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商业大亨 第八十三章 预谋军功

作者 : 沈淚盈

三章预谋军功

黎叔听了她的话,本能地扭脸去请示慕容羽。

却听慕容羽开口道:“照做!”

黎叔这才低头道:“是!”

他顿了一下,又道:“将军,有消息说,鞑子似乎在暗地中集结兵马。”

慕容羽哂然一笑,“他们不集结兵马才奇怪了,这护国城墙若是修起来,他们再想来烧杀抢掠可就不容易了。行了,没你事了,你只要把地都买好,买卖都开起来就行了。”

黎叔走了之后,慕容羽眯着眼睛说:“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要各地县衙、府衙核实犯人的名单。”

顾清梅苦笑着说:“我那天也是让那白老相国气着了,才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皇上还真给当真了。”

“这是个好主意,只是……”慕容羽沉声说着,然后抬眸瞥着顾清梅道。“只是妳不知道国库到底空虚成什么样子。便是有了兵,也未必能装备上,盔甲、号衣、武器、马匹,都得要钱。一个兵,至少得一百两银子,才能装备起来。二十万大军,便是两千万两白银。再加上吃喝……”

他幽幽地说:“其实白老相国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件事情我不明白!”顾清梅思索着说。“百姓可以自给自足,军队为什么不能自给自足呢?”

慕容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问你一个问题,夙夜王朝,一共有多少士兵?”

慕容羽想了想,开口道:“大约有一百多万!”

“这一百多万的士兵每天都在干什么?”

慕容羽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觉得她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了,不过还是答道:“自然是操练!”

“除了操练呢?”

慕容羽眨了眨眼睛,有片刻的茫然,“除了操练……就是休息吧。”

顾清梅见他被自己的问题搞得有些不解,不禁笑起来,“为什么不能让这些士兵来种地?”

慕容羽急了,“妳开什么玩笑?他们是士兵!士兵的天职是上阵杀敌!怎么能让他们种地呢?”

顾清梅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我给你打个比方,一个营盘里,有一百个士兵,其中有九十个士兵每天操练,准备上阵杀敌,那么,至少就得有十个士兵充当伙头军,负责给他们做饭,对不对?”

慕容羽点点头,“对呀!”

“那么,为什么不能再分出十个士兵来种地?好自给自足?十个士兵,至少能种三十亩到五十亩地,播种和收获的时候,可以让所有的士兵来帮忙,但是平常,只需要这十个士兵来照应土地就行。”

慕容羽顿时陷入沉思,他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乱讲,但是此时听了她的解释,他又觉得很有道理。

顾清梅又道:“不这样的话,便是国库有多少银子,都不够军饷开支的!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你跟皇上要钱和粮食,皇上未必能给你,但是如果你跟皇上要耕地,皇上肯定会给你!你三叔如今就在西北领兵,为什么不从你三叔这边开始试试呢?每次都从南方往西北运送粮食,这笔开支太庞大。”

慕容羽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妳的这个主意不错,回头我会跟祖父提一下的。”

“还有,我想知道,从南方往西北运送粮食,是走陆路,还是水路?”

“一半陆路,一半水路。”

“那为什么不能挖一条运河?贯通南北所有的地域,一来可以解决运送粮食物资的问题,二来可以缓解汛期时主干河流的压力,三来可以使两岸的百姓引水灌溉农田。”

“这……”慕容羽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但是工程量实在是太浩大了,以现在国库的存银,根本就做不到,更别提现在要备战。”

“我也是瞎出主意,若是不好实行,你也别往心里去。”顾清梅见他为难,心知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归他管,忍不住笑道。“对了,你什么时候还去边关?”

“怎么?想赶我走?”他似是有些不悦地板起脸孔。

顾清梅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对呀,你整天在我这待着,算是怎么回事?”

他哭笑不得,伸出手去捏住她的脸颊,“妳这女人,这好像是我的房子。”

顾清梅一脸无辜表情地看着他,“那我搬家好了。”

“少要胡说八道!”慕容羽低低地呵斥了她一句,然后低声道。“我现在不能离开!”

顾清梅见到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意识到其中有问题,于是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离开?”

“妳没听黎叔说吗?鞑子已经在集结兵马了,根据我收到的消息,最迟六月份,他们就会大举进攻,这个军功,我必须得帮四皇子抢下来。”

顾清梅瞬间就明白了,身上有军功的皇子,日后在朝中的威信肯定会比没有军功的强,但同时又有些纠结,“你真的要出征?”

