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九十六章顾清梅出招
顾清梅又将沈明瑶也叫了过来,将随风的事情跟沈明瑶说了,沈明瑶虽然也很害羞,不过她也没有长辈给她做主,顾清梅便让她拜了曲氏当干妈,也好有个长辈给她操持婚事。
慕容羽离开东宫之后,又回到王府,把事情的经过跟祖父说了一下。
慕容宁坐在房中,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孙子猛看,也不说话,最后看得慕容羽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祖父,您老看我做什么?倒是说句话呀!”
“说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慕容宁终于开了腔,右手的食指放在桌面上,不停地打着拍子。
他半生征战沙场,又岂会不知道孙子这是使的缓兵之计,但是之后呢?英姐儿早晚会嫁,只要英姐儿一嫁,静姐儿就保不住。
但是慕容羽却只是上前一步,伸手从慕容宁面前的一个茶杯中,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便转身离去。
等他走了,慕容宁才倾身观看,却见那几个字是——法不传六耳!
“这小子!”慕容宁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随手把茶水的痕迹擦掉,一张老脸上是莫测高深的表情。
慕容羽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吃过饭,把丫鬟们全都打发下去,就连屋顶上警戒的暗卫都给打发掉了,确定四周没人偷听,才把静姐儿的事情同顾清梅说了一遍。
听得顾清梅柳眉倒竖,气得一张俏脸刷白刷白的。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上次太子打她的主意,她还没跟他算账呢,如今又来打静姐儿的主意。
“妳回头去劝着点母亲和兰姨娘,她们不知道咱们的计划。”慕容羽低声叮嘱她。
“嗯!”顾清梅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上次四皇子受伤以后,他就在部署了。
太子肯定是不能留,他之所以会用缓兵之计,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当夜,一张太后的懿旨送到嘉郡王府,嘉郡王领着人恭恭敬敬地接了。
转天,她又和往常一样,跟慕容羽一起来给王妃请安。
顾清梅的马车和往常一样,停到了嘉郡王府门前,她在慕容羽的搀扶下下了车,下车之后就弯下腰一阵狂吐。
今日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难受,往日不过是干呕几声罢了,今天却哇哇地把早晨吃的早点全都吐了出来。
慕容羽一边给她拍着背,一边嚷着让苏尘清把水囊拿来,给她漱了口以后,埋怨道:“妳脸色不好,今天跟娘说一声,明儿就别来了,这些日子折腾得妳,人都瘦了。”
顾清梅喝了两口水,缓了缓精神,淡淡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妨事!”
她知道,自己如今大概是有了身孕,所以才会这么难受的,因为小日子迟了十天了。
这段日子,她每天都来王府给王妃请安,但王妃从来都不见她,她也不以为意,只是在门口给王妃磕几个头,然后就去给江惋若请安,陪着江惋若玩笑一会儿,也不留下来吃饭,就回自己家。
慕容羽日日都陪着她,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都会等回去以后再去做。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声音有些虚弱地说:“咱们进去吧,别让娘久等了!”
慕容羽点点头,伸手扶住她,带着她慢慢地走进王府。
来到王妃的院子里,顾清梅如往常一样,走到台阶下边,刚想跪下,守门的小丫鬟便笑起来,“大少女乃女乃,快别跪了,老夫人有话,若是妳今天来了,叫请进去。”
顾清梅闻言,淡淡一笑,便在慕容羽的陪伴下,走了进去。
王妃的屋子十分宽敞,一间花厅,正中央摆着一张罗汉床,上边铺着厚厚的垫子,两边摆着两排桌椅,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和两幅字,屋子里有安神香的味道。
王妃斜靠在罗汉床上,一边跪着小丫头,给她轻轻地捶着腿,慕容文霞却站在她身后,给她捏了肩膀。
她轻轻地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被她砸烂的家具器皿,早已换了新的。
她是真的不想给顾清梅这个脸面,但是王爷已经发话,她知道,若是不给顾清梅这个脸面,王爷也不会再给她脸面,日后肯定是连初一、十五这两天,王爷也不会来陪她吃饭,所以只好咽下这口气。
江惋若今天也在,坐在下首的位子上,正在喝茶,两个姨娘站在她身后。
除了江惋若,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都在,慕容羽的二姑妈慕容沉香也在,反倒是大姑妈慕容凝香,在婚礼结束之后,便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府邸。
顾清梅略略打量了一下,便跪了下去,“孙媳给祖母请安。”
良久,王妃才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瞪着那个用敷衍的态度给自己抱了抱拳头的臭小子,咬牙道:“羽哥儿,你一个大男人,见天的跟在妇人的后边转悠什么?天天陪着你媳妇过来,也不怕耽误了朝廷上的事。”
慕容羽冷冷地说:“朝廷上的事好像跟祖母没什么关系!”
