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镜子,收到柜子里。她是一定要离开的,去能自由呼吸的空间,去能无拘无束活着的地方,不是这个谨言住了十六年的地方。在现代箫粒被三点一式的工作压的不能呼吸,那么现在来到这里,她所化身的谨言就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不过现在,她还必须把自己装的像一个十六及笄的女儿,要等到合适的机会,在考虑远走高飞的事情。
起身,靠近了窗台,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亭子。前几天我在那游荡过,好像是叫音律亭,是谨言自己取得名字,里面放着一把古筝,是一把上好的古筝,筝弦清脆有力,拨动时的音质也很好,筝面上还雕着几只飞舞的蝴蝶,因为木质的颜色是血红色,所以蝴蝶也是血红色,因此名为血蝶。只一眼就可看出,这古筝价值不菲且常常清理,受到主人的呵护,古筝上一丝灰尘也没有。
谨言是个大家闺秀而且十分有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她说过不会刻意把自己变成她,可是有些表面上的功夫能装下就装下,何况箫粒在现代还学过古筝。
“小姐,用早膳吧”一个声音拉回谨言的思绪。
“惜蝶,你去叫几个人,把音律亭的帷幔打下来,还有放几个火炉在里面。我要练琴”吩咐完后,谨言开始动筷,早膳是皮蛋瘦肉粥,仙贝蒸蛋等一些在现代也可以吃到的小菜,因为很久没有舒服的吃一顿,所以谨言吃的很慢。伤好了胃口也就跟着好起来。等她吃完,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洗漱完毕后,谨言披上一件淡色的棉纱衣,就往音律亭走。不出我所料,惜蝶已经打理好一切。音律亭的四周打下了帷幔,混着一股浅浅的清纱的香味,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面的装饰十分雅致,地上铺好了毯子,东南西北四面挂上了小小的暖炉,一丝风也吹不进来。惜蝶挂好最后一个,转过身,看见谨言微微一愣,然后说“小姐用完早膳了?”
“嗯,打理的很好,赏”心想着这里的人太有效率了,这么快就ok了。
“谢小姐,奴婢先去收拾早膳,然后打赏那几个帮忙的奴才”惜蝶稍稍倾身,很谦卑的退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惜蝶有问题,但又说不上哪里的问题。呼呼
其实将军府真的很大,谨言去的地方不多,只是来来回回在书楼里查询,她必须先搞清楚这里的情况和谨言每天必做的事,然而里面并没有对于惜蝶的记载,很奇怪,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手轻轻碰了碰血蝶的弦。这一幕,犹如谨言在世一般,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对于血蝶的珍视。
“噔”轻轻的用手指拨动琴弦,熟悉的感觉马上就涌了上来。
以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弹琴,会把所有的不开心以音乐的方式发泄出来。爸妈离婚时,她弹了一整夜,没有人管自己,手指弹破了,血滴在筝面上,和现在的血蝶是如此相像。也许,这次的魂穿不是偶然是必然吧,放弃在现代不安的生活,延续古代谨言的生命。谨言和箫粒,其实还蛮像的。
头低下,种种情绪瞬间消散。
模上琴弦,了无规律的拨动,忽然开始有规律起来,轻轻的音色在这个寒晨划开。低音犹如下雨,高音犹如起雾,飘渺无序,空唱旋律,走进了心底的情绪。回音拨开,每一根弦好像弹活了,会动,慢慢的一只只蝶影飞起,血红色的暗光在恍惚中时而有时而无,带着些许惆怅,些许凄凉
“呜”音律亭的南面竹林传来笛声,雅静的声响慢慢的和琴声环绕,交融。然后又一瞬间远离,好像是各弹各的,可是一细听,两种声音又缠绕在一起。“奇怪,是谁?”南面的竹林排的十分整齐,看不见一丝人影,心中虽佯,但是没有停下手指的拨动。谨言加快了节奏,不似刚才的缓慢,开始拉的急促,刁难一下这个吹笛的人。
可到后来谨言发现,无论她怎么加快旋律或者节奏,笛声总是能慢悠悠的赶上来,好像她很累他很轻松一样。
“厉害,不过”刚才自己弹得一直是古代的曲子,如果我那首你这没有,看你怎么赶得上我。清丽圆润的声响,含着泪,淌着血,悲壮地、如泣如诉地弹出一节节短歌,仿若战场就在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松懈,一声一声有力的回音荡起,听见了战鼓吹响,看见了弑杀的战场,每一根弦的拨动,战士们每一个节奏的摆动,跟是如此紧凑,容不下任何东西掺杂进来,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激昂高亢的长音好像撼震山谷的号角声。
看见了,伴随的乐响,看见了调兵遣将的情景和穿着胄甲、手持剑戟的士兵们在操练中迅速变换队形和矫健有力的步伐。跌宕起伏,声如裂帛,戛然而止。
一曲《十面埋伏》断弦滴血,断了项羽的归路。
一曲《十面埋伏》,浩气长存,演奏了几千年。
当江涛含恨离去,已停止了在大地宽广的胸襟上的哽咽时,琵琶曲《十面埋伏》依然在弹奏、在诉说,仿佛一滴英雄泪,永久地洇润在人们的心田。
停下弦,喘着气,这首曲子还是那般的让人激动,每次弹都感觉会用干全部的生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保卫国土的心,用灵魂演奏的曲目,不愧是十面埋伏。
笛声在谨言拨开第一弦的时候就已经停下,接着只剩下琴声,然后静静的演奏完。
拉开帷幔,谨言往南面的竹林走去,走近后果然看见一个人,他依靠在竹林的枝头,寒风缕缕,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上半部分被银色的面具给遮住,只能看见他挺立的鼻子和优雅的唇形,从那人俊俏的身形和优雅的服饰可以看出,这是位不凡之人。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