慕容羽目光沉沉地点了点头,“而且不止是我得抢这个军功,妳二哥、四哥和妳二堂哥都得抢这个军功!”

她蓦地明白了,这男人是想让几个哥哥全都从军功上起家,只要有了军功,自己的哥哥们以后在朝堂上说话就能硬气些。

四哥和田晓萌的婚事,不知道让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四哥攀高枝,若是四哥能立下军功,想必日后肯定没人敢在背后说四哥的闲话。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慕容羽沉声道:“在妳出现之前,我就已经盘算好了,不过,我那时候想的是再过两年,再打这场仗。”

因为她的出现,他才想提前打这场仗。

本来,他安插进鞑子那边的内线,想要挑动鞑子正式开战,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幸好她给出了个修建护国城墙的主意,才让鞑子王坐不住了。

她不禁神情惊悸地望着他,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几位哥哥军功没有领着,而是死在这场战争里,她不敢深想,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疯狂。

“也就是说,你上次说,你手里和四皇子手里的那些钱,都不能动,是想留着打这场仗?”她霍地想明白,上次自己提议利用修建护国城墙的机会做生意的时候,他为什么态度那么坚决地说那笔钱不能动。

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还以为他们留着这些钱,将来帮四皇子争皇位的时候用呢。

这么想想,倒是她鼠目寸光了。

她从历史上看到过,战争到底有多残酷。

“慕容羽……”她突然声音颤抖地开口。

“嗯?”他不解,她怎么突然间变得好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

“我们成亲吧!”她说。

他被她的提议吓了一跳,像个傻瓜似的愣在那里,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良久,他才伸手揉揉她的头,“傻瓜,不是说好了,等妳有一个足以匹配我的身份时,再嫁我吗?”

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将脸孔埋在他的小月复上,声音闷闷地说:“我不怕别人说我攀附富贵!”

刚刚的这番谈话,吓到她,她真的很怕他到时候会在疆场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才想嫁给他。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重要的是可以和他在一起。

更重要的却是她想给他生个孩子。

若是自己嫁给他,再给他生个孩子,便是他去了边关打仗,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也是想着自己和孩子,至少会有份牵挂,足以让他拼命地求生存。

“傻丫头!”他的心顿时就像被融化了一般,软软的。

他知道她在忧心什么,她怕自己会死掉,所以才想在自己出征之前,嫁给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怕自己死掉,却不怕她变成寡妇。

其实,自己之所以迟迟没有娶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知道,自己早晚要打这场仗,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岂不是耽误她?

担心旁人会说她家攀附富贵,那不过都是表面上的说辞,他真正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若自己成功了,她可以嫁给自己。若自己失败了,也不算耽误她。

“好!我们成亲!”他说。

若非之前出过方毓那档子事,他或许不会因为她的这一句话,便改变主意。

但是方毓的事情让他生了警惕之心,他很担心,若是到时候,自己不在都城,再生出别的事情,他就鞭长莫及了。

成亲也好,至少可以在她身上烙下他专属的印记,将她真真正正地纳入慕容家的保护之下,旁人若是再想动她,就是与慕容家为敌。

便是他不在都城,家里的爹娘和祖父也能为她出头。

所以,他才决定答应她,和她成亲。

傍晚的时候,他回了家,然后来到祖父的房。

嘉郡王慕容宁兼着兵部尚的差事,此事正在灯下批阅各地送来的奏折。

听到动静,他扬起头,见到是他进来了,不苟言笑地开口道:“你这臭小子,终于舍得回家了?”

“祖父!”慕容羽中规中矩地走过来,一张阎王脸板得十分平整,不见一丝皱褶。“我要成亲!”

慕容宁抬眸瞥着他,攸地一笑,“是顾家那丫头?”

“嗯!”慕容羽重重地点了点头。

慕容宁顿时高高地扬起了眉梢,“你确定?”

慕容羽语气坚定地说:“孙儿确定!”

