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二儿媳妇厚道,每次回来都会拿钱贴补这一大家子。
至于她那个三儿媳妇,怎么说呢,倒是不坏,就是有点爱贪小便宜,一天到晚的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的,回娘家去打马吊。好在三儿媳妇的娘家人还算给力,虽然日子过的不好,但是娘家的兄弟姐妹都知道帮衬着,反而不用她太操心。
她本来还有个二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可是命薄,一儿一女生出来就抽风死了,还有一个儿子,原本行大的,可惜四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说起来也怪她,那时候还没生老大呢,生了大女儿之后,接连生了三个孩子都死了,后来才有的老大。
她怕啊,以为自己命里无子呢,所以才把一个老大给宠得无法无天。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娇惯得不成样子。
公公说,要教老大练功夫,老大说了声苦,她就毅然不让老大再练了。
老大成亲以后,上不养老,下不养小,镇日里只知道喝酒,喝醉了就骂人。
每天眼睛一睁开,饭都不吃,就得先喝半斤酒。
顾孙氏劝道:“他二婶,算了,清山家的一向都是那个样子,妳要是跟她生气不得气死,梅子现在伤着,给孩子养伤要紧。”
“妳说我怎么娶了这么个玩意?”顾刘氏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大儿媳妇的背影,没好气地在顾孙氏的陪伴下走进西里间。
顾孙氏道:“十根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妳看我家那老大,长子长孙,全家当眼珠子似的养大了,又省吃俭用地供他念书,却偏偏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这都十几年了,也没回来看过我,生的孩子还跟别人的姓,我算是白生养他了。你家老大再不好,好歹还在妳身边守着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妯娌二人拉着家常,顾孙氏凑到顾清梅身边,“梅子,妳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顾清梅摇摇头,却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赶忙爬起来将脸探出炕沿,张嘴“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老妯娌两个顿时有些手忙脚乱,顾刘氏铲了些炉灰清理地上的秽物,顾孙氏则出去舀了凉水来给她漱口。
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顾清梅舒服一些,她漱了漱口,手脚酥软地躺回炕上,闭着眼睛,强忍着脑袋上一阵阵的剧痛,也懒怠说话。
她心知,她这恐怕是穿越了。
想想也真是好笑,从前不过以为穿越什么的,都是那些作家瞎编的故事,如今看来,穿越倒是真有其事。只是不知道她穿越到了什么朝代?这里的皇帝又是谁?
是中国古代?还是不知名的国度?
好在这里的人讲话她听得懂,都是正宗的普通话,只是口音略略有些绵软,有些南方姑娘的语调。
大概半个时辰后,一辆驴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驾车的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男子,身形魁梧结实,黝黑的一张脸孔,不过模样却不丑,五官十分端正,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粗布棉衣,黑色的棉裤,腰间扎着板带,外边套着一件老羊皮的皮袄。
他叫顾清雷,是顾孙氏的小儿子,顾孙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年幼的时候去都城的一家医馆当学徒,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
女儿也出嫁了,姑爷是个银匠。
身边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儿子,今年刚好二十岁,才成亲不久。小时候跟顾家老太爷学了一身的功夫,如今已经考上了武秀才,就等今年的九月去参加武举考试了。
夙夜王朝一向提倡文武兼修,每隔三年都会举办一次秋闱,八月考文,九月考武,由各地知府衙门督考,考上文举子和武举子的资格之后,才能去都城参加会试,至于会试,也就是春闱的时间便在来年,文试是在二月份,武试则在三月份。
坐在车辕另一边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头上戴着月白色文生公子巾,身上穿着月白色的书生棉袍,外边披着一件素蓝色的缎面羊皮披风。
他的皮肤虽然有些黝黑,但是模样却生得异常俊俏,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星眸挺鼻,元宝嘴唇,只是表情十分严肃。
他没等驴车停稳,就从车辕上跳了下来,面沉似水,大步走进自家的篱笆院,径自来到顾清梅的房间里,见到顾刘氏和顾孙氏,先给二人施了个礼,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娘,大伯母,清雷哥说梅子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顾刘氏见到小儿子回来了,有些不自在,那时候王平贤说女儿死了,她一着急,便急着让堂侄顾清雷进城去把在书院里念书的小儿子和在镖局做厨娘的二儿媳妇都叫回来,也好给自己个主心骨。
至于她那老头子,则是三杆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主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只会蹲到墙角那去抽旱烟,除非是遇上她婆婆的事,不然的话,就跟个摆设似的。
“都是你大哥不好,找梅子要钱去还在瘸子那赊的酒帐,梅子不给他,他就抢,结果把梅子给推倒了,梅子的头撞到炕沿上,我把亲家二叔请来给梅子看了看,亲家二叔说梅子不中用了,我就让清雷进城去把你和你二嫂叫回来,谁知道梅子又醒了。”顾刘氏絮絮叨叨地说着事情的经过。
顾清阳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地坐到炕沿上,眼神关切地看着躺在炕上,脸色苍白的顾清梅,沉声问道:“梅子,妳怎么样?”