“你……”王妃才说了一句话,就被他噎了回来,不免觉得面上无光,伸手抄起手边的一盏茶就冲江惋若丢了过来。“妳养的好儿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天的忤逆长辈。”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练过投球,砸得可准了,那盏茶便冲江惋若的脸上直直地砸了过来,幸好兰姨娘及时伸手挡了一下,才没砸到江惋若的脸上。
茶杯掉在地上,顿时被摔了个粉身碎骨,所幸茶水不烫,才没烫伤了兰姨娘。
江惋若赶忙站起身,诚惶诚恐地说:“母亲请息怒,媳妇知错了!”
“妳别说这种让人耻笑的话了,妳公公护着妳,相公护着妳,儿子也护着妳,妳能有什么错?”王妃阴阳怪气地说,她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从来都没得到过丈夫的心,所以特别嫉妒被丈夫护着的女人。
“错的都是我,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辉哥儿娶了妳!我以为妳出身香门第,是个知识礼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妳却是这种脏心烂肺的下流种子,好好的一个哥儿,叫妳教成了个活阎王,上不敬老,下不爱幼,除了气我,便是欺负他的堂弟堂妹。”
江惋若顿时就气得白了脸,但是又不敢还嘴,生怕这老太婆动不动就把家法拿出来说事。
顾清梅跪在地下听着,忽然觉得很好笑,她一直觉得家里的祖母已经足够极品了,没想到慕容家的这一位比自己家的那位只在以上,不在以下,她想着,这两个老太太若是能拜了把子,简直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放眼夙夜王朝,还能比这两个老太婆更刁钻的婆婆吗?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梅儿……”慕容羽见她突然昏了过去,不禁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并连声嚷道。“快让人去四皇子府,把陆泽深给我叫来!”
他一路将顾清梅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虽然他如今不在这里住了,但是还是有婆子按时给他打扫房间,所以床褥都是干净的。
江惋若刚要跟过来,却见慕容沉香一步三摇地将去路堵上。
“我说弟妹,妳也真不会教导孩子,小孩子哪有这么娇惯的?动不动就昏倒,谁知道她是真昏还是假昏?这不是成心给母亲难堪吗?依我说,也别请什么郎中了,一锥子下去,看她还昏不昏。”
说起慕容羽这位二姑妈,性情一贯的尖酸刻薄,简直是像极了王妃。
过门十几年,却一无所出,最后证实她有不孕症,在族里的压力下,不得不给丈夫纳了个妾,但是小妾才生出一个儿子,就被她给弄死了,把小妾的儿子抱过来养,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都被她给弄死了,实在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江惋若被她这番话气得心口疼,脸色煞白地捂着心口,“二姐,妳讲话可得凭良心,我那媳妇一向乖巧懂事,又知道孝顺长辈,断然做不出假装昏倒的事情来。倒是二姐,妳一个出嫁的妇人,不在自己家中服侍公婆和相公,总是在娘家住着,于理不通吧?”
若是旁的时候,她是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得罪这位大姑姐儿的,但是今天,也实在是被她气到了。
慕容沉香的脸色顿时一变,她一贯喜欢欺负世子妃,这些年也没少占世子妃的便宜,此时听到世子妃如此说她,她能愿意吗?
当下便用手帕子一捂脸,转身扑到王妃的大腿上,“母亲啊,我不活了,我好不容易借着羽哥儿成亲的时候,回娘家来孝顺母亲几天,结果竟然被弟妹这样嫌弃,我还有什么脸面啊?”
王妃也觉得亲生的女儿被人说了,自己没脸,当下老脸一沉,“辉哥儿媳妇,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二姑妈回了娘家,也是吃的王府的,没花妳一个铜板,妳嫌弃得着她吗?”
“我何曾嫌弃过二姐?”江惋若忍着气道。“如今羽哥儿媳妇晕倒,二姐不说给羽哥儿媳妇请大夫,还要拿锥子扎她,羽哥儿媳妇是犯了错的丫鬟吗?为什么要用锥子扎她?”
