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原名叫张惠,随夏翩翩到了杜府后由夏翩翩做主,嫁给了当时的帐房余阿根,婚后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张妈原本跟夏小姐就情同手足,后来夏小姐故了,何氏当家后便撤了余阿根的帐房之职,只让他在府中当个不管事的小厮,夫妻俩虽然觉着受气,但感夏小姐以前的恩德,想着要能好生照看着小小姐,等小小姐出了阁也算对得起夏小姐在天之灵了,这才一直呆在杜府。惠娘的儿子倒是一直没呆在杜府,在另一家给人家做帐房,还未娶亲。
杜若嫣及笄后齐家果然依约前来提亲了,杜老爷这时才知道岳丈为杜若嫣攀了门好亲事,这齐公子竟是太傅齐煊齐大人之子,此子虽然无意功名但经商手断了得,传闻这沧銎皇朝的钱有一半都是齐家的。若嫣的这门亲事让在家得宠多年的二小姐恨得牙根痒痒的。
杜思娇虽是二小姐,但一向比大小姐还要风光,没想到这个在家一向不受待见的大小姐,竟然一声不吭的得了这样一门好亲事。何氏自然也明白女儿的心事,但她是什么出身,对这种事可比起她那小不更事的女儿来,更多了谋划。她先唆使杜老爷说这些年女儿一直跟在舅父家,跟自己少亲近,眼瞅着女儿要出阁了心下不舍,想多留两年。齐家原是通情达理之人也就答应了。
何氏这两年在杜老爷面前虽使了不少手段,但杜老爷因这门亲事是岳丈订下的,再说妻舅尚在朝为官也不太敢造次。只是最近何氏又有了身孕,虽说底下人都说这肚子里的种是杜府总管的,但杜老爷自个还是挺高兴的,对何氏是百依百顺,没有不从的。再说这两年,自妻舅调到京都后慢慢没了联系,杜老爷也少了许多顾及,于是才有了我的后来知道的那一幕。
了解我现在的处境后,我更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了。这样的处境,别说是生在古代六亲无靠的杜若嫣,要换在现代,脆弱点的也得自杀了。但我不是杜若嫣,我对那个齐公子没什么兴趣,不过这场闹剧不仅给了我一个离开的好借口,而且还给我出去后的生计,提供了最好的筹码。
心里前前后后计较清楚后,我终于决定打起精神跟杜老爷及二娘好好谈谈这场交易。
想到这里,我招呼兰儿准备热水给我沐浴更衣。兰儿看我来了精神自是高高兴兴地准备去了。
看着这个清秀的丫鬟,我心里不禁感喟,在这杜府真正关心杜若嫣的可能也只有兰儿跟张妈了。想想真正的杜若嫣还真是可怜,死于她,或许也是一种解月兑吧。
这是我吗?轻轻抚上铜镜中的娇颜,虽然有些清瘦苍白,但真的还是可以用美艳绝伦来形容,见惯了现代美女的娇俏妩媚,咋一见到这种柳眉如画,媚眼如丝的古典美人,连我也惊为天人。只是那双明眸里迷漫着如烟般朦胧的轻愁,不知是她的还是我的,但是却让人多了份怜爱。唉!难怪说是天生一副媚相,这样的女子,估计但凡是男人,只要见了,也莫有不打心眼里爱的。但是这副皮相对我来说却是个负担,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尽快找到回到现代的途径尽快回去,但生得这副模样却难保能低调行事,只怕会招来许多莫明的事非。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现在模样的最大感慨。
在杜家休养的这些日子,除了杜老爷那天打了个照面,其他人都没见过,看来要不是二娘她们觉得心里有愧,就是杜若嫣在杜家被漠视得够彻底。以眼前的情形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我不是杜若嫣,他们不来见我,但我可以去找他们。听说我要去见二娘跟杜老爷,兰儿嘴张着半天没能合上,想来真正的杜若嫣是绝对不敢主动去找他们的吧。
把自己收拾得清爽了,我让兰儿领着直接奔二娘房里去,事前已经让兰儿打听了杜老爷也在的。“夫人别动,来来来,让老夫听听,看麟儿今日乖不乖。”老远就听到杜老爷兴奋的声音及一个妇人咯咯地娇笑。
没让人通报我直接推门进去了,只见一个年纪四十来岁的妇人,生得还真是艳而不俗,难怪能把杜老爷迷得七晕八素的,跟杜老爷正坐在床头半推半就地撕扯着。我立在门边冷眼打量着她。
杜老爷见到我到来也是意外,怔了一下,便起身踱至窗前的小几上端了茶,也不言语径自喝着。而二娘除了感到惊诧外还有一点点的不自然,想来对于逼着退亲这事心里还是有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