“那好,我知道了,去告诉你娘,让她给你操办吧。”慕容宁淡淡地说着,又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上的一本奏折上。

慕容羽一愣,没想到此事居然这么顺利,不禁又有些狐疑,“祖父,您……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慕容宁头也不抬地说。“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说爷女乃之命的。我给你爹操了一辈子心了,若是还管你这小兔崽子娶个什么样的媳妇,还不得累死。”

慕容羽闻言,哂然一笑,径自坐到慕容宁的对面,开口道:“那丫头今天问了我一个问题!”

慕容宁知道这个孙子一向是心里有算计的,闻言不禁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却没说话。

慕容羽便将今天和顾清梅讨论的关于让军队自给自足的事情说了一遍。

慕容宁听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露出震惊的神情,“这……这真的是那丫头说的?”

慕容羽点了点头,“没错!我仔细地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至少比咱们每年从南边运钱过去要省钱省事。还有……”

他把顾清梅关于挖运河运送粮食物资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慕容宁徐徐地出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孙子道:“这丫头……可真是不简单啊!”

想了想,他站起身,走到房一侧的墙壁跟前,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幅夙夜王朝的疆域图。

他倒背着手,凝眸观看这幅疆域图上的水路,久久未能言语。

慕容羽站到了他身边,“挖运河的工程量太大,而且一年半载的也挖不完,每年只有夏季才能进行,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这场战争。”

慕容宁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这场战争,一年之内未必能打得完。”

“那您的意思是……”慕容羽诧异地望着祖父,他是祖父一手教出来的,对于祖父的心思,自认还是模得透的,此时听到祖父的话,本能地意识到什么。

慕容宁眯着眼睛道:“若是能将几条河流挖通,然后再将几条比较狭窄的河流拓宽,可以行走大船的话,日后往边关运送粮食物资,就容易得多了……”

“但是……”慕容羽迟疑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国库空虚啊,就算皇上赞成,也没有这么多钱!”

“但是你有钱!”慕容宁的一句话,让孙子很是无语。

“但是那些钱是用来派大用场的。”慕容羽舍不得把祖母留给自己的银子全都拿出来,因为边关修建护国城墙的事,还不知道那五十万的本钱够不够呢。

顾清梅虽然说如果不够的话,她会贴补自己,不过她的生意如今刚起步,手头压根就没钱,修建工事这种事,无论是多少钱丢进去都是不够的。

“而且,现在我奉旨修建护国城墙,正是用人之际,怕是要征上百万的徭役,又到哪里找那么多人来挖运河呢?还有,要打仗了,又要征兵,夙夜王朝又有多少人能用?”慕容羽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人口的基数在这摆着,夙夜王朝一共只有数千万人口,刨去老人、妇女和孩子,能用的壮劳力一共只有这么多。

不能因为战争和修建工事,便没人种地,这些壮劳力还要种地,保证粮食的供给,还要征徭役修建护国城墙,若是再分出一部分来挖运河,怕是根本就找不出足够的人手。

慕容宁忽然笑了,“你再去问问顾家那丫头,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主意。”

“好!”慕容羽点头答应了,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靠一个女人出主意很丢脸。

他又和祖父聊了几句,便告退了,转身来到爹娘的房间。

慕容辉夫妇刚好摆了饭,正在吃饭,见他回来了,江惋若忙不迭地吩咐丫鬟们,“快去,给大少爷拿副碗筷来。”

有小丫鬟给端来水,服侍他草草地盥洗了一下。

他坐到桌子旁边,接过丫鬟递来的碗筷,开口道:“爹,娘,我要成亲!”

慕容辉夫妇顿时便愣了一下,不过瞬间,脸上就全都漾出了笑容,江惋若率先问道:“是那位顾姑娘?”

慕容羽淡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她!这事我已经跟祖父说过了,祖父同意了,让我把婚事交给娘来操办。”

慕容辉点头,“嗯”了一声,“既然这样,惋若,回头妳就打发人,去顾家说亲吧,最好一个月内就把人娶过来。”

“一个月?”江惋若为难地说。“一个月够干什么的?虽然聘礼是早就准备好的,但是好多首饰的样子都已经过时了,打新首饰需要时间的,而且还得给儿子收拾新房。”

慕容羽道:“新房倒不用收拾了,我不在家里成亲,就在我的将军府成亲,皇上赐给我的将军府我虽然没住,但是之前却请工匠翻新了。”

“那一个月也太仓促了,光是像样的新郎服,也得做些日子。”

慕容羽笑道:“娘,我都准备好了,给她的嫁衣也都准备出来了,您只要把聘礼送过去就行。”

在他决定娶顾清梅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暗地里吩咐人准备这些东西了,只是谁都没有告诉,就连顾清梅都不知道罢了。

江惋若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孩子,也太爱自作主张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爹娘提前商量一下,若是爹娘不让你娶,看你怎么办?”