“反了天了,是谁借妳的胆子,竟然敢忤逆婆婆?这就是穆郡王府教出来的好女儿!我早就说过,穆郡王府的人一向都是目中无人的,是断断不能娶来做媳妇的,君氏那死鬼不听,非把妳娶进门来,如今她死了,妳眼中就没有我这个正经婆婆了是吧?”嘉郡王妃一心想刁难她,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一声怒吼后,叫进来两个婆子。
“来人,把世子妃关进祠堂,不跪满十二个时辰不准出来!还有,不准给她饭吃!”
那两个婆子听令,马上就过来拉扯世子妃,推推搡搡地把世子妃带到后院一个僻静的院落,关进祠堂里。
吴氏一看不好,赶紧就跑到慕容羽的院子里。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世子妃被关进祠堂里去了!”
“什么?”慕容羽一听母亲无缘无故地被关进了祠堂,脸色顿时就一阵铁青。
顾清梅忍着剧烈的眩晕感缓缓地睁开眼睛,音若游丝地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母亲怎么会被关进祠堂的?”
她倒不是装晕,刚刚实在是见到王妃竟然一点脸面也不顾,出手用茶盅子砸自个儿的婆婆,又惊又怒,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涌了上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此时躺到床上,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不甚明显了。
吴氏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这对小夫妻目眦欲裂。
自打顾清梅过门到现在,世子妃对她十分疼惜,她一向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格,如今婆婆为她说了句公道话,却被王妃借机发难,就算是圣人都得气死,更何况是她。
她不禁被气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实在是撑不住,又闭上了眼睛,同时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看来这个家比自己家要乱不少。
毕竟自己家的那些穷亲戚,要的不过是财罢了,而王妃这种人,要的就是脸面。
她一辈子都被君老夫人压在头上,好不容易盼着君老夫人死了,这个府里没人跟她平起平坐了,才想借机抖抖威风。
“我去找那老妖婆!”慕容羽起身就想去找王妃,但是顾清梅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你别去!”顾清梅强忍着激烈的眩晕感,制止他道。“内宅有内宅的规矩,你这样只会让有理变得没理,回头害母亲的处境更加艰难。吴姨娘,妳过来。”
她因为眩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说话的声音极小,所以才把吴姨娘叫到身边,开口道:“你们先忍忍,我如今怕是有了身孕……”
她话音未落,就见慕容羽和吴姨娘都愣住了。
紧接着,慕容羽露出惊喜的表情,“妳说什么?妳……妳怀了身孕?”
“我也是猜的,这个月小日子晚了十来天,我想,可能就是因为怀了身孕,才会头晕的。等一下陆泽深来了,让他给我把把脉,若是果真有了身孕,咱们就有理了。到时候,让吴姨娘去找祖父告状,没理的就变成了王妃和二姑妈她们。天大地大,子嗣最大!王爷绝对不会不管这个事的!”顾清梅说着,露出一抹阴狠的表情。
既然二姑妈做事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她也没必要和她客气了。
成亲转日,拜见公婆的那一天,王妃当众给她没脸,她便试探了王爷,知道王爷是站在她这边的。所以,有王爷在她这边给她撑腰,她什么也不怕!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兰氏急匆匆地领着陆泽深跑了进来。
看见他来了,慕容羽赶忙起身让开位置,“包子,赶紧给梅儿瞧瞧,她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就晕了!”
“你才是包子呢!你是大包子!”陆泽深对这个绰号深恶痛绝,听他竟然又叫自己的绰号,气呼呼地说。“你再叫我包子,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干过的那些丢脸的事都告诉你媳妇?”
他口上虽然这样时候,不过动作却是极快的,一坐了下去,拿出个脉枕放到顾清梅的手腕子底下,开始给她细细地诊脉,过了一会儿,他笑嘻嘻地把手收了回来,也不搭理慕容羽,径自对顾清梅施了个礼,“嫂夫人,恭喜贺喜,嫂夫人有喜了,赶紧请客吧!对了,世子妃呢?嫂夫人有喜了,世子妃应该给我打赏才对!”
顾清梅此时躺了半个时辰,那种眩晕感已经减退了,她和慕容羽对视了一下,确定了她有身孕,就能把婆婆救出来了。
兰氏去请陆泽深了,不知道府中发生的事,一听顾清梅有喜了,顿时拍着手道:“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少女乃女乃出了什么事了,若是有喜的话,会晕倒也是常事。陆太医,劳烦你,给我们大少女乃女乃好好地开上几剂保胎药。对了,世子妃呢?”
