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可以?当初相识那会齐爷您可不会如此待媚儿的,为什么现在却再没半分当日的情分了?”媚儿泪如雨下仍执意问道:“这么些年了难道齐爷就不明白媚儿的心意么?”
“够了!”齐磊放下茶盏沉声道:“难道你真想如初识时那般让爷如恩客般待你?要知道你我初识可是在百花堂,那是什么地方,去那里的男人都图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瞧你也是个精明之人,休要再说些不着边的话。”
“不是这样的!”媚儿大声抢过齐磊的话哭喊道:“就因为齐爷您不如恩客般拿那种猥琐的眼光来看媚儿,就因为齐爷您在看媚儿时眼神干干净净的只有欣赏,媚儿就知道齐爷您是真的将媚儿当个女人在看而不是个玩物。齐爷,您不是说媚儿唱的小曲京腔京味最得您喜欢么,那就让媚儿留在您身边好好侍候您,行么?”
“柳姑娘我看你是误会了,与你相识那会儿我已经认识乐儿在先,如非是因为她我与那些个恩客也没什么两样,在我看来男人逢场作戏实属寻常之事,但自与乐儿相识之后齐某方才明白,比着逢场作戏一心一诺的感情才更为荡气回肠。”说到后来齐磊眉眼之间便溢上一股柔情,突然悟及媚儿在旁便又凛了神色道:“柳姑娘,今儿我也不妨告诉你,若能娶乐儿为妻齐某已不再作他想,还请姑娘收拾情心另觅良婿,若姑娘不能做到公私分明恪守本分的话,齐某便会觉得你已是不能胜任执事一职了,到时齐氏亦不能容你。”说完齐磊不再望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媚儿径直走了出去。
听着门被重重地关上,媚儿不由哭倒在地,心亦碎成瓣瓣。
齐磊,何以你对夏乐乐痴情至此却偏偏对自个绝情如厮!那个夏乐乐真有那么好么?不甘心,媚儿真的不甘心!
“若姑娘不能做到公私分明恪守本分的话,齐某便会觉得你已是不能胜任执事一职了,到时齐氏亦不能容你。”齐磊一番颇含威胁意味的话言犹在耳,不过媚儿不怕。缓缓从地上站起,媚儿将背挺得笔直。
两年的时间不算短,有很多事在这两年间已经改变了。媚儿唇边缓缓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起身时听先前那个丫鬟说齐磊已来了好大一会儿了,正在前厅喝茶。来到前厅见齐磊也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便服,随意地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忙睁开眼睛起身迎向我。
仔细打量了他一会,见他神色之中仍带疲惫,不由问道:“怎的你未曾稍事休息吗?”
齐磊笑道:“我不打紧的,这么些年来早习惯了,倒是你这一路的辛苦,睡会儿后可曾好些了。”
“许是安逸太久了,这一路走走停停的也没怎么急着赶路,怎的一到家后反而全身酸痛的。”我一边用手敲打着后颈一边应道。
齐磊笑笑将我拉到桌旁坐下,自个立于我身后用手轻轻在我颈间揉nie,一股温热酥麻的感觉慢慢延伸至四肢百胲,顿感通体舒畅。我如猫儿般温顺地眯上双眼满足地长吁一声,享受着齐磊的这份窝心的体贴。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按住齐磊的手回身望向他道:“磊,往后还是叫我嫣儿吧。”
“为什么?”齐磊惊诧地住了手不解地绕至我身前问道。
“既然我已经回不去了再叫我前生的名字已无意义,现在名字于我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无谓了,还不如顶了杜惹嫣之名的好,也省去日后的储多麻烦。”回视齐磊我平静地说。
齐磊听我说完目中闪过一丝了然,突然嘴角一弯许久不见的那抹戏谑随即溢形于色,然而他却甚是正经地道:“今儿我也有一事同你说来着,可要听听。”
“什么事?”
我话音甫落就见齐磊自袖筒之内取出一物,待他展开了我方知那竟是我同他签的十年之约,正自不解间却见齐磊几下将之撕成碎片,我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老半天也没合上。
一反应过来我便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这是为何?”
“当初同你签约之时并非是真想将齐氏百货在沧銎做出个名号来,你所说的那个连锁经营我虽有兴趣,然齐家的产业在沧銎来说已是富可撼国,若是过份发展则难免树大招风替齐家招祸上身。”
“既是如此你同我签下十年之约又所谓何来?”虽然明白以齐家的产业自不需我那个所谓的连锁经营来锦上添花,但仍是不明白齐磊同我签约的本意。
“聪慧如你至此尚不能明白我的心意么?”齐磊的双眸温柔如醇得薰人的酒一般让我深陷其中,“与你签订十年之约之时我已决定今生今世于你绝不放手,只是那时你对我却未必有意,十年之期,是给你的期限也是给我自个的期限,我会用十年的时间来证明我待你的真心,而你有十年之期可以决定对我接受与否。”
“磊!”我泪盈于睫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因为我从未想到这个男子竟在那时就对我用情如此之深了。
“傻嫣儿,我只是要告诉你,你从来都是自由的,既然你我已是情同一心那么我就无谓用这十年之期来证明自个待你的心意了,自此以后好好做回你自己吧。”齐磊宠溺地替我抹去泪水轻拥住我说。
我带泪笑望他俊逸的侧面在他耳边轻声道:“磊,我想我是真的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了,不仅仅是因为感动。”
齐磊的身子明显地一震,更紧地将我拥入怀中,一抹满足而幸福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
门外,媚儿面如纸白踉跄着退至墙边。齐爷对她用情竟是如此之深么,竟不惜用十年的光景来换取她的真心!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何以自己就奢望不到。
胸口一阵巨痛,用手捂住心口媚儿心中不免怆然,原来不是自己输了,而是一直以来在他们之间就没有别人置身的余地。口中传来一股腥味,然媚儿浑然不觉,就如自己一直坚信着的心现在突然找不到方向般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