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我知道错了,你打我杀我都没有关系,求求你不要不理我……”水寒天语无伦次地忏悔着。
面对着这份迟来的忏悔,火绯月忍不住一阵火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当初就因为他的绝情决意,害得真正的火绯月受不了打击自尽身亡,现在再来忏悔,那位苦命的痴情女子根本就听不到了,说了又有何用?
“水寒天,我火绯月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你还想怎么样?”火绯月的脸上一片冰寒,都快凝成霜了。
“绯儿,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是不是要我也死一次你才肯原谅我?”水寒天的手中突然拿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地朝着自己的心窝插去。
火绯月见状一惊,急忙将那匕首踢飞,深吸一口气道:“水寒天,明明是你伤害了我,为什么搞得好像是我抛弃了你似的,你要死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啊,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火绯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呢。”
“绯儿,你没错,全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混蛋,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开始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水寒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就算你跟风倾炎有过孩子,我也可以不计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天知道,当他听说绯儿跟风倾炎有了孩子之后,整个人都快疯了,在他的心中,绯儿永远只属于他水寒天一个人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绯儿会爱上其他男人,为其他男人生儿育女,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整颗心都快要碎了,好在他们的亲事已经吹了,不管什么原因,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等绯儿真嫁给别人了,他哭死都没用了。
水寒天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再扑通一声跪倒在火绯月的面前,那痛哭流涕的表情,那浪子回头的决心,引得一群大妈心疼不已,纷纷围上前来劝说。
“浪子回头金不换,人谁无错,绯儿小姐,你原谅他吧。”
“是啊绯儿小姐,他也怪可怜的,能当街跪倒忏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啊对啊,我们做女人的,不就是找个有情郎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嘛,绯月小姐,你就别再犹豫了。”
……
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上来劝说,火绯月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她们越劝说,火绯月琉璃般的眸子中火焰越盛。
浪子回头金不换?人都已经被他逼死了,现在才来回头有什么用?
水寒天可怜?大伙为什么不想想,火绯月当初为了救他,容颜被毁丹田被废,没有得到他的感恩也就算了,他还迫不及待地上门退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事,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相亲相爱一辈子?那只不过是女人们自欺欺人痴人说梦罢了,就算他水寒天现在跪倒在大街上痛哭流涕,一旦她火绯月真的嫁过去了,他根本就不可能会珍惜她,到时候一个个女人娶进门,她哭死都没用。
“水寒天,有些事情,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得到原谅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真的死了,你现在又要跟谁去说这些话?”火绯月的声音冰冷,言语之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她举起脚步就想离开,却被水寒天紧紧抱住双脚,死都不肯松手。
望着死皮赖脸的水寒天,火绯月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逼死了人还在这里扮可怜,还要不要脸了?
扬起一只脚,火绯月狠狠地将水寒天蹿飞,举步欲走。
“我说这位小姐,你也太狠毒了吧,人家都已经这样子了,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一道嚣张的声音响起,火绯月扬眸望去,见一位身穿红色锦袍的俊美男子正义愤填膺地看着她。
“先管好你自己吧。”火绯月轻叱一声道,“一个男人带着这么多的女人,当心消耗过度,不举。”
这位红衣男子,与端木颜有得一拼,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十几个女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
那红衣男子一愣,俊脸微微有点红,他轻咳一声道:“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些女人是她们自己跟上来的,关我什么事?”
“哦?”火绯月琉璃般的眸子中充满嘲讽,“主动送上门,不吃白不吃是不是?你们男人啊,真是脏!”