她这才发现世子妃一直都不在,不禁好奇地问。
因为陆泽深在这里,家丑不好外扬,吴氏也没回答她,只是扯了她出去,走到院子外边,才把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给说了,顿时就把兰氏给气坏了。
二人一起来到前院,今天恰好是王爷休沐的日子,吴氏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给王爷讲了一下。
王爷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到了后宅,一路来到王妃的院子,就听到王妃的屋子里传出嚣张的笑声。
门口的丫鬟看到王爷来了,刚想张嘴,慕容宁一抬手,便丢过去两片刚刚顺手扯下来的树叶,封住了小丫鬟的穴道。
别的丫鬟一看他这架势,赶忙全都聪明地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不敢给屋子里的人报信。
“我看辉哥儿媳妇以后还怎么傲气?不过是娶了个商户爬上来的贱丫头,她居然还跟宝贝似的,可见她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慕容沉香尖锐的嗓音在空旷的院落中十分清晰明了。
“今日是托了二姐的福,才能出了这口气,不然的话,我们天天看着大嫂那副得意的嘴脸,简直都要吐了。”
“母亲,依我说,只罚辉哥儿媳妇在祠堂里跪十二个时辰,实在是太轻了,还是罚她跪个三天三夜吧,让她也知道知道,这府里到底是谁当家。君姨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她还以为这府里是君氏的天下呢。”
慕容宁猛地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顿时就吓得屋子里的人一个激灵,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变毛变色地看着他。
“爹,你……你怎么来了?”慕容沉香战战兢兢地问,就是因为除了初一、十五的晌午之外,平常的日子,这位老爷子从来都不进王妃的屋子,所以她们才敢这么嚣张地说话,此时看到王爷突然出现,她自然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被王爷给听见了。
“妳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慕容宁满脸讥诮的神情,嫌恶地望着她擦了太多香粉,导致脸白得像死人似的脸孔,慢吞吞地说。“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沉香从椅子上站起来,试图跟父亲撒娇。
不过慕容宁却不吃她这一套,冷着脸道:“妳都赖在娘家好几个月了,怎么还不滚?妳婆家没给妳饭吃吗?见天的赖在娘家吃闲饭?”
一句话就把慕容沉香给噎得没词了,讪讪地站在那里。
“王爷……”王妃一看他进来就跟女儿发飙,马上就意识到有人去跟他告状了,忍不住开口道。“是我每天一个人在家里,怪寂寞的,才留女儿陪我住些日子。”
王爷一瞪眼睛,“妳见天的跟老二媳妇这个惹祸精凑在一起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天天弄得府里头鸡飞狗跳的,也有寂寞的时候?”
王妃被他堵得一口气没上来,做昏倒状地翻起白眼。
王爷凉凉地说:“别装了,装什么?拿锥子扎一下妳就好了!”
慕容沉香急得跳脚,“爹,你胡说些什么呢?母亲年纪大了,哪有假装?”
“羽哥儿媳妇怀孕了,又哪里假装?用妳给瞎出主意?用锥子扎?再瞎出主意我先用锥子把妳的嘴给扎烂了!”王爷蓦地放大了嗓门,吓得屋子里的人一激灵。
慕容沉香一缩脖子,嗫嚅道:“谁家的媳妇怀个孩子就晕来晕去的?不是假装是什么……”
“妳还说?”王爷伸手指着她道。“给妳一个时辰,马上收拾东西,滚回妳婆家去!自己生不出来就别装会下蛋的母鸡!不请妳没事少往家里跑,妳是嫁出去的人了,是别人家的媳妇,这么没规矩,都是谁教的妳?”
嘉郡王久经沙场,本来就是个火爆子的脾气,虽然平常极少插手内宅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插手。
如今外人都只知道慕容羽是个小阎王,可这人的性格大部分都是遗传来的,慕容羽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不像他爹娘,却像足了他这老爷子,这老爷子的脾气比慕容羽还大,活月兑月兑一个老阎王,所以这位老爷子也是最喜欢这个孙子的。
而且顾清梅如今怀了身孕,这是长孙头一个孩子,容不得半点闪失,若是再让王妃瞎胡闹下去,伤了羽哥儿的子嗣,他恐怕没脸下去见君氏了。
“娘……”慕容沉香没想到父亲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赶自己离开,马上就向王妃讨救兵。
王妃脸色一沉,“王爷,你是听谁说了什么,才跑到我这里来刁难咱们的女儿吗?”