慕容羽赶忙夹了娘最喜欢吃的菜,放进了江惋若的碗里,“娘不是也挺喜欢她的?怎么会不想让我娶呢?”

“好了,你就别跟我献殷勤了,娘让你娶还不行?”江惋若见他竟然向自己献起殷勤,忍不住打趣起儿子。

慕容羽呲牙笑笑,心情突然就变得大好,低头猛往嘴里扒饭。

转天一大早,他又来到了别院,径自找到在倒座里打磨水晶石的顾清梅,把昨天和祖父讨论的结果说了一遍。

顾清梅沉吟着,开口道:“如今,你们最大的问题只有两个,一个是钱,一个是人。”

慕容羽点点头,“没错!”

“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顾清梅犹豫着说。“咱们先来说钱的问题,我听说,你家的生意还有个钱庄?”

“钱庄的生意是我爹在管,是我祖母留给他的。”慕容羽乖乖地说。

“我最近也和钱庄打了几次交道,一般情况下,在钱庄里把银两换成银票,不过就是图个方便,便于那些大小商号的金钱往来。商号把银两存进钱庄,不光没有利钱,反而要交钱给钱庄,是不是?”

慕容羽点点头,“对啊,钱庄不都是这样?”

顾清梅忽然笑了,“所以,寻常的百姓家,便是有余钱,也不会存入钱庄。”

慕容羽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清梅知道,他是早就习惯了钱庄的这种经营方式,所以才会这么不以为然。

“这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想,是不是可以开展一桩新的业务,让百姓们争相来把银两存进钱庄,存满一定时间后,由钱庄付给百姓利息,就当是跟百姓借这笔钱,然后把钱用到修建工事上。”

慕容羽紧紧地皱起眉头,一时间没想通里边的关窍,“那这样一来,钱庄的损失不是太大了?那些商号怎么办?他们从前都是将大笔的银两存入钱庄,若是给他们利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所以,这项业务得有一个上限,一千两以上的大宗银钱交易,继续收他们利钱,一千两以下的,才给他们利钱。而且可以限定一个年限,比如,客人拿一百两,存一年,一年后,可以给客人一两银子的利钱,若是存两年,就可以给三两,存五年,到期以后可以给十五两。存的年头越多,平均每年获得的利钱越多。”

慕容羽的神情蓦地变得激动起来,因为习惯,他的思维的确受到了限制,若是按照顾清梅的主意,他绝对可以在短期内筹集一大笔资金,而付给客户的利息却是很少的。

只要可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他就可以把那些银两用到别的地方去,不光可以用来修建护国城墙,甚至所有跟修建护国城墙有关的生意,都可以从钱庄借钱,这样一来,他手里的钱就不要再往外拿了。

顾清梅又道:“还有,甚至可以定一个存本取息的业务,比如客人存一百两,存五年期,可以每个月在固定的日子都来取一部分利钱,当然,这部分利钱的数量肯定要比存五年定期的要少。具体的利钱能给到多少,还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总之,钱庄开出来,一定是要盈利的。就算是自己的生意,想从钱庄借钱,也要把账目规规矩矩的做好。”

慕容羽凑过来,在她脸上吧唧就是一口,情绪激动地说:“宝贝,我要是不把你娶回去,我祖父都不会答应。”

“哎……别闹,我还没说完呢。”顾清梅见他逮着点机会就吃自己的女敕豆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慕容羽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一本正经地说:“你说,我在听!”

“刚刚那个是钱的问题,现在咱们来谈谈人的问题,宿夜王朝有很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顾清梅说,她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云深的存在,慕容羽当初把云深给自己送去后不久,就在衙门里帮云深办了一张户籍证明,如今云深的户籍就在自己手里。

“修建工事,除了让那些士兵帮忙之外,主要以招收流民和乞丐为主,这样一来可以给他们一口饭吃,二来可以减少他们去做土匪强盗的机会,有利于朝局的安定。征兵的时候,不要乱抓人,由官府调查清楚,家中只有一个儿子的,征兵的时候就不要让人家出人了,人家还指着这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呢。有多个儿子的,出一个就行。至于挖运河,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夙夜王朝的军队里,有没有士兵到了一定年纪就让他们解甲归田一说?”