火绯月话音一落,又一帮浩浩荡荡的人马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位,墨发红衣,手持折扇,桃花眼眸中尽是风流。
“绯月,你可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虽然身为男子,可从头到脚清白得狠,不相信的话,我让你检查啊。”端木颜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冲火绯月抛了一个媚眼。
火绯月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七殿下,你还用得着检查吗?”火绯月勾唇轻笑,葱白的手指指着端木颜身后的一群女人,已有所指地道,“你的清白路人皆知啊。”火绯月冷嘲热讽地道。
“是她们自己跟上来的,不关我的事啊。”端木颜一脸无辜地道,“我出门的时候,真的就我一个人啊。”
“行行行,来者不拒嘛,不吃白不吃嘛,我懂的。”火绯月理解地点点头,指了指之前那位红衣男子,掩唇轻笑道,“端木颜,我相信,从今以后你绝对不会再寂寞了,因为你的知音就在眼前。你们两个,都是非常非常清白的人。”
端木颜眯起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起那位与他一样穿着红色锦袍的男子,心中暗暗比较着:红衣墨发,一样;手持折扇,一样;身后跟了十几个女人,也一样……
果然是知音啊。
就在端木颜和那位红衣男子互相审视对方的时候,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飞奔而来。
男子墨发高束,只在鬓间留出两缕青丝,在狂风中抛浮起一个又一个绝美的弧度,飘逸而俊绝,惹得街上的少女们纷纷眼冒爱心,心儿狂跳,摆弄着各种姿势试图来吸引他的注意。然而令少女们失望的是,那清俊月兑俗的男子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这位绝美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伤势已经痊愈了的风倾炎。
“绯儿,你没事吧,我听说水寒天在大街上耍酒疯,你没受伤吧。”风倾炎一把抓住火绯月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火绯月,就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炎哥哥,我没事。”火绯月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对着一直以来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表哥,火绯月一脸的温柔。
“炎,终于找到你了。”一见风倾炎,那位红衣男子目露惊喜。
“哲,你怎么在这里?”风倾炎扬眸,清玉般的眸子中也是一片惊喜。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找个酒楼边喝边说。”那红衣男子一脸兴奋地道。
风倾炎清眸含笑地点点头,转眸对火绯月道,“绯儿,这就是北柳国的三皇子南宫哲,我的至交好友。”
火绯月闻言嘴角轻抽,南宫哲跟风倾炎是至交好友?要不要这么离奇啊?这两人的性格完全相反,怎么成的至交好友?
就在火绯月满月复狐疑的时候,南宫哲的星眸中也同样充满了狐疑。
“你叫她绯儿?炎,你一向不近的,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转性也就算了,还找了一个长得如此……与众不同的女人。”南宫哲本来想说长得如此丑的女人,在接收到风倾炎那记杀人的眼光后,他只好委婉地用了与众不同四个字。
“想说我丑就说呗,用得着那么虚伪吗?”火绯月轻哼一声,毫不在意地道。
“你这女人……”南宫哲被堵得气不打一处来,“长得丑也就算了,还这么尖酸刻薄恶毒狠辣,刚才居然还讽刺我们男人都很脏!”
“噗!”风倾炎忍不住喷笑,绯儿的那张嘴啊,是越来越厉害了。
“你还笑得出来?”南宫哲满脸黑线,“炎,你也是男人啊,怎么可以被她嘲讽了还这么开心!”