“我有刁难她吗?若是辉哥儿媳妇回娘家一住好几个月,妳会一句闲话都不说吗?”
“我……”王妃一听他提起江惋若,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想起自己把江惋若关进了祠堂去罚跪,这老头子搞不好就是来找自己放人的。
“马上把辉哥儿媳妇放出来,再动不动就刁难辉哥儿媳妇,妳这王妃也就别当了!”王爷撂下话,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开,摆明了不想看见这老太婆。
王妃气得脸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绿的。
恵大女乃女乃在一旁低声请示道:“王妃,这……世子妃到底放不放啊?”
“放——”王妃含恨瞪着门口的方向,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是想把谁吞进肚子里一样。“这老家伙,竟然这样威胁我,真是气死我了!”
王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却知道,王爷是在用休妻的手段在威胁她。
若是这把年纪被休,她是真的丢不起这人。
稍倾,恵大女乃女乃陪着笑脸把江惋若从祠堂里给放了出来。
听着恵大女乃女乃说的各种拜年话,江惋若反而有些糊涂,话说这位恵大女乃女乃向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物,在这个家里,除了王爷和王妃,可从来都没在谁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
兰氏和吴氏早就在祠堂门口等着了,见她出来,赶忙迎过去,把恵大女乃女乃给挤到一边,争先恐后地向江惋若汇报着大少女乃女乃有喜的喜讯。
江惋若一听儿媳妇怀孕了,顿时就跟心里开了两扇门似的,刚刚跪祠堂的委屈也不去想了,带着两个飞奔着来到儿子的院子。
慕容羽一看母亲被放出来,高悬的心马上放了下来,吩咐小丫鬟给母亲看座。
江惋若坐下之后,看着顾清梅刷白的脸色,心疼地说:“妳这孩子,难怪这小脸煞白煞白的,回去以后,可得好好补补才行。”
“母亲不用担心。”顾清梅坐起身,倚在床头,看向站在江惋若身后的兰氏和吴氏。“两位姨娘,母亲跪了半日,腿或许有些受凉,等一下用红花给母亲泡泡脚,也好活活血脉。”
吴氏道:“还是大少女乃女乃孝顺,要不是大少女乃女乃让我们去跟王爷告状,今天还没法子这么快就把姐姐给救出来呢。平日里,咱们可不敢去跟王爷告状,幸亏大少女乃女乃怀了身孕。”
江惋若满意地说:“我就知道,这个媳妇没娶错!”
就在这时,只见恵大女乃女乃领着两个婆子走了进来,笑着说:“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这两位是老夫人特地给少夫人挑的,专门服侍少夫人的,少夫人有什么事,都吩咐她们去做就是了。王妃有话,如今大少女乃女乃有喜了,不好来回奔波。而且大少女乃女乃年轻,恐怕不会照顾自己,还是留下来别走了,等生产之后再说。”
顾清梅的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看着恵大女乃女乃的眼神却阴测测的,有种不怀好意的意思,恵大女乃女乃看了她的眼神,激灵灵就打了个冷战。
想起自己上次差点被活埋的经历,脸上的笑竟然再也挂不住了,支吾了两句,便道:“妳们两个,以后好好服侍少夫人就是了!世子妃,大少爷,大少夫人,老夫人那还等着我服侍呢,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匆匆地跑掉了。
“这……”江惋若的神情一变,站起身追着恵大女乃女乃出去,但是没想到恵大女乃女乃跑得飞快,眨眼间就奔出了院门,一溜烟的去了。
她气得直跺脚,她倒也不是不想儿子媳妇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实在这府里肮脏的手段太多了。
昔日,嘉郡王除了王妃之外,身边也是有几个小妾的,可是却都被王妃找了由头打发了,一个小妾都没留住,若非是王妃没能养出儿子,君氏老夫人当年也不可能会进门。
后来她进了门,因当时年轻,没做防备,虽有君氏老夫人事事提点,也难免中了招,硬是流了一个已经成形的哥儿,才吸取了教训。
从那以后,她便事事留心,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以,儿子说成亲以后住外边,她拦都没拦,只想让儿子媳妇离了这个家,好过几天清净日子。
如今,那老太婆却要她这有了身孕的儿媳妇搬回来住,让她怎么能不生气?不恐惧?
媳妇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她嫡亲的孙子!
