,以不变应万变呢?就在上官浅落举起不定时,任军师却没有给上官浅落一个思索的余地,直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官姑娘既是一直侍候倾雅,那向来也不是什么外人了。那些繁琐的礼数也就得免全免吧。跟本王更是就无需如此客套。何不抬起头回话?!”
“浅落……”萧倾雅在众人未曾察觉之时,迅速地凑到上官浅落的身旁,暗暗地拽了拽他的袖口,不过就是让她的父王看一眼而已,怎么这男人一直这么推三阻四的,难道她的父王是只老虎,还能吃了他不成。亦或者是他觉得自己长得太美,怕她的父王看上他,硬是拖他去宫中当妃子,那更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就她的父王对她母后,那是绝对的忠贞不二啊!萧倾雅挖空心思,也就只能想出这两种情况了。但是这分明就都是不可能之事嘛。那这男人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她还真是搞不懂了。
任军师却是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心中虽觉委屈,却是并未言表。只是在心中暗道:“公主啊公主,待到有一日,你必然会明白任某今日所费的一番苦心!”
尤其是萧倾雅,一口小白牙都狠狠地咬得死紧,这任军师好似看出上官浅落的身份了,今日就是跟他们较上劲了,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父王……”萧倾雅闷着声,嗲嗲的唤着,企图勾走萧晴王的注意力。
“有理么?”李副将缩在一旁煞有其事的抚着下巴,思索了再三,虽然他不知,众人的话题怎么从官姑娘的名字忽的转移到什么更改姓氏上了,不过,他却是毅然决然的拍了萧晴王的马屁:“任军师所言有理,我这粗人听着都觉得确是如此呢。”反正皇帝都说对了,他跟着一起说对,一定没错。
“嗳,好嘞!”萧倾雅则是答的格外的干脆。她的父王终于不是扒着上官浅落问东问西了,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早早如此,她就早说这句了。也省得那么多的麻烦。临出中军帐前,萧倾雅狠狠地赏了任军师一记白眼。
萧晴王顿时犹如翻箱倒柜般的在脑海中苦苦的寻觅着眼前整张似曾相识的容颜,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想起来了。原来竟是……不过忆起归忆起,萧晴王却并未将事情一下戳破,而是微微含笑而道:“姑娘真姓官?”
“浅落。”此时此刻,萧倾雅也禁不住出声,低低的唤了男人一句:“我父王喊你呢?你快应啊!”这男扮女装混入军营已是欺君的死罪,若是他再不应这声唤,一旦身份被她那父王戳穿了,非得要了这男人的脑袋不可。萧倾雅哪里舍得让上官浅落死,自是出声帮腔道:“父王,浅落他是有些怕生,平日里都是他侍候女儿的。他人可好了,待女儿也好。”说着,萧倾雅竟是倏的红了小脸。
“任军师……”就在任军师责罚李副将之时,上官浅落缓步而来,微微一个福身,冲着任军师低低一声轻唤,实则他心里早就对任军师刚刚的那番作为,恨的咬牙切齿了。却是不敢发作,毕竟这中军帐内,除了那几个知情之人,还有不知情的人在。
萧晴王好似看出了什么,却又好似没看出什么。头颅频频一点,竟是同意了萧倾雅的提议。“好,那就由倾雅带着父王我在这偌大的军营走走转转好了,正好,父王也有几句话要与你说呢。倾雅,前面带路?”
“这……”上官浅落略有一丝迟疑。这萧晴王好似是故意所为,只是究竟是为何,上官浅落却猜不出了,若说是其看出什么端倪了,却是不该。毕竟他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名字也是假的,让对方如何识破呢?何况他这还没有抬头,这萧晴王就算再神,也不能光看个人的头发就能辨认出人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元帅让我负责安排陛下的饮食起居。所以……”任军师挥了挥羽扇微微一笑道:“这虽不算是什么大事,可任某也不敢怠慢了不是?!世故无法再陪官姑娘说下去了,还望官姑娘海涵,不如这样,若是官姑娘有什么事要交代任某去办,就先告诉李副将吧。”任军师坏心眼的将李副将朝着上官浅落面前一推,转身就脚下抹油,一股脑地溜了。
“哦。”萧晴王微微一颔首:“这位官姑娘,好似很怕生啊?!”萧晴王既是已经点到女子的名字,出于礼数,这女子就该抬起头,或是给萧晴王行叩拜大礼,只是此女,既不抬头,也不行礼,这一举动,非但令萧晴王不解,更是让他不悦的一拧眉头。
说着萧晴王摆了摆衣袖,缓缓起身,迈步就往出走。
“军师你也真是,好端端的干嘛非得跟公主唱反调,挨了白眼不说。你说……”李副将难得聪明的压低声音:“若是陛下没站到你那边,我肯定不会帮你说话。”李副将的言下之意就是,若不是萧晴王说有理,他才不会随声附和呢。抬头也许会被认出来,可是不抬头,那高高在上之人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这般的没有礼数,分明就是不将那人放在眼里,事情若是在这样闹下去,怕是会让他落下个杀头的罪名,而且,这中军帐内大大小小的人恐怕都会跟着他一起受牵连。
老元帅见此情形,哪敢让李副将再继续胡言乱语地说下去,若是上官浅落发了火,最后倒霉的还不就是他们这些知情之人,老元帅当机立断,冲着唐绍祥和岳云一打眼色。
岳云立刻笑盈盈地奔到上官浅落的身畔,官姑娘,官姑娘的唤着,更是把萧倾雅都搬了出来,这才将上官浅落硬是拽出了中军大帐。
而唐绍祥则是已带兵之由,需要李副将指点的借口,硬生生地将李副将与其心仪‘女子’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