“脏就脏呗!”风倾炎闻言,性感的红唇微扬道,“反正我再脏也是脏在她的手里,她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啊。”
“什么?”南宫哲闻言大惊,“炎,你是意思是……”
火绯月闻言满脸黑线,炎哥哥是造谣造上瘾了!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风倾炎正儿八经地道,“此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难道你还没有听说么?话说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一夜,月黑风高……”
“炎哥哥!”火绯月娇喝一声,打断了风倾炎那些给人无限想象的话。
围观者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之间被打断,心中皆充满了遗憾,忍不住开始想象,月黑风高的夜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不知道是火绯月扑倒了风倾炎,还是风倾炎扑倒了火绯月,看火绯月那么强悍,风倾炎那么温柔,搞不好是恶女硬上弓的。
“我刚到京城,正准备上火府找你,很多八卦还没有来得及听说。”南宫哲扬眸解释道,“看样子,这位,就是你的表妹火绯月了,真是大水冲走了城隍庙,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
“炎哥哥,那你们好好聚聚,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火绯月话音一落,转身就走。
“绯儿,你别走。”一直蜷缩在角落的水寒天突然之间又扑了上来,却被风倾炎一个箭步拦截了下来,水寒天只好眼睁睁地望着火绯月越走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风倾炎,就算你跟绯儿有过孩子又如何?反正那孩子已经不在了,绯儿对我的感情,你是知道的,现在她之所以不理我,只不过在气我当初退婚的事情,等她的气消了,她一定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的,我劝你别再痴心妄想了,谁都无法从我的手中抢走绯儿!”火绯月一走,原本狼狈的水寒天马上动作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风倾炎的身边,轻声警告道。
风倾炎闻言,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压根儿没将水寒天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是边上的南宫哲被吓得跳了起来。
“啊?!连孩子都有了?有了之后又没了?”南宫哲听得一愣一楞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风倾炎,而后又一脸哀怨地道,“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兄弟么?”
“我上哪儿告诉你去?”风倾炎一脸无辜地道,他们今天才刚刚重逢好不好。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不及时通知兄弟我,就是你的不对了。”南宫哲理直气壮地道,“就罚你请我到这儿最大的青楼去坐一坐。”
风倾炎轻笑着摇摇头道:“青楼这种地方,我向来没有兴趣,这你是知道的,我看就由七殿下陪你一起去吧,你们的费用,我全包了。”风倾炎一边说,一边从身上取出几张银票,递给了南宫哲。
一直看着好戏的端木颜闻言大喜,虽然他不差钱,但是,有便宜占自然开心,当下抢过风倾炎递过来的银票,转身对南宫哲道:“这里的青楼我最熟,我带你去,保证你乐不思蜀。”
南宫哲闻言,乐呵呵地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跟着端木颜走了,一边走一边道:“炎,改天我再去找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天过去,在这三天里,火府上下热闹非凡,一个个游子从远方赶回来参加这次的家族比试。
火府是修炼世家,家族比试非常重要,特别对于一些旁系子弟来说,更是出人头地的最佳机会。
最淡定的人要属火绯月了,这三天里,她都闭关修炼着,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她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夜,漆黑如墨,火岳丰的房中灯火通明着,马上就要家族比试了,远方的游子一个个都回来了,可是鸿儿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火岳丰急忙起身开门,一见门口站着的人,顿时激动得泪流不止。
“鸿儿,你可回来了,爹想你想得好辛苦啊……”火岳丰泪流满面地道。
“爹,发生什么事情了?”火梦鸿见状大惊,父亲他向来坚毅,今天居然一见面就嚎啕痛哭,必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他抬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一脸疑惑地道,“琳儿跟莲儿呢?怎么不见她们?”