慕容羽点了点头,“那些士兵们老得走不动的时候,肯定要打发他们回乡的。”

顾清梅摇头道:“这样绝对不行,士兵,就要年轻力壮,以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为佳,如果年纪太大,体力和反应能力都会有所下降,只会拉低战斗力。所以我建议,除了武官,普通的士兵,年过四十五岁的,都让他们解甲归田,由这一批人,来做挖运河的工作。”

“这绝对不行!”慕容羽马上表示反对。“要打仗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解甲归田呢?”

“第一,他们当过兵,纪律性好,好管理;第二,他们的年纪大了,就算是上阵杀敌,也比不过年轻的小伙子,而且人的年纪一大,各种病痛都找上来了,他们的身体素质早就不行了;第三,这些人解甲归田,除了挖运河以外,还可以让他们把周围村庄的人都组织起来训练民兵,这样一来,日后再有战事,就不需要费劲巴拉的征兵了,单是这些民兵,拉出去就会是一股可观的力量。”

慕容羽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用诡谲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免起了疑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压根就不像是一个长期生活在乡下的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的这一番心计,别说是他,恐怕就连祖父都比不上她。

傍晚时分,嘉郡王府前院的房中,慕容宁模着下颌花白的胡须,表情沉凝冷肃,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些,真的都是那丫头跟你说的?”

慕容羽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是的,我也是吃了一惊。”

“记住!”慕容宁突然阴沉着脸孔叮嘱道。“出去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就说是你出的,就连四皇子和韶远,都不许让他们知道!更不能让皇上知道!”

慕容羽微微一愣,“为什么?”

“树大招风啊!”慕容宁幽幽地说。“皇上一向喜欢聪明的女子,你姑姑能受宠,也是因为她够聪明。自打这丫头出了个护国城墙的主意,皇上就有心撮合她和四皇子,若非是忌惮咱们家的势力,怕是早就下手了。”

慕容羽忽然就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表情,祖父的这番话,在无形中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祖父,您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慕容宁冷冷地开口。“回头叮嘱这丫头一声吧,有聪明,都憋在肚子里,不要轻易外露了,不然的话,恐怕你们两个的婚事会有波折。”

慕容羽的神情一凛,知道若非是皇上已经透出来了这个意思,祖父是不会这么认真的,赶忙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她!”

“还有白家……”慕容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最能干的孙子。“你的动静是不是搞得太大了一点?”

现如今,都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就是白老相国府中,接连办丧事。

先是嫁给四皇子为妾的白夫人死了,然后便是白老相国的长子,户部侍郎白悠,不知何故淹死在自己家中的荷花池里。

紧接着又有白老相国的次子白溪,死在了都城外十里有名的销金窟梨香院,据说是马上风,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再来是白老相国的大女婿陈国公,在骑马出外踏青的时候,马惊了,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脖子。

还有白老相国的妻弟卫国将军,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条毒蛇给咬了一口。

除此之外,还有白老相国的长孙,因为争风吃醋,在清音阁里跟人打了起来,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按理说从三楼摔下来,怎么也不至于把人给摔死,但是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寸,这人摔下来的时候刚好脑袋朝下,直接就把脑袋撞进了脖腔。

慕容羽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他们都是死于意外,跟我又有什么何干?”

虽然事情是他做下的,但是他却打死也不承认。

这就是白家敢对四皇子出手的代价!

四皇子如今是没死,所以他只要他们的几条命当利息罢了,若是四皇子死了,为了自保,他搞不好连更可怕的事情都敢干。

“好了,你去歇着吧。”慕容宁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把孙子打发掉,看着孙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苦笑着咕哝道。“娶这么一个聪明的媳妇回来,也不知道对慕容家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他们这边为了国家大事烦恼不说,江惋若那边已经开始了行动,先是找了个官媒去顾家提亲,顺便下了小定,换了庚帖。

