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咸不淡的两句话，而且还是重复的，却吓得人腿软，除了南越战神寒宫凌恐怕也只有商陌能做到了。
其他人慌忙低着头，唯有顾念、顾轻寒、寒宫澈看着他。
他坐在轮椅上，着白色金线绣流云衣衫，双手平放在两侧的臂托上，袖口也是流云图案，垂在两侧，袍子整齐地覆在双腿上，一直垂到了脚腕处。虽然比众人都矮了一截，但气场强大到谁也无法忽略。
紧扣在脸上的白玉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面具上刻画着一株红色的两生花，细长的花瓣正好攀在左眼处，眸光平淡，但两生花的妖娆使得温和的人瞬间多了几分魅惑与妖异。
大厅依旧静静的，只有几人艰难的呼吸声。
他反倒笑出声，主动与在场的人打招呼：“五皇子、六皇子、顾侯爷、张老板、朱老板，让各位久等了。”
管家一愣，就这样？没生气？
庄主今天怎么有些反常？
然而，细心的他却发现，在提到这人的时候，除了顾轻寒，庄主的右手食指都会曲起来，敲着扶手。
管家不动声色，依旧低着头，但心里却明白，果然，触到了庄主的底线，有人要倒霉了。
气氛和缓了不少，众人也脸上也堆着笑客气地回应，无非就是“庄主客气了，无碍无碍”。
“顾姑娘，昨晚睡得可好？”商陌行至她面前，突然笑着问。
寒宫澈面色一紧，原来他们认识。
其他的人也无不惊讶，赵嫣然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眸光中甚至还多了几分嫉妒与恶毒。
顾念看不透商陌面具下的脸，只笑着点头：“很好，庄主是今天回的？”
“嗯。”
管家在后面默默地接了一句：凌晨也算今天吧。
正寒暄着，外面又有一人进来。也是笑着与众人打招呼，看到顾念和云枝之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好巧，又遇见了，顾小姐，云枝小丫头。”
赵嫣然都有些吃惊，听着口气，玉琛难道与她们很熟？
然而，没想到的是，重头戏还在后面。
顾念还没开口，云枝就不悦翻了一个白眼，不悦地说道：“你干嘛又跟着我们？”
寒宫澈等人自然知道玉琛的为人，能跟在寒宫凌身边的人自然有几把刷子，旁人对玉琛说了这话只怕也不会好过，更何况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
然而，玉琛只是笑，并不恼：“小丫头，我也没办法，王爷有令啊。”心里却想着，果然啊，王爷的做法太明显了，就连小丫鬟都看出来了。
寒宫洛朝他身后看，却没见人，于是问道：“三皇兄也在墨城？”
“没有，王爷回去了。”转向顾念，道：“王爷这几天也好，顾小姐不用挂念。”
寒宫澈当下变了脸，他们是什么关系？
赵嫣然明显也愣住了：这话莫不是说，顾念与寒宫凌的关系非同一般？
秀眉蹙起，明显不相信：怎么可能？那位可是不近的主儿，对谁都没个好脸色，龙决剑的厉害与不留情面，可是有很多女子领教过的。
她凭什么和凌王爷还有商庄主关系那么好？
顾念本想反驳，但寒宫澈与赵嫣然脸色难看，也就释然了。她找寒宫凌还有事，说是挂念，也不为过。于是点头：“好，回京之后，念念一定好好感谢王爷和军师。”
玉琛冷得起了寒噤，嘴上却笑着说好。
商陌说累了，这里的人自然也散了。寒宫澈的怒火消散了不少，不过对顾念再无半分好感。
寒宫洛不解，边走边问：“玉琛来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也和朝政有关，和他们的目的一样？
寒宫澈心中烦闷无比，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听得他问，只不耐烦地道：“不知道。”
“顾家那位，和三皇兄还有商庄主是什么关系？”
闻言，寒宫澈心里的怒火蹭蹭涨上来了：这个女人，不仅攀上了商陌，居然又攀上寒宫凌了。
于是更加烦闷，似乎连日来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赵嫣然和李若兰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
虽然这次的挑拨被商陌的出现打断，但赵嫣然可以肯定，五皇子不可能喜欢顾念了，心里正得意，然而，突然听得寒宫洛叫了一声：“五皇兄……”
“什么事？”寒宫澈不耐烦地回头，却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的尴尬样子，然而，脚下的异样让他也明白了，低头一看，黑色的绣龙千层底靴上被一层污秽包围着，脚下软绵绵又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惹得人反胃。
寒宫澈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发誓，他再也不要看到顾念了。
赵嫣然和李若兰尴尬地站在他的身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书房恰好也在东院，商陌正在里面和两位富商谈生意，管家候在门口，不多时，暗卫突然现身，汇报了庄里的情况，一向严谨的管家居然也笑了。
他实在没想到，庄主给五皇子的惩罚居然是……
还好不是牛粪，只是一团烂泥，不然只怕会适得其反。
哈哈哈，虽然庄主的手法有些幼稚，但他知道，这样一来，五皇子必对顾小姐反感到了极致，恐怕再也不愿想起她了。
惦记她的人越少，庄主的机会就越大啊。
一盏茶之后，张老板和朱老板垂着头走出来，向管家道声告辞便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了不忘山庄，管家知道，他们失败了。
不过也是活该，谁叫他们笑话顾小姐的？庄主没要了他们的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还未进去，就见他摇着轮椅出来了。
“庄主，事情都办妥了，五皇子正在……泡脚。”他忍住了笑意向他汇报。
“嗯。”他声音不见喜色，只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凉亭，“推我过去。”
不忘山庄由庄主一手创建，庄内没有阶梯，但凡道路一定是白玉铺地，楼台高阁也全都平地而起，轮椅行走很是方便。
“……赵府和黄府开始行动了，起因是赵家小姐拦住顾小姐的去路，非让她给一个进庄的理由，顾小姐不依，后来就……”
凉亭上，管家将最近发生的事通通说给了自家的主子听。
商陌冷哼：“赵十三活腻了，竟然敢打她的主意。还有那些老家伙，当我不忘山庄是什么地方？先让他们进来……”
突然顿住，他面对着假山那边，眼眸中的戾气化尽，甚至还带着管家看不懂的温柔。“顾姑娘原来还有偷听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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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宫澈：“该死的商陌，你才踩到翔了。”
商陌：“抱歉，本庄主是残疾人，不会走路。”
寒宫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