“她们都已经死了!”火岳丰恸哭着道。
“什么?”火梦鸿不敢置信地望着火岳丰,整个人都惊呆了。
“鸿儿,先进来再说吧。”火岳丰轻叹一声,将呆若木鸡的火梦鸿拉进了门。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火岳丰终于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爹,你说琳儿当初暗中找了图文镇帮忙一起刺杀火绯月,那图文镇虽丑,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啊,更是剑法和内劲双修,怎么可能打不过火绯月呢?更何况,那天漫天的泥浆和岩石,很明显是土属性内劲自爆造成的,就算火绯月真的打得过图文镇,那怎么可能躲避得了他的自爆能量?更何况,你刚才甚至怀疑图文镇动用了的不仅仅是肉身的自爆,连灵魂都有可能灰飞湮灭了,怎么可能还对付不了一个火绯月?”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火梦鸿心中疑点重重,一个没有内劲的人能有多强,居然连天才的自爆都杀不死她?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火岳丰轻叹一声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隐忍不发的道理,当初琳儿多次催我出手,可为父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就随便出手,始终是过于冒险了。当我听说琳儿找图文镇对付火绯月的时候,我以为这次刺杀应该会很成功了,所以便也没有阻止她,只在暗中关注着,可我做梦都没想到,琳儿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爹,图文镇死得那么惨,难道图家就没有想过要报仇吗?”火梦鸿抿了口茶,低声问道。
“怎么可能不想?”火岳丰再次轻叹,“可是这仇也不是说报就能报的,图文镇是图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图家自然心疼,但是,火绯月毕竟是火家嫡女,想要杀她,总得有真凭实据才行?试问有谁会相信火绯月杀了图文镇?因此一时之间,图家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暗中再寻找机会。”
“爹,你放心,这次孩儿回来,一定叫火绯月死无全尸,粉身碎骨!”火梦鸿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信誓旦旦地道。
“鸿儿,你别胡来,为父就只剩你这点血脉了。”火岳丰一脸忧心地道。
“爹,既然暗杀不行,那我们就来个明杀。”火梦鸿的双眸射出两道狠辣的光芒,恶狠狠地道,“火绯月没有内劲,会点剑术,我想,这次家族比试,她肯定会参加剑术比试,我就在家族比试上正大光明杀了她。”
火岳丰闻言,沉思了一会,然后点点头,家族比试中,刀剑无眼,不小心杀了对手,这在每个家族都屡见不鲜,若是鸿儿在家族比试中“不小心失手”杀了火绯月,最多罚他面壁思过,大不了关个三年五年的,这对修炼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惩罚,要知道,很多修炼者一闭关说不定就十年八年了。
就在火岳丰和火梦鸿研究着怎么杀死火绯月的时候,一直闭关修炼的火绯月也被火老爷子请到了书房中。
“绯儿,这次家族比试,你别参加了。”火震山开门见山地道。
“为什么?”火绯月不解地问道。
“鸿儿回来了,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火老爷子的虎眸中满是担忧。鸿儿是琳儿和莲儿的亲哥哥,如今琳儿莲儿都死了,她们生前的最大敌人就是绯儿,这笔账自然都会记到绯儿的头上了。
火绯月闻言,歪着脑袋毫不在意地道,“他想对我不利就可以对我不利了吗?爷爷,绯儿也不是吃素的!”
火震山宠溺地模了模火绯月的脑袋道:“爷爷知道绯儿厉害,可是,鸿儿的剑术,已经达到七级大剑师的级别了,而且他的火属性内劲已经达到了第四重了,就算你的剑法再厉害,毕竟没有内劲做支撑,怎么打得过他?”
“爷爷,这不还有你吗?”火绯月撒娇着道,“由爷爷你亲自看着,就算他真的动了杀机,爷爷你也一定可以保护绯儿周全的对不对?”
“你这孩子。”火震山宠溺地轻笑道,“也好,就让绯儿历练一下,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危险,在爷爷的眼皮子底下冒冒险,总还算是安全的。”
“谢谢爷爷。”火绯月一边说一边殷勤地为火老爷子捶背,心中却冷笑道:想要杀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柔弱好欺负的么?