半个月后,便将自己辛苦搜罗来的聘礼都给顾家送了过去。

顾刘氏自然不敢拒绝这桩婚事,不过却愁得要死,因为手里没钱,不知道要用什么来给回嫁妆才好,总不能原封不动地把聘礼回过去,这让人多笑话啊。

幸好田晓萌关键的时刻站了出来,把自己嫁过来的时候,娘偷偷塞给她的私房银子拿了一万两出来,五千两买了田地庄子,另外五千两给置办了一些像样的嫁妆。

顾刘氏对这个小二媳妇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小儿子好命,从此以后,更是不肯亏待田晓萌半点。

两家便订了四月初八的婚期。

按慕容家的意思,恨不得三月份就成亲,但是顾刘氏却觉得三月份是个单数,不吉利,才在四月份里选了一天。

得知顾清梅要成亲的消息,四皇子妃也没闲着,因自己有着身孕,不便奔波,赶忙打发了人帮她置办嫁妆。

自打白氏死了,府里的那些夫人们也消停了不少,她的心情难得的好。

顾清梅跟慕容羽商量着,把顾家庄的地整个都买了下来,她马上就是将军夫人,顾清阳又是状元郎,总不能依然住在慕容家的土地上,年年交着租金。

把地买下来之后,她便把村民住房的租金全都免了,无形地就提升了他们这一房在族中的地位。

而且顾清梅还在别处给几个哥哥置办了田地,顾家庄愿意迁居过去的,可以直接迁居,不愿意的她也不勉强。

就在众人为了慕容羽和顾清梅的婚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顾清梅却乘着马车来到了慕容羽在城外的庄子里。

顾清梅到如今,还是不习惯坐这马车,只觉得坐在马车里颠簸得难受。

看着她被颠得身子四处乱晃的样子,慕容羽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不习惯坐马车?”

他如今是一时看不见这丫头,就心烦意乱的,索性弃了马,同她一起坐了马车。

“嗯……”她被颠得难受,觉得清早吃的粥一阵阵的往上涌,随口说道。“这里的马车连个避震器都没有,颠死人了。”

慕容羽再次在她的口中听到奇怪的词汇,忍不住问道:“避震器是什么?”

顾清梅此时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哪里还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终于,二人熬到了庄子,好在这庄子离都城不是很远,不过三十里而已。

顾清梅被慕容羽抱下车,弯着腰,干呕了半天,又接过慕容羽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口水,才将胸臆间翻涌的呕逆感压了下去。

慕容羽陪着她走进庄子,这庄子她已经来过一次了,进门便是一间大厅,从一旁的月亮门穿过去,后边是一个操练场。

慕容羽着人精心选出的一些十来岁的孩子正在这里操练,等什么时候出了师,便能跟在他身边办事了。这都是他自己的力量,完全掌控在他手中的。

经过这个操练场,便来到后院,后院是一排排建得很整齐的房屋,在管事的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最后排的一栋房子跟前,这栋房子门外搭了个草棚子,棚子里砌着打铁用的炉子,还摆着各种家伙什。

管事的大声嚷嚷道:“大少爷来了!”

很快的,就有几个人从屋子里迎了出来,正是顾清梅让慕容羽特地帮她找来的那三个手艺人,以及徐耀祖的儿子。

“少爷,顾姑娘。”几个人很有规矩地给二人见礼。

顾清梅笑道:“三位,听说我让你们做的东西做成了?”

“做成了!”三个人脸上全都露出喜色,纷纷点头,然后一起偏过身,方轩开口道。“大少爷,顾姑娘,快到里边瞧瞧吧,真真是个好东西。”

顾清梅便笑着走了进去。

慕容羽一脸的好奇表情,嘴里咕哝道:“我倒要瞧瞧,妳这丫头让他们这三个家伙鼓捣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只见屋子里的八仙桌上,摆着一个用黄铜打造的物件,下边一个圆形的底座,上边是一个用细铁丝做的罩子,罩子里是几个用黄铜打造的铜叶子,底座上有个外边裹着木头的把手。

慕容羽打量着这物件,纳闷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顾清梅笑道:“你可别怕冷,你来,站在这里来。”

她指引着慕容羽站到扇叶前边,然后自己走到那由自己设计出来的风扇后边,摇动了底座上的把手。

扇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慕容羽不禁微微地一皱眉,“好大的风!”

顾清梅便停止了转动,歪着头瞧着他道:“你说,若是三伏天的时候,屋子里摆上这么个物件,让小丫鬟摇着,是不是会很凉快?若是扇叶前边再摆个一盆冰,那该是什么滋味?”

