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第四十七章 一路向南

作者 : 猫疲

船行习习,波扬浪卷的淮河两岸风光,相比之前浩荡奔涌的济水流域,却又是另一种风光。

原本两岸应该是正常插青的万顷良田,被火烧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痕迹,污染的如同一块快,掉到泥泞里踩踏之后,重新捡起来铺开的画卷,满是各种污浊斑驳的颜色。

原本应该是带着新翻泥土和禾苗青涩气息的春风里,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味道,偶然零星遇见一些在近岸打渔的人家,也像是受惊的水鸟一般,忙不住的钻进岸边的水草丛中。

而到了晚上,则会多出一些,高举火把,连夜尾随的星星点点,人马活动的行迹。被破坏或是焚掠的渡口、港湾、城邑比比皆是。

如果说我们一路过来所见的淮北沿岸,都是一副破败萧条的景象,那淮南沿岸的地区,一定是比破败萧条更糟糕的满目疮痍。

只有一座座充满敌意的军寨或是望哨,矗立在山丘或是河口边上。这时长期处于被攻伐和征讨对象的淮南,所留下的后遗症,

虽然这里距离岭南朝廷德五路招讨行营尚远,但是作为某种现实和历史上,南北交接会冲的过度地域,这里的诸路军镇州县的情况复杂纷乱,又远胜过北地,

敞开的舱室重,随着伤势的稳定,我救回来的那位十娘,的脸色已经好上了许多,可以自己起身进食和轻微的活动了。

“说实话,你可不太象个郎中”

她轻轻蹩着好看的眉眼,喝着一盏据说能够补血益气的苦药。

“哦,”

接着药汤蒸腾热气的掩护,我猫了一眼某个位置,嗯,还穿在身上。

“轻浮、无端,还喜欢趁人之危……”

她似乎也注意到什么,突然道

“那天下的郎中,都算是轻浮无端之辈了?……”

我视线随着她身前的轻颤,摇头晃脑的道

“所谓乘人之危,也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本能……”

“你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相比你的医道,我觉得你更像是个探子……”

她冷不防又抛出这句,让我寒毛差点竖了起来。

“哪有我这种到处救死扶伤到子啊……那不亏了大去”

随即我便若无其事的应声道

“探子才喜欢关注和搜寻当地的风物人情……”

她似乎和我卯上了。

“这有什么稀奇……”

我撇撇嘴道

“古时有个叫李时珍的前辈,也是遍访天下名山大川,收集各地民情和习俗,然后从中觅得古时良方和药理,最终编成了一部《本草纲目》……”

“我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你又在扯了,本草纲目书,明明是本朝乾元年间,梁公创军医署,而编集天下名医之大成,所著的……”

“主编丛编附录者中,也有李时珍之名尔……”

我很喜欢和她拌嘴的这种氛围,虽然最后不免以某人恼羞成怒,然后牵动伤口而收场。

好容易有个符合我审美观的妹子,就算知道可能不是我的菜,还是会生出点虚假的安逸从容,和若有若无的想头。

“不过,你是不是探子,又于我何干,”

她目光灼然的看着我眼睛道

“我只知道,这一路过来你并害到我们,反而有救助的大恩情……”

“我也不是是非不分之辈……该有重酬的”

“你可曾许人了否……”

我突然月兑口出这么一句

“怎么”

她愣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反而眯起眼睛透出某种意味深长的神情

“奴这一身蒲柳之质,蒙君错爱了……”

“哦……”

等等,这时给我发好人卡么,我听出点味来。

“不过,就算是奴适人,也会有多少机会了”

“麽……”

好吧,我居然被人给变相鄙视了,不由第一次情绪压倒理性,生出想做点什么,好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的意气。

好歹我此身也是个海藩领的贵姓二代啊,要是去掉那些多余的因素,拼爹起来离高帅富的标准不会差太多,

“因为奴已经发下誓愿,要以此身为主家荣辱兴衰,绵尽竭力……”

她像是陷入某种突如而来的回忆,有些自嘲的继续道。”相夫教子的日常,已是不敢奢望的东西了……“

好吧,我的怒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怜惜和不值的复杂心情。

这天杀的乱世,野心和交织的大时代,把良善百姓给逼成了流寇和路倒,看起来多好的妹子,连做一个普通的良人,都不可得的奢望么。

我思绪如潮的脑补着,她随后的一句话,让我再次愣了一下。

“不过,念奴的话,还是有法可想的……”

念奴,好吧,这好像是那个侍女领头的名字,虽然她也有不错的姿色和水准,但是因为侍女们混同一色的容妆,再加上和十娘在一起,就不免被掩盖了。

“毕竟本家亦是求贤若渴,不吝结纳豪杰俊才的……”

她这算是正式提出邀请了么。

我苦笑了一下,这算是另种补偿方案么。要是之前我听到类似的暗示,说不定还欣然窃喜的生出点兴趣,来点喜闻乐见的艳遇什么的,不过听过她的剖白之后,对照之下就有些寡然失色了。

“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伤势么……”