火家是大家族,家族比试有专门的比试场所。
一左一右,两个比试台并立高耸着,比试台的四周,火红色的彩旗高高飘扬,各种彩带迎风招展,比试台下,也分成两股人潮,此时早已经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了。
火府比试主要有两项内容,一是剑术,二是内劲,身为火属性内劲纯正的血脉传人,火家人最看中的自然是火属性内劲的能力了,每次家族比试,火家族长都会坐在右边的中央位置,因为那个位置最能看得清火属性内劲的各项比试,然而今年,身为火家族长的火震山,居然做了一件震撼族人的事。
“族长,比赛快要开始了,你要不要坐回去?”火家大长老一脸恭敬地道。
“坐回去?回哪里?”火震山装聋作哑地道。
“自然是回到右边,族长一直坐的那个位置。”大长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火震山闻言,虎眸一扬道:“今年我就坐在这里了。”开玩笑,今年,他的宝贝孙女要在左边的比武台上比试剑术,他怎么可能做右边去?往年他都坐在右边,那是因为往年他的宝贝孙女在右边啊。
“族长,这……”大长老欲言又止。族长突然之间改变位置,那他们这些长老应该怎么办?也要跟着搬过来吗?那比试火属性内劲的孩子们会服气吗?毕竟,火属性内劲才是火家的主流啊。
“我们年年都坐在右边,对左边的孩子们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偶尔也要鼓励鼓励他们的啊。”火震山一脸大公无私地道,“你们几个就继续坐到右边去吧,这样两边的孩子都能受到激励。”
大长老闻言嘴角微抽,心中暗想:说得倒是好听,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宝贝孙女,以前你的宝贝孙女在右边比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要跑到左边坐啊?
大长老心中想归想,自然不会傻得说出口,轻声说了一声是也就回到右边的座位上去了。
比试台的边上,专门有个区域是供比试者休息等待的,火绯月漫不经心地坐着,随意地翻看着医书,却被两道恶狠狠的眼神也打扰了,火绯月不用抬头也知道,那两道凶神恶煞的目光是出自何人之眼了,心中暗自冷笑:瞪吧瞪吧,瞪得你眼珠子爆出来我也死不了。
火梦鸿见火绯月完全不受影响,心中的恨意更甚,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火绯月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家族内部比试,主要是年轻一辈人的比试,一般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下,火梦鸿今年刚好二十,虽然火绯月今年才十四岁,但是在剑术比试的时候,只要二十以下,就不再区分年龄段了。比试是按照抽签来的,先是两两比试,淘汰掉一半的人,然后胜利者之间再抽签,再两两比试,继续淘汰掉一半,如此下去,到最后,剩下两人夺取此次比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所以,在比试的时候,火绯月对上火梦鸿,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就算抽签的时候都避开了,如果两人实力都比较强的话,那在争夺第一名第二名的时候也会遇上。
“好奇怪,族长没有坐错位置吧?我怎么看见他坐在剑术比试这一边了?”
“是啊,莫非族内终于开始重视剑法了?那我们要更加努力练习才好,让族长看看,只要学得精,凭借剑法一样可以成为强者。”
“是啊,我们终于熬出头了,有了族长的支持,以后看谁还敢歧视我们。”
比试台下一片嘈杂,特别是左边的弟子们,当他们看到火震山居然坐在左边的位置上时,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这一波议论还没有结束,比武台下,新一轮的议论又开始了。
只见不远处,端木颜和南宫哲一身红色锦袍,俊逸非凡,而他们的身后,各自跟着十多位绝色的佳丽,一个个都身穿红色长裙,而且每个人手中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用火红色的大字写着:加油绯绯!而端木颜和南宫哲的身边,并排走着的,是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个贵气逼人,一个清雅飘逸,姿容绝美的一群人,自然引得比武台下所有人的纷纷侧目,当众人见到居然是太子殿下和七殿下时,一个个震惊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了。待众人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纷纷屈膝下跪。端木辰和端木颜罢罢手示意大伙起身,端木颜还转身点了点那些女子牌子上写的字,大伙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火绯月见状嘴角抽了抽,端木颜是遇到知音了,也不知道这种鬼点子是谁想出来的,这么招摇,也不怕难为情,也算是皇室中的怪胎了。