慕容羽的眸子情不自禁地便缩了缩,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顾清梅,只觉得这个小女人是个怪才,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顾清梅被他瞧得脸红,忍不住嗔道:“做什么这样瞧着我?莫非你觉得这不是一桩好生意?”

“不是!”慕容羽马上收起自己那副大惊小怪的神情,笑道。“正是觉得这是桩好生意,所以才会这样瞧妳,我倒想瞧瞧,妳这脑袋瓜儿到底跟旁人又什么不同?”

顾清梅听他说得不像话,便不再理他,而是看着那三个手艺人道:“那么,请问三位,这样一台风扇做出来,需要多少时间?又要花多少本钱?”

孙一宝开口道:“这一台因为是模索着做的,期间失败了好几次,所以花费的时间长了点,本钱也大,不过我估模着,一台的本钱最多也就是五十两银子,我们三个人做的话,大概半个月才能做出一台来。”

“那若是多找些人来呢?比如把里边的零部件都拆开,每个人负责一样,各人做各人的,最后由你们三位来进行组装。”

方轩笑道:“那若是这样,可就快得多了,三两天大概也就能做出一台来了。不过用黄铜本钱比较高,而且软,容易变形,不如用铁,到时候在上边刷了明漆,虽然不如黄铜做出来的好看,但是结实耐用。”

“好!那就照方老伯说的做!”顾清梅道。“既然这样,我就把这桩生意的制作都交给你们三位负责。”

说着,顾清梅转身看向慕容羽,“此事还得慕容公子帮忙,多找些铁匠来,无论如何,今年夏天的时候,咱们的风扇得上市。等今年的夏天过了,你挨着这里,另建一处工坊,虽然这东西早晚会被人学去,但是十年之内,都是有暴利可图的,所以得扩大生产。”

叮嘱了慕容羽,她又看向那三位,笑道:“我希望你们三位也别吝惜手艺,看着自己家里,有那聪明伶俐的子侄,都带来,把这桩手艺教给他们。”

方轩等人赶忙给她作揖道:“多谢顾姑娘抬爱。”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也需要你们三个的帮忙。”顾清梅想起自己坐马车遭的那些罪,不禁又生出一个心思。

方轩等人如今已经被她设计的这个风扇所震慑,知道她不同于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也不同于那些粗鄙的妇人,于是笑道:“顾姑娘有事尽管吩咐便好。”

顾清梅便抬手扶着额头苦笑道:“我镇日里坐这马车,总是被颠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所以合计着,咱们是不是可以做出一种马车,上边带有可以避免震动的机关,也省得我一坐马车就头晕。”

方轩便愣住了,细细地琢磨了一通,小心翼翼地问道:“顾姑娘可有什么主意?”

顾清梅便道:“我只是有个想法,但是这个东西要怎么做,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是寻思着,若是用有弹性又有钢性的东西,套在一个机关上,而这个机关又连接在马车的车厢底下,遇到那不平整的路面的时候,借由这个机关,替车厢承受下颠簸的力道,坐在车子里,可能就不会这么颠簸了。”

说着她便笑起来,暗恼自己前世没学过机械工程,竟连个小小的避震器都不会涉及,她不过就是无意中见过避震器,知道避震器是用弹簧做的,可是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制作弹簧的工艺。

“我也不过就是瞎想,你们三位也别在这个上边花太多的心思,主要先把咱们做风扇的工坊搞起来,应付了今年夏天的买卖再说。”

“是!”三个人便诺诺地应了。

顾清梅便拉着慕容羽回了家,想了半天,发现自己身边虽然人不少,但大多是妇人,却无人所用。

没奈何,只得把郑亦凡给找了过来,让他打听着,是否有相熟的人品好的读人,愿意来给她做账房的。

这些日子,她冷眼瞧着,觉得这郑亦凡人倒是勤谨,账面也做得干净。

她知道,身为高层管理者,手底下没有几个干净的,她也不求所有的人都不贪,只求这些人别贪得过分就好。

郑亦凡果然荐了个人给她,“小人昔日有一同窗,与小人情同兄弟,念得极好,只是后来摊上一点事,他们村子里有个大户,看上他姐姐,想要纳他姐姐做妾,他们家也是香门第,自然是不答应。后来那家大户便让人散布谣言,说她姐姐被人污了清白,导致她姐姐已经说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毁了。他气不过,就拿了菜刀去找那大户算账,却被打了一顿,还告了官,被投入了大狱,关了三年,也没法子去科考了,家里的地也被夺了。如今靠着几位同窗的引见,在城里的一家铺子里做伙计,勉强度日罢了。若是小姐不嫌弃他的出身,小人便给他写封信,让他带了家眷过来。”