“呃……”顾清梅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第一个念头便是,哇——好帅的帅哥!
这男子简直就是古天乐和吴彦祖的综合体,帅得没边了。
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关怀,她有些拿捏不好此人的身份。
但是人家问话,她又不好不回答,只好轻声问道:“头痛!”
顾清阳见到她还安好,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模她的头,一脸的埋怨神情,“大哥要抢妳的钱,妳让他抢就是了,左不过我五天一休沐,就回来了,妳告诉我,我自然能帮妳跟他算账,做什么吃这个亏?”
正说话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妇又从外边走了进来,她的头上挽着髻,上边别着一根梅花簪头的银簪子,身上裹着一件深灰色的大毛披风,打扮得不似乡下的庄户人家。
“梅子,到底怎么了?”少妇推开顾清阳,握住顾清梅的手,满脸的关怀神情。“妳可吓死我了,雷哥儿说你死了,吓得我连路都不会走了,如今看到妳没事就好。”
顾清梅看着她,觉得这个少妇看起来很亲切,而且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真挚,于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我想问一下,我是谁啊?”
“梅子,妳怎么了?”马云裳听到她的问题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妳是我小姑子啊!”
顾清梅怯怯地说:“我是说,我的名字……”
“妳傻了?”马云裳笑道。“妳叫顾清梅呀。”
“我可能是撞到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顾清梅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撞了头失忆,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马云裳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撞得这么严重?难怪娘急着把我和他四叔给叫回来。”
顾清梅将视线移到顾清阳的身上,“那他呢?他是谁?”
“他是妳四哥呀!”马云裳爱怜地伸手模了模她头上的肿包。“这么大个包,难怪妳记性都变差了,他们都说伤了脑袋记性就会变差,没想到是真的。”
顾清梅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可真好糊弄,这样就信了。
不过,四哥……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帅哥!
顾刘氏说:“老四啊,你回来得正好,给你拿点钱,去亲家二叔那里,给梅子抓几服药来。”
“哎!”顾清阳答应了一声,正想跟顾刘氏去拿钱,却被马云裳叫住。
“他四叔,别让娘拿钱了,我这里有二两银子,你先拿去用。”马云裳赶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从里边拿出两个一两的小银锭子塞给顾清阳。“能抓几服药就抓几服,省得老是去抓。梅子伤得这么厉害,怎么也得喝个一年半载的药才行。”
顾清阳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嫂,没说话,拿着钱走了。
反而是顾刘氏有些不好意思,“老二媳妇,又让妳拿钱。”
“娘,咱们是一家人,做什么说这些?”马云裳月兑上的大毛披风,露出里边的衣裳,只见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衣棉裤,外边套着一件姜黄色的撒花及膝镶毛褙子,看着既干净又爽利。
她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自己寄养在婆婆家的一双儿子,不禁问道:“少瞳和少华呢?”
顾孙氏道:“清雷媳妇看着他们呢,梅子出事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在屋子里,给吓着了,一直哭,我就把他们给送到我那院子里去了。”
就在这时,从外边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头上梳着双丫髻,身上穿着红白点棉袄棉裤的小女孩从外边跑进来,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伸手抱住她的腰,扬着红扑扑的小脸蛋道:“娘,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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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美女说里边的三哥四哥搞混了,关于这个问题真的很抱歉,之前在设定上,还有一个已经死掉的二哥的,后来觉得这个人物设定没什么用处,所以就被我替换了,这样一样,三哥变成二哥,四哥变成三哥,五哥变成了四哥,替换之后可能就有点乱了,检查了两遍,修掉不少错处,没想到还有错误,实在是对不住大家,我会再认真地检查一遍的,争取这些错误全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