却听顾清梅笑吟吟地说:“娘,祖母一番好意,咱们怎么能不接受呢?我正说我和相公住在外边,没法子孝敬爹娘呢,如今能有机会孝敬爹娘,我求之不得呢。”
江惋若心中暗急,但是碍于身后站了两个王妃派过来的婆子,她又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打定了主意,回头跟丈夫说说,让丈夫去求求王爷。
顾清梅打量着那两个婆子,这两个婆子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全都打扮得干净利落,一个瘦高挑,细眉大眼的,高颧骨,薄嘴片。另一个身量有点胖,皮肤也稍微黑一点,一双大眼睛,低着头,不过眼珠子骨碌骨碌地乱转着。
她笑着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妈妈怎么称呼?”
高颧骨的那个赶忙开口道:“奴婢娘家姓容,夫家姓恵,人家都叫我恵海家的。”
“恵海?”顾清梅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便笑道。“莫非妳和恵大女乃女乃是亲戚?”
“正是呢,奴婢是她二嫂。”
稍微胖一点的那个也赶忙道:“奴家娘家姓莫,夫家姓刘,人家都叫我刘鹏举家的。”
顾清梅扯开唇角,“母亲,劳烦您,把这二位妈妈安置一下。”
江惋若只得冲兰姨娘使了个眼色,兰姨娘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二位妈妈,这边请,咱们大少爷好些日子都没回来住了,院子里也没有服侍的人,就让我来服侍二位妈妈。”
顾清梅等她们走了,便笑道:“祖母还真是疼我,知道我有了身孕,就巴巴地送了两个婆子来。”
“妳这孩子,小小年纪又懂些什么?”江惋若将她当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低声呵斥了她一句。“等妳爹回来,我让他去跟妳祖父说,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住在这里。”
顾清梅知道这个婆婆极是心疼自己,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轻声道:“母亲,这事您可千万不能让父亲去跟祖父提,祖母一番好意,若是父亲去提了,祖母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被打发回来,毕竟我年轻,那边的将军府里也没什么老人能照顾提点我,祖母让我留下,也是顺情顺理的,到时候反而显得咱们不识好歹。而且今日祖父已经为母亲出了一次头,若是事事都去烦祖父,难免会让他老人家厌烦,让我回将军府去住的事,得让祖母自个说才行。”
“母亲,既然梅儿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吧,我也想母亲了,留下来也好多陪陪母亲。”慕容羽是知道自己这个小妻子的心计的,见她如此坚持,便随了她,帮忙劝说自己的母亲。
江惋若见事情已成定局,无奈地说:“羽儿,服侍好你媳妇,可别让她出事,快晌午了,我去打发人瞧瞧,看看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她有些垂头丧气地转身走了。
顾清梅眯着眼睛笑起来,“我真有福气,竟然得了这么个好婆婆。”
慕容羽神情凝重地小声道:“那两个婆子妳可得小心些,平常离她们远点,她们送来的吃食一概不准入口。”
“知道了!”顾清梅答应着,扬声把苏家姐妹唤了进来。“清儿,妳回去跑一趟吧,把我的衣裳拿一些过来,再把我日常用的东西都搬来。然后叫着妳娘,把平常服侍我的人都叫来,晓风也叫来。还有,床头的挡板后边有个暗格,里边有一匣子银票,妳偷偷的给我拿来,别叫人知道。”
说着,她宠苏尘清勾了勾手指,示意苏尘清走近,然后贴着苏尘清的耳朵,小声道:“告诉妳娘,再抓两只蝎子来。”
苏尘清了然地抿起嘴唇,冲她笑了笑,然后轻声道:“梅姑姑,妳可真够坏的!”
“快点去吧,在咱们家吃了饭再回来。”顾清梅摆摆手,打发她走了,然后往床上一躺。“早上起那么早,困死我了,我先睡会儿,等吃饭的时候你再叫我。”
慕容羽插言道:“把罗姨娘也叫来!”