她轻唇微动的凑了过来,距离我只有一息之遥。

“别,什么都别说,我想过来,无知也不是一种幸福”

我赶忙摆手道

“真要上了你们的路数,就没那么好聚好散了……”

因为只有一艘船,所以同行的队伍也大为缩水,除了部分留用的护卫和仆从外,百来号义从,也带了十几名最精干的好手,其他结了最后一笔账后就地折返。

由此,我也可以充分的确定,当初那位所谓还乡的大客户,生病不出的东主,就是车队中人故弄玄虚出来的幌子,或者说,这只车队根本就是为了接应这个女人的存在,而且只言片语中,像他们这样的队伍,似乎还有数只,走的是不同的路线而已。

而先前车队中服侍劳役的大半人员,也是沿途城邑重买断雇请而来的熟练人手,车队中最初真正的核心,不过是船上的这一拨人而已,如此大费周折不惜代价的弄出这个一个队伍来,他们这么做肯定所图不小,已然牵涉到某种大层面上的厉害关系。

所以发现不小心上了贼船的我,也不免有些患得患失的矛盾纠结了。

突然船身一震,咣当一声喝空的盏子滚落在地上,坐在几子上的我冷不防向后倒去,然后眼前突然一黑,随着一声闷哼,一种触感软绵绵的东西重重的压在我的脸上,那种澎湃的重负和压强,让我不由惨叫了一声。

片刻之后,我捂着已经止血的受伤鼻子,满脸郁闷的站在船舷边上,真是乐极生悲啊,当我被头上的重负挤压得快要窒息,本能拼命搓揉拨动着那两团累赘,对方几乎条件反射式的直起身,径直给我脸上一个肘击,于是我的鼻子悲剧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前襟上,还有我口水和其他东西留下的痕迹,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来自水下。

我所在的这片水域,乃是前年鄱阳湖大战的旧址,淮南十一州组成水路联军,被属于淮泗、清徐两镇的水军联手大破于西山水道,焚毁击沉无数,号称溺毙无数浮尸数百里,

因此当时留下大片的船只遗骸,就这么横七竖八的沉没或是搁浅在水中,睡着涨水被淹没在漂浮的水草中,然后好死不死的让近岸行船的我们给撞上了。

“其他并无大碍……”

外面的汇报声还在继续

“只是船底受了损伤,已经有些渗水了,”

“不过损处不大,木料钉头桐油石灰皆有备置,天黑前应该可以修补好,”

“只是船速快不得了……”

“如若能靠岸,进度还会更快些……”

“那就先放出小舟,去探明合适的泊处……”

汴州,雍丘城,通西水关,

一身行脚商打扮的苏景先,背着箱篓随着人流,慢慢的挤过长桥和渡头,百无聊赖的驻守官兵,打着哈欠寻梭这可能的目标,时不时以查检为名拉出个把人来勒索一番。

他也稍晚一步出了齐州,就差点走不成了,死在偏宅的转运判官,果然引发了轩然大波,侦骑四出大索城内外不说,还引发了州城中的转运使衙门和度支使一系,藉此由头的权力斗争,不过这时他已经在百里外的,一处村庄里养伤,

伤势略好之后他按照计划从陆路南下,却受阻于曹州,不得不向西走白沟,然后一路不停的折转,最后跑到这汴州的地界里来了。

索性他的身份凭信没有出什么问题,一路利用驿站车马换行还算顺利。蛋挞还是报了十二万分的小心,避开州城,绕行南下,只要过了雍丘水关,就是风险较低的陈州地界了。

水关之后,就是为汴河槽船服务的长街,各式各样的酒楼肆铺,再乱世中,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华。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长生……”

他身体震了一下,没做理会继续大步前行。

但是对方已然生出疑心来

他没能跑出多远,转过巷道,就听见踩着墙瓦的声响,若干个飞檐走壁的身影,从他左右一跃而下,几乎是扫在他的小腿上,重重摔了个灰头土脸,奋力爬起来,毅然拔刀自刃,却被人重击手腕,剧痛酸麻的握持不住,被夺了兵刃去。

然后反擒着手臂,重新将他按在地上。这时,追逐他的人,也跟了上来。

“长生……你这时何苦呢”

“”

苏景先看着这张昔日同伴的熟悉面孔,冷不防一口土腥血痰,唾再他脸上。

那人暴怒欲下狠手,却被人伸手架住。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声音道

“魏员外郎,您的意气得先放放……”

“蹲了这些日子,总算守到一个了……”

“我们还要指望这个活口混饭吃呢……”

然后昏死过去的苏景先身上被搜刮一空

“咦……”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拿回去,细加拷问……”

数天之后,一份快报,被送到了梁园旧址,一个声音赞叹道

“妙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主上何事喜之……”

“夷甫他们在汴州布下的棋子,认出一个残孽,可惜不是太要紧的……”

“想,却牵扯出一条大鱼来……”

“孽大鱼,”

“当然是最大的那条……”

“这下我们算是抢了先手了……”作者猫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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