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的春天
齐家的淞湖别院桃花开得正盛,在美丽的林中平坦处的草地上,铺上色彩斑斓的手工制作的毡毯,不仅美观且厚实防潮。毡毯上摆着水果点心,一副野炊的模样。
没错,难得磊今日例休,于是在我的提议下今日是齐家举家外出踏青春游的日子。
自与磊成亲后能否为他生下子嗣继承香火一直是我担心的事,虽说于我自个来说是没这重男轻女的观念,但置身这时空磊又作为齐家的独子,就算他不在意,为了家中储为疼爱我的长辈,我也希望自己能为齐家添个男丁。
老天还是厚待我的,恒儿的降生不仅让我暗里松了口气,就连一向安慰我说生男生女都不打紧的婆婆,一听稳婆说生的是位少爷时与公公和老太爷俱喜出望外。老太爷高兴得在院子里笑得山响,就连一向少言寡语的公公也连连说:“管家,快快打赏,今儿是咱们齐家添丁的好日子,人人都看赏,也算是这段时间大家照顾少夫人尽心的奖赏。”
望着自我生产之时便无视储多忌讳一刻也不曾离开我的磊,我喜泪盈眶,因为恒儿的出生,因为这异世之中这个付与我所有深情的男子,也因为这些真心疼爱我的家人。
磊将我搂在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感受到他的颤抖,听他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嫣儿,谢谢你给我这一切!”
直到现在我还时时会想起磊初为人父时的景象,强抑激动温柔地覆上我的唇,从口舌交替中传递着他的爱与才经历过的怕。他,是个胆怯的父亲!嘿嘿嘿……
微风乍起,吹动了桃树,将花瓣吹落了一地也散了我一身。不过我无暇顾及这些,只顾专注地在画纸上涂抹。
“好了吗?”磊的身形已呈僵硬状。
我抬首凝眸冲他细看一番,复又低头作画,嘴里一径地安慰他道:“就好就好,请夫君再稍加忍耐啊。”
又过了一会,磊终于怀疑地问:“我说嫣儿,平日你替恒儿或是老太爷他们作画时可不见如此要求他们过,你该不会是在捉弄我吧!”
“妾身替夫君作画自该与别人不同,方见得我于你较他人更为用心罢!”我安抚着他的同时又抬眸观察着卧在磊身边摇着尾巴晒太阳的花子一眼,难得它今日这般配合,真好!
终于,我的大作大功告成了,而磊的忍耐也似到了极限。放下画笔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故作感叹:“许是今日有夫君陪伴的缘故,妾身觉得淞湖别院不仅桃花开得正盛,就连其他景色看在眼里也俱是浓媚姿色,山容水意妙不可言,观之心旷神怡,舒服啊!”
磊见我说着说着就一副脚底模油的架势,便脚下轻点快速移步至画架前,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他的怒吼:“杜若嫣,你让我摆弄了半天居然画的是花子,杜若嫣,你别跑……”
不跑,傻瓜才会乖乖地等着他前来发飙呢。磊的吼声在愈急我便亦发跑得快了,眼见他就在身后不远我不由急搬救兵,冲着不远处正下棋的公公与婆婆大人求救道:“公公、婆婆,磊他欺侮我,您们快来求我呀……啊!”
下一刻我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接着我便被按在某人的腿上,上重重地连挨了几下。
“啊……啊……”我装模作样地大呼小叫,只望能引发某人的爱怜。可惜,今天某人显然气得不轻,所以惯常用的哀兵政策今日全不凑效了,呜呜呜……
正在下棋的齐氏夫妇抬头冲不远处正在打闹的小两口望了一眼,做婆婆的听媳妇哭得凄惨心有不忍,便准备前往救驾。已连输了数局的公公正想了着好棋,忙一把拉住夫人道:“你那媳妇素来精得跟猴似的,他们夫妻交手那次不是咱儿子败在她手下的,放心吧!来来来,你且看罢,我这着棋要是跳进去你可就输了哦。”
婆婆犹不放心地望了望远处的两人,想起自己的夫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复又坐下来专心下起棋来。
“爹爹不要打娘亲!爹爹不可以打娘亲!”正与老太爷玩得正欢的齐恒听到远处娘亲的惨呼,忙撇下老太爷挪着小小的步子朝娘亲跟爹爹跑去。
齐磊会打老婆,可能的事吗?老太爷让齐恒这么一嚷忙直起身子往小两口看去,哟!瞧那模样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老太爷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是我不对,要不你打回我好吗?”
“夫君我是真是生气所以下手才重了点,要说吧,你老替别人作画却不肯替为夫我作画也就罢了,我三请四求的,好吧!你倒是答应了,还让我摆甚么造型将我折腾得半死,到最后你画的居然是花子那笨狗,你叫为夫如何不气嘛!”
“呜呜呜……”女人仍是哭得厉害。
“来来来,你打吧,打吧,打完你消消气别再哭了,行不?”
男子彻底没撤了,将女人搂在怀里赌咒发誓道:“嫣儿,为夫错了,无论如何为夫都不该打你,从今往后无论你如何淘气为夫绝不动你一个手指头,求你了别哭行吗?只要你不哭,你要如何为夫都依你成不?”
“真的?”怀里的女人仍是抽噎着。
“绝对!”
“我要去漠北看望舅父一家,就便去勐猛看看苏璎,听说她现在病得厉害,我想去看看她。”
“去漠北的事我不是说好了么,等我将手上的事处理好了,我会向皇上告假陪你前往的,至于去勐猛,这事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你这一去牵涉到的可是两国之间的邦交礼仪,嫣儿,这个可不是为夫不答应你,实在是为夫不能答应你的事,你素来明白事理就别为难夫君我了行么?”
“好吧,我不去勐猛也行,但漠北之行我却不能等了,大表嫂即将临盆,我要赶在孩子出世前过去,好亲自迎接我的小侄儿出世,你若是走不开大可不必陪着我前去,只要你得空时记得去接我就成了。”
“可是……”
“还说什么都依人家,原本是骗人的,呜呜呜……”
“好吧!就依你了。”男人只好投降了。
“耶!”女人突然从男人怀里一蹦老高,复又高兴地捧住男人的脸对着嘴儿就亲了下去。嘿嘿嘿,只要能去漠北,勐猛国的公主现在可是我的二表嫂,由她带着去探望苏璎还要管他什么邦交礼仪么。
男人对这一招显然十分受用,虽然知道自个又着了娘子的道,不过却甘之如饴,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完全占据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远远跑来的一老一小怔在当地,老的用手摭了老脸从指缝里看去,天呐!青天白日的又在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了,真是教坏小孩子。
“乖曾孙,爹爹没打娘亲他们闹着玩呢,听老祖宗的话,咱们上别处玩去啊!老祖宗带你捉蝴蝶去好吗?”
“好呀!”童稚的声音响起,一老一小随即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