顾清梅瞥了他一眼,没出声,她不能当着丫头的面驳慕容羽的话,但是对于慕容羽要请罗姨娘一起来的事有些不开心。
慕容羽看出她的脸色不好,陪着笑脸和她解释道:“小薰的医术很好,而且精通药膳,让她来照顾你,是再好不过的。”
顾清梅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又没说什么,爷用不着这么急巴巴地跟我解释,罗姨娘是你的姨娘,自然是听从你的安排。”
她刚说完,一个小丫鬟从外边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描金细瓷的茶盅,来到近前,微微曲膝道:“大少爷,大少夫人,这是刚才陆太医给少夫人开的安胎药,奴婢加了些蜂蜜,不知道合不合少夫人的口味。”
顾清梅只好坐了起来,看着慕容羽将茶盅接了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托盘上的一支银勺子,笑了笑,不过没说话,只是对那小丫头道:“行了,妳先回去吧。”
等那小丫头走了以后,他用银勺子搅拌了一下药汁,看没什么问题,又试了试温度,才把安胎药递给她。
她盘着腿,皱着眉头坐在那里,虽然讨厌吃药,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
话说她自打穿越过来以后,就跟药玩命。
慕容羽让苏月冷去小厨房里烧了一壶水,沏了茶给她漱口,然后就搂着她一起躺到床上梦周公去了。
天擦黑的时候,曲氏才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来到王府,吵吵嚷嚷的惊醒了二人。
慕容羽起了身,不过却不让爱妻起床,而是自己出去,吩咐院里留守的婆子,帮忙把众人安置了,随后亲自到井里打了洗脸水,服侍她盥洗。
苏月冷见他们两个都已经起了身,走进屋子里,点了烛火,过了一会儿,曲氏和苏尘清走了进来,一脸的喜色,“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大喜。”
在嘉郡王府中,大家都管慕容羽喊大少爷,管顾清梅喊大少女乃女乃,但是在将军府里,因为他们两个身份最高,所以全都喊他们将军和夫人。
顾清梅笑道:“苏大嫂,清儿跟您说了那件事了吗?”
曲氏会意地点了点头,“说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您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您从前跑过江湖,见多识广,我日后的吃食,得劳烦您多给注意着点。”
“这是自然,不过……”曲氏说着,轻轻地瞥了一眼慕容羽。“不过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夫人的饭菜,最好是小厨房自己做。”
慕容羽徐徐地点头道:“我知道!以后夫人的饮食全都交给罗氏来负责!”
罗姨娘步履款款地曲氏身后走了出来,徐徐地给顾清梅施了个礼,“恭喜夫人,夫人日后的饮食便交给奴婢吧。”
顾清梅本能地瞥了慕容羽一眼,倒不是她把罗姨娘当成坏人,只是,让丈夫的小妾照顾自己的饮食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可怕。
但是慕容羽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她又不能拒绝,只得含笑点头道:“那就有劳罗姨娘了。”
“夫人月复中如今是爷的头一个孩子,奴婢一定会尽心服侍的。”罗姨娘的这一番话,奇迹般的打消了顾清梅的顾虑。
是啊,她在心中暗道,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慕容羽的头一个孩子。
这罗姨娘很显然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慕容羽若是没有子嗣,会有怎样的后果。
所以,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的。
几个人正在说话,却听外边一串脚步声响,不一会儿,就见二夫人王氏领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进来后便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大少爷,您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啊?好端端地带了这些人进来,好歹也得跟王妃打个招呼啊,话也不说一句,就把这么多人带来,这花销要算谁的?”
慕容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我倒不知道咱们家家境这么困难,连我夫人陪嫁的几个丫鬟婆子都养不起。”
“话不是这么说,俗话说得好,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咱们虽说是家大业大的,可凡事也总得有个规矩。大少爷如今已经是搬出去的人了,呼啦啦地带了这么大一群人回来吃闲饭,怎么说也是不合规矩。咱们家又不是那家财万贯的商户,不过就是靠着王爷一点银子俸禄和庄子上的一点收益过日子罢了,就连王爷和王妃都节衣缩食的,哪里还养得起这么多闲人?”
二夫人今天被王爷没鼻子没脸地骂了一顿,就心里正有气没地方撒呢,此时不管不顾地都撒到了慕容羽的身上。
就算慕容羽再阎王脾气,也不敢动手打她这位二婶娘的。
慕容羽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眼瞅着就要发飙。
顾清梅赶忙开口道:“我正想跟二婶娘说这件事呢,如今我有了身孕,饮食上可马虎不得,所以我们打算自设小厨房,就不劳二婶娘操心银钱用度了,一应用度,我会自行负责。”
二夫人听她这么说,刻薄的脸孔上顿时露出得意的浅笑,“既然大少夫人都这么说了,这些人我也就不上册子了。”
顾清梅笑得特别诚恳地说:“那我就不留二婶娘了!”
看着二夫人领着一群人啪嗒啪嗒地走了,慕容羽不悦地开口道:“妳做什么吃这个亏?家里又不是没有钱,凭什么妳的吃穿用度要自己拿钱?”
