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雅料定了,她这样说,必然会有效,一来,她可以巧妙地避开她父王的耳目,二来嘛,她又是一个女儿家,难道那讨人厌的萧鄂阳就连她入厕也要陪着她同去吗?!就算这萧鄂阳有这么大的胆子,她父王也未必同意啊!所以萧倾雅固才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偷溜借口。
然而萧晴王呢,虽是认为自己的不排除有说谎的可能,可是他呢也仔细地将女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只是萧倾雅却是真想偷跑,自然装的那是十分的像喽,一番扭捏作态更没有让萧晴王瞧出一点的端倪来。
不过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萧晴王可是时刻谨记上官浅落的嘱托,一刻都不敢忘怀,他的女儿花招太多,不得不防啊。为了以防万一,萧晴王还是做好了第二手的准备:“苗儿?!”虽是说叫婢女跟着去会比较妥帖,可是碍于萧倾雅早前偷跑的记录,萧晴王哪敢在差婢女陪着女儿去,万一再一个不小心把女儿给看丢了,他这不是愧对了上官浅落的万般叮嘱吗。所以萧晴王明知这萧鄂苗与自己的女儿水火不容,便更是刻意要萧鄂苗去监督着女儿,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对他那不肯听话的女儿宁枉毋纵。
萧倾雅越说萧鄂苗走的也就越疾。谁让萧鄂苗并不是真心待萧倾雅的呢。
“入厕不月兑裤子吗?!”萧倾雅听闻萧鄂苗的话,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萧鄂苗该不会做作到连她要干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既是她无法劝动她父王回心转意,收回成命,那她就只得在从这萧鄂苗身上寻找突破口了。真是麻烦,她想的这是多好的一个借口啊,竟是全毁在了这讨人厌的萧鄂苗身上,萧王爷家的这对姐弟简直就是一对的讨厌鬼。萧倾雅心中冷冷哼道。
“你真要入厕啊?”萧鄂苗以为这萧倾雅也就是说说而已。她那哎呦呦喊疼的模样,实则是装出来的。真正的缘由是为了偷跑呢。却不曾想,如今萧倾雅却是真要入厕。这萧鄂苗哪肯在守着萧倾雅等着啊。自是想转头,躲得远远的。
萧倾雅的身侧有一条天然的小河沟,这林中的小河沟里,常年累积的都是枯枝与落叶,经过漫长的岁月,它们被大自然腐化,化作了这小河沟里的天然饵料,养活了不少鱼米虾虫,可是生老病死,却与这些动物植物潮汐相伴。久而久之,这小河沟的最底层便积下一层味道十分难闻的烂泥。
待到林中,这萧鄂苗竟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萧倾雅的后面,死咬着说什么都不肯松口的。“鄂苗表姐,我这可不是小解,难道你打算从头盯到我尾吗?!”这萧鄂苗也真是够死脑筋的,就从头到尾的盯着她,她去哪,这萧鄂苗就跟到哪,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给溜了。
萧倾雅并不是漫无目的地走进这林中的,她之所以带着萧鄂苗在林中转了大半圈,实则是有目的的,她是在选地方,选她需要的东西,如今,她可选好了地方了,也很幸运的看见了她需要的东西。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
喝,这萧鄂苗倒真是可恶,什么话气人,她就专拣什么话说,这是特意激她萧倾雅呢吗?!不过萧倾雅呢,却是端正好了心态。任这萧鄂苗撒开了说,她呢就是不生气。她倒是想看看,若是她不生气,到时候气死的会不会是这萧鄂苗自己。
萧倾雅心有不甘地一扁嘴,却又不好再说什么,要她跟萧鄂苗学什么?!想来她父王心中应该是有数,这萧鄂苗是怎么个表里不一法,只是如今呢,她父王分明就是有求于人,才不得不说出这般的漂亮话。哼,就这一次,她就记住了。她这父王跟上官浅落一样,都是那爱讲聊斋的千年狐狸精。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那还有假。”萧倾雅装作不满的一嘟嘴,实则心中则是乐的笑开了花。这萧鄂苗真是好骗啊,她只不过做做样子,瞧这给吓的。怕是这萧鄂苗千猜万猜都没算到,她会玩这么一手吧。
于是萧倾雅前面带路,而萧鄂苗呢,则是一脸的意气风发,昂首阔步走在后面,这一刻,谁先低头,谁就输了,萧倾雅自是一点也不敢怠慢。
见萧鄂苗隐匿得甚远的背影,萧倾雅得意的咧嘴一笑。走了?走了就好。下面她该着手去做下一步了,也就是让这萧鄂苗躲的更远的一步。
“那就麻烦鄂苗表姐了。”萧倾雅没好气道。