“既如此,那你就给他写信吧。”顾清梅听他这么说,便决定用他荐的这个人。“等信写好了,你拿给晓风,让他给跑一趟。他虽年轻,但身上有功夫,路上万一有点什么事,也不至于出太大的岔子。”

郑亦凡答应了一声,便出去写信去了。

慕容羽在一旁听了,有些不高兴地说:“妳想找个账房而已,做什么还巴巴地找了这不明来路的?我手底下旁的人不多,但是能做账房的却还有几个。”

顾清梅便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全都用了你的人?”

慕容羽似是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抬手刮了她鼻尖一下,“连妳都是我的,还分什么妳我?”

顾清梅扭头笑起来,“常言说得好,花无百日红,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如今你看我还能入眼,便跟我好得跟蜜里调油一般,但若是万一有一日,你跟我不是一个心思了,将我扫地出了门。那时,我又该如何?我不过是个孤零零的小女子,又拿什么来跟你斗呢?好歹让我身边留几个人,也不至于在日后,过得太艰难。”

“妳这说得是什么话?”慕容羽听了她这么一番话,忍不住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我不过就是怕妳挑的人不知来历,回头给妳惹麻烦,就惹来妳这么一番胡话。谁又说过要将妳扫地出门的话?”

“你现在是没说过,可保不齐将来不说,如今,咱们两个已经议了亲,我只把话给你说一遍,我不管你家里有几个小妾,日后你娶了我,你那些小妾只能当个家具摆设,你再不许碰她们一下。不然,便有我没她们!”

慕容羽静静地看着她,本以为她说的是玩笑话,待看到她面容的严肃,以及一双杏目中的坚定眼神时,突然惊觉,这女人不是跟他说着玩的。

想着,他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妳呀,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重?”

“我不是心思重,我只是不懂,男人和女人,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一个男人,身边有多个女人,叫风流,而一个女人,只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就是下流?”

“为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合法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娶那么多个女人?娶一个,宠幸两天,便丢开手,好好的女孩子,就被关在那深宅大院里,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为什么一个男人只有一颗心,却能剖成数瓣,分给好几个女人,若是一个女人,心里藏着旁的男人,被人知道了,就会被骂作婬妇?”

她幽幽地说着,哂然一笑,笑着藏着一抹淡淡地哀伤,她不懂,前世,她在一夫一妻制的国家活了三十年,都没想明白这件事,如今穿越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三妻四妾的世界,她更加想不明白。

更可悲的是,她如今看上的这个男人,家里已经有了四个小老婆。

就算她再无法接受,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如今,她唯一期盼的,是这个男人能对自己真心一点,他的从前,她来不及参与,但是他的以后,她要他身边只能有自己一个。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稍显悲怆的模样,顿时就觉得喉咙口发紧,酸得难受,只得一把捞过她,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哽着声音道:“妳这傻丫头,做什么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答应妳就是,此生此世,我只认妳为妻,旁的女人便是再好,我也只当他们是木头家具。”

今天说点什么闲话呢?聊聊暴力吧,关于本文中那些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男人,想必是遭受到了不少唾弃,作者闺蜜的亲戚,我姑且称之为某女C,此人曾经在繁华大都市的一家连锁店里做店长,收入颇丰,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她老公,她老公有过婚史,嗜酒如命,前妻被他打跑了,有一女儿,他大姐帮忙照顾,此女和他结婚,但是只摆酒没领结婚证,在一起五年,时常被打,五年后,跟脑残了似的不但没有离开他,竟然跟他去领了结婚证,之后不到一年,不知为何二人口角,被老公按在菜板子上用菜刀背把脑袋上砸的全是包,被殴打四个小时,之后老公累了去睡觉了,她跑出去报警,之后离婚。姑娘们,如果你们遇到这样的男人,不管多喜欢他,一定要珍惜生命——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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