“俗话说得好,吃亏是福!”顾清梅说着,对罗姨娘道。“罗姨娘赶紧去安置一下吧,好好休息休息,也该用饭了。”
等罗姨娘离开以后,她伸手招过曲氏,在曲氏耳边小声嘀咕了数句。
曲氏连连点头,并且意味深长地笑着,等她把主意都说完,曲氏转身便走了。
慕容羽的耳力好,在一旁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她竟然要人去酒楼里买吃食,不禁不高兴地说:“妳刚才就不该拦着我,就算我离了家,也没分家,咱们不住这也就罢了,若是住在这里,府里就不能缺了我的日常份例!”
“放心放心,也就艰难个几天而已,他们不是都叫你是活阎王吗?他们只知道阎王可怕,却不知道阎王跟前的小鬼更可怕,我这回叫他们知道知道,阎王身边的人,就不能惹!”顾清梅笑着,起身整理好衣裳,桌子上有茶壶和茶杯,她自己动手倒了两杯茶,然后拉他坐下,一同喝茶。
因是初来乍到,又没防备王府竟然敢不管众人的饭,所以顾清梅带过来的人,晚饭都是世子妃的小厨房给送来的。
一边吃着饭,顾清梅一边瞧着慕容羽那张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的脸孔,不住地笑,捡着他爱吃的菜夹给他吃了,“你呀,就是个直性子,你这种人,若是去打仗,只能做那冲锋陷阵的先锋官,可万万做不了指点江山的元帅。兵法云,兵者,诡道也。这大宅门里居家过日子,虽然比不上行军打仗,但是也得多个心眼。如今幸亏王爷和世子爷都是明白人,知道你的心思,他们若是个糊涂的,你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了。”
慕容羽不自在地说:“瞧妳说的这么好,在家里不一样都是被人欺负。”
“你跟我怎么能一样?我家那几个不过是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点子银钱,便是贪婪,也贪在明面上,只要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也就不闹腾了。而你家……”顾清梅说着不禁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道。“你家可真是步步危机啊!”
“那妳还非要留在这里?”慕容羽一脸的不高兴,语气也不太好。“难道妳不知道如今妳怀着身孕,要是妳和孩子有个万一,妳叫我怎么办?”
“有你和娘护着我,就算我再怎样,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更别提还有苏大嫂,她可是跑惯了江湖的了,什么没见过?”顾清梅一番安抚,好不容易把慕容羽安抚了下去。
当夜,二夫人的屋子里,猛地响起一声怒叫,“你说什么?”
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几岁的汉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不停地用袄袖抹着眼泪,“二夫人,老奴对不起妳,老奴没用,今年的收成全都烧了。”
二夫人的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
丫鬟婆子们吓坏了,纷纷嚷着请太医。
二夫人这边兵荒马乱的忙了一夜,顾清梅的院子里也不平静,午夜时分,下人房里发出一声惨嚎,众人一番兵荒马乱地查看,才知道原来是王妃让恵大女乃女乃送过来的那两个仆妇被蝎子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清梅半趴在桌子上,笑得用手直捶桌子。“笑死我了……”
“夫人,妳别动作这么大,当心伤了胎!”曲氏皱着眉头在一旁提醒她。
“没事没事,我这是开心,没关系的。”顾清梅直起身,抬手抹了一把嘴边笑出来的口水,然后冲曲氏挑起右手的大拇指。“苏大嫂,妳那下手的位置挑的太绝了!”
原来她刚刚过去瞧了那两个仆妇,发现她们两个,一个被蝎子蛰了嘴,一个被蝎子蛰了大腿根,现如今,一个嘴巴肿得好像猪八戒说不出话,另一个连路都走不了了。
云深在一旁低声道:“夫人,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王府之前从来都没出过这样的事,突然出了事,任谁都会怀疑到您的头上。”
顾清梅止了笑,垂下眼帘,淡淡地说:“我就是要让他们怀疑,但是光有怀疑是没用的,还得有证据,除非是妳们几个出卖我,不然的话,旁人只能干吃这个哑巴亏。蝎子而已,满大街都有的东西,又有什么稀奇的?我看往后谁还敢随便往我这安插人,我身边,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瞧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云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直起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两个婆子给蝎子蛰了吗?也值得妳们大半夜的起来闹腾,等天亮了以后把她们送走,再给几两银子让她们治病也就是了。”慕容羽披着衣裳从里间屋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爱妻从桌边抱了过来,转身回到内室,将她安置到床的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