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风俊颜凛冽,桃花眸子淡淡眯紧,一字一句:“怎么关机?不是说了要跟你一起去医院。”
江南生起抱头的**,没想到薄南风还记得,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薄南风打量她,视线落在她棉质睡衣的卡通图案上,有些恶作剧似的抿嘴笑起来。那样子好像他还甩鼻涕,穿的时候就已经不穿那么幼稚的东西了。
江南反应过来,“砰”一声关紧门,伴随一句:“你等等,我换件衣服。”
她平时在家是没什么讲究的,甚至可以说邋遢。衣服随便穿,东西也四处乱放,就连一日三餐多半都是糊弄,老妈不来送饭就叫外卖,再者吃泡面或者其他垃圾食品,她这个样子不太适合开门见客。
速度很快,自卧室换好衣服,再到将客厅七零八散的东西一股脑收到不见光处,跟一阵旋风席卷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搞定了。开门的时候还在想,他可能已经走了,一般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没有什么耐心。
结果让她意外,薄南风悠闲自得的倚身门外的墙壁上,看她开门出来,衣服更换妥当,长裤衬衣,有模有样。飘飘笑了下:“能走了?”
江南一怔。
“你不进来?”
薄南风那一挑眉,君子如玉。
“我以为这个时间进女生的房子很不礼貌,你想让我进去?”
江南这样思维缜密的人还是说错了话,他出现得太突兀了,满心满脑的匆忙,细微之处没想到。反正也没什么了,环境整理得差不多,索性让出门请他进来。
“我还没有洗漱,你进来等吧。”
薄南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第一个感觉就是乱糟糟,他是个生活极为讲究的人,非得一丝不苟才会自在。即便几天不整理,房间再怎么也不会乱到这个程度。因没见过其他女生的房间什么样,他有些错乱,莫非女人的生活空间都这样?真难想象,他以为女人生性比男人还要爱好一些的。却不知江南是个例外。
但这样对于江南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开门之前的狼藉之象他是没有看到,否则估计他不会进来。
江南整装好出来的时候,薄南风已经顺手将她沙发上和茶几上散落的东西整理好放到一边,动作熟稔又自若,一看便知是平时就养成的良好习惯。江南讶异,她乱扔乱放也是多年养成的坏毛病。江妈妈说是天生的,她压根就没有整洁的意识,从来不会顺手物归原位,都是随便弄,哪一日心情好了,再抽出时间专门打扫。
有些不好意思:“不用管,那些东西放那里就行。”
薄南风蹙眉:“你平时就这样?”
江南看他的眼神不知怎么就没说,就像说了会在他的眼神里看到女神幻灭的景象。她什么时候竟也有了这样小小的虚荣心?
薄南风开车来的。见她去提车,将人唤住:“坐我的车。”
江南眼光一亮,宾利慕尚,几百万的车子,杂志上才有看到,今天就听在她家的小区内,一时感觉晃眼。指着问;“你的?”
薄南风笑笑,为她打开车门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江南叹现在年轻人的虚荣心太强了,认准这是他向朋友借来的车。一伸手将车门关合,拉起他朝自己的车走去,边走边说:“薄南风,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跟我们这个阶段的人想法还不一样,你们讲求时尚和快感,不过,生活还是得脚踏实地,不能太注重虚华的东西,这种车子开出来的确风光,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要是哪里弄坏了,你怎么赔?”
薄南风莫名其妙的眯起眸子:“嗯?”
江南停住步伐,回头看他。
“这车不是你借来的么?你知不知道这一辆车多少钱?万一弄坏了你拿什么去赔?以后不要再借别人的车子了,要是喜欢就努力奋斗,将来就算买不了这么好的,其他的还是可以的。”
薄南风若有所思的看看她,慢慢钩起笑:“你怕我把借来的车子弄坏了?”
江南不置可否。
薄南风嘴角咧得大开,露出八颗牙齿,阳光灿烂。
点点头:“听你的,以后不开了。”
医生帮江南处理伤口之后,又开了一些药,嘱咐她按时涂抹,以免感染。
薄南风帮她去取药,江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他。
几分钟,男子由远及近翩然而来,难得有人将一身白穿得如此不俗,反倒玉树临风的好看,仿佛谦谦公子。
江南眼瞳一晃,站起身。
“我就说么,没事,根本不用来医院的。”
“脸上的伤不是大事,什么才是大事?”薄南风就没见过这种粗线条的女人。
江南抬手去模伤口,被他一伸手拦下。攥着她的手腕,眉眼一板:“你的手不能老实点儿,手上有细菌。”
江南讷讷:“模模能有什么事。”
薄南风出其不意挑上她的下巴,俊颜在眼前放大,似笑非笑:“长成个美女多不容易,就算为我的视觉享受你也得手下留情啊。”
江南这棵老葱皮,竟然在一个年小自己一截的男人面前红了脸。
极不自在的挥开他的手,骂他:“臭小子,没大没小。”
高跟鞋踩踏地面,响声干脆,一路出了医院。
薄南风任由她骂,轻描淡写一笑而过,大步跟上来。
江南要去找宋林爱,之前接到她的电话,说是为了于群的事。想起薄南风的车还在她家小区,就说;“我不送你,你自己坐公交去取车行不行?”这里正好有直达的公交,很方便。
薄南风难为的看了一眼站牌,好久不坐这个。
“好吧。”又伸手;“给我两块钱,我要坐空调的。”
“你没有零钱么?”
“没有。”
江南模索出来给他,也仅有一块钱。看他皱眉,安抚:“现在空调车也是一块钱,够了。”又说;“今天谢谢,太麻烦你了。”
薄南风笑笑:“客气什么,你脸上这伤是我害的。”冲她摆摆手,往公交站牌走,走出两步回过头,又是一脸委屈:“江律师,你可真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