“这哪里谈得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鄂苗她是你的表姐,又不是外人。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萧晴王倒是说的十分的洒月兑,女儿想跑,门都没有。他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呢。好不容易从前线那么兵荒马乱的地方给寻回来,再把她放回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傻眼的还不是自己?萧晴王是个明白人,又岂会做糊涂事。
而萧倾雅呢,等的就是萧鄂苗这句:“别啊。表姐。这荒郊野岭的,我一人在这,心中害怕的紧,表姐你多留下陪我会,我早上怕是吃坏了东西,恐怕要蹲上小半刻呢,表姐你别走啊。”
“父王,女儿是去入厕。还要麻烦鄂苗表姐陪同,这不太好吧?!再者说了,女儿又不是两三岁的女圭女圭了。”原来有头脑的不单只有上官浅落,看看她父王这脑子转的也不慢啊,居然想到要叫萧鄂苗盯着她,这萧鄂苗一来,她还偷溜得成啊,一番计划还不全打了水漂,就凭她跟萧鄂苗的关系,那萧鄂苗可是巴不得寻着机会揪她的小辫子呢,别说跑了,她在萧鄂苗的眼皮子底下,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啊!这可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劝劝父王死了这条心。
“苗儿真是懂事,比倾雅强多了。”萧晴王先是夸赞了萧鄂苗一番,再是狠狠地一竖眉角:“倾雅你可得多向苗儿学着点。”
“那,即是如此,表妹你慢上,表姐我去,去那边给你把风好了。”萧鄂苗又生怕萧倾雅不会相信她,还自顾自地嘀咕道:“表妹乃是千金之躯,这虽偏僻,但是入厕若是被旁人不小心撞见,总归不好!表姐我去那边,去去就来啊!”zVXC。
“苗儿,苗儿?!”萧晴王向后,伸长脖子地唤着。
“那就有劳表姐继续帮倾雅盯着点吧。”萧倾雅手扶着裙摆,刚要下手。
“来了,皇叔叔。”萧鄂苗轻挑马车的帘子,慢慢悠悠地从马车里步了出来,那仪态典雅的简直就跟萧倾雅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的不说,就说这萧鄂苗恼的也正是这点,她萧鄂苗从小到大哪一点都比她萧倾雅强,而且她排行又最长,且她的父亲也是萧晴王的兄长,凭什么,这王位偏偏要让给萧晴王来坐,而不是她的父亲来坐呢,又凭什么,这公主偏偏没点公主的样子,还不如她个郡主。而就是这样的公主,宫中人竟然还那般的偏爱,这一点真是让她怎么想都想不透。
“倾雅表妹,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谁不知道,倾雅表妹你的鬼点子最多了,要不皇叔叔也不会专门派我来盯着你,是不?!”
萧鄂苗发出的嗲音,让萧倾雅不舒服地猛打了两个寒颤:“皇叔叔,您叫鄂苗前来,所谓何事?”虽说萧鄂苗刚刚是在马车上,而马车外众人的交谈,她可是一字不露,全都听进了耳中:“若是倾雅表妹的事,皇叔叔您就放心的交给我好了。”萧鄂苗很想再后面加一句,我会牢牢地盯住她的,但凡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就立刻来像您和我爹打小报告。
“嗳,你做什么?!”萧鄂苗见懂啊萧倾雅这一动作顿时慌了阵脚。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倾雅表妹走吧。”这萧鄂苗与萧倾雅再次针尖对上了麦芒。本就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又一次看对方都十分的不顺眼了起来。而这说出来的话呢,却是十分的好听。只是任谁也都听得出来,这好听的话里可是火药味十足。儿么胆道。
这烂泥的味道就好比人吃坏了肚子,放出来的屁味般,臭得让人直皱鼻。别看着烂泥臭气熏天,在庄稼人眼里它可是最好的肥料,而对于想要偷溜的萧倾雅来说,这便是她偷溜的秘密武器了。
萧倾雅扶住裤子的手忽地一松,蹲着朝着那小河沟边使劲地凑了凑,缓缓地将身子一侧,动作慢到让萧鄂苗根本分辨不出,再然后,她使劲地搓了搓两只小手,猛地张开,轻轻地全浸入河沟的水中。迅速地捞起一把河沟底层的烂泥。将它们全数捞上岸来。从一旁拾起一根枯枝,将枯枝使劲地插进烂泥里,屏住呼吸使劲地搅拌。
不大会儿的功夫,那难闻的臭味便随风飘去甚远,直钻进萧鄂苗的鼻息间。呕,好难闻!萧鄂苗难过的差点当场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