一见“加油绯绯”这几个字,火老爷子非常高兴,当即邀请端木辰等人坐到自己的身边来,一起为他的宝贝孙女加油。
那些练习剑法的弟子们,一见连太子殿下和七殿下都坐到左边来了,更是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差嚎啕大哭了。
众人就座后,自然免不了窃窃私语,特别是南宫哲,好奇心特别强烈。
“颜,你是不是看上火绯月了?”南宫哲歪着脑袋轻声问道,那声音,刚好控制在让端木辰和风倾炎也能听得到。
“你觉得呢?”端木颜不答反问。
“你搞了这么大的场面,不就全是为了她么?”南宫哲说出了心中所想,然后意有所指地望了风倾炎一眼,一脸正色地道,“颜,朋友妻,不可戏,既然火绯月和炎已经是一对了,你就别再插足了,别让兄弟我难做啊。”
“好兄弟。”风倾炎轻笑着拍了拍南宫哲的肩膀。
“你们的亲事不是已经告吹了么?”端木辰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太子殿下,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绯儿刚失去了孩子,情绪自然不稳定,突然之间不肯嫁给我,那也是正常的,等过了这阵子,待她情绪稳定了,我们自然是要成亲的。”风倾炎的俊脸上一脸的温柔,清玉般的眸子中更是充满了宠溺。
“你的意思是,突然悔婚的人,不是你,而是她?”端木辰一脸震惊地道,狭长的丹凤眼中,一道深沉的暗芒一闪而过。
“太子殿下,倾炎怎么可能悔婚呢?”风倾炎一脸无辜地道。
“那如今谣言四起,都说你因为失去了孩子,毁弃了这门亲事,你为何不站出来辟谣?”端木辰淡淡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辟谣?”风倾炎轻笑着道,“倾炎该如何辟谣?说是绯儿因为身心受创,情绪不稳,毁弃婚约?与其让绯儿承受这些非议,还不如由倾炎一力承担。”
“好,真汉子!”南宫哲拍了拍风倾炎的肩膀,一脸欣赏地道。
风倾炎扬眸回以一脸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冰山上的暖阳,柔和而温暖,沁人心脾。
在火老爷子上台宣布比试开始之后,左右两个比试台上便各有各的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整个比试场所精彩纷呈。
剑法比试台上,一波又一波的惊喜更是震撼人心。先是没有任何内劲支撑的火绯月,居然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凯歌,最后居然还进入了决赛。而令一个令人震惊的人物便是火梦鸿,在众人眼中,他进入决赛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不该是在这剑术比武台上,而该去内劲的比武台上。因为火梦鸿是剑法和内劲双修的奇才,据说他的内劲已经达到了第四重,上一次家族比试中,他输给了火绯月,但是现在火绯月内劲全无,那在内劲的比试台上,他完全可以拔得头筹。虽说在剑术的比试台上他的胜算也很高,但在火家,内劲修炼者的地位绝对高于剑术修炼者。可他却放弃了内劲比试参加了剑术比试。
“今年是怎么了?我总觉得剑术特别热门啊。先是火老爷子坐在了剑术这边,再是太子殿下和七殿下也都坐在了剑术这边,再来就是曾经的内劲第一名和第二名得主居然都跑到剑术比试这边来了,火绯月是没得选择,那火梦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我看这火梦鸿啊,多半是不甘心上次输在了火绯月的手上,所以现在是盯上火绯月了,想要在比武台上赢她一回。”
“切,听起来倒像是很有骨气,其实就是小心眼,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啊。”
“火绯月丹田被毁,重新站起,能有如此成绩,她已经赢了,火梦鸿就算将她打败,也胜之不武。”
“听说,火梦鸿的内劲已经达到了第四重,而他的剑术也已经达到了七级大剑师的级别,火绯月想要赢,肯定没希望。上次火绯月之所以赢了火梦鸿,那是因为那时候火绯月的内劲已经第四重了,而火梦鸿那个时候的内劲才第三重。”
“那这次火绯月岂不是输定了?”
……
各种议论甚嚣尘上,火震山虎眸紧紧盯着台上,在他看来,真正的比试才刚刚开始,比试台上,火梦鸿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杀气,这让经历过无数场生死大战的火震山马上闻到了。
想杀我的孙女,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火震山在心中冷笑着,他似乎忘记了,比武台上此时站着的,除了他的孙女之外,另一个人,那可是他的孙子!
