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站起来?”薛南南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地上不起来,“是不是想和我动手打架?告诉你,你打不过我。”
愈彦没有办法,见她还是蹲在地上就不起来,虽然双腿紧紧并拢,但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薛南南的大半个丰满臀部都暴露在空气中,一想到别人要是见到薛南南的古怪姿势,再看到地上的大圈小圈,不定会怎么引申想象,灵光一闪,笑着朝正向着他们走来的女孩说道,“美女!你今天的裙子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向愈彦走来的人下了一跳,“帅哥,你没事吧?什么眼神,我没穿裙子好不好?我穿的是裤子!”
别人虽不明白愈彦怎么回事,蹲在地上的薛南南却是醒悟过来,一下羞得满脸通红,急忙站起来,心乱跳一通,站在愈彦背后,看到他宽厚的后背,清晰的耳廓,还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心想他年纪不大,心思倒是细腻,明明是提醒她注意雅观,却故意去喊别人,从做事方式上来看,好象要比他外观成熟一些。
不过也可能是怕尴尬才急中生智,并不说明问题,更不能证明他比同龄人成熟。薛南南又暗暗看了愈彦一眼,脸上恢复了淡然之色。
那人一走,愈彦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带你出去兜兜风护花状元在现代!”
薛南南脸上红润已退,不过耳朵还是红红的,没有消失,她有点心虚地看了愈彦一眼,说道,“要是就我们两个人还可以,人再多了,就不去了。”
“就我们俩啊,还能有谁?”愈彦一时纳闷,不知薛南南什么意思。
“昨天那个女孩去不去?”薛南南终于吐露了心声,“我看她看你眼神不对,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跟什么?”愈彦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接着说道,“想什么呢,真没别人,快走吧!”
说完,愈彦就急忙向门口走去了。
到了车上,看她又要张口,忙说,“我有点晕车,先休息一下,到了再叫我。”然后不也理会薛南南的白眼加鄙视,闭目养神而去。
愈彦只顾躲避薛南南的骚扰,本想假装闭眼休息片刻,没想到还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鼻子和耳朵同时发痒,一只手去挠痒痒,却碰到一只软绵绵的小手,他当即伸手一把抓住,“还想跑?敢做坏事,就要有承担随时会被抓住的勇气!”
愈彦抓住小手就势一拉,想要吓她一吓,不料手上刚一用劲。却被对方反手挣月兑,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让他吃惊不小。
睁眼一看,薛南南一脸冰霜地站在车外,冷冷说道,“流氓!”
怎么处处被人当成流氓?愈彦无比委屈地说道,“你要清楚刚才是你在挑逗我,我伸手反抗是正当防卫,怎么就是流氓了?你这叫反咬一口!”
薛南南扔掉手中的狗尾巴草,拍拍手上的泥土,“你说到了地方让我叫醒你,我懒得喊你,又不愿意碰你,只好拿一根草弄醒你……谁让你睡觉姿态那么难看,东倒西歪的,丑死了!”
愈彦纳闷地说,“谁睡觉不是东倒西歪?难道你站着睡觉?告诉你,马能站着睡觉,人不能。”
愈彦从车上下来,四下一望,发现车停在一条山路的旁边,山路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悬崖,正好脚下有一处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应该是刚刚下过雨,山中的空气格外清新,地上还有少许积水。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山路不宽,顶多可以并行两辆汽车。道路两侧长满树木,有核桃树,有花椒树,还有一些枣树和杏树,曹殊黧和米萱在山路的另一侧,你扶着我,我拉着你,正在够树上的核桃。
此时的核桃还没有完全成熟,圆圆的象个鸡蛋一样。外面包了一层厚厚的青色的果肉。只有外面青色的果肉烂掉之后,才会露出里面的核桃,也就是市面上见到的核桃模样。愈彦见她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摇摇头说道,“山里的核桃不好吃,再说外面的青皮又不好去掉,摘了也没有用……你也是,挺大的人了,还玩个没够。”
“是啊,山不奇水不美,有什么好玩的,大惊小怪。到底是小孩,心性不成熟,见到什么都稀奇,实在是无趣。”薛南南也顺着接过去了话,她将手放在额前,仿佛是不习惯雨过天晴之后的阳光,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鼻子弧线极好,又十分翘挺,从侧面看上去就格外迷人。
可以说她的整个脸型极具古典美,是标准的瓜子脸,几乎完美的脸型再加上精致的五官,即使从侧面望去,也是无可挑剔的美人风姿,尤其是她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动,令人目眩神迷。
比起杨怡的色不迷人人自迷,比起姚雨的纯真清丽,薛南南的美,就如一件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精美玉器,美则美矣,却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感,犹如远远观望高高在上的天仙美女一般,清清冷冷,和所有人都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
愈彦收回胡思乱想,难得和薛南南有共同语言,就问,“我是叫你南南好,还是叫你南妹妹?”
