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心血管医院,急诊室外的急救灯终于暗了下来,门被护士打开。林墨昕急忙迎上去,紧张的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护士取了口罩,说:“等医生出来,他会找你谈谈周女士的情况,我先带你去办公室等着。”
林墨昕点头,和前来陪同的傅长歌一起走进了主治医师办公室。
傅长歌也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周玉然被送到医院时,他也刚好出现在医院急诊室门口,此刻也恰好成了林墨昕依靠的臂膀,还好他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才为母亲妥妥当当地安排好了一切。
而林谨琛让晴子叫来救护车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母亲出了这种紧急情况,林墨昕脑子全都被搅得像一团浆糊,她也顾不上他去了哪儿,只怕从今以后,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这么多事压在一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傅长歌不来,她铁定慌了手脚。
刚进办公室不久,主治医生就赶来了。
刚刚被傅长歌劝着坐下休息的林墨昕急忙站起来问:“医生,我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在办公桌旁坐下,毕恭毕敬示意傅长歌和林墨昕也坐下好好谈谈,这才十分有礼貌地开口:“傅少爷,傅少太太,你们先不要担心,现在周太太的病情已经被稳定下来了……”
“我不是……”
林墨昕听医生叫她傅少太太这么一个别扭的称呼,急着就要更正,却被傅长歌低声阻止:“先听医生怎么说。”
她乖乖闭了嘴,眼神示意医生继续。
医生又说:“周太太是因为心脏受了很大的刺激,原以为只是诱发了短暂性休克。但现在发现她虽然恢复了呼吸,大脑却还没有意识波动,这种情况比较突然,所以随时都有恶化成缺血心脑病的可能。我跟几位医生商量,建议先留院观察,做一个深度检查,再做余下的定论。”
林墨昕思索,抬起眸子突然问:“医生,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医生犹豫了会儿,瞟了眼旁边的傅长歌,得到他的眼神允许,这才直言:“深度昏迷,变成植物人。”
林墨昕怔住,全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她颓然倒在椅子上,双眼顿时没了焦点。深度昏迷,变成植物人……母亲多么坚强的一个女人,现在躺在床上,随时都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她怎么能接受?
傅长歌见她这么难过,拥住她让她靠在怀里,他柔声安慰:“你先别急着难过,这只是最坏情况。周阿姨很坚强,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啊,母亲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女超人般的存在,她那么好强,一定不会轻易倒下的,而自己身为她的女儿自然不能先倒下,她要振作,她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别人来帮她解决!
母亲病了,还有长歌陪着她帮助她,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不能每一件都让他替自己解决啊,何况她已经决定要跟他说清一切了。
“希望如此吧。”林墨昕不想让傅长歌太担心自己,她擦了擦泪,抬眸朝他笑了笑。
傅长歌模模她的头,也温柔笑了:“这才乖嘛!”
一旁的主治医生看着这对“小夫妻”打情骂俏,正打算给傅少爷让让地方,刚走到门边,却听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医生打开门,一个恬静贤淑的女人轻声问他:“请问林家大小姐在这吗?”
林墨昕回头,见到来人,欣喜之中又带着些凄苦,她赶忙迎上去,投入那个女人的怀抱啜泣起来:“苏阿姨,我妈她……”
被林墨昕叫苏阿姨的人,就是十几年前周玉然从英国聘回来的家庭医生苏珊,往常她和谨琛有个小病小痛都是苏阿姨照顾的他们,这么多年,她早已将苏阿姨视为了亲人。现在这种糟糕情况,她再怎么想着要坚强面对,此刻见了苏阿姨,也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珊抚着林墨昕的背,轻声说:“快别哭了,现在有我在,玉然出不了什么事。你忘啦,阿姨也是医生。”
林墨昕吸吸鼻子,平了平情绪,才带着鼻音问苏珊:“苏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珊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恬静笑了笑:“我刚下飞机就过来了。”说完又顿了顿,有些歉意地道,“林董事长去世,我因为英国有点急事就没赶回来参加葬礼,你和谨琛没怪我吧……”
林墨昕擤完鼻涕,再次撒娇似地拥住苏珊:“不会……阿姨你也是因为急事嘛。只是阿姨去了三个多月,我感觉有好几年都没见到你了。”
苏珊将她因哭泣而粘在脸上的头发一丝丝捋开,打趣她:“想阿姨了?”
见林墨昕乖乖点点头,她捏了捏她清丽的小脸,叹了口气:“你呀,准没照顾好自己,都瘦成这样了!现在让傅少爷带你去吃点东西,正好我也跟医生谈谈。”
傅长歌带着林墨昕走后,苏珊就跟医生了解了周玉然的病情。
此时她正撑着头,似在思考些什么,顿了顿,才跟主治医生开口:“医生,你刚也听到了,我同样也是医生。对于你刚提到的一些情况,就我多年的经验,我建议送往英国治疗。”
主治医生惊诧:“什么?!就我观察,周太太病情没那么严重啊,我们医院完全能够治疗……”
主治医生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如果您是担心我们对周太太不会尽力医治的话,您完全可以打消这个念头。傅少爷都已经吩咐过了,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苏珊听到主治医生这番话,突然有些不高兴了,原本显得恬静贤淑的她顿时有些意料不到的强硬,她温柔挑眉,回他:“您可能弄错了,这位周太太可不是傅家什么人。我是林家的家庭医生,周太太是我的雇主,现在她身体出了毛病,我有责任替她选择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至于傅少爷这边,我想他会尊重我的决定。”
主治医生本来想着治好周玉然,没准他会因此得到傅家支持,不久之后就能升个副院长当当,但听苏珊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什么时候办出院手术?”主治医生问。
苏珊皱着秀眉想了想,抱歉一笑:“您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