端木辰漫不经心地抿着茶,狭长的丹凤眼却紧紧盯着比武台上。而风倾炎也是同样的云淡风轻,黑黝黝的眸子也同样关注着比武台。端木颜和南宫哲看似玩世不恭的眼中也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警惕。
大部分人都是感受不到这股杀气的,就算有些人感受到了,也不会很在意,毕竟,比武台上闻到杀气的味道,那正常的很。在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杀气,无处不在。
比武台上,火梦鸿一脸狠辣地望着火绯月,心中早就将她杀了千遍万遍。而火绯月则满脸的无所谓,在所有人看来,火绯月这只小绵羊怎么都不可能赢得了火梦鸿这只大灰狼的,输赢完全没有任何悬念,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就在火绯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宝剑之际,火梦鸿突然之间纵身跃起,长剑高举,劈头盖脸就朝着火绯月刺了过来。
“老天,这火梦鸿还要不要脸了,居然搞偷袭?这火绯月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么好意思先出手啊?”随着火梦鸿的突然出手,比武台下一片震惊,各种咒骂声响彻云霄。
火梦鸿毫不在意众人的议论,因为他完全可以想象,等他杀了火绯月之后,各种咒骂声还会更加强烈,现在只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先出手为强?火绯月见状冷哼一声,看今天到底鹿死谁手?
“哐当”一声,在一片嘈杂声中,火绯月高举宝剑,将火梦鸿的长剑给挡了回去,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火梦鸿见火绯月居然挡住了自己的进攻,马上变换招式,每一招皆是杀招,朝着火绯月的要害袭去。看得台下惊叫连连,那些胆子小的,甚至背过身子不敢再看。
“火梦鸿是七级大剑师,最高剑技是天女散花,若他使出那一招的话,我担心绯儿会有性命危险,所以只要火梦鸿一施展天女散花,我们就出手。”火震山轻声叮嘱道。
风倾炎等人点点头,集中精神等待着火梦鸿出那个绝招。天女散花速度虽快,但是以他们几个的能耐,完全来得及救下绯儿。
火梦鸿的出招越来越快,而火绯月看似漫不经心,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更令火梦鸿忍无可忍的是,火绯月居然还勾勾食指,一脸的冷嘲热讽。
火梦鸿冷哼一声,催动内劲,手中宝剑快速翻转,越翻越快,越翻越猛,转眼之间,无数柄宝剑围成一个铜墙铁壁,将火绯月团团围住,由于火梦鸿出手实在太快,一个个残影还来不及消失便又出现了新的残影,以至于根本无法辨清,到底哪一柄宝剑是真,哪一柄宝剑是虚。
“九级大剑技!千手观音!”火震山见状大惊,霍然站起。
与此同时,比武台下的议论声早就一波盖过了一波。
“天哪,是千手观音啊!火梦鸿不是七级大剑师吗?怎么可能使得出九级大剑师的绝招呢?”
“很明显,火梦鸿隐藏了实力,原来他早就已经突破九级大剑师了。真没想到啊,我们火家,居然也能出个九级大剑师啊。”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吧,我可是听说,千手观音一出手,见血才能回鞘。”
“啊?什么意思,火梦鸿要杀火绯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
“糟了!绯儿!”反应过来的火震山,急忙朝着比武台上飞掠而去,却见早有两道人影快他一步飞掠而起了,火震山定睛一看,原来是端木辰和风倾炎,悬着的一颗心好不容易落下,却见那无数道剑光已经狠狠地刺向了火绯月的心脏,快得连端木辰和风倾炎都来不及阻止。
“绯儿——”火震山,端木辰以及风倾炎虽然已经飞掠上了比武台,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梦鸿的长剑刺穿了火绯月的整个身躯。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