“随你便重生—深宫嫡女!”薛南南扭过头来,眉眼如画的容颜如月光一般清冷。声音也飘渺得好象从天边传来,“你爱叫什么是你的自由,我回答不回答则是我的权利。”
愈彦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想理你就理你,不想理你,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算了,何必非要没事去招惹她,累得慌!愈彦转身朝悬崖边上走去,脚下的泥土有点松软,没走几步,鞋上就沾满了泥。抬头远望山谷中不停翻腾的云气,剪光穿透云层,在苍茫的大地上形成一片片明明暗暗的云影,心情突然舒畅起来,忍不住张口吟出杜甫的一首诗,“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薛南南正双眼迷离,仰望天空,听到愈彦念出这句诗,突然之间眼泪涌了出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说是容易做来难,真要登上了绝顶,虽然可以看到无限风光,看够了之后,还是一个人孤苦,高处不胜寒!”
愈彦心想,看不出来,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挺深,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能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本来想问问,又想到她漠然的神情,摇了摇头,不想自讨没趣,还是没有开口。
薛南南却主动来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眺望远山的云海。静默片刻,突然问道,“愈彦?你的名字挺怪,有什么含义没有?”
“没有!”愈彦自嘲地笑笑,“本来起名叫愈翔,出生不久后登记户口时,户籍民警为人民服务,给写成了愈彦。她是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民警,可能是正在想念谁,这也可能是她男朋友的名字吧,结果因为她的胡思乱想,我就从飞翔变成了愈彦,想想也怪可惜的……”
“真会编,肯定是小毛孩子骗人玩的话,谁信?”薛南南嘴上说不信,不过嘴角还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说的是真事的话,现在那个女民警怎么样了?”
女人的思维真是奇怪,从他的名字联想到了女民警身上,看问题的方式果然和男人大有不同,愈彦只好挠挠头,“我当时才出生好不好,怎么会知道她以后的事情?不过据我猜测,她现在应该有一个女儿,年纪和你差不多,估计也在很幸福地生活着……”
“我比你大!”薛南南反应倒快,马上意识到是愈彦在暗示她比他小,“你要是叫我姐姐的话,说不定我会同意。”
山中气候多变,一阵风吹过,刚刚还是丽日当空,突然之间就不知从哪里涌来一片云彩,遮住了天空。恰好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薛南南身上,于是愈彦就见到平生从未见过的奇观他和薛南南近在咫尺,薛南南犹如熠熠生辉的仙女,全身笼罩在明丽的阳光之中,而他身在黑影之中,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犹如白天和黑夜,诡异而绝美。
愈彦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所谓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你我相距不过一米远,却一明一暗一天一地,象你这样的天生贵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普通百姓的生活有多少艰难!所以才会开车横冲直撞,才会随便撞别人车,以为钱就可以解决一切钱要是真能解决一切,你就会没有任何苦恼了,你现在没有苦恼吗?我看未必。”
薛南南愣了愣,脸上又恢复清冷之色,“别想套我的话,还有我就愿意开车横冲直撞,就是愿意把别人的车撞坏,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能拿我怎样?”她转身走出阳光,头也不回地朝旁边走去。
愈彦笑笑,说她是被娇纵宠坏的一代,她也有自己的原则,虽然得理不饶人,但不会无理取闹。说她办事有分寸,有时又任性而为,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过了一会,薛南南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哎,愈彦,上车了,可能要下雨了。”接着又不假颜色地说道,“我警告你别胡思乱想,小心吃了大亏,到时哭都来不及。”
愈彦很认真地点点头,“多谢提醒,承蒙夸奖,我有自知之明,也了解自己肯定对假清高的女人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